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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断回:“在忙!”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谈话同时还可以刷出好感了,结果过一会他又发过来三个字:“忙什么?”
我只好如实报告我正在忙着的肤浅的内容:“忙做饭呢。”
“哦,”他说:“你做饭罢。”
于是我继续淘米洗菜做饭。
但是过了一会儿陈桢会又发来一条短信:“你做的饭很好吃。”
他这都是怎么了!
我看着手机苦思冥想这条该怎么回。如果是之前我就顺理成章要约他二十顿饭,但是现在……
现在我就不能再犯将他这种绝顶聪明人当成傻瓜的低级错误了!
“差得远呢,”我谦虚道:“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很好吃,”他进一步肯定道。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又苦思冥想了。
最后决定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总之我都不能将这位大集团公司的大BOSS当成是那种朝不保夕饥寒交迫的街头流浪汉,以至于会为五斗米折腰会为了提醒我兑现那二十顿饭的诺言而不得不如此这般不断地旁敲侧击。
“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我换了一个话题。
“很好,”他说:“谢谢。”
“不客气。”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晚上十点钟我已经上床入睡了的时候他又发来一条。
“晚安,”他说。
于是这天晚上我截然就无法晚安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忧心忡忡他这后遗症还真是患得不轻呵!
陈桢会的住院后遗症还表现在过几天莫名其妙地突然又打电话给我。
“那个,”他问:“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呵?”
但是我什么时候打电话找过他!
“我住院前你是打过两个电话罢,”他提示道:“有事么?”
我苦苦思索才总算将一周前那么遥远的两个电话并那两个电话想要表达的内容想了起来。
“没什么事儿,”我道:“就是忽然看到我们小区在装监控器了,不是你们家的牌子。”
他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他说:“说起这个我还得多谢你——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但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应该我谢他呵。
“还是我请你罢,”我说。
“我请你,”他坚持道:“之前说过要请你吃饭,这都已经拖很久了——下班后我来接你。”
于是我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在陈桢会下班来接我之前,在这个一贯无人前来应诊的空闲的周五下午做足充分的心理建设。
我一脚踢掉在这几个月内养成的自以为高明的职业病。
再一脚踢掉近期内在思想中不断冒头的大外星人主义。
我还不能表现出对陈桢会生病过后这些拖泥带水的后遗症的些微歧视。
我至少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换一个更加适合的角度来看待陈桢会这么个地球人物。
假设我是一个地球人……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建树只能开一家心理黑诊所没有理想也没有什么工作量的混吃等死游手好闲的地球人。
而陈桢会呢?
陈桢会则是将恒远这个老牌企业领出国门走向世界的中国高端制造业的潮流人物。
算起来由他全面接手企业一共也不过短短的五六年时间,恒远这个名字便象一粒钻石又加诸了最先进最尖端的切割工艺,顿时焕发出不可逼视的光芒,一跃而成为可以参与国际竞争的中国代表性的民族企业,以至于地球上随随便便掉了架国际航班的飞机,里面也都坐着恒远的工作人员……
叮咚——叮咚——
我做足心理建设之后,打开门,只见恒远集团集董事会主席与执行总裁于一身的年轻有为风华正茂高山仰止宫墙万仞的陈桢会大BOSS穿着卡其色的春装茄克,金光闪闪地站在我眼前。
“陈先生,”我毕恭毕敬地称呼他。
而陈桢会的住院后遗症真是愈来愈严重了!
原本一个好好的微笑在他脸上才刚刚开一个头,就忽然停滞住了,然后在停滞了0。01秒之后,才又继续展开笑至圆满。
“好久不见,”他微笑着说:“准备好了没有?”
我假装对他的后遗症视而不见,继续崇敬地看着他:“准备好了。”
陈桢会偏过头去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又咳嗽了一声,拐了两个弯才跟我的那句话对接上:“那走罢。”
我跟着陈桢会来到小区停车位,看见他的座驾是一辆黑得铮亮的轿车,整个造型利落稳重不张扬就象他还没得后遗症之前的样子。还好他的后遗症虽然十分严重,但并不包括象上次那样的开车打盹,因此哪怕周末的车流很堵动辄在红绿灯前呆上十来分钟,他也一路将我安全送到了地。
这是一家风格豪华的高端酒楼,进门最耀眼的就是一间挑高大厅穹窿型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大的水晶枝型吊灯,一片华光流溢中几个着软缎刺绣高开叉旗袍的美艳的迎宾小姐踩着闪亮的高跟鞋微笑着迎向我们。
我突然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所拥有的这具地球人模板的平凡猥琐气息。
还有身上穿的……那个人为了配合我的社会实践活动而替我置办的绝对屌丝的便宜衣物又狠狠地加深了这种猥琐感有没有!
再一看陈桢会,他还是一身金光闪闪的,脚上的皮鞋也跟他的轿车一样擦得铮亮,裤管笔直如刀削,连上衣的每一个自然褶皱也都好象最有艺术感的雕刻一样线条流畅交待分明。
他还象穿正装一样在衬衫领口打了条领带!
除了领带之外他一伸手不知跟迎宾小姐指点了什么又露出一截精美的法式衬衫的袖口,我又看见那袖口上还缀着一个十分别致的黑色菱形袖扣!
他确定……他这不是在为之前从我那里得到的傻瓜待遇而向我复仇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果然就有人帮他复仇了。
迎宾小姐一脸笑容而目光敏锐,以史上最快的超超光速将我通身上下扫视批判了一番,然后才领我们去订好的单间。
我们就坐下来点菜。
陈桢会把菜单递给我让我来点。
但他的复仇是如此成功……
我点不好菜。
虽说之前某个人也不是没有带我出去吃过饭,他带我去的地方也不见得就不豪华,但那个时候我神经粗呵!
而且他也没有让我点过菜呵!
他都是扯过菜单自己点完了拉倒呵!
当然我也承认我初来乍到的口味全部随他,全部随他,他点的菜那真是全部都是那样好吃呵……
我把菜单还给陈桢会。
陈桢会还要再推给我,但是我的手机又及时雨一样地响了。
“我知道男人要战斗!
每分每秒要战斗……”
还是张大元。
张大元今天好象是犯病了,竟然十分意外地在电话里跟我哼哼唧唧。
“哼哼哼,”他□□道:“小仙……”
“哥?”
“小仙,”张大元忧伤地说:“哥今天在路上看见了好多花……”
春天来了。
花儿早就开了。
南方的花儿尤其开到烂漫,怕是都开到尾声了。
但是张大元才忽然看见。看见了就觉得伤心。伤心了就给我电话。可是给我电话我也安慰不了他的伤心。
不来地球之前我哪里知道地球上还有这么多零七碎八的闲情绪。
有个词叫伤春悲秋。
又有个词叫多愁善感。
还有一对儿词叫见花落泪,见月伤怀。
还有一对儿诗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我今儿倒是没有在意花。但是有另外一样东西扑在我脸上,白茫茫的几点小东西扑在我脸上,再一看又被卷进风里去了,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飞絮落花时候……
我跟张大元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挂断只见陈桢会不仅点完了菜,而且菜都已经上桌了。
我就顺理成章地开始吃。
陈桢会却吃得不多,几乎全程都没有怎么动口,只在我偶尔投过疑问的眼光时,才勉强夹一筷子。
“其实,”他自嘲道:“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这真不是在变相敦促我请他吃饭么?
但是我也真不敢再这么想了。
陈桢会由于不好吃而吃得不多,又由于住院后遗症的缘故,拖泥带水地开始跟我谈话。
“刚才是你哥电话呵?”他问。
“亲哥哥?”他又问。
幸亏我心理建设做得充分!
他终于没有再问下去了,只用一只手在茶杯口上划来划去的。
算了,他是土豪我还是不要提醒他这个动作有多么不安全不卫生了。
我重新找一个话题。
“好好的怎么病了呢?”我问:“之前有感觉么?”
“有一点,”他说。
我看着他。
他便跟我解释。
“翻过年就不太对劲,”他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工作量一直也都那样,春节也没有做什么事,可是无端端就会觉得好累。刚碰见你那天我就想是不是得去散散心,结果这一试,简直连马都骑不动了……”
这听起来可不是小事呵。
“也没什么,”他说:“可能还是象医生说得那样透支了,那天在你家休息一晚就又好了,后来……也就吊了两瓶水。”
“要多休息,”我说:“透支是个积累的过程。”
虽然他的病跟透支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还是点点头表示领了我的情。
“你呢,”他又问:“你工作还顺利么?”
我工作那是一向都顺利的呵。
“你那些客户都好?”他说:“记得你从前跟我说过……”
我记起一个多月前跟他说过的那个偷窥癖与强迫症。这两个人的进展目前看来都不错,偷窥癖交上来的报告已经有减少的趋势,细节方面也稍显模糊,眼看着他为地球人的性学研究添砖加瓦无私奉献的热忱就算是还没有走下坡路,起码也不再继续升华了;而那个强迫症呢,也已经将魔术批脸术练得炉火纯青大功告成,如今就是万事俱备,只差南风。
陈桢会对这样的故事是又觉得好笑,又有些担忧。
“万一他一巴掌把工作扇没了怎么办?”
我当然不会剧透告诉他这一切走向其实都在我的异能掌控之中。
强迫症青年的一巴掌根本就不会打下去——他盯住女上司光滑白嫩的脸蛋看久了人家就会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而一旦女上司觉得他对她有了其他想法,那她也不好意思再怎么批评他了是罢,而一旦她不再那么严厉地批评他,那他这一巴掌是不是也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呢?
我没有跟陈桢会剧透,也不敢在他面前自以为高明,更不敢大外星人主义,就只有还是一脸崇敬地盯着他看。
“不会罢?”我说:“应该不会罢?”
陈桢会又低下头去划茶杯。
划了一会他忽然又抬起头来看我。
“你现在时间上还有空档么?”他问。
难道是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但是陈桢会伸手划着茶杯,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这后遗症看起来还真是挺明显的,很有可能已经影响到了他平时的日常工作与生活,所以他是想找我有所咨询?
我们吃完饭,陈桢会在大堂里买了一包雪茄,一只打火机,走到停车场让我先上了车,自己站在外面抽烟。
远处的夜色已经浓郁了,而停车场雪亮的灯光下面他一个人站在车外咬着一根粗大雪茄的样子就显得十分突兀,衬着黑白分明的背景,好象游离漂浮在这整个世界之外,与身周环境格格不入地不和谐。
但这根雪茄明显减轻了他的后遗症。他站在车外一直抽完了大半根,突然咬着一个雪茄尾巴扭过头来隔着窗户冲我笑了一下,这一晚上都没见他笑得这么好看过了。
“待会去哪儿?”他笑着问。
本来大家也只是约个饭,吃完了理所当然是将我送回去,但他既然这么问,可见是认为还有别的选择。
我想了想:“去你家玩行不?”
他很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当我没说过,”我连忙道。
陈桢会又笑得很好看了。
他吸了最后几口雪茄,走出去几步将雪茄尾巴在垃圾箱上的烟头坑里摁灭,一转身如一只大猫般灵活敏捷地钻进车来。
“去罢,”他说:“不过我家不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陈桢会的家其实还是挺好玩的。
就象某个人在上海的家一样,也象所有土豪们的家一样,陈桢会在北京的家也是一栋座落在富人区里的别墅,只是新房子没有老建筑那种自骨子里带出来的傲娇的沧桑感,而且住的人口少,也显得比较清冷。
陈桢会的妈妈云姨我见过,现在正在客厅里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