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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龟道人当即对谢摇篮怒目而视:“你特么的怎么跑到这里了!”
这里是天帝那小气鬼的地盘,他二人砸了他家门的仙山,伤了花花草草,那吝啬鬼岂会善罢甘休!怕是还会多心眼地以为来砸场子的,要赶尽杀绝才肯放心。
谢摇篮看着周围那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将,一边格挡着元龟道人的剑,心头也升起一股恼意:“我怎么知道这是哪里!”
此时此刻,周围的天兵天将越聚越多,元龟道人默默咬牙,突然朝她传音了一句:“快走!”
言语刚罢,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天将首领,但见两道残虹飞快滑过头顶,刚刚还在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飞快朝北天方向遁去,不消片刻,就连残影都看不到了。
那将领张大嘴巴,暗暗骂道:他大爷的,天帝不是让他们来逮王八吗?这速度那是王八的速度吗?!
怎么办?
将领回去请示天帝,天帝正拿着一卷玉简,面露冷笑。听了他的禀报之后,天帝一把将玉简砸了下去,拂袖离开。
天帝身边的近侍将那将领扶起,小声道:“三十三重天外送来消息,那两人碰不得。”
···
谢摇篮和元龟道人这一遁,又遁了一个月有余,元龟道人烦闷她为什么能追上自己,越飞越快,奈何怎么也甩不开那谢摇篮。
如此这般,那元龟道人的速度倒是慢了下来,他本就是懒洋洋的性子,日日飞遁耗尽了他的耐心,他也懒得再同谢摇篮打架,借口逃开天帝的追捕,日复一日朝北云海慢悠悠地溜达过去。恶言恶语称到时候再打。
谢摇篮没什么意见。
她第一次到天界,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面上虽然依旧镇定冷淡,但是心里却连连感慨。
同天界的浓郁灵气比起来,人间界简直是鄙陋之地,怪不得那些修成仙道之人,除非在人间界牵绊颇深,亦或者不愿意受束缚,否则都宁愿来天界做一个小官。
话说这天,同平常的普通日子一样,谢摇篮只觉得两人脚下已经踏过了茫茫无数青山,可是天界依旧绵绵没有尽头,那元龟道人先行于谢摇篮一步,谢摇篮追上去寻他的时候,绕着遮天的仙山一转,视野陡然一片开阔。
眼前不再有连绵不绝的山脉,不再有那繁华精致的美景,唯独一片茫茫的沧海云波。云海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下界的雨雪晴日,或者阴云密布,然而无论下界气象如何,云海尽头,金乌依旧沉沉浮着。
那元龟道人盘腿坐在云海边,看着金乌缓缓坠下,扬手朝谢摇篮招了招手,拍拍身边的草地,示意她坐下。
元龟道人非仙非魔,虽然挂着个魔修之祖的名号,也纯粹为了让狂心更加糟心,才坦然受之。若说得再简单些,元龟道人却是个性情中人。
他与道祖同寿,说不定还要比道祖年长一些,他瞧见道祖的时候,想同道祖玩耍,甘愿来回两亿年去衔一口淤泥来献宝,结果道祖一下将他嬉戏的水池变成陆地,他自此对道祖连理都不理了。而后他遇上狂心,觉得小和尚光秃秃得挺可爱,也想通他玩耍,哪料小和尚只喜欢和另外一个小和尚玩,根本不搭理他,他一怒,就和那小和尚杠上了。
如今他因为那小和尚,又和谢摇篮杠上,但是打斗了四个月,跑了一个月,折腾了将近半年之后,元龟道人有点累了。
徒弟被揍,他确实憋着一口怨气,但是他的徒弟有多嚣张,元龟道人自己也清楚,护短是要护的,但是徒弟确实是该教训。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突然觉得谢摇篮肯定比道祖和小和尚好玩。
他坐在北云海之上,随便和谢摇篮聊聊天,心情甚好的模样。
谢摇篮却盘腿看着云海,显得有些呆,对他的问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元龟道人一怒,手变成龟璞,啪叽一下打在她脑袋上。
谢摇篮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坐得离他远了点。
元龟道人却觉得颇感兴趣,他凑上去,问道:“你在想什么?”
谢摇篮脑子里一片乱,她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当初和我夫君打的一个赌。”
“什么赌?”
谢摇篮说:“我夫君嫌弃说总是推算不出我的命格。他一时心烦,反将我责备了一通。我反驳说这才是我要的命运,不是写在造化玉碟上的定数,这般的命运走起来,才是酣畅淋漓,他便同我打了一赌。”
元龟大人不说话,反问道:“那如今你又觉得如何?”
她沉默半响,道:“我输了。”
就如同无论云海之下,是晴天还是阴雨,是雨雪还是冰雹,云海之下不见太阳,难道今日就真的没有金乌升起吗?大道之上路途艰辛,因果如何怕是早有定数。
谢摇篮打小,就觉得自己命不好,否则也不会别爹娘丢掉。修仙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命不好,否则也不会总是被这个那个抢夺机缘。遇上谢琅之后,觉得总算被眷顾了一次,可是被他半逼迫着学了禅道之后,就又觉得自己还是命不好了。
后来她不满于现状,下定决心要打破命格运盘,她努力了许久,甚至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如今猛然间福至心灵,幡然彻悟。
她顽固地所反抗着所谓的命运,此举却正是命运本身!
因因果果早有定数,山河大地,山川星辰,皆在因果之中,她的所作所为,也在因果天道之中。
元龟道人说道:“天道如此,不可改变,顺乎天道,得长生,有的魔修总是说什么逆天啊逆天,却焉知蝼蚁之力,逆天本就是一句妄言。”
谢摇篮反倒笑了起来:“天道确实不可改变,所以有的人注定会粉身碎骨,有的人注定会得道成仙。百姓必须愚昧,圣人高不可及。至善之人不得善终,为恶之人却不得业报。这就是天道?”
“天道如此,不可改变。”元龟道人重复了一遍。他想了想,加了一句,“天道可以扭转世间万物,沧海会变成桑田,因果也终究有报的。”
谢摇篮默不作声,却双眼含笑,她扭头看向元龟道人,问道:“天道既然不可改变,又可以扭转万物,那能扭转我一颗想要改变它的心吗?”
元龟道人一愣,突然哑然,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先是摇摇头,而后又连连说了三个妙字。
谢摇篮却闭上了眼睛,她觉得似乎推开了一扇大门,繁花似锦,奥妙无穷。她身心都进入了另一番境地,时而像是在万丈海底,时而像是在无边的高空,时而像是超脱于三千界外。只此片刻之间,她似乎看遍了人世间的因果轮回,一元复始,重重红尘。
这令她感到愉悦和疲惫。
睁眼醒来,元龟道人正神采奕奕地看着她。
谢摇篮理也不理他,径直放出了十二魔神,嘱咐他们在身边护法。再度闭上眼睛,沉入寂寂心海之中。
十二魔神本就是顽劣的性格,见主人闭眼修炼,便同那元龟道人嬉戏玩耍起来,元龟道人开始还挺开心,而后不消片刻,就觉得老骨头承受不住这般折腾,慌忙化出原型,躲入龟壳之中,十二魔神一个接一个地从他壳子里钻着往里望,搅得元龟道人煎熬不已,不由的期待谢摇篮快些升仙成功,将这十二个小兔崽子收回去。
☆、121完结卷终
谢琅等了三个月;心中尚不算焦急,但是第二个三个月过去后,不仅是小初天天闹得他头疼,连萌萌都开始用一种看负心薄幸人的眼神在看他。
这天,谢琅安抚闹累的绒团小初睡下,孤身破了虚空。
他修成地仙之身多年;天帝也曾屡屡派人劝说他早日飞升上界,做个逍遥的天仙;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放心不下家族里的小家伙们。后来则是放心不下年幼的儿子;和能力薄弱的妻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喜天界条条框框,尤其是天帝的天宫之中;各种勾心斗角比人间界还要多上一些。
天帝虽然有所不满,但是没有表达出来,他以为谢琅是觊觎仙极界主的位置,一怒之下,几十万年不给仙极界下达认命界主的天命。还好仙极界多闷头苦修的修士,有没有界主对于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差别。
谢琅穿过虚空夹缝之后,循着子母符的气息,朝那北云海方向赶去。
他赶到的时候,谢摇篮尚且还在继续冲击天仙境界,她身边有一个巨大的龟壳,上边坐着一排十二个脑袋,整整齐齐地扭头看向谢琅。
瞧见没有危险,为首的四翼六足的魔神嫌弃地抬起爪子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将脑袋扭了回来。
元龟道人伸出头看了一眼外边情况,又唉唉叹息着缩了回去。
谢琅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摇篮这人真是傻大胆,只用了这十二个怎么靠谱的魔神护法,就敢大咧咧地冲击天仙境界,可知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发觉,怕是会万劫不复。幸亏元龟道人趴在这里睡觉,无人敢近,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倒是不知道这元龟道人倒是如此良善。
他哪里知道元龟道人想走却走不得,一把老骨头被十二诸天魔神折腾得够呛。
就这般,又过去了三个月,这天清晨,北云海顶端,突然有五色祥云出现,一开始的时候还不算太多,零散地飘在上空中,渐渐地,那五色祥云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沉沉地挤在中间,沉郁地似乎要滴下玉露来。祥云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数只彩凤青鸾,在云朵之间翻飞。北云海尽头,遥遥看到金乌从角落爬起的时候,祥云满天,顷刻霞光万道,彩彻区明!
谢琅将十二魔神赶走,吩咐不许人近此处半步,十二魔神还算肯听他的吩咐,摇摇晃晃地走了。
元龟道人趁此时机露出脑袋,原地就身一缩,恢复了人形模样。
此时此刻,确实有不少修士前来查看异状,但是向前飞遁片刻,就遇到面容狰狞的魔神阻拦,他们根本上前不了半步,否则就会被那魔神毫不客气地攻击,魔神出手毫不留情,每次都是杀招。
片刻后,就有眼尖的仙人认出来,那是当年被狂心祖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十二魔神,昵称十二小可爱,当即惊恐地对视了一眼,慌张退却。
大多数仙人并不知道这十二魔神已经被长灯讨走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这十二魔神已经被谢摇篮施计弄到了自己手中,只知道那是狂心之物,一想到狂心祖师就在前边,而且派出魔神不许人靠近,当即吓破了胆子,哪里敢造次?惊慌返回。
话说谢摇篮进阶完毕,闭眼感受了□内如渊如海的力量,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不是黑漆漆的十二魔神,不是元龟道人副懒散怠倦的样子,也不是茫茫云海。竟是谢琅安静垂目下视的侧脸,那映着苍茫云海霞光的侧脸,逆光处投下浅浅的阴影,长睫轻缓扇动了一下,扫碎了残光玉霞。
谢琅侧头,拿那双漂亮的凤眼毫不客气地斜了她一眼:“只你胆子够肥,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都敢拿来晋阶,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真怕我来收尸都找不到地方。”
谢摇篮像以往一样好脾气应错。却心情甚好地想着另外一桩事:谢琅安然静立的时候,简直能让无知少女心动一百遍,唯独这一开口,就实在是破坏意境。
谢琅撒罢埋怨,敛了脾气性子,却看她心不在焉,抬手轻轻揪了下她肩上清爽的辫子,令她回神:“想什么呢?”
“没。”谢摇篮不敢说,只转移话题,抬手指着身后高耸入云的仙山,道,“我想在此处安家。”
刚刚恍惚之间,她眼前闪过了一些片段:就是在这靠着北云海的玉柱山上,青林翠竹之间,弟子繁盛,竹杖麻鞋,有的坐在地上,手拨古琴,踩着音节轻敲青竹,口中唱着道歌;有的架虹飞渡云海,追星拿月。河山之间,尽情逍遥,少年意气风发,道歌悠悠。
画面只有短短一瞬,但是却无比真实,如同未来即将发生的一样,人说圣人知晓天命,仙人也能知过去未来,仙人确实可以偶尔能看到未来景象,只是不甚清晰。她回头看着尚且荒芜的玉柱山,脑中的画面不住地回放。
元龟道人本在一边呆着走神,听到谢摇篮说要安家,一个哆嗦清醒过来:“我也要在此处安家,不行不行,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先来的此地,你不应该同我抢。”
谢摇篮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我们做邻居如何?”
元龟道人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玉柱山连绵十万里,期中环抱一大湖,湖下空间广阔,安置下来不成问题。”她顿了顿,又道,“湖下淤泥众多,自玉柱山荒芜之后,就无人清理,只是不知道,往下挖百丈,万丈,会有什么景象。”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听起来像是喃喃自语。元龟道人却听得一清二楚,立刻觉得有些手痒。
他近些年来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