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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一个在58岁,却都是了不起的大作,很显然,这个就是后者了。”
苏晴很聪明地没有接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语气吞吐。
苏辛小声说道:”我在那个家还好,学到了很多东西。但这些年,我从未觉得离你很远,” 握住苏晴伸过来的手,继续说道:”我一直认为与姐姐之间,是从不会生分的。所以,姐姐不问,好不好?”
“嗯。”
车停在山下,苏辛去陵园祭拜。当地的习俗,女子是不能给故去长辈上香的,所以苏晴便在车里等着。知道弟弟其实不是小叔叔的亲生儿子,是后来妈妈告诉自己的,弟弟的本姓是杨。出事后,弟弟便被他们接了回去,那个家族所在的能量似乎很大,也的确保住了自己家里所剩不多的性命,那边来人看望要闭眼的爷爷时,自己并没有看到弟弟。只有一个同来的比自己大的男孩,自称是弟弟的大哥,说弟弟受伤很重,还在昏迷中。自己当时既心心盼望着看着弟弟,却又害怕他看见那时候的自己,在那种矛盾的心里挣扎中,只是紧紧抓着爷爷的手,无力地听着爷爷在弥留之际说的托孤似的遗言。后来只是告诉说弟弟康复了会来看自己,而同妈妈之间,弟弟似乎成了话语间的禁区,总是刻意回避,自己当是妈妈心里是后悔难过的,加上十六岁的人要去试着撑起一个家,单单是要走出那片心理阴影,对自己而言也是很难很难的。对于弟弟,更多的是一种精神烙印,对他的思念、祝福还有爱,随着时间慢慢酿酵,等着某一天,可以让他回味。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苏辛正好走出陵园大门,回到车里。
接过苏晴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身上的雨迹,说:”大伯母她,还好吧?”
苏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诧异,道:”我以为,你不想提到她的,她……她……”
“我懂事后一直记得,大伯母是很疼我的,也只有她从不忌讳咱们两个打闹,还会取笑逗弄。所以,事发后的开始,我的确越发地恨她。可一腔子的怒火,到头来却烧毁了自己,四顾茫然,时间一久,也就怨不起来了。何况大伯母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进了别人给设的局,受的伤害也不小。咱们这一家,死的死,跑的跑,她是仅剩的长辈,应该好好孝顺,而我觉得姐姐你,做得很好。”
苏晴听着这番话,脑子里的画面翻翻转转,自己和妈妈被那恶人锁进屋里,妈妈是跪在地上求自己原谅的;那人贩子拿自己威胁妈妈吸冰,妈妈也是流着泪地照做;最终,是妈妈在床上用注射器的针头硬生生扎死了那个买主,因为那人对自己也动了恶心的心思,母女两抱在一起缩在房间角落里打着寒颤,其实在那个时候自己便原谅了妈妈,因为妈妈虽然对爷爷和爸爸有怨气,但对自己,终究还是爱的。可对于苏家,对于苏辛,妈妈真的做错了许多,她没办法去奢望苏辛的原谅和不在乎,那不公平,也太残忍。
苏晴强压住回忆的闸门,止住泪流的趋势,望着苏辛,说道:”真心话么?”
主动将苏晴搂在怀里,使劲嗅了嗅她头发间的气息,苏辛说道:”绝不向姐姐说谎,绝不使姐姐为难,绝不令姐姐伤心,‘三绝’嘛,我记得很清楚。”
苏晴安心被他抱着,闭着眼睛,小声说:”谢谢。”
苏辛微笑:”客气。”
最终,商量好的安排是这样的,当晚不去苏晴订下的酒店,两人在附近的陌上度假山庄住一晚,由于第二天一早苏晴还有视频会议,便定于下午回家。
车尾的灯光渐渐没于远处的弯道处,在陵园内,苏家老爷子的墓葬处,隐在暗处的身影慢慢显出,在墓碑旁取出一个不起眼的窃听装置。根据关于目标的情报,他根本不敢同步窃听,只能用更保险的手段收录下,等目标离去后来取,法子虽笨,却可以将他与目标直接接触的几率降至最低,他自己生还的把握自然更大。正欲离开,他却心思骤敛,电光火石间,用双臂护住面门,身形暴退,可迎面来的匕首竟好似又快一重,在守拙之势将起未起前,便钉入了他右手肩胛处,而对方却站在了他七步之外。他心下寒意大作,感受到自己进攻的方位全然被对方的气机笼罩,要知道这种暗里的勾当可不讲究围城必阙,对方是要自己退。取舍只在一念间,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几次奔跳,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入夜,盘踞在L市各个领域顶层的龙蛇和巨鳄均收到了一条令他们茶饭不思的消息——苏家少爷回来了。紧接着的第二条消息传到耳中,便又将他们拉入了云里雾里。苏家姐弟同住,姿态亲密,再加上苏晴近年来守身如玉,对各路追求者始终不假辞色地婉拒。这让各家主事者的思量处就在于,此次苏辛回来,是以苏家人的角色还是津门杨家辛少的身份示人,利弊参半,自然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在市区的PUB一条街,洛吧是起步最早的,也是全市档次最高的休闲场所之一。过了凌晨,负一层的停车场里,不会亚于除经济萧条期以外的任意一场纽约车展,而对于家境殷实的年轻人来说,这里才是迎接崭新一天的最佳所在。按照本市好事者的说法,如果可以抢下洛吧一天的流水,根本不用去动银行的心思。不是没有同行眼红,想分一杯羹,可将自己的神通打出去,就像石沉大海,连个水花儿涟漪儿都没瞅见。前些年有个宁波来的老板投资本土建设,而这老板的儿子便在PUB街开了间酒吧,这位公子爷可谓神不知鬼不觉,例行检查的时候,就让洛吧的洗手间里出现了一包500克的海luoyin,指纹匹配后落实到了一个服务生,后来如法炮制,一年间令三家酒吧停业整顿。可是一年后,有人进行大量毒品交易被抓了现行,武警处处设卡,地方驻军将这位公子哥的酒吧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少爷在床上临幸的漂亮姑娘,竟是边境上漏网的越籍毒骡,可以说是一身洗不掉的脏水。再后来竟是被PUB街的各家老板联手打了出去。洛吧依旧日进斗金,加上时不时与周边同行搞些各式各样的合作,渐渐地,也就没人去动歪心思了。
当然,各路龙蛇可以服帖安稳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洛吧幕后的一位老板,乃”油老虎”王家的人。依旧身子硬朗的王家老太爷王上山,向来是本地的传奇所在,没有之一。相传早在建国初期,国家能源匮乏是大环境,科学技术又是一时落后,为了完成上级的指定要求,当时还年轻力壮的王上山领着王家四十多口青壮男丁,不分日夜的劳作。环境艰苦,事故频发,最惨的一次,油机倒了,当场砸死了二十多个劳力,随后而来的燃气爆炸更是让王家人死伤惨重。王上山虽心中悲痛,但仍是咬牙坚持,周边的百姓不断汇聚而来,在王家人的带头下,终究是靠人力建起了好大一个采油工程。后来的挖河防洪,王上山一家照旧是身在前线,没一句埋怨。在此之后,虽人丁凋零,但山东的玉林王家,也就有了”油老虎”的称号,而王上山本人的声望亦是达到了极点,按当时的话说,是只要人进了土,那就要立马修建事迹纪念馆的存在。时间走得飞快,现如今的玉林王,已然是庞然大物,枝桠错节,踏足多个领域,偶有家中子弟身陷灰色地带,在祖辈光环照耀下,也可酌情处理,并非太难接受。
对于那些钟爱哥特风和重金属的公子小姐们而言,洛吧三楼向来是本市最佳的去处。身处走廊中,内里的音乐轰鸣声,好似要掀开包厢的大门。楼区经理是个不到四十岁的妇人,虽清丽不敌年轻,但熟透了的艳丽更胜当年,一颦一笑皆是勾人的刀子,定然可以兵不血刃,让情场上的雏儿三两下就得缴械投降。美妇人接了个电话,迈动步子走向里处的豪华厅,施施然推门而入,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仍是被袭来的声浪给弄的胸口一突,好似心脏被人活生生注入了一管子空气,不得自在,而她这纯粹下意识的反应动作,却让厅内注意着门口动静的牲口们心痒难耐,暗自吞咽了好几口津液。走向场间一个身材苗条却撑着一头金发大卷像条蛇一般疯狂扭动娇躯的萝莉,凑在耳边喊了几句话,小姑娘神情一顿,接着便爆出了一声分贝似比音响里的嘶喊声还要高出许多的尖叫,快步跑向沙发。
“谁瞅见姑奶奶的包啦,在哪呀在哪呀?”
同行的一位哥们立即将包小心拿起,并没有马上递出,犹豫了下,故意接话道:”小菜儿姐,你不是吧,几点啊就回啦?”
“少套近乎,耽误姐姐时间,小心姐姐要你滚蛋。”颇为凶悍的姑娘将包一把扯过,转过头冲着坐在另一边的男子喊道:”传宇哥,我有事先撤啦。”然后不等回应,便急匆匆破门而出了。
小姑娘嘴里的传宇哥神情不变,眼角余光注意着先前被晾在一旁的哥们,先是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又平缓压下。王传宇心中不觉一哂,若不是忌惮小菜儿那个做省公安厅一把手的父亲和做发改委对外办公室副主任的大哥,加上成功走进京城视野的张家老爷子还未退下政治舞台,那想必就不会这么简单平静了。向那位仁兄遥敬了杯酒,看到对方诚惶诚恐地应下,王传宇笑了笑,一饮而尽。
还在包房内的楼区经理看着眼前这幕不大的机锋交错,心中并无什么波澜,只是有些一代人催生一代人老的感慨。看见被扔在角落的小高跟,想着绰号”小菜儿”本名张黄花的张家小公主刚刚是光着脚跑出去的,想去追怕是已来不及,心下无奈,只能走过去弯身捡起,同包房内几位小辈客人打过招呼,便退了出去。
马路上,一辆红色Mini在一位小姑娘不断脱口而出”怎么这么慢”的抱怨声中委屈前行。其实张黄花是在脚丫踩在油门上的前一刻才发现自己又做了这件出门不穿鞋的家常”壮举”,心下自然是毫不介意的,当然小脚丫下传来的别扭触感被她自动忽略掉了。将车停在路边,也不去管是不是违章,就又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美发店。店里老板娘已经放员工下班,正要关门休息的,瞅见跑进来的这位好久不见的祖宗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冲自己大喊大叫。拿了双棉布拖鞋给她穿上,又揉了揉她的脸蛋儿,说道:”魏姨先帮你卸掉这满脸的‘鬼’妆,再给你做头发。”
“好呀好呀,要快呀魏姨,我要把头发染回来,啊,还要直回来……”张黄花满脸谄媚,道:”耽误了魏姨休息,下次再让魏姨罚啦。”
“上蹿下跳的小菜儿,突然间做一副淑女样,是要会情郎么?”
张黄花笑嘻嘻说道:”是呀是呀,魏姨真聪明,我相公回来啦。”
……
普普通通的行政家属大院里,张家所在的小楼还亮着灯,父子两个在客厅喝着茶闲聊。
“杨家事先没有与我们打招呼,那么苏辛这次的立场便已经摆的很清楚。十年前苏家落难,你爷爷并非是不想帮,而是帮不了,即便是避了嫌,但在暗里,我们也为苏家挡下了不少落井下石。这几年来晴丫头那里也是由你代表咱们家出面照拂,虽说都知道你妹妹和苏家小子有两家老人口头许下的婚约,可这两份情,苏辛心里有数,所以,你不能急,最迟三天,苏辛定会主动找上你,至于我这,他是不方便来的。”
“爸放心,我来做。”张宏佳答道。
常年身居要职的张广平在同自己儿子聊天时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气场可言,相反,张宏佳这几年的历练,他样样看在眼中,很是满意,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好。其实苏辛还小时,我对这娃娃是很满意的,可是……”瞄了眼儿子的神色,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因为晴丫头的缘故,你向来瞅他不顺眼,现在更是如此吧?”
“爸,你说笑了。”
父子两个相视一笑,突然间张广平身子一正,手中茶杯不稳,洒了些许,却顾不上地说道:”快把你妹妹喊回来,不对,喊回家锁起来。”
张宏佳心中无奈,父亲终究还是想起了这茬,递过纸巾,又擦了擦地板上的水,说:”已经打过电话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张宏佳面露苦笑,说道:”这个时候,小菜儿怕是已经杀到陌上度假村了。”
张广平神情一滞,道:”丢人呐,明天别出门了。”
……
在张广平嘴中丢人的张黄花的确杀到了度假山庄,可车停在门口后,张黄花坐在车内揉着自己刚刚染回的直发,心中的豪气干云全然成了扭捏和难为情,几次鼓起劲儿,可还是一泻千里。
“张黄花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你是谁呀?摧拉枯朽一束黄花,谁搁你面前那都是小菜儿呀,打倒狐狸精,拿下相公哥哥,继而笑傲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