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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柚站在甲板上,行进中的巨船在连绵不绝的雪白云絮间乘风破浪,层层叠叠、棉絮般的流云从眼前飘散而过,她将头探出远眺,从万丈高空看下去,隐约可见云层下蚂蚁大小的人类建筑。
还没从云中巨船这个震撼的事实中回过神,她就被船上的人发现了,他们讲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将她带到了一男一女面前,那是两个高傲得甚至不愿正眼打量她的年轻男女,只一挥手便决定了她的命运。
唐柚被带回到甲板,从她努力想要分辨这些人的语言时,便一点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当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被从甲板上推下去时,她表现得十分冷静,甚至是有些享受湿润的风和云烟急速从脸上掠过的感觉。
“唰”地一声,唐柚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也从船上一跃而下,一对黑色的翅膀随着他向下滑落的动作而展开,犹若天神般降落在她身边。
这也是方才围观的人之一。
他轻轻托住下落中的唐柚,黑色的翅膀在身后有力地舞动,掀起一片激荡的气流,缥缈的云烟随之缠绕其上。
唐柚平静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左边脸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然后唐柚就醒了。
怪的是醒过来之后她记不清船上任何一个人的长相,除了最后那个托住她的男人,不仅记得他的黑色翅膀,还记得他线条优美的脖颈,嘴角的弧度,甚至是脸颊上酒窝的位置。
清晰到她简直怀疑自己在现实中真的遇到过这么一个人。
后来唐柚又做过几个不同场景的梦,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个男人都会出现,有时候他和第一次一样在围观人群中,有时候他的身份又是她的朋友,他们一起逃过命,一起看过各种奇异的风景,但从未说过话。而且每次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那个男人就会露出熟悉的笑容,似乎在对她说下次见,然后她无一例外地会从梦中醒来。
周五晚上唐柚又做了一个梦,这次她出现在一栋戒备森严的大厦里,那个男人带着她躲避巡逻的保安。
他们来到一扇密码门前,男人轻巧地将手中空白的卡片一划,门应声而开,出现在电子屏上的信息却是她哥哥唐桔的。
唐柚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走进门中回过身的男人。
她想起来了,她在做梦。
这次男人没有马上露出笑容,他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柚,然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启唇欲言。
泛着金属光泽的门在唐柚眼前缓缓合上,将男人的酒窝和他的话都随着一声轻响关在了门后。
早上起床后唐柚立刻打电话联系唐桔,心中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得到了印证。接电话的人是唐桔的同事,她只告诉唐柚他正在接受调查,其余的便不肯多说。唐柚直觉觉得唐桔被调查和她昨晚的梦有关,便如实告知对方。
电话另一头沉默良久,那个声音清甜的女生终于改变了语调中的阴暗,如释重负地说:“谢谢你,我会证明你哥哥的清白的。”
唐柚知道唐桔工作的特殊性,他的同事也不会是普通人,有了这句承诺便放下心。
但是当周日在地铁上又遇到那个男人时,唐柚冷静的头脑中第一次产生了混乱。
“嗨,柚柚。”男人穿过人群,熟稔地来到唐柚身边。
唐柚的第一反应是她正在做梦。
周围的人或低头玩手机,或闭目养神,还有和朋友嬉笑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除了眼前这个从来只在她梦里出现的男人。
唐柚装作没注意到他,面色如常地看着手机。
“柚柚,你不记得我了吗?”男人握着高处的把手,腰一弯凑近唐柚的脸颊,看着她有些委屈地说,“我好伤心啊,柚柚。”
唐柚听着他柚柚长柚柚短的,心里异常烦躁。如果这是个梦,她早应该醒了。
“唷什么唷,我还切克闹呢。”听到到站的提示音,唐柚终于没忍住回了一句,然后飞一样跳下地铁。
花千树被她的回答震了一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高喊道:“你怎么现在就下车啊,还没到你学校呢!”
唐柚换乘了一辆和学校的方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地铁,以期能甩掉花千树,哪想到下一站一开门,便看到他满脸笑容地走进车厢,然后唐柚又下车换地铁线路,这么折腾了几回,终于没再看到他。
结果一进寝室楼,却见花千树正熟络地和宿管阿姨聊天,唐柚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她住哪里,惊慌之下只能嘱咐阿姨道:“我不认识这个人,阿姨你千万别放他上来!”
然后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窜回了寝室。
寝室里几人听完她这段时间的奇遇,一时竟都傻愣愣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人,会不会不是人啊?”叶相宜一脸严肃地开口,沈可心被她吓得浑身一颤,然后几人一同看向齐小异。
正在发呆的齐小异被看得也是一抖,想了想在楼下看到的那人,为难地说:“反正他不是鬼,但这么神出鬼没还能出现在柚子的梦里,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
要是小红在就好了。
齐小异没把后面这句说出口,如果小红还在就能帮她们辨别一下了,她有些低落地垂下头。
“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眼熟呢?”沈可心被她们神神鬼鬼的弄得心里发毛,回过神思索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打开电脑操作了几下,然后抱着笔记本给其他几人看,“你们看像不像他。”
屏幕上是一张电影截图,图中的男人二十出头,身材修长,容貌俊美,浅褐色的眼睛含着温柔的笑意,微微侧目看着身边的女主角,左脸颊上一个浅浅的酒窝。
“就是他。”唐柚不假思索地下了结论。
“唉,搞什么嘛。柚子你这不叫撞邪,叫犯花痴。”沈可心深深松了口气,饶有兴致地打趣唐柚,“这人最近在中小学女生中可红了,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居然还迷得天天梦见人家。”
唐柚又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难道真的是她无意中看到了花千树的图片然后发了花痴?
“可是是他缠着我啊。”唐柚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而且……”而且梦里他用唐桔的身份信息刷开了那扇门,现实中唐桔就被工作单位调查了,难道只是巧合?
“对哦,是他缠着你不走。”沈可心又瞥了眼在楼下徘徊的花千树,“会不会你以前真的见过他,但是你忘记了,然后他对你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恶……”
沈可心说完这番话做了个要呕的表情,这么狗血的剧情简直太酸爽。
“不过,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么看他应该是个人吧。”齐小异犹豫不决地说道,“会不会梦里那个人其实不长这样,只是和你现实中见过的人有些像,所以就混起来了。那些梦,可能快期末了,你压力有点大?”
说完之后齐小异自己都觉得太扯了,唐柚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余三人心中都暗暗腹诽压力大的理由也太牵强了,考试对唐柚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唐柚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先接受这个说法。
晚上洗完澡回来,齐小异又习惯性地打开了论坛的私信,发现数字id在几分钟前又回复她了,一看内容顿时慌了。
当年的知情人?除非你的朋友是个死人。我不会再回复你了。
齐小异脸也不抹了,外套也不穿,直接披着浴巾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停顿了一下,又焦躁地全部删光。她双手挠了挠头,焦头烂额地看着空白的回复栏里闪烁的光标。
她的朋友确实是个死人,这让她怎么解释?
我的朋友确实已经不在世了,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谬,但如果十七年前那件事真的让你那么忌惮,你应该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东西存在。从我认识她起她就在守护这栋楼里的人,可是现在楼里出了这么可怕的事,她却不见了。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也不是为了猎奇,可是这是我仅有的线索了。
齐小异斟酌再三还是把这段话发了出去,她能做的都做了,如果对方不相信她也无能为力了。等了十分钟没见有新的消息,齐小异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一切要重头来过了。
叮叮。对方发了一条新回复。
明天下午四点半到XX路鸿信大厦对面的咖啡厅,在你的上衣左侧别上S大的校徽,我会来找你。
齐小异先是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仔细读了要求之后又拉下了脸。校徽这种东西,她只在大一的入学典礼上见过好吗?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了好几个温柔的小天使好开心o(* ̄▽ ̄*)o 因为签不上约现在完全凭兴趣在码字,所以能得到大家的支持真的超级感谢超级开心,给了我好多动力,再次感谢可爱的妹子们(づ ̄ 3 ̄)づ
杀人童谣这个故事是一个转折,所以东拉西扯讲得比较远,自己都感觉好像跑题了但其实并没有_(:3」∠)_
☆、杀人童谣(九)
第二天别着从班里团委书记那借来的校徽,齐小异刚过四点便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等候在了那间咖啡厅里。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到了四点半,正巧有人推门而入,她便抬头向门口看去,几个十来岁的年轻女孩说笑着走了进来。齐小异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直到最后一个女孩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也没有发现有符合数字id主人年龄的人出现,不禁有些失望,想着也许那人会迟到几分钟,便继续耐着性子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齐小异的咖啡续了第二杯,陆续又有几人进来,也有符合年纪的三十来岁的白领,却都没有表现出和她相认的意思。很快就到了六点,齐小异身边几桌都换了几次人,她却还是握着手机在原地等待,连厕所都不敢去,生怕就在那几分钟的工夫里错过了数字id的主人。
就在她纠结到底是相信她膀胱的弹性还是挑战上厕所的速度时,一个人从咖啡厅后面角落的位子起身,经过她身旁,却没有接着往外走,而是顺势在齐小异对面的座位坐下了。
齐小异抬眼一看,是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发型和妆容都十分精致,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但由于保养得宜,可能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
“你是?”齐小异有些难以压抑心中的喜悦,但又怕认错人。
那女人微一昂首,视线落在齐小异上衣左侧的校徽上,开口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齐小异回忆起这个女人大约是和她前后脚进的咖啡厅,不过当时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自顾自找位子坐下,现在想来应该是当时就认出她了,不过为了考验她的诚意才一直没有前来相认。
“你好,我叫齐小异。”她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知道她已经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童桉。”女人简略地回应,“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
齐小异低头沉吟半晌,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那个,我能先去下洗手间吗?”
童桉愣了一下,本来有些冷淡的神情松动了几分,点点头表示她不介意。
等齐小异从洗手间回来,两人间的氛围似乎没有刚见面时那么生硬了。童桉点了两份朱古力熔浆蛋糕,将先上来的那份推到齐小异面前。
“等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
齐小异刚想摇头,咕咕作响的肚皮就出卖了她,于是只好道了声谢,一边考虑怎么开口询问当年的事比较合适,一边小口小口地抿着蛋糕。
“你今年大几了?”
童桉看着齐小异吃蛋糕的样子,似乎回忆起了她自己的大学时代,竟然和齐小异闲聊了几句。两人是校友,虽然差了十多岁,但也有些共同语言,比如某教授的口头禅十多年来居然没有变过,又或者是学校情侣圣地的趣闻。
“你们现在还在XX楼上课吗?”
童桉说的那栋楼在她上学的时候被学生们戏称为危楼,因年久失修而闻名。
齐小异却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XX楼在我入校前好几年就被拆了,现在那里是老师的办公楼。你是不是……”
她想问童桉是不是从来没有回学校看过,开了个头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便尴尬地笑了笑,接着低头吃蛋糕。
“没错,我毕业之后就再没回去过。”童桉也笑了一下,并不是很介怀的样子,“对了,你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齐小异其实并没有和童桉提过小红的名字,童桉现在提起看来是想让对话回到正题,她将口中的蛋糕咽下道:“我的朋友叫章慧红,不过她一般让我叫她小红。”
确切来说小红从没有和她提过自己的真名,章慧红这个名字还是齐小异从旧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