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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了,这宫内的规矩不必带出宫来,我不是个拘礼的人,不必如此紧张。”言罢,九皇子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即便他这么说,我也依旧紧张,不是因为他是九皇子,而是因为他单是坐在那里便散发出的皇家威严。那是一种即便每日燃起檀香也洗不掉的感觉,我不禁想起秋蝉说的一句话,一朝生在帝王家即便是魂魄也不得离开那宫阙。
也许九皇子眼眸中那淡淡的哀愁便是如此,可他终究不是四皇子尚沇,尚沇可以大胆的追逐自由,追逐他想要的一切。而他却只是恪守本分,生生把自己囚在了这个无形的牢笼。
我一时想出了神,忘了回应九皇子,待断了思绪才发现九皇子浅笑着抿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
双颊不由得一热,连忙弯下腰来道,“奴婢方才走了神,望九皇子原谅。”
“罢,你退下吧。春香在门外候着,她自会替你打点好住的地方。”
“奴婢告退。”
出了屋子,果真见到方才领路的丫鬟站在门外等着,礼貌的冲她一笑跟着她向西边儿走去。这个*香的丫鬟一路上话极少,除了想我介绍宅邸的大致结构,嘱咐我明日别忘了在宅门口集合外便不再开口说话。
我话也不多,可此刻遇上个话更少的不觉有些闷,一路上绞尽脑汁的想问题,没想春香都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板着一张脸,生生屈就了她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
“春香,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我说。
春香回过头来,对我的夸奖充耳不闻,“奴婢不敢,倒是姑娘,生得甚是娇俏。”
我哑言,这句话虽是夸奖却别有含义,如果我的第六感算灵的话这个春香大概是有几分针对我。不过从进这宅子到现在为止,我与她相处的时间绝没超过十分钟,说的话也绝没超过十句,到底是哪儿惹*可是让我纳闷了。
我以为春香再不会开口说话,于是也乖乖闭了嘴,跟在后边儿熟悉着四下的环境。快到丫鬟们住的厢房时春香停了下来,突兀的审视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有些落寞的笑。
“主子倒是待姑娘客气得紧。”
我一愣,这酸不溜秋的话说的,白痴也听出来个蛛丝马迹,看来这春香许是对九皇子倾了心,没想我正巧踩了这姑娘的尾巴。
在现代时,工作上我并不会刻意取悦或者讨好谁,穿越来了古代后却不得不为了寻条活路而说我不想说的话,做我不想做的事儿。按道理来说春香定是比不过我这个在皇上跟前儿伺候的丫鬟,可若是不接她的话,不安抚她怕是明日不会有我好果子吃。罢了,也就这么一次而已。
“妹妹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奴才们私下里可都在说,这九皇子待人接物都极为亲和,是个好皇子。这次待我难不成与往常不一样不成?我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妹妹别往心里去。”说罢,觉得自己这脸皮都生生的绷得紧,扯个笑出去都是吃力得紧。
春香被我这话一逗,忍不住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再说话,见她不计较这事儿了我也算是安了心。
春香将我带进厢房后提着灯笼折了回去,丫鬟们住的厢房从来都很简陋,我也住的习惯了,于是随意找了个床铺洗漱完毕后便躺了上去。
我这人睡觉有些认床,离了淑华宫的床不知为何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辗转着不断变着姿势,待好不容易睡着后又被噩梦惊醒。睁着眼躺到了天亮,真是苦不堪言。
………【5。】………
顶着一双熊猫眼与春香一同去购置剩下的东西,到了京城最著名的商街我和她分开两头,她去购置奴才的用品而我则去购置主子们要用的暖炉。说来,在现代时我便不怎么会砍价,更别提到了古代,不过掂量了一下九皇子拨的银两,或许是料到我不会杀价所以给的银两几乎能买下一个暖炉店。
奴才们是无福消受这些暖炉的,所以算下来也并不需要买太多。皇上,淑妃,以及七位皇子。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我还是多添置了几个,其中自然也考虑到了四皇子。出宫前听秋蝉说,四皇子外出有携带美眷的习惯。我但笑不语,自是明白,这枯燥无味的路上少了美人陪伴,对于嗜美色如*子的四皇子来说影响多大自然不言而喻。
我只是奇怪,皇上为何三番五次的纵容四皇子乱来,尚国的规矩很明白,天子外出,陪同的皇子不可携带家眷。而反观四皇子,真是不得不让我怀疑皇上最宠爱的其实是这个四皇子。
边想着我边进了眼前这家暖炉店,刚进门,店里的伙计便迎了过来,“姑娘可是要买些暖炉?”
“对,我大抵要买十四个,你这儿的货可够?”
伙计连忙堆笑道,“姑娘大可放心,我们这儿的库房里全是货呢,您就放心买吧。”
我琢磨着,即便是暖炉也不能随便买,什么都讲求个质量于是下意识的问道,“你们这儿最好的暖炉是哪一种?”
伙计领着我上了二楼,指着靠窗的一排货架上的暖炉道,“这种雕刻着冬梅的暖炉是本店最上乘的,达官贵人们或是从宫里来的采购公公也喜欢买这种。”
“这种暖炉可有别的花样儿?我的主子有些挑剔,不喜欢自个儿的东西与别人重了样。”
“姑娘可以亲自设计图案,我们保证在限期内送到姑娘手里。”伙计很是聪明,知道我言下之意是什么。
可我却是犹豫了,皇上明儿个就要到九皇子府里暂住一晚,我若是这会儿设计好了图样只怕也得花个两三日才送得到我手里。
“若姑娘急着用,我们可以今晚就送到姑娘手中。”
“可当真?”我很是诧异。
伙计点点头,“本店不缺工匠,大家凑在一块儿也就把活儿干完了,只是得劳烦姑娘留下来画图案。”
“这个不碍事儿,不过麻烦你派个店里的人去西街的九皇府替我只会一声,若是能顺利拿到货事后银子可以加倍给你们。”
伙计一听我打出的名号是九皇府,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派了人去通知。我在二楼的木桌旁坐下,伙计递来了文房四宝后下楼去忙活着通知工匠们。
说来我只有小学时在爸*强迫下学习过国画,如今十几年过去,早已生疏了,也不知画不画得出心中所想的图案,即便是画出了最希望也莫过于工匠们能看懂。
提起笔,缓缓落下。书法的神奇之处在于能让一颗狂躁不安的心安静下来,静下心去舞弄笔墨,静下心去嗅这墨香。于是当我抬起头来看向时窗外,这才发现天边已染上一片鹅黄色。放下笔,唤来楼下的伙计,工匠们很快聚集到二楼来,各自拿了我画的图案去。
伙计招呼到楼下吃饭,简单的用完餐后我便又坐在工匠们身边,慢工出细活,虽然我并不想催着他们可现在天已经渐渐黑了,不得不着急会玩不了工。
给皇上的暖炉上绘制的是一幅翔龙图,淑妃的则是百合花,至于其余的几位皇子,我都按照对他们的印象绘制了不同的图案。我是淑妃手下的丫鬟,能得到皇上的夸奖自然是给淑妃长了脸,况且,这些主子们也不会希望自己用的物品和外面那些达官贵人们重样。一是脸面过不去,二是即便此行是微服出访也没有哪个皇上会希望完全成为一个路人,每个帝王都希望被人敬畏,但不是害怕。
工匠们完工时我已近听到了窗外传来的打更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这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小店已经足足逗留了一天。附近的客栈都关了门,我只得回九皇子的府中。伙计自从知道我来自九皇府后便处处讨好我,事事都做得极为周全,直到我离开时也不例外,他派了与我同道的一个工匠护着我回府。
守门的奴才很快给我开了门,我进了府后并未急着走而是问道,“白天是否有个店里的伙计来知会你们我要很晚才回来?”
奴才弓着腰,回到,“确实有那么一个伙计。”
我点了点头,这才安心,否则春香若是不知道我为何故逗留如此之久怕是又会摆脸色了,我也并非是畏惧她。只是出门在外,多数都得靠她带着我,待回了淑妃身边便没事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最好还是搞好这层关系。
“你且回吧,剩下的路我都认识。”我将那奴才打发走后抱着一布袋的暖炉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半道上却又忍不住停了下来,掂量了一下怀里的东西,不禁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里面的暖炉全是给主子们用的,自个儿带回厢房确有些不妥,可眼下除了那守门奴才还睁着眼之外偌大的九皇府我还能找到谁来将这堆烫手山芋拿走?
思量了半晌还是无奈的继续往前走,夜风轻轻的拂过脸颊,刺激得我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廊边亮着几盏灯,照着脚下的石板路模模糊糊影影绰绰。远处飘来一丝荷香,淡淡的,吹走了大半困意。
我记着这条回廊的出口往左是一处凉亭,凉亭周围是一汪荷塘,怀里的宝贝交不出去,这几晚也总是失眠,在凉亭坐个一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好好的思考过,强迫着自己迫切的,急促的投入到了生存的硝烟中。
心中,脑中分明存着许多未仔细回味的记忆,却被迫搁置在角落里,每每短暂的安静便像是恶意提醒我记起一般挠得我心中酸涩泛痒。
本想就着这一夜好好理理心绪,可我还未到达凉亭,就远远的看见了一抹人影。心中顿时纳闷起来,这半夜三更的,除了我和那守门奴才还有人被周公抛弃了不成?
我走近了一看,吓得连忙抱紧了怀中的宝贝们,弯下腰来道,“奴婢给九皇子请安。”
九皇子似乎也诧异于我的出现,抬了抬手,“起来吧。”
我直起腰来,看向他,一身墨绿色长袍,腰间悬着一块玉佩,一头青丝用一条缎带简单的扎起,马尾直直的垂在后背。如此朴素的打扮,还真不像是当今皇子的风格。只是,即使再简朴也盖不了那一身压迫性的皇族气息。
发现自己愣了太久,连忙调整姿态,低低的对他说,“若九皇子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先退下了。”
九皇子并没吭声,甚至连一个打发我的手势也没有,主子没有表示做奴才的自然不能离开,于是我只能站在原地,陪他吹冷风。这大半夜的玩儿忧郁便罢了,怎么还拖我这个忙活了一整天的人当垫背的。一面嘀咕。一面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意,不由得让我觉得比白天那一通忙活还熬人。
“把东西放下,陪我坐会儿吧。”
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一布袋的暖炉放在了角落边,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九皇子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忐忑不安的打量着他的侧脸,估摸着他内心的想法,既是让我坐下了,许是有心事,既然如此,我应该能说些什么,否则,坐在这里倒还真只是陪他吹冷风了。
“九皇子是有心事吗?”即便在尚国待了有段日子了,现代人的性子却依旧埋藏在骨子里,至少若是换做别的丫鬟定是不敢就这么开口的。
“依你看来,生在帝王家是幸还是不幸。”九皇子偏过头来淡淡的看着我,似是询问又似是呢喃。
我沉默了片刻后回到,“在奴婢看来这件事因人而异,有些人注定是帝王之才,能够统领万里疆土,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即便生在帝王家有诸多无奈于纷争却也是幸运的。”
“那对于我来说呢。”我刻意没有提起九皇子的状况只是为了避免说错话,没想这点小聪明没能瞒过他,还是被抓住了。
如果我说不幸,即便恰巧对了九皇子的胃口却是冒犯了皇族,而若我说幸,也许便会使得九皇子心中不快。这委实令我犯难,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给一个相对保险的回答。
“奴婢斗胆直言,奴婢觉得对于九皇子您来说是幸也是不幸。”
九皇子确实是聪明人,知道我言下之意便是不便说,于是也没再追问,而是走到了亭子边望着冷月下的荷塘沉默不语。
“明日父皇和淑妃娘娘就会过来,你也不必回宫去了,明儿一早去春香那儿把淑华宫的东西领了去便是。”
“是。”
“另外,出了这京城称呼都得改口,皇上便叫老爷,淑妃便叫夫人,别漏了嘴。”幸好九皇子好心提到了这一点,他这一提我这才恍然大悟。
这要是说漏了嘴,可就出了大事儿了。
“奴婢谨遵九皇子吩咐,定不会出错。”
“歇息去吧。”
“奴婢告退。”
离开了压抑的凉亭,一直到走到回廊拐角我才鼓起勇气回望了一眼,九皇子确是有心事,然而却是我们这些奴才没资格询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