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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难道你一点怜惜都没有吗?”
傅思俞睁开了眼,湿润的眼眸看着远方,“我想他有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
唐舒曼抽噎地问,“你真的相信他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眼泪汹涌地跌坠,唐舒曼的哭声难以自持,“他如果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什么这十年来他碰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他带你去乌托邦岛,你知道那个岛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傅思俞无动于衷。
唐舒曼酸涩地吐出,“那是他几年前肿瘤有复发迹象时买下的小岛,他说等他过世以后,骨灰就洒落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他以后打算用来做归属地的地方,他却带你去了,如果对你只有利用和报复,他可以随便带你去一个小岛,为什么偏偏带你去他未来归属的地方?”
“那个岛只是很普通的岛,当时度假的不是只有我们。”
“我想那是他怕你有所怀疑,所以故意给你制造的假象……你仔细想想,你们在岛上度假那几天,你真的在岛上看到很多其他的游客吗?”
现在想想,除了第一天在岛上有看到其他的游客,其他的时间,她似乎都没有再看到其他的游客……当时她有疑惑过,只是那时候以为是他花钱包下了整个岛。
“不要提那个岛,只会让我感觉到恶心。”想到跟他在岛上的那么多恩爱缱绻和那么多海誓山盟的话,到头来只是他的虚与委蛇,她现在只感到厌恶和可笑。
“思俞,我能理解你无法原谅Kingsly,但我只希望,你能劝说他留在法国治疗……我不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这样拼了命的工作,但我知道这期中一定有为你和Prince考量的地方……”唐舒曼顿了顿,神情悲伤而心痛,“思俞,我知道Kingsly前几天找过你,可你是否知道,就在那晚跟你谈完之后,他整个人失去意识倒在了车上,若不是当时申秘书在他的身边,他可能会因此昏厥下去而永远都醒不过来……”唐舒曼停顿下来,等待傅思俞的反应。
可是,傅思俞动也不动,唐舒曼的整张脸都苍白了。“思俞,如今只有你才可能劝说Kingsly去做手术……我求你,在这一刻,如果你还爱着他的话,就当为Prince考虑,求你去见见他吧……”
“……别说了,我不会去见他。”
幽哑的声音从傅思俞的唇间逸出,唐舒曼听闻后,身体一震,瞳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思俞,“你难道真的可以眼睁睁地看着Kingsly病发下去,直至死亡?”
傅思俞没有回答,唐舒曼只能从傅思俞细碎的呼吸中觉察到她并非无动于衷。
唐舒曼屏息地等待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细碎的嗓音才缓缓扬起。
“你知道在被他无情的利用之后,我脑子里一直想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想,老天什么时候可以给他报应呢?”她哑声着,浓密的长睫一直紧紧地掩落。“现在我的祈祷终于实现了……”
唐舒曼绷着嗓子,无法再发出声音。
然后,傅思俞淡淡地、浅浅地扬起一抹笑,一抹带着伤、带着痛,带着自嘲和看透的微笑道,“我想,他如果不在这个世界,我和Prince也会活得好好的。”
傅思俞说完这番话后,没有回头地迈开了步伐。
然而,傅思俞抬起头的那一刻,竟毫无预警地跌入进一道深沉的眸光中。
……
阳光下,易宗林看起来跟平日无异,依然是惯常的墨色西装,全身散发一股冷傲自负的尊贵气息。
但是他的脸上,此刻一点表情都没有。
唐舒曼双眸瞠圆,无法置信易宗林竟会出现在这里。
傅思俞的双眸湿润,但是眼泪并没有从眼角滑落而出,她看着眼前的易宗林,只感觉到喉咙开始变得很紧很紧,艰涩都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傅思俞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还游荡在空气之中……
站在易宗林身后的申秘书和东方倾此刻都以复杂的沉痛目光看着她。
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除了眼睛泛红外,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
易宗林仅仅只是跟她对视了一秒,而后,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对她身后的唐舒曼说了一句,“不走吗?”
唐舒曼这才回过神来,脚步如生了根一样,却在慢慢地走向易宗林。
易宗林没有表情的,转身,径直离开了教堂外的这片草坪。
东方倾迅速地跟了上去,申秘书的脚步却没有挪动,而是久久地看着
傅思俞,嗓音极沙地道,“夫人,你对总裁真的就这样的怨恨吗?”
傅思俞冷硬的表情,看起来无动于衷。
申秘书在吞噎进喉咙里的苦涩后,转身去追自己的老板。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这个时候,因为太阳躲进云里而阴了下来。
傅思俞站在原地,模糊的泪眸望着不远处离去的那辆黑色车影,悲伤侵蚀她无助的灵魂,痛苦同时在此刻凌迟着她的心。
她的泪水潸然落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响了很久,她才从包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她拭去眼睛上的泪水,按下接听键。
“大姐——”恩同在手机里的声音有些急促。
“嗯?”她只能发出一个如常的字。
恩同在电话里着急地道,“Prince他发烧了……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三十九度接近四十度……我现在已经带他来医院,医生给他检查过说他没事……可是他的烧怎么都退不下来……我很担心……大姐……你是不是先回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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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凌晨更!
☆、夫妻俩一起来医院 (第一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对不起,唐小姐,是我不小心在总裁面前露出了破绽……”
易宗林下榻的酒店房间门口,申秘书自责地对唐舒曼道。
原来,易宗林一参加完这边的竞投会就准备回中国,而唐舒曼为了阻止易宗林回中国,便要求申秘书千方百计要拖延住易宗林。
哪知道,申秘书的反常反应根本就逃不过易宗林的双眼,于是…鹁…
申秘书和东方倾在易宗林的威慑力下,将唐舒曼去找傅思俞的事跟易宗林说了……
易宗林第一时间就去了教堂……本来是希望阻止唐舒曼,但是他到的时候,唐舒曼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傅思俞说了月。
这才出现了先前那一幕。
唐舒曼抬起头,望着里面此刻坐在沙发上捏着眉心的俊逸身影,咬了咬唇,慢慢地走了进去。
易宗林坐在房间沙发上的阴影处,即使是疲累捏着眉心的动作,身上依旧散发一股冷鸷的气息。
唐舒曼挪移到了易宗林的面前,低着头,没有说话。
本就承受着病痛折磨的易宗林,由于连日来几乎不计息的工作,导致身体很是疲累。
他在捏完眉心后,幽深的冷淡黑眸看唐舒曼一眼,“我以为你做事从来都有分寸。”
唐舒曼仍是低着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替我向人讨要同情和怜悯?”
“不是的……”唐舒曼连忙抬起头,心痛的眸光看着易宗林,“我只是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劝说你……我真的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任由病情恶化下去。”
易宗林一记拳头重重打在沙发的扶手上。
起身,他凌厉如刀的目光冷睇唐舒曼,“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分寸,不需要你来过问!”
“你不愿意做手术,只是因为你怕手术之后,你就没有能力去帮傅思俞和Prince他们安排好他们的未来,所以,你想趁着现在你还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尽力给他们的未来创造更好的生活。”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仁慈。”易宗林冷冷瞪着唐舒曼。
唐舒曼嗓音微涩地道,“你有……你对傅思俞,不只是有仁慈,还有你的疼惜。你在跟傅思俞离婚的时候故意让傅思俞签下一份净身出户的声明书,并且告诉傅思俞声明书生效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其实你的目的不是要傅思俞以后得不到你丝毫的资产,而是想要用这份声明书合理地把离婚时间延迟两个星期……因为只有傅思俞是你的妻子,你现在所拟的遗嘱,在两个星期内就能生效,换句话就是,两个星期后你如果离开这个世界,傅思俞可以顺顺利利得到你所有的资产,反之,如果你是在跟傅思俞离婚之后把所有的财产都给她,法律上需要验证的一些程序会让傅思俞等待很久,而恒集团那些老董事一直都对恒集团虎视眈眈,他们可能会趁着傅思俞在等待遗嘱生效期间,千方百计地制造事端,破坏傅思俞得到恒集团的所有资产,刻意刁难他们孤儿寡母。”
易宗林的脸色阴翳了起来。
唐舒曼并不畏惧地对上易宗林阴鸷的眸光,“你忘了吗?除了东方,你的另一位私人律师迈克,他也是我的朋友……他告诉我,你已经在他那里立了遗嘱,遗嘱的内容就是你将会把你所有的资产都留给傅思俞和Prince。”
“Prince作为我唯一的继承人,我把我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他的监护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如果你没有顾及到傅思俞的话,你完全可以在跟傅思俞离婚之后再拟定遗嘱,把你所有的资产都给Prince,这样傅思俞即使作为Prince的监护人,在Prince成年以前,除了得到Prince该有的抚养金和教育基金,她将无法拥有更多……所以,在婚内拟定的遗嘱,你并不是只有考虑Prince。”
“够了!”易宗林的脸色暗了下来,幽冥一样的寒冷目光瞪着唐舒曼,“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是的做出自作主张的事……你应该很清楚,什么样的事会惹恼到我。”
“就算知道会惹得你不悦,我依然还是会去找傅思俞……我要她知道你是为了替她和Prince的以后铺路,才会选择放弃去医院做手术的,我希望她能回到你身边,陪你度过这最艰难的时刻。”
是的,她已经知道,易宗林近日这样拼命的工作,除了是要让自己没有时间颓然,显露现出虚弱,最重要的是,他要给傅思俞和Prince的以后铺路。
不管是法国的马克,美国的律师迈克,还有恒集团的副总龚洛……他都已经命他们在日后傅思俞遭遇到困难的时候,对傅思俞伸予援手……
所有傅思俞未来可能遭遇到的问题,易宗林此刻都在替傅思俞解决……
所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易宗林为了给傅思俞以后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而牺牲掉自己可以延续更多的时日。
唐舒曼说完之后,易宗林毫无感情地
tang,冷冷吐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
“Kingsly……”
“出去。”
“我不会后悔去找傅思俞的,因为,从你会来阻止我把你的身体情况告诉傅思俞的这一点来看,我去找傅思俞,是正确的。”在走出房间的时候,唐舒曼这样说。
易宗林因为身体的病痛折磨,此刻有些累地把手撑在了沙发上。
这个时候,申秘书有些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总裁——”
易宗林背对着申秘书,其实视线因为头部突然传来的一阵剧痛已经有些恍惚,但他依旧以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只是声音比平常略低了一些,“说。”
“安排保护Prince的手下刚刚跟我打来电话,他说Prince进了医院,已经发烧了一夜都还没有退烧……”
易宗林听闻本就苍白的脸庞神色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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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的好处就是,随时都可以起飞,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想要去的目的地。
所以,十个小时后,易宗林已经在Prince发烧住院所在的医院。
当时傅恩同正在病房里照看Prince,易宗林的出现让她很是意外。
而此刻,易宗林坐在了病床边,手掌慈爱地探在Prince的额头上。
在感觉到Prince的额头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股灼烫后,易宗林一直蹙紧的眉心,这才稍稍地松了开来。
傅恩同站在一旁看见易宗林紧张的样子,基于易宗林是Prince亲生父亲这一事实,傅恩同于心不忍地吐出,“一个小时前打完最后一瓶点滴,Prince已经开始退烧……刚刚医生替Prince做过检查,说Prince并没有大碍,一直发烧无法退下来,只是因为身体机能比较差,突发性的病毒性感冒引起了肺炎……不过不需要太担心,医生说只要在医院挂几天水就会好。”
易宗林虽然没有看傅恩同,却在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