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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无所不能、坚不可摧、超凡盖世的女人,就越是脆弱,越是缺乏安全感,越是渴望被关心……尽管,人们总是忘记她们的真实身份,只一心依赖她们的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廿四章
哈利尴尬地嘴角都扭曲了,也许是他做贼心虚,他总觉得主治疗师口中的“人们”,有着特指的对象——他,哈利·波特,毫无疑问,完完全全地对号入座,若说是纯属巧合,只怕连梅林也要笑得活过来。
但是,哈利就是无法相信赫敏会迷失,会有悔。就算他分享了所有关于赫敏的记忆,看到了赫敏曾经的脆弱和不安,也依然无法相信这一点。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哈利看着病床上蜷缩着的呆呆的赫敏,心里溢满难言的苦涩。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他越来越害怕。
害怕赫敏永远地忘了他,又更害怕赫敏想起他。
忘了,未尝不能重新来过,想起,却真的会成为一切地终结。
他的梦。
他的奢望。
有的时候,哈利甚至会生出一种自私的念头,也许,也许,这样就最好,不想起,不忘记,就这样,一直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这种念头让哈利隐隐的憧憬,又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居然会希望赫敏永远也不要好起来。
他简直就是个混蛋。
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存这样可耻的希翼。
是的,可耻,不仅可耻,还极端的自私,是对他和罗恩和赫敏的友谊的极度残忍的背叛。
赫敏是罗恩的妻子。
罗恩是他最好的朋友。
赫敏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曾经,让他倍感幸福的铁三角关系,如今却成为了折磨他的源泉。只要一想到赫敏忆起一切,重新成为赫敏·韦斯莱,他的心就忍不住要揪成一团。
“对不起,罗恩。”哈利在心中默念。
“对不起,赫敏。”哈利轻吻上赫敏冰凉的额头。
而赫敏依然呆呆地蜷缩在病床上,仿佛要一直这样,迷失到地老天荒。
然而,地老天荒毕竟只是人类虚构的词汇,瞬息万变才是自然亘古的宣言——又一起针对金斯莱的黑魔法攻击,让小小的病房里开始发酵出某种异样的不安,不同于迷失的不安,这种不安是如此清晰,如此明确,又如此真实。
“我们需要你!”
由主治疗师带来的字条上,金斯莱有力的笔迹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召唤哈利归队,尽管这明显违反了他最初安排哈利守卫赫敏时下的命令。
“到底出了什么事?”哈利问着这件病房里唯一和外界有着密切联系的人——主治疗师。
“我……我……我想……”
主治疗师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哈利直觉地感到不太对劲:“是部长出事了吗?他受伤了?不然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主治疗师显得有些失控,“部长很好,他没有受伤,真的,他很好,但是……但是……”
哈利惊讶地看到主治疗师的眼中溢满了晶莹的泪花:“是丽兹……他们杀了丽兹。”
“丽兹?”哈利觉得自己被弄糊涂了,“难道……难道你说的是……伊丽莎白·沙克尔夫人?”
主治疗师怆然的神色证实了哈利的猜测。
金斯莱的夫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廿五章
天!
哈利觉得有惊雷在自己的脑海中炸开。
金斯莱的夫人……暴脾气、爱吃醋的沙克尔夫人……死了。
哈利觉得有泪涌上自己的眼眶,尽管他和沙克尔夫人一点儿也不熟悉,尽管他一直都认为沙克尔夫人实在是个酷爱无理取闹的野蛮角色。
但是……
哈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每年万圣节所有魔法部员工都会收到的“沙克尔夫人”牌的超大号彩蛋。
那样甘醇又清新的甜味,仿佛会透过味蕾一直甜到人的心窝……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抽痛。
赫敏失忆了。
沙克尔夫人……死了。
不可原谅!
不可饶恕!
哈利的拳头在攥紧,愤怒冲击着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以至于差点错过那一声微细的低吟——
“我的丽兹……”
哈利怔怔地盯住主治疗师孤凉的背影。
“丽兹……你和沙克尔夫人……”
主治疗师回过身,嘴角扭出一个似笑似哭的斜度:“我爱她,我一直都爱她,丽兹……那样可爱的丽兹……总是那样快活……那样无暇,我爱她!”
“对……对不起……”哈利的舌头在打结,“我……我不知道……”
主治疗师定定地瞪着哈利,表情癫狂滑稽:“瞧!丽兹也不知道,她一直都以为我们是好朋友,顶顶好的朋友。这样最好,她就能安安心心地做沙克尔夫人。金斯莱·沙克尔,一个英雄,一个好人,丽兹一直都喜欢他,崇拜他,爱他!能作为伊丽莎白·沙克尔离开这个世界,她一定很高兴……她……她真是太傻了……”
看着主治疗师一瞬之间憔悴苍老的脸庞,哈利突然不知道傻的是沙克尔夫人,还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哭得一脸鼻涕的男人。
谁又知道呢?
爱情原本就是瓶把人变傻的魔药,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哈利拭去自己眼角隐约的泪花。
毫无疑问,战争已经开始。
在战争时期,代表软弱的眼泪是不被容许的存在。
要坚强!
哈利对自己说。
可是,手心里突然滴落的冰冷却提醒着他内心的痛楚……
不……
不对……
那不是他的眼泪。
哈利看向距自己一臂之隔的主治疗师。
显然,那也不是他的眼泪。
难道……
哈利犹豫着看向病床上侧躺的赫敏,被蓬乱的发丝盖住的睡颜看不出是梦是醒。
“赫敏……”
哈利试探性地轻轻唤道。
回答哈利的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甚至没有呼吸的声音。
哈利踌躇半晌,终于探出手,换换撩开棕色的乱发。
乱发之下,是一双溢满哀绝的眼,和止不住的涟涟泪花。
“赫敏!”
主治疗师在哈利的惊呼声中止住了哭泣,眼神迟缓地看向洁白的病床。
病床上,赫敏安静地躺着,安静地留着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哈利问。
主治疗师呆立在原地。
“这究竟是……”
“哈利……对不起……”
哈利钝钝地低下头,手背上覆着的手指冰凉纤细,却让他的心一点一点温热起来:“赫敏……”
病床上,赫敏静静地坐起身:“对不起……哈利……原谅我一直以来的逃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廿六章
逃避?
是什么意思?
紧急的事态不容哈利细细思考——沙克尔夫人死了,死于阿瓦达索命咒,僵直的身躯在绿光中坠落,如同一枚倒下的骨牌,注定会带来连锁性的毁灭,对于金斯莱,对于魔法部,对于整个巫师世界。
“她是为了救我死的。”
那日的晚些时候,当部长办公室里只剩下哈利,金斯莱——一直坚毅果敢的金斯莱,低垂着头颅对哈利说道,语调中是难言的疲惫和追忆。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留下我一个人……一个人……甚至连争吵的机会也不再给我……”
“金斯莱……”
“你能相信吗?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对她说过我爱她,一次也没有,尽管我其实真的……真的……”
“她明白的,我相信她是明白的。”
安慰是如此无力,但除开安慰,哈利不认为自己还能给予这个伟大的男人任何东西,甚至连安慰,也是不被需要的。
就在一小时前,金斯莱雷厉风行地安排了一系列的紧急举措——戒严和宵禁,驻防和巡执,他的面色威严一如往常,丝毫看不出半点的奔溃,就仿佛他的妻子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金斯莱。
这才是金斯莱。
永远大局为重。
永远伫立不倒。
而他——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看见赫敏被袭击地那一刹,就已然奔溃,他很确定,如果那时,赫敏死了,他一定会随她而去,把所有的责任都抛弃,让整个魔法世界都见鬼去。
好在赫敏还活着。
好在赫敏还是赫敏。
虽然遵循主治疗师的医嘱,赫敏暂时还需要留在圣芒戈进行一系列复杂的检查,但整个韦斯莱家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
金妮·韦斯莱是最先冲进病房的,哈利只来得及看见她飞起的红色发梢;
莫丽·韦斯莱紧跟在金妮后面,风风火火的样子就仿佛有一大群地精在追赶她;
罗恩·韦斯莱一手牵着罗丝·韦斯莱,一手牵着雨果·韦斯莱,既不愿让罗丝和雨果撒腿飞奔,又为追不上金妮和韦斯莱夫人而烦躁不已;
比尔·韦斯莱和芙蓉·韦斯莱带着维克托娃·韦斯莱,多米尼克·韦斯莱和路易斯·韦斯莱大步走着,两个人都是蓬头乱发,全然没有往日里倾倒众生的风采;
珀西·韦斯莱和奥黛丽·韦斯莱牵着莫丽·韦斯莱和露西·韦斯莱正奋力赶向病房,却在病房门口和乔治·韦斯莱撞了个满怀;
安吉丽娜·韦斯莱带着弗雷德·韦斯莱和罗克珊·韦斯莱径直从摔得四脚朝天的乔治·韦斯莱身边走过,眼里只有病床上半坐起身的赫敏;
亚瑟·韦斯莱和查理·韦斯莱带着詹姆,阿不思和莉莉走在最后面,努力拽着三个孩子不让他们一头冲向病床。
看得出,在赫敏住院的这段日子,大家过得都很不好,尤其是莫丽,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晕倒,对于她那种块头的女人,这可是很不寻常的。
不管怎么说,得知赫敏已无大碍,韦斯莱家的人全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金妮说,“我们的赫敏那样聪明,梅林可不敢将你收走。”
“为什么?”珀西问。
罗丝抢在金妮前面甩给珀西一个“你很笨”的表情:“难道梅林希望被妈妈问得哑口无言?”
“才怪!”对此深有感触的罗恩不假思索地嘟哝道,为小小的病房带来了数月里的第一次欢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廿七章
哈利站在病房的一角,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大家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无比多余,就在他打算悄悄退出去的时候,罗恩叫住了他:“哈利,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哥们!”
“别!罗恩!你忘了是谁害得赫敏受了那么重的伤?”
罗恩在自家小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不自在地低下头:“哈利又不是故意的,赫敏受伤,他第一个不好过……”
金妮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响亮的“哼”音。
罗恩冲哈利咧开一个莫可奈何的笑:“别担心,哥们!金妮会消气的。”
哈利很想告诉罗恩,他其实并不在乎金妮会不会消气,尽管他一直很纳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金妮对赫敏比对他还要好。
印象中,霍格沃茨时期的金妮总是和他站在同一边,哪怕他的决定并不明智,哪怕对的人是赫敏,金妮也会选择偏袒他,全不在乎和赫敏唱反调。可现在……
女人的心思,果真是难猜。
不仅金妮如此。
赫敏也是如此。
看着病床上已经开始投入紧张工作的赫敏,哈利不禁要认为,今晨早些时候那个流泪的赫敏,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所以,每一次的袭击都是针对普通的麻瓜农民,附带大肆放火。”赫敏飞快地翻动着金斯莱托哈利带来的资料,“无一例外……难道……”
“难道什么?”
“恐怕我必须马上去见部长!”
哈利被赫敏欲起身的动作吓得一跃而起:“主治疗师说过,你暂时还不能下床!”
“得了!哈利!别那么紧张,我已经好了,完全没事了!”
事实证明,人无完人,就算是十全十美的万事通小姐也会有弄错的时候。
突然的眩晕,让刚刚站起身的赫敏显些栽倒,幸好哈利及时扶住了她——虽然扶的位置有点……
“哈利·波特!注意你的手!”
“对……对不起……”哈利结结巴巴地说道,脸和赫敏的几乎一模一样红。
哈利的道歉显然让赫敏很不满,她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知道对不起,还不把你的手移开……”
移……移开……
从手掌下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哈利既尴尬又恋恋不舍……
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