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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他忍不住想笑,可是又觉得这应该是个严肃的时刻。赵智鸿哼了一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用力拍了拍手臂。接着又清了清嗓子,平伸出小臂捏着声音说:“小筒子~”
吴树桐僵了一下,还是乖乖地送上自己的手,让女王扶好,临了还憋憋屈屈的蹦出一句小到不能再小的“嗻”。赵智鸿别过头去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笑出声来。这笑声让吴树桐马上明白她的气已经消了,于是他放心大胆的把女朋友搂在怀里,准备出门上车再说。
“你等会儿。”眼看就要出大门,赵智鸿忽然停下了脚步。她从吴树桐怀里挣脱开,面对他正色道:“我可以不计较你和万芳怎么回事,因为那毕竟是我参与不了的过去,是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抹杀的一件事吧。但是现在更要紧的是你和她怎么见面,我都可以什么也不管,但是万芳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很清楚。迟早有一天她会见到你,到时候你怎么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吴树桐摇头,“现在说什么也都太早,说实话刚刚想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怎么讲。这件事情的确很尴尬,但是怎么说也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从前的万芳……我有把握说分手,也有把握说服她。但是现在,我不清楚。”
他这话说的很坦诚。谁没有改变的时候呢?三四年前的吴树桐也不是现在的样子,又有哪个人能保证那个时候的赵万芳就是一成不变的到现在。赵智鸿也一样拿不准。
他们就这样面面相觑看了好一会儿,赵智鸿终于还是率先认输:“好吧,随便你怎么想……这种麻烦的事情,我不想去想。”她用力推开门,冷风将她紧紧包裹,她转头对吴树桐露出虚弱而无奈的一笑:“穿上吧,外面挺冷的。”
吴树桐点点头,听话的将西服穿上,用手规规整整的抻平褶皱。赵智鸿故意用力挽住他手臂:“行啦行啦,还非得把褶子都抹平,真是烦死了,快走吧,去我家,路上想个好说法把我爸忽悠过去先。”
“‘忽悠’干爹的事情我可不敢做,就靠你了女王大人。”吴树桐被赵智鸿撞了一下,顺势揽着她晃起来,“我现在可是一看干爹就哆嗦,您还是饶了我吧。”
“不行不行还是你说吧我怕我爸打我哈哈哈哈哈……”赵智鸿刚要推脱就被吴树桐挠了痒痒,猛地缩了一下身子,笑的肚子直痛。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刷”的一下擦着她头皮飞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声脆响。几秒钟后,浓郁的香味从地面上蒸腾而起,直刺的赵智鸿有些睁不开眼。她还保持着缩成一团的诡异姿势,眼睛却慢慢移向地面上那个碎了的瓶子。那是一瓶冷水的女士回音,赵智鸿二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吴树桐送的礼物。她不那么喜欢喷香水,只是偶尔和吴树桐约会的时候才擦。上次赵万芳去她家闻了一次就喜欢上了,今天她结婚,赵智鸿特意拿过来给她用。原本说好画完妆之后就带回去,可是她刚刚收拾东西时急着找吴树桐就就此忘记。现在这瓶香水碎在地上,赵智鸿不用回头,也能想到大概是什么场景。
那声脆响不单吓到了赵智鸿,也吓到了对面的吴树桐。他只看到一个粉色的东西冲着赵智鸿飞过去,还未等他回过神就已经碎在脚边。他来不及考虑是什么是谁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扶住赵智鸿的肩膀:“智鸿!你没事吧?”
赵智鸿迟钝的缓缓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额角,拿下来看看并没有血迹。她显然还吃惊于刚刚的冲击力中,微微侧过头:“没有血……没事。”
“麻烦你有点素质不要对准别人头扔东西好吗!”吴树桐见她的确没事,后怕的一把将赵智鸿抱在怀里安抚的拍了几下,这才想起来始作俑者就在自己几步之外。看看地上破碎的香水瓶,他不由得一股火气,转头提高了声音大声责问。
然而他话音未落之时却发现,面前站着的那个身着红色旗袍的人,就是赵万芳。
是,绝对不会错,就是赵万芳。手还保持着把香水瓶扔出去的姿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原本涂了粉底的脸更加惨白,粉色的唇彩也掩盖不了她青紫的嘴唇,这几年好不容易丰腴一点、但和赵智鸿相比仍旧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这是她气极了的表现,虽然和赵万芳交往的时间不长,甚至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是吴树桐知道她心脏是很好,遇到特别生气的事情,很容易就喘不上气来甚至昏厥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树桐就要松开赵智鸿去扶她,可是也是同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重现了刚刚香水瓶擦过赵智鸿的场景。他实在不能想象那么大力道、还有一定重量的香水瓶砸在赵智鸿头上是什么后果。即便对方是赵万芳,他依然愤怒!
“万芳!”餐厅里跑出拿着外套的楚雄,眼看着赵万芳就要跌倒,他急忙快跑了几步扶住她。“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冰?!”
“药……”赵万芳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楚雄马上从外套里兜掏出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可是一只手扶着赵万芳的他一时之间打不开这小小瓶子的胶塞,顿时急的一头汗水。
赵智鸿在吴树桐的怀抱里回过神,轻轻推开他,然后快步走到赵万芳身边抢过速效救心丸,麻利的倒出四粒小小的药丸,毫不犹豫地捏开赵万芳的嘴倒了进去。“放开她,我来。”她架起赵万芳的胳膊,用力推开楚雄,扶着赵万芳慢慢走向休息区的沙发。楚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跟上去一起扶着赵万芳靠坐在沙发上。
门口的争执显然引来了酒店工作人员的注意。大堂经理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赵智鸿表示没什么大事,充个热水袋或者电热宝最好。这期间赵万芳一直靠在楚雄身上,一双杏核眼死死盯着赵万芳,那目光说不上是冰冷、恶毒还是不解、疑惑,只是让赵智鸿觉得头皮发麻。
电热宝拿过来了,赵智鸿脱下外套包好电热宝,放在赵万芳冰冷的手中。赵万芳回过了一点力气,手缓缓的抬起,然后忽然用力扇向赵智鸿的脸。
一边看着的吴树桐连忙一步跨上来要抓住她的手,可赵智鸿明显反应的更快,头一偏,手一伸,就稳稳抓住了赵万芳的手腕。赵万芳用力挣扎着,另一只手也甩了过来,这一次吴树桐赶上了,啪的一声扣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电热宝和赵智鸿的衣服一齐滚落在地上,说不出的狼狈。
“赵智鸿,你够狠啊……”赵万芳愣愣的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吴树桐,忽然对赵智鸿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在我结婚这天,给我这样的打击,说说看……你策划了多久?”
“姐,你先别说话了。把气缓过来,我们有话回去再说。或者你想在这里出点什么笑话,”赵智鸿把她的手慢慢松开,然后把赵万芳的另一只手从吴树桐手里解救出来。“外面的拱门还没收,化工小学的老师在婚礼现场……倒是挺适合臭三八闲话瞎聊的。”
赵智鸿的确很了解赵万芳的性格,她闭上眼睛一句话不说。吴树桐把赵智鸿的外套从地上捡起来,想了想还是扔到了沙发上,自己脱下才穿上不久的西装外套,罩在她身上。赵智鸿站起身:“事情变成这样,无论你我还是他都没想到,有事还是先回家吧。我出去给你们打车。”
从始至终,楚雄都一句话没说,直到四个人回到了新房里,他都未曾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到达赵万芳和楚雄新房的时候,赵万芳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沉默的从厨房端出茶壶,烧水,泡了一壶桂花。淡黄色的桂花花瓣在水里浮浮沉沉,袅娜的热气蒸腾,桂花香气萦绕在四人鼻间。
“你们聊吧,我去整理行李。”楚雄并没有表示出想弄清真相的样子,反而比在座的每个人都更加平静。他起身把椅子推进去,拍拍赵万芳的肩膀低声说:“明天上午的火车,我们要早点睡。”
卧室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赵万芳扯了扯嘴角:“闺蜜变成龙井婊,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你最好想清楚点,龙井婊是什么好词吗?”还不等赵智鸿开口辩解,吴树桐就一口回了回去。赵万芳的手一下子攥紧:“想不到你吴树桐,还有替别人说话的那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也没想到赵万芳还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的人,彼此彼此。”赵智鸿从来没见过吴树桐如此伶牙俐齿,她看着双方你来我往,向来利索的嘴皮子此时却凝重了。完全,插不进去。
吴树桐和赵万芳,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彼此居然没有恋及旧情的尴尬,反而是一种愤怒和责怪。此时沦为旁观者的赵智鸿开始回忆赵万芳曾讲过的故事,然后她又难免想起吴树桐三言两语提起过的前女友,最后她头痛的发现,自己成了一棵随风倒的墙头草,两边都没做成好人。
她和赵万芳上化一高中的时候,是赵万芳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学校好、气质佳、长相也文静可人的赵万芳,一度被好起哄闹事的男生们封为校花。总是有各种各样调皮捣蛋的学生在下课或者午休的时候去厕所门口堵她,调戏两句到她生气的脸红才行。那时候赵智鸿的爷们儿脾气就传遍整个化一了,因为每次赵万芳被调戏,始作俑者基本都是被赵智鸿骂走的。就快再也不在乎什么节操下限的赵智鸿几乎天天带着三字经行走高中楼,接了不少冤家,也交了不少朋友。
这一对姐妹——说不上是花,顶多算得上是赵智鸿这片绿叶衬着赵万芳这朵百合——成了化一高中楼里的大人物,后来连教导主任都拿她们没有办法。语言调戏是屡禁不止,而赵万芳躺着中枪,赵智鸿属正当防卫,二人学习还都不用操心,也只能随她们一个整日价在男生堆里“摸爬滚打”,一个站着都能自动吸引变态。
赵万芳就是在这样的众星捧月之中成长起来的,从小学开始,不,甚至是没上学之前她就已经是化工家属区远近闻名的小神童了。姥爷是车间的主任,妈妈是工会秘书,爸爸是外企的翻译。她本人从小就懂事可爱讨人喜欢,还是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标准美人坯子,文文静静的很有小姑娘的样子。对于很多化工家属区的孩子来说,她就是童年里的标准“别人家的小孩”。
但是赵智鸿从来不这么觉得。在她眼里,姐姐就是一个和她一样会被爸爸骂的好朋友,哪里有什么二炮状元臭臭可恶。不过她的确很羡慕姐姐,因为比起淘的就差上房揭瓦的自己,赵万芳得到的笑脸更多。她去姥姥家总要被姥爷说淘气,假小子,不省心,而姐姐永远是干干净净、稳稳当当的坐在屋里面看书。
后来长大一点,她开始意识到另一些不同。姐姐更受女生欢迎,而自己周围倒是合得来的男生居多。她越来越不喜欢哭哭啼啼、动不动就告状的小女生,反而觉得痛痛快快、大不了打一架的男孩子们更适合做朋友。再后来成熟的很早的赵智鸿开始有了喜欢的男生,轰轰烈烈的表白之后,人家表示喜欢女生样的女孩子,而她就是个哥们儿。
那个初二的午后,是赵万芳把赵智鸿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领出来,一路上赵智鸿一言不发,赵万芳却一路领着她回到教室,指着一个女生的鼻子问她:“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她赵万芳就是和天王老子表白,和你一毛钱的关系,你犯得上这么腆着脸的凑上去看吗?还去教导主任那告状,你怎么不去你妈妈那告状啊。怎么样,爽了是吗?我告诉你,你就是怎么地也只能跟着他屁股后面走,他把大鸿当哥们儿,你在他眼里连哥们儿都不是。你就眼馋去吧,拾人牙慧都赶不上。”
唯有这个时候的赵万芳看起来和赵智鸿很相像,损人的话一句句从她嘴里吐出来,除了第一句的“不要脸”,全篇没有一个脏字,却把那个告状说赵智鸿早恋的女生骂的狗血临头。赵智鸿和班里所有的人一样都看傻了,那是她印象里如公主一般优雅尊贵的赵万芳唯一一次发脾气,也是那一次,赵万芳气的脸色发白嘴唇青紫,后来实在喘不上气去了医院。医生说她心肺较弱不宜动气,可从那之后她总是每隔几个月就要发一次病,渐渐地,速效救心丸就成了姐妹俩的必备物品。
她本以为那会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姐姐发脾气,如果不是别人欺人太甚,有涵养的姐姐绝不会像自己一样大动干戈。可是她没想到第二次居然还是因为她,这个不省心的妹妹。
或者应该说,是因为吴树桐。
那个赵万芳每次提起都用“裕树”做代号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赵智鸿在得知真相前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但是她从来没有把那个渣男和自己的男票联系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