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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集团总裁汪旭日。」从皮夹里头抽出一张白色名片,上面清清楚楚的印著汪旭日三个字。
哎。熊予诺叹了一口气,瞧瞧这眼前的男人也不过将近三十,还未到不惑之年已是一个大企业的总裁,再瞧瞧自己,都二十有四了,早就毕业两年却还找不到一份正职,工作东换西改,遑论什麽时候可以买的起属於自己的房子了,现在还被人逼迫参与这种非法的事情。
熊予诺放下名片,本来想在材质高级的皮夹里搜索,不过电话号码应该是直接问比较快。
「汪旭日先生,请问你家的电话号码是?」
男人蹙眉,表情疑惑,熊予诺这才发现对方嘴巴被黏上,无法讲话。
「啊,我先帮你撕开胶布。」熊予诺轻轻撕开黏在对方嘴上的胶布,这才发现男人相貌端正,双眼瞳色为墨,仿若深不见底,却有著藏匿不住的锐气,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最後用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出整张英俊的面容。
若是这男人笑起来,想必极具魅力。
「喂!快把绳子解开。」熊予诺才注目著男人的面容一会儿,可以开口说话的男人却对他大呼小叫,试图想要挣脱绳索,可惜只是徒劳无功。
「汪旭日先生,你先别激动,请先告诉我你家电话号码。」熊予诺尝试想安抚男人的情绪,让人平静下来,但毫无效果。
「你干嘛叫我我老板的名字?」就算熊予诺态度和缓,男人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我的名字叫傅旭阳。」
「傅旭阳?」这下换熊予诺傻愣住,立刻抓起皮夹,一打开才发现,除了刚刚那张名片之外,其他的身分证件全是……
「旭日集团总经理,傅旭阳?」
「没错,你们这群白痴绑错人了。」傅旭阳给了对方一记大白眼,心忖这种绑错人的事件怎麽会好死不死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可以去签乐透了。
记得当时,傅旭阳刚好开完会,正准备要开车回家,到了地下停车场,他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自己车子旁边,想要上前查看的时候,却被一个人从背後架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用白毛巾捂住口鼻,然後意识跟记忆全无,现在想想,上面应该是有化学药品,也怪自己掉以轻心,没料到歹徒是两人行动,就这麽被人绑架了。
绑错人?熊予诺脑袋呈现混乱状态,回想起稍早小陈口中提到的人的确是旭日集团的总裁汪旭日没错,可现在眼前的男人所讲的言论与皮夹里的证明文件全部都显示出他根本非汪旭日本人。
熊予诺马上拨了小陈的号码,嘟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害他不知如何是好。
「喂!」傅旭阳又吼了他一声,「告诉你,你现在最好放了我,我没有结婚,我父母也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你想从我家人那里拿到任何一毛钱都是不可能的。」
「还有,若是你们想杀我灭口,地下室可以查到进出人员,也能调录影带,像你们这种这麽烂的作案手法,最後也只会被警察抓到,吃更多年的牢饭。」
傅旭阳一字一句彷佛都重击著熊予诺,让他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开始更加惊慌失措,拨打了几次电话,小陈一直没有接听,目前的情况又是熊予诺无法掌握,只好先跟傅旭阳道歉一下,「不好意思。」
傅旭阳还想说这个小鬼真是有礼过头,自己有生之年甚至在电视新闻都没见过这样的歹徒,下一秒却又被人用胶布贴上嘴巴。
熊予诺随手翻了翻公事包,里面都是些他都看不懂的文件,又看看皮夹,除了证件跟晶片卡之外,并没有任何与人合照的相片,而傅旭阳的手机因为不知道密码,问了对方也不说,只好作罢。
三四个小时之後,小陈打电话过来了。
「喂?白痴,你是在夺命连环call什麽?」小陈口气像是刚睡醒,但充满浓浓的怒意。
「小陈,那个汪旭日不是汪旭日。」熊予诺怯怯的说著。
「蛤?你是在共三小?」小陈被弄糊涂了,搞不懂什麽叫汪旭日不是汪旭日。
「我刚刚检查了那个被你们绑的男人的证件,他不是汪旭日。」为了证明,熊予诺拍了一张对方的身分证连同皮夹的照片传送给小陈看。
「你娘的,现在是绑错人吗?那对方的家里电话咧?至少还是可以勒索到什麽吧?」小陈看到照片马上脏话飙出口,怒气直线上升。
「他是自己一个人住,没有结婚,跟父母也没有连络。」熊予诺一五一十的把傅旭阳讲的话都告诉小陈,当然也包括地下室都会纪录进出人员,那麽粗糙的作案手法也一定过没几天就会被警察抓到。
熊予诺一边慌恐一边告诉电话另一头的小陈,而这股气氛也感染到了对方,「马的,小熊,你想办法把那个男的处理掉,我跟老萧改天再跟你连络。」小陈讲完这些话就急急忙忙的把电话挂断了。
「什麽叫我自己一个人处理……」熊予诺听到这句话後宛如晴天霹雳,手机都摔到了地上,整个人眼神失焦的微微发抖。
接下来无论熊予诺再怎麽打电话都打不通,让他身体瘫软在一旁,就像已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永无翻身之地。
「嗯──!」傅旭阳就算是嘴巴无法开口,还是可以从喉咙沿著鼻腔共鸣发出声音,吸引了熊予诺的注意。
熊予诺失魂丧魄的把傅旭阳封口的胶布撕开,一句冷嘲热讽马上从对方的终於不受限制的嘴里脱口而出──
「哼,你好像是被同夥抛弃背叛了,是吧?」作家的话:
第四章
是的,熊予诺的确是遭人叛离背弃了。
一个前两天被老板炒鱿鱼的家伙,现在又不明不白的卷入绑架案,还从共犯转成主嫌,无端的就必须独自成受一切的高风险,不只他这样一张白白净净的纸要沾染上污秽的黑点,估计离下狱坐牢的日子不远了,何况这恐吓掳人勒赎罪刑罚的自是不轻,不关个五年七载是不会放人的,没浩浩荡荡、体体面面的回乡就算了,身背如此罪状,只怕要使父母蒙羞。
被绑的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对象,说是要杀要剐的把他处理掉,熊予诺长成这麽大个儿的人,他去菜市场买菜买肉,看到鸡贩杀鸡都会不忍心的别过头去,要他动刀根本天方夜谭,若是非得狠下心的致人於死,脑带不灵光的他後续动作根本不可能如同电视影集里的犯案完美无缺,最後也是再加上一条罪名。
要怪只能怪熊予诺自己,这世道里会雪中送炭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本以为这次小陈是出於好意的济困扶危,谁知不偏不倚的来了个落井下石,虽然熊予诺是有点贪小便宜又过度乐观,可是好处没捞到也罢,还惹的自己一身腥。
正所谓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啊!
「傅旭阳先生,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我放你走,你可以不要去警察杯杯那里报案吗?」熊予诺是单纯也单蠢,没太多缜密心思的他,目前只能想出这样的方法,露出带著诚意的笑脸,希望可以打动对方,可惜在傅旭阳眼中却是满怀鬼胎。
「……你当我白痴吗?」傅旭阳既傻眼又觉得可笑!眼前的这小鬼以为是在玩小孩子办家家酒?绑人说一句对不起我放你走你不要来抓我就可以不用承担刑罚吗?要耍人也不是这样耍的!
这也不能怪傅旭阳,一个本来正常工作的单纯上班族,下班路上却莫名其妙被绑架,贪钱图财不说,甚至可能危及他的生命,纵使傅旭阳孤家寡人,可白白给歹匪自己努力挣来的血汗钱,说什麽他也不肯让那些靠著做下流勾当的鼠辈得逞,只是现在受人禁锢、动弹不得,不然肯定把人撂倒在地、绳之以法。
「呵呵,说的也是。」熊予诺苦笑两声,对方不答应也是预料之中,想想自己是否天真过头,才会落到这种下场,但还是谦和的说道:「不好意思,傅旭阳先生,可能要请你稍微安静点了。」
「喂!你……」傅旭阳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不利,急急的要挣扎起来,却发现对方不过拿出一个新胶布贴住自己的嘴巴而已。
「这是乾净的新胶布,眼睛等等也会遮起来,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语毕,傅旭阳的身体被熊予诺翻转往有扇窗的墙面,眼睛也被毛巾绑住,下一瞬间双眼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曾经有实验证明,人的眼睛被蒙蔽之後,对於外在讯息是处於严重缺乏状态,此时会对周遭产生不确定感,因而更加容易感到不安及害怕,是相当脆弱的时候。
熊予诺蒙了傅旭阳的眼,先前那个就算手脚被缚照旧盛气凌人的男人,在灵魂之窗上锁後,顿时让他安全感骤降,不能视物又替幽禁蒙上一层恐惧,不忍如同鱼肉般任人宰割的傅旭阳又扭动起来,一番折腾的翻过身还是什麽也看不到,只听到物品移动的窸窣声响,心忖:这混小子不会是要杀自己灭口?正在拿刀子还是其他武器吧?
事实证明傅旭阳先生是完全多虑了,熊予诺只是把对方的皮夹、公事包、手机等等物件分开准备藏好,比较大的公事包被他放是在厨房某个大箱子的深处,用其他的东西随意掩盖起来,皮夹也被他放置在厨房某个不常打开的柜子里面,正当他思索著傅旭阳的触控手机该搁置在哪里好,好死不死,电话铃声大作。
「帅帅的总经理叔叔接电话嘛──败偷败偷──接电话嘛──」
这铃声是傅旭阳与自己特助在某一次打赌,赌输时特助所设定的来电答铃,听说是特助刚满六岁的小儿子的声音,软软的童音加上一次又一次的撒娇,虽然傅旭阳刚开始很受不了,不过听几次倒也习惯。
可现在考虑两个男人所处的状况,加上这样的铃声完全就是徒增尴尬,傅旭阳突然痛恨起自己的特助为什麽要设定这样的手机铃声了。
握著手机的熊予诺噗哧一声的笑出来,没想到刚毅不屈的男人竟然设定了这样童趣十足的铃声,意料之外的反差还真是可爱,不过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是「特助」二字,脸上又冷了一半,本来想马上挂断,却心念一转,走到傅旭阳身旁。
「傅旭阳先生,等一下我会请你接电话,若特助问起你现在在哪里,请你务必要找一个适当的藉口含糊过去,并且说明你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无法出现在公司。」熊予诺一字一句,认真的在傅旭阳耳边交代清楚,并把黏在傅旭阳嘴巴的胶布撕开。
「我为什麽要照你的话!?」傅旭阳虽然眼睛还是被蒙住、手脚遭困绑,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混蛋,我等一下就叫我特助报警。」
「唉……」熊予诺掏出一把从厨房拿出来的物品,抵上傅旭阳的咽喉,努力将音调跟口气装的生冷,「傅旭阳先生,容我再说一次,请你等一下接听时不要报警、也不要提起有关你被绑架,或者绑匪的任何一切资讯,只告知你会离开公司一段时间,麻烦你了。」
冰冷的触感贴上傅旭阳的颈项,一瞬间他立即明白自己遭受威胁、马上禁声,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头脑简单、还被同党背叛的傻货,没想到最终也只是披著人皮、挂著虚伪面具的豺狼。
坏人终究还是坏人,在商场打滚久了,不是没见过那些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表面上逢迎拍马,实际上笑里藏刀,这社会上外表文质彬彬骨子里黑的斯文败类多的是,傅旭阳心底清楚,熊予诺这只看似胆小懦弱的小绵羊,其实可能是只笑面虎,这下子要来个杀人越货倒也可能,心有不甘的他如今也只能照著对方指示去做。
待傅旭阳点点头,熊予诺按下通话键,把电话拿到他人耳侧。
「喂?总经理。」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正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特助,恭恭敬敬说道:「今天在办公室没看到您,距离公司的新企划会议剩下三十分钟,特地打电话提醒您。」
「嗯,我知道。」傅旭阳音调平稳,完全就跟一般平常的通话毫无两样,「你先请副总经理主持会议。」
「请问总经理您有任何不便吗?需不需要延後?」
「不需要,如期进行。」
在傅旭阳所处的旭日公司里,员工的迟到早退皆不允许,会议面谈就算是天塌下来依旧照开照办,疾言厉行一向是他的处事做风,起初在旭日公司他本来是一名小小的职员,但比起一般员工,他尽守本分外,对於上司的企划亦勇於直言,敢於提出新意,并获得佳绩,让他在短时间内快速晋升。
当上总经理职位後,他舍弃了墨守成规,经过高层同意过後於人事、企划方面革故鼎新,旭日集团事业蒸蒸日上已是指日可待,论远见、果断力都让他有资格坐稳这个位置,除了严以律己,对员工他更是出名的严格,有功当赏、有过当罚,遑论因为自己未到而延迟重要会议,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