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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水察觉到思儿的剧烈颤抖,搂着她的双手又紧了紧,轻轻叹息一声,同样无助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不,不是死亡,而是魂飞魄散。
鬼差轻描淡写地一挥身,陈青水只感觉到手一松,思儿已经离他而去,跌落在鬼差脚边。
“思儿——”陈青水状若疯狂,眼睁睁地望着思儿,无能为力。
“青水哥——”思儿一声悲呼,却同样浑身动弹不得。
鬼差鬼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鲜红的钢叉脱手而出,无声无息却又疾如闪电地朝陈青水shè去。
陈青水与思儿同时闭上眼睛,不忍看到彼此的神情。
在就陈青水自忖必死的时候,突然听到鬼差发出一声惨哼。几乎在同时,陈青水感觉到那让自己浑身动弹不得的压力如雪水般消融。
当他睁开眼时,看到被鬼差扔落一旁的聚魂珠悬浮在虚空之中,散发着比先前更大的光茫。而鬼差的所结的领域,被聚魂珠所发的强光一照之下,悄然破解,而他们此刻正处在大厅。
那柄鲜红的钢叉回复本sè,跌落在陈青水不远处,鬼差双手握着喉咙,鬼目圆瞪惊骇地望着悬空的聚魂珠,神情茫然。
陈青水和思儿愕然对视,情势的转变让他们欣喜莫名。很明显,鬼差吃了聚魂珠的大亏。一直以来,陈青水都认为他那个无德师父对徒弟一向是一毛不拨,却没到原来不起眼的聚魂珠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无知孽障,你胆子不小。”聚魂珠的光茫朝着鬼差一伸一缩,充满威严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鬼差浑身一阵哆嗦,跪在地上长拜不止。
陈青水对于这个拿腔作势的声音再也熟悉不过,一时热泪盈眶,高呼:“师父。”
聚魂珠一阵晃动,飘浮至陈青水面前,一道青光闪过,陈青水先前所受的伤痕尽数愈痊。
终于找到组织了,陈青水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地去拥抱,哦,去抓聚魂珠。
“小子,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聚魂珠忽左忽右地地躲闪陈青水的魔掌,喝道:“抓什么,你师父我正在青云观坐禅呢。”
“哦,我知道了,您一定是感应到最心爱的弟子危在旦夕,虎躯一震突破人神界限,借着这颗聚魂珠施展千里传魂之术……”
正说着,陈青水看到聚魂珠突然消失,然后他脑袋上挨了重重一下。
云松老道怒气十足,不过针对的是鬼差。如果不是这颗聚魂珠曾经是他当年的法器,如果不是鬼差接触到聚魂珠时令他遗留在其中的一丝真灵感受到庞大的yīn气,陈青水此次决无幸免。小小的鬼差居然有着毁魂灭迹的打算,这让他分外激怒。
聚魂珠光茫尽敛,从陈青水头上滑落入他的手中。接着,一道淡若轻烟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正拜伏一边,丝毫不敢动弹的鬼差面前,依稀间可以看出那个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老道两道如炬的目光扫过跌落在一旁的思儿,微微点点头,停留在鬼差身上。
自从老道现身之后,思儿就从其身上感受到一股比鬼差强上百倍的威压,灵体似乎即将被压散。特别是老道士目光扫过她全身时,她更是浑身僵硬。但想到老道就是陈青水的师父,她仍是鼓起勇气和老道的目光对视。直到老道微微点头,她才感觉到压力一松,跌坐的身子一阵摇晃,向后倒去。接着,她感觉到身体落入一双强壮的臂腕之中,熟悉的气息让她心神一安,失去了知觉。
“师父,快救救她。”陈青水大叫道,他这时才意识到思儿受伤之重。她的灵体已经极度的不稳定,似乎随时会焕散。鬼差的钢叉早已令她元气大伤,如果不是凭着极强的毅力,她绝决不会支持到现在。
不用云松老道吩咐,鬼差识趣地掏出两粒龙眼大的黑sè药丸,恭恭敬敬地捧给陈青水。作为一个鬼差,他十分了解灵体的需求。
看到师父点头,陈青水才接过那两粒药丸。同时,他不忘一脚朝鬼差狠狠踹去。有着云松老道在身边,鬼差不敢躲闪,甚至还把灵体凝成实体硬受了这**凡胎的一脚。
“判官手下的yīn差?不错嘛,很有主见啊。”云松道长背负双手,森严地道,并没有因鬼差的蓄意讨好而对他假以词sè。
原本不可一世的鬼差尊严尽失,如小鬼见阎王般吓得“扑通”一声跪来下,身躯颤粟不已,颤声求饶:“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人知错了。”一旁的陈青水对他的师父真是又惊又羡又自豪。
“知错?”云松道长冷冷一笑,“如果我来得稍微晚点,你的知错会有用?”
鬼差只是一味的磕头求饶,因为他知道即使是判官亲来,也不能把有着云松道长撑腰的陈青水怎样。此时,他的内心除了恐惧,还有懊悔。如何自己不贪图陈青水的宝贝,就不会引得云松道长的到来。
“这家伙一上来就叫叫嚣着要收贿赂,收了之后又翻脸不认帐。还意图夺取思儿的魂魄练功……不给我丝毫辩解的机会……”陈青水在旁道。一些法力高强的道士在地府往往有着极高的地位,看鬼差的表情,自己的这位师父显然也是其中之一。到现在,陈青水才明白他的师父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不说别的,这是这一招借物传魂,就是已经脱离一般道术的范畴,几成陆地神仙了。因此,他也暗暗决定,此地事了,怎也要挖出这个师父的压箱底工夫。
鬼差听得冷汗直冒,却不敢辩解,他看得出眼前这个道长还不是一般的护短。他嗫嚅道:“他偷看地府命书。”
“哼。”云松道长发出一声轻哼,却如重重地敲在鬼差心房,“不过是看看一个死人的命书罢了,难道我的接班人,没有看命书的资格?”
“也怪我没有事先作好yīn司度谍,这事我会亲自去向判官解说。但是——”说到这里,云松道人的语气已经变成厉喝:“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仍意图毁魂灭迹。”
云松道人缓缓地伸出右手,作掌朝鬼差虚空一按,一个玄奥无比的金sè字符离掌而出,印在鬼差脑门之上,先前在陈青水眼中强大无比的鬼差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圆睁着一双惊恐的鬼眼,望着这个字符印在自己身上。
“废你百年修行,回去自行反省。”云松道人冷冷的声音在鬼差耳朵回响。
鬼差鬼躯一震,身影一声虚实变换,发出一声惨哼,化成一股黑烟没入地面。
………【第七章 黯然销魂】………
终于出了一口怨气的陈青水望着他那酷酷的师父,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好有型,好强大……”却引来云松道人的白眼。
“愚蠢小子,胆大到偷窥yīn司命书,是嫌命长了?”一团黑sè的浓烟在云松道人手上旋转收缩,鬼差的百年yīn功被在他轻描淡写间压缩成一颗黑sè的珠子。
“更可恶的是,小子居然用聚魂珠养女鬼,啧啧,四柱纯yīn,元yīn仍在,祸水红颜,不错,有眼光。”云松道长眯着眼打量着陈青水怀中的思儿,把手中的黑sè珠子扔给他,又道:“把这颗补品给她吃去,女娃儿叫什么名字。”
陈青水没想到这个无德师父难得当了一回高人,却又故态萌发起来。如果先前的鬼差仍在,恐怕会因此大跌眼镜,为自己被这副德xìng的家伙奴役而不值。
“陈……陈思儿,干什么?”陈青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咸猪手,一脸戒备。
“行了行了。”云松道人忙挥手打断陈青水的话,吹胡子瞪眼睛道:“不用把做师父的说得这般不堪吧。”
看到陈青水张嘴yù辩,云松道人一敛神sè,肃容道:“小子,伸出右掌。”
师傅难得的正经倒让陈青水一阵疑惑,非常听话地伸出右掌。
只见云松道人左手结诀,嘴里念念有词,一阵比划之后,金sè的光芒闪现,陈青水右掌上多了一个玄奥的字符,看起形状正是云松道人制服鬼差的字符。
一种清凉的感觉过后,那个字符缓缓变淡,最终隐入手掌之中消失不见。
看到陈青水疑惑的目光,云松道人道:“这是yīn司度谍,省得你rì后乱出状况,切记,量力而行。”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瞟过供果上的命书,叮嘱道:“凡事随缘,不可强求……”说到这里,他的身影渐渐变淡。
“喂,就这样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没问呢?”陈青水大叫,伸手朝那越来越淡的身影抓去,却拂了个空,远方隐隐传来余音袅袅:“凡事随缘,不可强求……”
望着拂空的手指,陈青水呆愣半响,终于憋出一个字:“靠。”他还不知这个所谓的yīn司度谍的作用与用法呢,还有自己这个师父到yīn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地位,更令他感兴趣的是师父的压箱底工夫。而这一切,他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太好了,我们还活着。”这个时候,思儿幽幽醒转,看到面前怅然若失的陈青水,问道:“鬼差呢?青水大哥的师傅呢?啊,怎么我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你吃了不少补品。”陈青水拍拍思儿的嫩脸,微笑道:“快进聚魂珠里呆着,大哥又要出门了。”
思儿也不追问,顺从地钻进已被陈青水挂在颈上的聚魂珠。陈青水忘了一眼仍躺在一边的陈五谷,也懒得叫醒他,径自在后门离去。临走时,又不忘带走了桌上的陈三叔的命书。
一架陈旧的摩托车伴随着震耳yù聋的发动机声从山窝里驶出,经过不短的泥泞小路后驶上了水泥路。陈青水此时迫切地想回到青云观,鬼差的出现和他师父表现出来的极强实力令他十分震憾,他这时才觉得让自己引以为傲的道术和真正的力量比起来,实在是小破孩的玩意。所谓知道的越多,才知知道的越少,陈青水终于明白了自己仍没有踏入道术的门槛。
同时,陈青水也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师父其实一无所知,包括他的来历,年龄,以及所属的道派。不平凡的人把一切都掩盖在一副玩世不恭的面目之下。事实上,陈青水也曾追问过这一切,但都被师父忽悠过去。这一次,他铁定心要寻求到满意的答案。
青云观其实并不如陈青水所描述的出名,一间供奉着三清的厅堂和两间偏房显得相当破败,风化的土砖围在一圈低矮的墙构建出一个颓废的山门。陈青水每次进出这里能都感觉到暮气沉沉,他曾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时光,自认学有所成才离开这里。
除了云松道长本人之外,青云观还有两个由他拉扯大的少年——清风和明月。
一个时辰后,陈青水到达青峰山脚步,随意地把摩托车向路边一丢,他开始往山顶攀登。
“清风,明月快开门?”半小时后,陈青水喘着粗气,把山门拍得啪啪直响,也不顾此时夜深人静,扰人清梦。
一间偏房里亮起昏暗的灯光,接着传出打呵欠的声音,出来的开门的是清风,一个作道人打扮的十五六岁少年。
“有没有搞错,三更半夜的……唉啊,原来是青水哥……快进来……”借着偏房里透出的些许灯光,清风看清楚门外的陈青水,满腹牢sāo转化为惊喜,那神情,就仿佛一直在盼望着他的到来。
“老爷子呢?在房里?”陈青水却没注意到清风的热情,一把拽开挡道的他,急匆匆地往里走,老爷子是三人对云松老道的称呼。
“老爷子?老爷子携款私逃啦!那老家伙,把观里的香油钱全都卷跑了,一个硬嘣儿都不留。我和清风这几天正在划算着瓜分行李,作那分飞劳燕。青水哥来得正好,所谓见者有份……”一个和清风差不多年轻的道士睡眼朦胧,打着呵欠从偏旁出来,正是明月。
陈青水身子一僵,定定地站在庭院中,一脸疑惑,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瞪着大眼失声叫道:“什么……你说老爷子不在了?”也不等待明月回答,他忙撒开脚丫子,风风火火地朝云松老道的作息处跑去。
“话唔众徒儿,为师云游四海去也。还望各自珍重,观内香火萧条,如实难支撑,众徒儿可自谋生路……壁橱内存包三件,所留者皆乃为师生平珍视之物……”清风明月跟着进房,看到陈青水正拿着一张信笺两眼发直,神情懊悔,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走了,真走了……”
“还好,老家伙总算没丧尽天良,虽然把香油钱卷走。但留下珍贵符纸……”明月从壁橱里拿出三个小包,丢在房中桌子上,又轻轻叹息一声,道:“一人一份!唉,虽然他平时一毛不拨,但这次也算是大出血本了。”
清风也同时唏嘘不已,别看他们一口一个老家伙,好似对云清老道毫不尊敬一般,但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彼此间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