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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正在共享现在,而且要一起创造未来。
翻开相册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吴树桐的全身裸照,蜷缩在浴盆里紧闭双眼的模样甚为可爱。吴树桐连忙捂上哈哈大笑的赵智鸿的双眼,慌乱地翻过去,结果下一张又是他幼儿园表演时穿裙子涂口红的照片。这次赵智鸿不能再让他得逞,双臂用力箍住他大喊:“我要看我要看,不许翻过去!”
吴树桐叹了口气表示投降:“好吧,这张我大概三岁吧,嗯你也看到了,我妈真的很怨念我是个男孩儿。”照片上的吴树桐穿着粉色小纱裙,头上扎着两只羊角辫,笑的还挺可爱的。“所以其实呢,我在上小学前,都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的。”
赵智鸿早已经被这些女装照片笑的喘不过气:“那、那你后来怎么知道自己是男的?”
“上厕所。”一提到这事,吴树桐就一脸憋屈。“到北京上小学,上女厕所的时候被高年级的女生撵出来了,还被告老师说我耍流氓。”想到这件事,他重重叹了口气:“之后上错厕所这件事被班里同学念叨了六年,现在还记得这事呢,不过当时的同学大部分也都联系不上了。”
他忽然觉得头被轻轻抚摸,转头看过去,赵智鸿眼里满是戏谑,表情却慈悲和善:“可怜的孩子,来,姐姐疼你。”
“可以埋胸吗?”
吴树桐被一毛巾抽倒在沙发上。
涨红着脸的赵智鸿一张张翻看吴树桐的过去,肩膀上凑过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两个人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又或者是轻声说着话。赵智鸿脸上的红晕慢慢退去,唇角勾起微笑。她看到哭泣着的他,大笑着的他,举着奖杯羞涩着的他,戴着红领巾表情严肃的他……
这许许多多个她熟悉的又不熟悉的他渐渐呈现在她的眼前。耳边听他低沉的声音讲那些照片里的故事,那声音时而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时而带着一点委屈,时而又有些成长后的释然。她微微侧头看吴树桐的侧脸,那双桃花眼透露出深深的怀念。
大了一些后,他的照片就照的很少了。相册里越来越多的是吴家的全家福,或者是吴妈妈挽着儿子幸福的笑容。她看着他从白白软软的小包子变成清秀可爱男女莫辨的豆丁,又突然膨胀成胖墩一个,紧接着就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抽条,眉眼长开,变成帅气逼人的男孩儿。她看到他初中的朋友、高中的同学,甚至还在相册里翻到一张夹着的初中毕业照,他无奈地按着她的要求把初恋指给她看。
他讲了好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有难过的有快乐的。听他平静的讲述自己从二楼平台摔下差点丢了性命、祖父去世在坟前哭到昏过去、在上海打拼最惨的时候一天吃不上一口饭……
她好像更了解他了。
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了解他,爱他。
从他们初识的那年到现在,他们一起度过了十六年,真正熟识起来,却也不过是这五六年的事情。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吴树桐当初如此心急的带自己回老家的原因——他希望自己在她的面前,是毫无保留的。
忘记是谁说过,男人们不会长大,只会变老。她曾经是深以为然的。然而真正和他在一起后,她却发现这话也不全然对。她眼看着他从骄纵变得谦和,从执拗变得温润,从青涩变得成熟。而吴树桐何尝不是眼见自己长大?从锋芒毕露到跌落凡尘,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而已。
她翻到那本相册的最后,那里八个空位,只有一个位置有照片。那里插着她和他在上海外滩照的拍立得。
照片上的她裹着黑色大衣,围着红色的围巾,因为天冷紧紧缩在他身边。而他意气风发,笑的分外灿烂,一只手紧紧揽着她肩膀。
她看的出了神。
吴树桐轻轻将她揽在怀里,脸颊贴着她尚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摩擦着:“以后我们还要去很多很多地方,拍很多很多合照。这本相册快放满了,就再买一本,放满了再买。好吗?”
她点头。
那张拍立得右下角签着她和他的名字,吴树桐的“树桐”二字还被她恶趣味的划掉,在上边改成了“淑彤”。
已经快十年了啊,她和他。
从宁波风尘仆仆的回到北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这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有关于未来的,有关于过去的,有关于如何面对赵万芳,有关于未来应该怎么办。
双方家长都要坦白说明,同时还要考虑两个人异地,将来谁来迁就谁。婚礼哪里举行,怎么举行,结婚照要不要拍,怎么拍。房子是先租着还是先买着,赵智鸿那套还在还贷的房子要不要卖掉……
“好像突然从风花雪月变成柴米油盐了。”直到把赵智鸿送到车站,讨论仍然没有停下。赵智鸿有些困倦,伸了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唉,想到一旦要是和你结婚我就要从无敌美少女变成超级黄脸婆,心里就不爽。”
“那我还要从无敌花美男变成过气有妇男呢,我也吃亏啊。”他扶住她肩膀,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从今以后就只能看着你一个,喜欢你一个。”
“少扯犊子。”赵智鸿噗嗤一声,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别腻歪了,一会儿我要上车了。你也快点回家,阿姨怪担心的。”
“好好好。”他应着,又低声在她耳边说:“很快就要改口叫妈啦。”
“滚……”赵智鸿脸颊绯红,轻骂他一句。“好啦好啦,检票了,我走啦。”
“到家来电话。”他轻轻吻了她的唇。“车上别一迷糊就睡过去了,小心点东西。”
“知道啦知道啦,磨——叽——”她对他吐吐舌头,从他手中拉过拉杆箱,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晚上旅客不多,她很快就通过了检票闸口。转身看,吴树桐还在那里望着她,见她回头就向她轻轻点点头。赵智鸿灿烂一笑,转过去,背对他潇洒的挥挥手,消失在玻璃门后。
他不曾想过,那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亲吻,最后一次道别,最后一次不说再见的背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0
原本请了十天的年假,这一圈稀里糊涂的旅行过来,其实也只花了八九天。早上到了家,赵智鸿先是给爸妈去了电话,又短信汇报行程。赵爸爸叫她晚上回家吃饭,她应下了。
外面天气原本有些阴沉,赵智鸿自己在家拥被而眠睡,直过了午饭时间才被乌云后露出的日头叫醒。开机一看,冲进十几条短信,都是吴树桐叫她按时吃饭、睡醒回电话的。末了又一条短信说他要开会,醒了还是发短信吧。
赵智鸿捧着手机在床上笑到滚来滚去,她用脚后跟都能想到吴树桐联系不上她无奈的样子。笑够了,她认真地回复了短信,准备收拾一下去公司看看。
前几天接的二炮朋友的单她虽然早就给了徒弟许如,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许如年纪不大,跟了她接近一年,一直没有单独负责一个单过。她倒不是不相信她这个小助理的能力,只是操心惯了,又没什么事,便想去看看。
她工作的地方离房子不太远,步行的话也不过一刻钟。街上车水马龙,风很大,她裹着外套顶风而行,吹散了一头长发。
因为不是高峰时期,写字间电梯的人不多,她悠闲地在电梯里对着光可鉴人的墙壁做鬼脸吐舌头,末了检查一下唇膏涂的是否均匀,电梯刚好停在17楼。
门还没打开,她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争执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特别像她的徒弟许如。电梯门一打开,她就迫不及待的赶快走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让她大吃一惊,果然有人在公司的门口发生争执,其中有一个就是她的徒弟许如。
从某些方面来说,许如和她是有一些相似的。比如两个人都是瘦高的个子,脾气秉性也都是大大咧咧,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又十分好强那一种。也许就是因为两个人如此相像,她才会如此用心的去教许如东西,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时间长了,公司里的人都觉得她们两个好像是亲生姐妹一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智鸿走上前去,把许如拉到身后,半是保护半是责备:“怎么和客人这么说话,出什么事了吗?”
“你又是谁啊?”和许如发生争执的是一个短发女人,看起来二十多岁,身边站着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年纪也不大,超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赵智鸿抱歉的点点头:“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店长。请问小姐您这边是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误会的话我们可以来解决一下。”
“误会?什么误会?说的倒是挺轻松。”短发女子语气不善,似乎是夹带着一股火气。“你是店长?行,你给我说说,你们这店员怎么回事儿啊?也不干正事儿,支楞个耳朵就在旁边偷听。我说我的,干你屁事儿啊,啊?上来就要跟我理论理论,什么素质啊这人!”
赵智鸿转身看她,许如一副委屈又倔强的表情:“师父,你也不听听她说的都什么玩意……”
一见她又要犯浑,赵智鸿赶忙狠狠拉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这边又转过脸来,向那短发女人道歉:“实在抱歉,我们店员可能做的有些不好。您看这样可以吗,您先今天坐一下,这边我马上让她为您道歉。”
短发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刚才说你是这儿的店长?”
“是,我就是这的店长。”赵智鸿觉得她应声后,对方的表情显得有一些微妙。“有什么需要吗?”
短发女人嗤笑了一声:“看着倒是挺人某人样的,没想到本来面目居然是那样,教出来的人也不怎么样,这种店我看不来也罢。素心,我们走吧,换一家也是一样的。”
赵智鸿有些莫名奇妙,心中虽然泛着嘀咕,可是又不好表面露出些什么。被称作“素心”的女子面露难色:“算了,别这样,说起来也是我们的不对,不应该在别人店里说闲话,这个小姑娘生气也是正常的。何况已经跟人家约好了,也是我们迟到。”
“迟到怎么了?我们是客户,让她等一会儿又能怎样?”短发女子不依不饶起来,“就算迟到不对,就算说闲话,她也不能直接就把杯子顿在桌子上,弄了我们一身水好不好?”说到这里她显得更加气愤。“就算我们没看到网上说的那些事儿,她这样做也就明明是在赶我们吗。”
赵智鸿看了看她手中拿着的浅蓝色外套,果然在下摆处看到一些略深的印迹。眼看事情的经过越来越混乱,只好好说歹说的先将两人请到休息区,又把许如和店里另一个店员苏周宁叫到一边:“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许如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说话,苏周宁也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智鸿见她们两个一个像块臭石头,一个像块软面团,心中无名火起,低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你们气死了倒是小事,客户被我们气走了就是大事了!”
苏周宁吭哧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赵智鸿脸色一黑:“好,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客户,我不在这几天给你们皮坏了吧,啊?不管我放在眼里的是吧?”
“不是的大鸿姐!”听着赵智鸿语气越来越不对,苏周宁终于说出话来。她拧着一双淡淡的眉毛:“大鸿姐,你这几天没看咱们的论坛吗?特别是咱们打广告的那几个网站,上面评论里说了挺多不好听的话……”
“跟我有关系?”赵智鸿挑挑眉。“所以刚才那女的才那么说我?”
“师父,你别听他们放屁!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瞎说,他们不愿意来这儿做,我还不愿意要他们呢!”许如又气势汹汹起来,赵智鸿狠狠给她一个脑瓜蹦儿:“呦呵,长能耐啦?衣食父母你都能往外赶?行了,甭管你现在心里多憋屈,你也得冲着人家要送你钱这点上给我去道歉,听见没,态度给我放端正了!”
许如抬抬下巴还要说什么,让赵智鸿一眼给瞪了回去,瘪瘪嘴巴不吭声。赵智鸿叹了口气,重新抖擞精神,带着许如走过去。短发女人正叽叽喳喳地和长发女子说话,看到许如走过来,很别扭地坐正了身子,微微仰头。
“说话。”赵智鸿在许如背后轻轻碰了碰,许如也别别扭扭地点了下头:“抱歉客人,刚刚是我错了。很抱歉,还请你原谅。”
“好啦,也没多大点事。”短发女人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被身边的人拦下:“你别不依不饶的,我们也有错的。”
赵智鸿示意许如去拿资料,顺势坐在二人对面:“实在抱歉,这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两位客人之前是有预约来确定套餐的吗?”
“是,我是沈素心。”长发女人友好地微笑了一下,“是我男朋友的朋友介绍过来的,他叫齐春雷。”
赵智鸿只觉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