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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雨儿再为你生儿育女。”
宛烈扬久久没有回答,可是她又一次横流的泪水,又让他说不出话来,他该生气的不是吗?可是他居然无法指责她。她报仇天经地意,她对他的确无可挑剔,她也的确救了他。可是他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居然这样的难受,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还吐不出来。
“呜……相公,你走吧……你去找她吧……雨儿跟孩子,你都不用管了……”南兰雨推着他往外走,宛烈扬这才回过了神,厉声道:“够了,成了这样,还耍什么脾气。我已负了她,我还能负了你吗?再说了,我已将她忘了,她也已不认我了,宁为玉碎,已经没有以后了。”
“相公……雨儿就知道,你是个重情的人,你负她,这是天意,是她太过要强了,你看她俨然一副女皇帝的样子,一定是你早就对她厌恶了,所以才忘了她。你不在了,你看,身边的男人都对她服服帖帖的,几位王爷,还有她将兵权都交给了司马家,御林军在阮燕北的手中。雨儿不是不让你去,像她这样的女人,权力薰心,我是怕你回去了,被她给害死。她怎么会将权力交还给你呢?所以你看,她说你是冒牌的,就是冒牌的。相公,我们明日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们只要相爱,只要在一起,你说是吗?”南兰雨借机再一次给他洗脑,现在不没有到回去的机会,她们相处还这么少,可恨的是,她们的行踪居然这么快就报到了朝廷,若是再过几年,就算他想起来,那也是前程往事。他跟白如霜也不过短短三年。
宛烈扬闻言,觉之有理。白如霜如此厉害,而且中毒都无事,想必真不是心人。就是回去了,也不是她的对手。余其在宫里当个无能的傀儡,不如跟南兰雨一起隐居,不管如何,他是喜欢她的。点头道:“你说的对,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岂不更好,她喜欢权,就让她去吧!我有你,有孩子就行。我去给你焦药,别再动了!”
“噢,我会听话的,你快去啊……”南兰雨抿了抿唇,扯起了一抹笑意,冲他一笑。宛烈扬淡然一笑,到了外间。生火忙碌了起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日子。百姓的日子,他们两个人不会到会,在农夫家住了二个月,南兰雨跟着农妇学烧饭,天天伺候着他,再说她也不可能原谅他,他一次次要取她的性命,这样强悍的女人,是不是将皇位还给她,南兰雨说的没错。
此时,白如霜却一人躺在了床上,没有爱没有恨,也没有悲伤,像是魂被人抽走了似的,想着同在一城,在那里,那两个相拥而卧, 又不由地怒不可竭,她真傻,她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他这样对她,他应该杀了她。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可是静下心来想想。其实自己又何偿死心,她给他一夜的时间,是想等他回心转意,或者想起些什么。可是她决不允许,南兰雨跟着回宫。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啼声,他没有来,她再一次的失望。
白如霜打了个盹,起来时,已是阳光耀目,天气很闷热,像是要下雨了。洗漱干净,吃了早饭后,她就急速回京,突听得方柏海报,他们已经出城了,白如霜面无表情。阳光让她明白,这一次真的结速了,不是梦,而真真切切的事,从此后,这个负心的男人,死在她的心中。白如霜想着那南兰雨必不死心,立刻命方柏海,将两人的揖捕令画好,分发到各州。午后,顶着烈日,白如霜出了允州城,她也不想在这里呆着,这是她死心的地方,这是让她作恶的地方。从前心里还有惦念,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宁可他真的葬身了虎腹!
闯宫
阳春三月,城门外行人如梭,踏青的人们欢声笑语,而她却独骑一骑,寒若冰霜,像是一座冰雕坐在马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是马,这匹千里良驹将她送回了京。城门依然是这样的城门,百姓依然是这样的百姓,御街依然是这样的御街,不同的是她的心,一次次地被剥层,一次次的痛后,如今却麻木了。放眼望去,仿佛眼前的也只是浮光掠影。
马停在了宫门口,还没等侍卫上前,她的身体一软,从马上滑落了下来,跌坐在地上。那样的狼狈,那么的不甘心,五味杂陈,只觉着胃一阵阵的惊挛,干呕不止。昨夜吃进去的小半碗救命的面条,已化成了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是太后,娘娘,你回来了,娘娘,你怎么了?”侍卫看到她的脸时,不由地惊呆了,浮肿的眼睑,乌黑的眼圈,苍白如纸的面容,像是换了一个人。
白如霜硬撑着立了起来,甩开了侍卫的手,挺着胸,一步步地走进了宫门。这里以后就属于她一个人,这里以后跟他一点都没有。这个男人死了,永远的死了,说是不恨,说是忘了,可是她是人,她依然会在某时憎恨,一想到就觉着憎恨。
“不要跟着我,本宫死不了……”白如霜低喝了声,扶着宫墙,一步步地往前迈去,她要走过去,人世间的悲苦不过如此了吧,还会有比这更难的路吗?她每踏下一步,就遮过一处,他曾走过的地方。侍卫不敢紧跟着,只得远远的看着,深怕她倒下。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看得了同,她已伤心欲绝。
白如霜晃进了乾宁宫,秦可人正与宫人们,领着孩子在院里戏嬉。看到晃进来的她,一时呆住了,全都惊呼了一声,白如霜抬头望着这座气势宏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宫殿,脚下晃了晃,却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姐姐,你怎么了?你去哪儿了?”秦可人扶着她,怜惜地泪水含眸。
“母后……”孩子们都围了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她微晃的腿,似有了捆绑,变得稳当,她低头望着一张张可掬的脸,心里好受了一分。她还有,她不是孤独的人。
“快放开母后,母后累了。姐姐,你说话啊,你这是要急死人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将你害成这样……快扶皇太后回房,快去准备参汤,快呀……”秦可人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白如霜这样的落魄过。
白如霜依然没有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软弱。白如霜牵起了小皇帝的手,一步步上了台阶。所有人对她的举动感到意外,另外几个孩子,挤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李禄见白如霜回来,又惊又喜又悲。他算是瞒过大家,这几天提心吊胆的,拿着圣旨得罪人,可不好过。可是看白如霜这样的神情,想必是无功而返。这是何苦来着,又伤自己一回,李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早该拦住的。
白如霜跨进了门槛,望着金光四射的皇座,眸里喷射着怒火,阖了阖眼睑,才一字字道:“驻儿,从明日起,你就要临朝听政,跟母后一起,上金銮殿听政。你是天下人的皇帝,驻儿、骐儿、心颜、心媛,你们都给母后记住,你们的父皇早就驾崩了,你们五人才是亲兄妹,若是有人冒充,杀无赦,记住了吗?”、
五个孩子眨巴着眼睛盯着白如霜,似懂非懂地点头也有摇头的,唯有宛心颜回道:“母后,我们记住了。”
“你们带孩子们下去吧,姐姐,你快回屋歇着吧?到底怎么了?去皇陵了吗?姐姐,你怎么比我都傻呢?皇止驾崩了……”
“是的,他死了,永远的死了……不要再提他,李禄听着,将乾宁宫的帐缦,桌椅,龙床全都给本宫换新的,窗纸也要换新的,本宫不喜欢这黄色,换成紫色……传令下去,明日开始,皇上到金銮殿听政,文官大臣一个都不能少。”白如霜一把扯下了帐缦,眸子里的怒火一簇簇地绽放。
“是,皇太后,奴才立刻去宣。”李禄急忙退出。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我没事……”白如霜挥了挥手,看着这些人出了殿门,晃进了门,进了内室,跪在了佛座前。内室的后面早已改成了佛房,里边供着一座半人高的佛祖金身。白如霜凝视着佛祖的眸子,探问道:“佛祖,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佛祖,你不是苦渡众生吗?难道我白如霜,被天抛弃,被佛抛弃,被人抛弃……”
可是佛祖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她自己的哭声,哭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直至晕倒在佛座前。直至阮燕北蹿开了门,将瘫乱的她抱在怀里,哭喊着:“如霜,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娘娘……奴才该死,不该让你去啊……”李禄自责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阮燕北将她轻放在了床上,她更加的轻了,轻得似一片羽毛,阮燕北听得李禄的声音,这才回头,厉声道:“娘娘去哪儿了?你这个死奴才,你居然瞒着不报,娘娘有个万一,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奴才该死,是允州来的五百里加急,上面贴着专呈娘娘,侍卫就直接送到乾宁宫。说是允州有一个人跟皇上一模一样,所以……”李禄边哭边回着。
阮燕北怔在床前,难道真是宛烈扬还活着吗?倘若不是,她不该这样伤心,原本就死的人,最多失望一次罢了。难道那个刺客真的是宛烈扬?伤她的人真是他?不行,他要去允州,找这个该死不死的人,问个明白。阮燕北噌地立了起来,又担心她的身体。搭了脉,心病是苦药也救不了的。
喂了参汤跟粥汤后,禀退了所有人,他忍着,他等着,可是结果呢?却是她差点丢了性命,夜深人静,她熟睡的眸里,依然泪水汩汩,他要带她走,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皇宫。阮燕北用薄被一卷,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出房,她受不了,他也受不了,反正是个焦熬,至少他懂她的心。
李禄守在门口,看着阮燕北抱着白如霜出房,探问道:“大人,你带太后去哪儿啊?”
“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阮大人,不能啊,奴才不能让你带走娘娘,你带走了太后娘娘,皇上跟公主就成了没爹没娘的人了,娘娘不会跟你走的,娘娘……”李禄抱住了阮燕北的腿,他知道,阮燕北喜欢皇太后,他又不是傻瓜,这点自然是看得出来的。阮燕北跟皇太后突然不问不语,生疏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知道,皇太后一定不会丢下孩子,倘若她想走,早就走了。
“滚开……”阮燕北低喝了声。
白如霜被一阵吵声惊醒,缓缓地睁开了肿成水葡萄的眼睛,看到阮燕北的下额,挣扎着,探问道:“我没事,三哥,我自己能走……”
李禄以为白如霜,自己也想离开,哭喊着磕头道:“娘娘,你不能走啊,皇上还小,你不能离开啊……”
“离开哪儿啊?天怎么黑了?三哥,你放我下来吧,怎么回事?”白如霜晃了晃浑浑沌沌的脑袋。阮燕北加重了力气,低头凝视她,郑重地道:“如霜,跟我走,你为皇家所做的够了,你不欠宛烈扬,你不欠任何人,我们回山里……”
“三哥,你放我下来,我若离开了,我的孩子怎么办?不,我不离开,我还有未做完的事。”
“如霜,你怎么这么傻?他一次次的伤害你,你还要为他的江山守着吗?”阮燕北气结。
白如霜挣扎着上来,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三哥,你错了,这江山是我儿子的,是天下百姓的。我跟他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我所要做的事,就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儿孙,为了天下百姓,决不是为了他!”
“发生什么事了?是他又一次要杀了你吗?是不是?”阮燕北急声追问,他想她亲口告诉他。
“往事如梦,不想再提,我已经方柏海张贴告示,传达各州,捉拿刺客。李禄,给本宫送些吃的来,我饿了……”白如霜的口气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阮燕北抓住了她的手,两人相背着,阮燕北再一次探问道:“既然结束了,为什么还伤心?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我……”
“对不起,三哥,又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伤心,不是为他伤心,而是为我自己伤心,人若不已怜,自己不能不怜,从此后,白如霜是一个坚强不摧的女人,是宛西国的皇太后,我一定会治理一个太平盛世,给我的后代子孙,也弥补我自己犯过的错。三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留在宫廷,你帮如霜太多太多,我都记着。可是我很怎么,怎么到只想三哥永远喜欢我,永远地庞我,而这样,只有哥哥能做到,三哥,你若累了,厌恶了这个宫廷,你回山庄去吧,有空来看看如霜就好,或者如霜想三哥了,想山庄了,带着孩子去看你就好……”白如霜吸了吸鼻子,抿着唇,泪水又一次溢上了眸子。
“如霜,好,你别伤心,三哥永远都不会逼你,三哥……是累了,三哥是该回去看看爹娘了……”阮燕北放开了她,这样的时候,他就算逼她,也没有用。可恶的是,宛烈扬这个混蛋,他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白如霜听到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