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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刚才那个险些被杀掉祭鬼的病孩子都早已经躲得不知去向了!
“张阿贞!”我把头伸进面包车里安抚她:“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张阿贞只是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又伸手去拉她。
“别怕!”我说:“我是你哥哥张大元的朋友,你这几年都到哪儿去了?你哥哥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
张阿贞傻乎乎的眼神里忽然闪出一丝恐惧。
难道她现在已经傻到连听见“张大元”的名字都是这种反应了?
“后面,”她说:“后面……”
我后背一凛,感觉到被一只大手封住了领口。
我被那只大手揪着领口从面包车里拖出来。
同时还有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太阳穴。
“都给我住手!”
在这个晚上我已经听见过多次的那个暴烈而又狞厉的声音在我背后叫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五
那个顶住我太阳穴的东西在皮肤上留下圆圈状的触感,我想应该是一只枪的枪口。
场面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两处战局都停了手。战局中还剩下的三名匪类一起撒腿跑了回来,喘吁吁地站在他们老大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头儿喝问。
“有话好好说,”陈桢会道:“我们不是警察。”
“哪条道上的?”头儿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什么地方招惹你们了?”
“放了她,”陈桢会道:“也放了这些你们掳掠过来的妇女儿童,今晚的事我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他得到的回答是我的太阳穴被□□猛地砸了一下。
我头晕眼花,只见右前方的林墨琛跟左后方的陈桢会都晃出好几条人影,这好几条人影都一起往前动了动。
“站住!”那个头儿又叫:“蹲下去!双手抱头!不然我就把她崩了!”
我定一定神,将眼前的好几条人影重新凝聚为两个,林墨琛似乎有些犹疑,但是陈桢会岿然不动。
“阿贞,”陈桢会忽然道:“你应该没有事。”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毕竟只是一具模板而已。
崩了我其实我也没有生命危险。
但问题是那具模板就不再存在了……
而我答应过要把这具模板留给他妹妹的……
然而如果要保全这具模板的话,他俩就这样听话地蹲下去明显也不是很好的选择呵……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
“不,”我说:“有事,还是有一点事……”
陈桢会应该懂得了我的意思,但是他摇了摇头,灯光下只见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鼓胀起来好象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他看起来是不准备保住这具模板了……
我知道自己是干了蠢事,转头只见离我最近的地方,林墨琛正双眼灼灼地看着我。
我想我还真的不能丢掉这具模板。
要是我真的被一枪崩掉,真身唿啦啦解压显形,那么突然多出一双翅膀不说,同时还要搭配上跟地球人的三观审美完全不能匹配的五官身材,再一起华丽丽地落在林墨琛的眼睛里……
臣妾做不到呵!
臣妾真的做不到呵……
我忧急地掉过眼眸去看陈桢会。
但是我没有看到陈桢会,我太阳穴上又挨了一下重击。
“蹲下去!”那个人又在我身后吼:“我数一二三,再不蹲好我就崩了她!一!”
我头晕眼花地什么都看不见。
“二!”
我还是头晕眼花,但是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眼前光影闪动。
耳边有风声掠过。
然后是很切近的“啪”的一声撞击,一直顶在我太阳穴上的硬物就被砸偏了出去。
一块手机模样的东西跟着从我的肩膀边掉落下来。
然后就是一股极其熟悉的混合着男性肌体香的温暖而清爽的古龙水气息向我扑来。
再就是轰然一声——
砰!
枪响了。
还有一声带着痛感的锐叫——
“苏玛!”
我的眼神一下子凝聚起来,看清了林墨琛朝我扑过来的脸。他一把抱住了我,往侧边一个翻滚,滚出了乱成团的人圈。
“苏玛……”
他的记忆似乎在那一刹全部苏醒,他摸着我的脸,上下摸索着我的身体,然后就被我浑身的鲜血惊住了。
“哪里?”他急问:“打在哪里?在哪里?”
但其实那是他身体上的血。
他被一枪爆在胸口,汩汩的鲜血从那里疯狂喷涌出来,染得我的世界也一片鲜红无措。
砰!砰!
模糊中又有两声枪响。
还有一个人拎着斧子奔过来……
我凄凉地张开了翅膀。
我张开翅膀,抱住他从战团中飞起来。
一直飞,一直飞,一直飞……
我承受着他虚弱地趴伏在我胸膛上的身体,一直往最安静的角落里飞……
一直飞,一直飞,一直飞……
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停顿该有多好。
如果虫洞真的可以掉进去该有多好。
我只想就这样带着他一直飞,一直飞,一直飞……
他微弱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根。
他滚烫的鲜血漫过我的身体。
又一滴滴的滴下漆黑的夜空去里。
我带着他在一座小山的山头上停下来。
我的翅膀发光发亮,照见山头上一片绿草如茵。我在草地上落下来,将他轻轻地放好。
他的力气一定是随着鲜血都流逝了。
他什么话都没有,只是无比安静地躺在那里,把头搁在我怀中。
我的翅膀被他的鲜血染成悲伤的火焰,无声无息地燃烧在无穷无尽的无边黑暗的天幕中。
他安静地看着我的翅膀。
又再安静地看着我。
忽然间他的力量似乎又再次涌动起来了……
那是我曾经多么熟悉的眼神呵,戏谑的,温柔的,宠溺的,沦陷的,欲求不满的,风情万种的,恨不能把心都挖出来的,还又多了那样一种深透的了悟的释然的……
他是又变回了我曾经的挚爱么?
曾经被我那样残酷的丢失在了时光里的白永琏,他就这样又回来了么?
他就这样突然地,没有一丝一毫预警地,就在这样一个痛不能言的时刻,就这样从虫洞里转出来了么?
白永琏就这样转出来了。
并且他还以那样的眼神在看着我。
他还在笑。
仿佛是拼尽了全身力气,也要用那样一个表情来绽放他最后的光芒。
“好漂亮的……”他温柔地微笑道:“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
我的眼泪滴在他的微笑上。
他最后的微笑便被我模糊掉了。
他是在一片模糊中阖上了双眼么?
而我怎么能够承受这样的结果!
“不……”
“不……”
我徒劳地迸出声音,却分明感觉到他的魂魄正在挣脱他温热的肉体。那虚渺渺的灵魂,从他的天门飘荡出来,缓缓地升腾、升腾……
我合拢翅膀,他的灵魂便被我圈在能量场中,仿佛有无限依恋,攀附在我丝丝颤动的羽毛上。
“上师,上师,”我颤声召唤:“上师……”
“我在,”上师速度回应了我:“苏玛。”
我昂起头看他,但是上师的那张脸也被我的眼泪模糊掉了。
“他,”我哽咽道:“死了……”
上师在一片模糊中蹲下来用手掌擦去我的眼泪,我好容易看得清他脸上浮起来的一个非常复杂的苦笑。
“是圣玛斯安排他死去,”他苦笑道:“是圣玛斯一定要做这样的安排,给你一个这样的结局……你喜欢么?”
我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上师陡地站起身。
我模模糊糊看见他身后还有身影,擦了擦眼泪,是陈桢会抱着他的小身量妹妹快步走过来。
他蹲下来探视躺在我怀里的那个人。
“还有救么?”他低声问我。
那都得要问圣玛斯。
“既然我俩注定是要丢弃模板,”上师冷然道:“你也知道作为惩罚,我们会在十年之内得不到新的模板用于空间旅行。”
“我知道,”我说。
“十年,”他再次强调道。
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表达拖累他禁足十年的歉意与谢意。
“但是你觉得他使用这具模板能支持到十年么?”上师为我指出将来的困难所在:“他会跟无数的女人或者男人□□以至很快就会忘掉你的样子——不,他根本从来也就没有见过你的样子。”
“我不介意,”我说:“只要他能活下去……”
“只要他能活下去,”上师深深地凝视着我:“你不介意……”
他顿住话头,突然一皱眉,从那具模板里挣脱了出来!
黑暗的天光在一瞬间变得通透,上师枯枝般短小瘦削的能量翼硬生生戳向天空,有一星珍珠色的光点在他的翼尾闪烁不定,一圈圈波光从此荡漾开去,点点滴滴地净化着周围无边的黑暗……
这就是传说中将要通玄的征象么?
“上师……”
“所以还是应了那句老话,”上师多少有点落寞地说:“每一个通玄上师的背后,都有一个残酷的女人。”
我歉然看着他。
他朝我走过来。
那攀附在我羽翼上的灵魂似乎感受到上师贴近神灵的气息,在翼稍微微一动,被上师一手捞过来摁进他刚刚才从其中挣脱的模板里去。我恋恋不舍地放下怀中这具已经失去灵魂与温度的肉体,走过来只见被上师放平在草坪上的这具模板又重新有了呼吸。
“还有脸,”我嘘地松了口气。
上师又将他们的脸换过来。
“还有这个,”我把陈桢会怀中的那个小姑娘也抱过来。
上师将他的手掌摁在我胸口。
并用他那无比锋锐的眼神逼视着我。
“不后悔么?”他说:“你将因此与这个为你而死的男人分离十年。”
“后悔的,”我颤栗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一定会后悔的。”
上师一声长笑,将我从模板里拉了出来。
他又把那个小姑娘的灵魂从她的天门抓出来,摁进我刚刚放弃的这具模板里去。
他又把她的脸也换过来。
这小姑娘的脸对比我这具模板稍有点显小,但是也比她原先的那个组合好太多了。
陈桢会半跪在草坪上照应着这两具刚刚得到生命的模板——他们一时还不会醒来,但是都呼吸平稳了。
也许是无边的黑暗被上师的玄光净化,天色愈来愈觉得就要透明了,而我们这两个失去模板的外星人也将要告别这个很难说到底是修罗场亦或又是修道天堂的蓝色星球。
“阿贞,”陈桢会从草坪上站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现在的样子烙印进深深脑海。
“会哥,”我第一次称呼他的小名,跟他拥抱告别,并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托付给他:“他的模板不够稳定,性子又太偏,以后万一闯什么祸,你多担待点儿。”
陈桢会只是摇了摇头。
“你放心,”他说:“墨琛的性子是我一向羡慕的,做起事来坚忍果决,对人对已都下得了狠手,我想不管他碰上了什么样的模板……他既然能为你死,就一定能等你十年。”
但我并不是想让他等我十年。
我只是想要他过得好。
我只是想要这个我挚爱的人……随心所欲过得好。
我走去草坪上看他。
他还没有醒来,口鼻间只有细细的呼吸流淌。
我跪下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原先是有着练武人特有的坚韧瘦硬,现在却多出了几分柔润温软,修长而无力地卧在我的掌心。
我握住他的手。
就好象在这个初夏他也曾经握住我的手。
他用他微湿的手轻轻地握住我微湿的手。
就好象他的心也在那么轻轻地碰触着我的心。
“你真聪明,”他那样微微地叹息。
可是你也真的好珍贵真的那么容易碎知道么?你真的就象我曾经那么害怕那么担心的一样,到底还是破碎掉了……
到底还是象一块水晶玻璃一样的破碎掉了……
我握着他的手,仿佛也在用心轻轻地去碰触他的心。
十年……
一个不成功的模板……
既然圣玛斯给了我们这样的安排,亲爱的,我想他总归是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这个原因而让我在十年后永远留在你身边……
又或者,因为这个模板而让你在十年中永远的忘却我……
无论是哪一种安排,永琏,十年后我都会再次来到你身边,来看看你还过得好么?来看看你还需要我么……
白永琏的手指忽然在我掌心一动。
我怀疑我是有了错觉,低下头去,只见那根修长的食指的指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