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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惫懒的家伙。”
“说起上学,小时候回老家避暑,住咱们家后面那个比我大几天的小丫头,从小就品学兼优一副乖乖女风范,看见咱俩在泥里打滚就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瞅咱的那位,姐姐还记得不?”
苏晴笑意温柔,说道:”是李婕姝吧,怎么不记得,你去偷偷亲人家,让人家一条小斗牛犬追了大半个村子,事后还一脸委屈地指责人家说是人家不仗义害你受了惊吓,我隐约想着她爸爸的嘴唇是气得直哆嗦的。”
苏辛坐直了身子,说:”我在江苏读书时遇见她了,考六级的时候她是监考的老师,不过我当时名字不一样,她想来只觉得是眼熟,凑巧碰见了个长得相像的。”苏辛有些想笑,继续道:”不过有件挺有意思的事,我给你讲一下。我被临时通知去考试的,做听力的时候不过才刚开始我就不得不把耳机摘了下来,她瞅见了就过来问,我说耳机没电了,她傻了一下,说没电了你怎么不早说,给我拿了个备用的,我就在那把电池一个个的拿出来换,她一看急了,说你换什么呀就用这个听呀,我解释说你不知道,我这个音质好听起来舒服,她更急了说你傻呀,我又说你别着急,咱们不喧哗免得影响别人,我这次是来看看,还有机会。然后她的表情挺精彩,就再没理我,后来也再没见着。”
“调皮。”
居于市里的仿古街区,有处古色古香的小庭院,门前两尊等人高的小石狮子,院中一颗银杏,再往里去,每间厢房门口,均摆着一方迎客松的盆栽,内里清一色的梨木家具和青瓷装饰,便是本地名声在外的鲁味小苑了。听闻老板自己就是能做满汉全席196道菜的好汉,三十年间迎来送往,尤以孔府菜和胶东菜见长,用料取材之精广,烹调制序之繁复,令本土的老山东和喜欢尝新鲜的年轻人很是喜欢,满宴和家常的穿插,也使人们可以接受他的价格。且这小苑里,寒冬以地龙取暖,酷暑用藏冰迎凉,碗筷箸等餐具一应为银质,有模有样,一天只做中晚,前者家常,后者正宴,各色面食均是赠送,且只接三十六桌。由于是古建筑区,起初规划建设时根本没做停车场的打算,所以近十年来,老板看着庭前院后堵满了的座驾心烦,便又推出一式新规矩,您若能在街上架马车前来,洗车喂马全由店家负责,若不能,还请您走路而来走路而去,食客们也没与店家叫板,均是一笑置之,个个守着规矩。
在其间西厢房的一处小厅里,正坐着用餐的是张宏佳和张黄花兄妹两个,而这位小菜儿姐正在与碗中的皮皮虾大眼瞪小眼,暗中生着闷气,嘴里碎碎念道:”你明明知道我只吃鹰爪虾,干嘛偏偏点这个来气我呀气我呀,气死我了。”
张宏佳好笑,说道:”可我怎么记着上次点的就是鹰爪,你还是把这话反过来呛我的呢?”
“我是女人呀,难养嘛。”
“歇了吧您,信誓旦旦地说是要去捉你晴姐这条狐狸精,把你正房的位置抢回来,是谁没出息地睡在车里了,要不是你亲爱的哥哥我去把你牵回来,人家酒店保安就要报警了。”
“那……那我是想在门口堵住他们要他们自惭行愧好反思一下这是什么行为,你多此一举的,瞧,我现在都找不出理由去见我苏辛哥。”
“我怎么摊了个你这么不知羞的妹妹。”
“那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识趣的大哥。”
张宏佳无奈,他只当是小菜儿小孩子心性,对于苏辛来做他的妹夫,那是万万不如他意的,可父亲老来得女,母亲又去世得早,妹妹自小便被宠着长大,张宏佳发现,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在一直扮演着一个疼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从不想她受到丁点儿委屈,当然张宏佳也相信,至少苏辛是不会欺负自家妹妹的。放下筷子,看着张黄花还在那儿置气,笑着说道:”好啦,明天下午五点以后,去三味书屋的二楼喝茶。”
张黄花头也不抬的说道:”真腐败,家里没茶叶么,还去什么书屋。”
“是你的苏辛哥约我去的。”
张黄花转过头,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哥哥。
“记住,五点以后,别耽误我谈事,还有,不许早去,显得我多爱你似的。”
张黄花将椅子从桌子对面搬到张宏佳身边,夹了一筷子菜到张宏佳盘里,柔声道:”大哥,吃虾。”
“小妹,这是扒鸡。”
……
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不远处,有一片由前前后后只有六栋楼和几间四合宅子组成的小区,业主大多是一些退了休的老人。苏晴当年刚刚挣到钱,最终省吃俭用地咬牙选择在这买房子,最大的原因是看中了这儿的地段,适时妈妈戒毒后不久,身体机能很差,她自己又是白天黑夜地忙,便想着真有什么事,离医院这么近,总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至于说她选的户型是三室两厅,只能因为她心底一直做着有朝一日苏辛会回来的打算了。
清晨,楼下的花园里,早起的老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慢悠悠地溜着弯儿,当然,肯定是少不了张家长李家短的。现下正当口谈论的便是他们嘴里的那位在易辞媒讯做副总的苏家大姑娘,说是好像已经找到对象了,男方都住到她家去了,两人天天出双入对的,而这种在他们年轻那会儿定是要被浸猪笼的行为让老人不断感慨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在老人们嘴里伤风败俗的两姐弟正在家里吃着早饭,浑然不觉。而始终蹲坐在地板上龇着牙瞪着苏辛的这位仁兄,就是苏晴已经养了两年的宠物狐狸了。在它看来,自己天生一身威风凛凛独领风骚的皮毛,一条硕大而优雅贵族范儿的大尾巴,加上一对蓝碧鸳鸯眼,不论是谁都要沉沦在它的雄风之下才是,可就是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闯入自己的领地不说,还生生改变了自己在家中是独宠的事实,实在是可恶至极,尤其是这厮眸子里的光华,幸亏自己是雄性,才能不受他的诱惑。小狐狸呜咽一声,便趴到了苏晴脚下。
“小晴养的这头小狐,说实话是给我解了闷的,只是这名字起得一直不合我意,太……”苏家大伯母斟酌了下,说道:”太没羞了。”
苏辛笑着说道:”‘苏妲己’,也就只有姐姐想的出来。”
苏晴反驳道:”这怎么了呀,正巧我们家姓苏,雄性狐狸又比雌性的漂亮,妲己就妲己嘛。”
“好。走‘苏妲己’,我喂你吃早饭去。”将小狐狸叫到露台上,按照姐姐吩咐把它要吃的维生素混到食槽里,苏辛拨弄着它的尾巴,念叨着一些有的没的,”苏妲己,认不认识你祖宗苏妲己呢,妹喜?褒姒?玉藻前?靠,你个文盲,再敢趁我睡觉过来咬我小弟弟,小心我拉你去和小区的母狗配种,然后阉了你丫的,听到没公狐狸?”
而苏辛嘴里的这头文盲,想起偶尔去楼下遛弯时对它的那些觊觎者,只能感到后腿之间一阵凉风扫过,屁股一紧,回过身将头讨好似的眯着眼在苏辛裤脚蹭了蹭,继续享受它的早餐。
其实,狐狸,是真的可以让人感觉到它是在笑的。
……
三味书屋,二楼茶座。
张宏佳看着眼前这位只有二十四岁的苏辛,不过十年没见,却好像有着比自己在厅里小心伺候的那几位大菩萨还要难猜的心思,打起精神,问道:”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要把苏家老宅捐献给政府,要知道这种事情是会见报的,压都压不住,在这种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着你,你还要自己凑上去做那个焦点?”
苏辛品了口杯中色泽味辛皆是浓郁的普洱汤,回道:”我想得很清楚,我不可能什么都不舍,也不能什么都亲力亲为,会成为焦点是不好,但这同时给我争取了一定的时间,而现在,除去人手,我缺的就是时间。况且,你应该高兴才对。城南的这片老建筑群,向来是城区规划里的一大难题,的确有人力主早作评估,然后申请保护修缮,扩建后以低资本的衍生产业拉动经济再生长,但是现在这种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据我了解,张老爷子的那位门生可是咱们这里革新派的领军人物,亟需拿下旧城改造这项不菲的政绩,而有我领头,不就是给他送枕头来了么。”
“那成,你想好就好,真出了问题,我只是想着你姐姐不要跟着受什么波折才好。可你给的这竹篮……”张宏佳瞅了瞅桌上摆着的那个做工精细,金线契着竹纹穿插其间的篮子,说道:”可以确定我爸一定会喜欢,但我一出门,就会有不下三方人马要给各自的主子打报告,我要怎么拿出去呢?”
“你不是召唤了你妹妹?”
“你怎么知道?”
苏辛指了指张宏佳的身后,说道:”在你来之前,她就已经守在那了。”
苏辛朝着那处由藤条编织隔开的包厢招了招手,张宏佳看着扭扭捏捏向这边碎步前行的张黄花,不觉低头掩面喝茶,有这么个外向的妹妹,真的让他很尴尬。还好,是坐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对面,否则他就要直接起身走人了。可接下来,饶是他素来清楚自己的妹妹绝非寻常女子,一言一行间暗藏惊世骇俗,还是一口老茶喷将出去。
张黄花憋红了脸蛋,好不容易咬字清晰地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相公哥哥。”
苏辛手里拿着店家提供的纸质折扇,随手挡下喷过来的茶水,对张宏佳淡淡说道:”你真没品。”然后看着张黄花越来越低的头,笑意温和,打趣说道:”小菜儿,也就只有你能做出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十万的事,这么多年没见,哥哥我是越来越帅的,但也不出所料,小菜儿你越发生得祸国殃民了。”
“真的苏辛哥?”
“嗯,真的。”
张宏佳在一旁默念”矜持矜持”,但悲哀地发现妹妹根本无视自己的存在,只有继续低头喝茶。
华灯初上,张宏佳载着张黄花向家驶去。
“为什么不跟着你‘相公哥哥’去吃饭,你亲哥哥我是碍于身份不能去,你可是名义上的‘娘子妹妹’,怎么不去?”
张黄花怀抱着竹篮,满心欣喜,笑嘻嘻说道:”这是苏家的家宴啊,是给苏辛哥接风洗尘的,我去了,不就少了一次请苏辛哥吃饭的机会,况且姐姐我最近要抓紧闭关,把《甄嬛传》啊、《美人心计》啊什么的重温一遍,一定要从思想到身体全副武装后再去见苏晴姐,要知道姐姐我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手到擒来。”
张宏佳更郁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回大地时(二)
是日,L市各大晚报均刊登同一头条,十年前一夜倒台的苏家后人,为感恩家乡培养,奉献社会建设,特将苏家老宅无偿捐献,市值一千三百万,同时还刊载了一张苏辛儿时的照片,至于为何不是苏辛现下的,是没有这第一手资料还是被人压下不能登报,就见仁见智了。
同时,市政府、市城建与市经纬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主题就是已拖工两年之久的西南老城区重建计划正式敲板,在保留特有人文财产的基础之上,兴建新的大型物流商业区,并表示有信心实现本市GDP的新跨越。拆迁工作即日开始,补偿条款同期面向社会公开,同时向各相关企业进行前后共三次招商,欢迎各界人士踊跃支持本市建设与经济发展。
消息彻底公开后,在全民热烈讨论,甚至见了面就要问一句说你家在老城南有房子没的时候,玉林王家第三代和第四代的几位嫡系子孙,也是现如今王家各个领域堪称中流砥柱的存在,正聚在洛吧的五楼喝茶。对于很多普通百姓,甚至二三线的衙内纨绔来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他们经常”太子进,太监出”且自以为熟门熟路的销金窟,竟然不是只有四层楼的。当然这种各个圈子间随意可见的壁垒森严,也是见怪不怪,可以接受的。
在场的有五个人,平日不常见正站在一旁小声说话的两兄弟,一个是连张黄花都得刻意去打声招呼的王传宇,另一个便是他二叔王世襄的儿子王传东,两人是王家辈分最小的年轻一代。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居中的是他们的爷爷王五,陪坐两边的自然便是现如今王家的领军人物,也是他们的父亲,王世明和王世襄。
王五在王家甚至整个玉林,均是籍籍无名,于L市更是无甚说法,单就声望而论,可以说他的两个儿子王世明与王世襄都要比他强很多。可在明眼人心中,谁都不会去小瞧这位老太爷王上山唯一的儿子,在父辈的光环下成长,是幸运也是不幸,对于后者,是因为它代表着你很难超越,再多的功绩也会被人轻易忘却,而忘记一头老虎的身份,结局一般都不会太美满。
王世襄正在向他的大哥和父亲说着话,”我这几天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