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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应该先成亲的。”
“那看谁愿意入赘到咱们部里来喽,再说,就咱们这两部,有胆娶我的怕也不多。”
“倘咱们部都没人,其他部就更不敢了吧?”
“咦,取笑你姐姐了?”
“嘻嘻嘻嘻,别挠我痒痒,不敢了不敢了……”她腰身如蛇般扭动,浑身酥软,呵呵的讨饶。
舆龙姬住手,转而一下一下顺起妹妹浓密的带点儿栗色的头发。“傻妹妹,我心里头是真高兴。”
阿那嬛窝在她怀里,眼中光芒闪烁了一下。
薛采和一大帮人饮酒。这种情形已经持续好几天了,为了庆祝他大婚,总是有人热情相邀。
“再喝!娶了咱们部第一美女,好福气呀!”
“嘿嘿,试试这个,浸了虎鞭,大补唷~~~~”来来去去不过这些话。
他喝了几轮,趁人不注意借尿遁出来,对着月亮长长叹了口气。
酒力渐渐发散,有些燥热,他走到附近的海子边,蹲下,掏一把水渥脸。
没有风,还是热,干脆松开前襟,无意中看到水面一双眼眸——一双被酒焚烧起来的炯炯眼眸。他吓了一跳,再仔细看,那眼中闪烁出的混乱或是狂野,连他自己都陌生。
猛地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辨了辨方位,他朝阿那嬛所在的帐子走去。
转过阿妈的帐子,越来越快;转过九叔的帐子,越来越快,血管在皮肤下突突的跳动着,应和着他的心脏。
“薛采?”快到帐前,一个声音叫住他。
“舆龙姬?”
“干什么呢?低着头走这么快——啊,想见新娘子啦?”少女打趣着。
找她,还是找她?他想了想,快速变了主意:“我有事找你。”
“嘿,一看就是借口,找我往我妹帐里来?”
“你跟我来。”他不想解释,拉住她。
舆龙姬倒也不反抗,看他搞什么名堂。
至一僻静处,薛采道:“明天就是婚期。”
“嗯哼,大家都知道。”
“你……”他看看她,低下头去,又抬起来看看她。
舆龙姬扑哧一笑,“你干嘛呢?哦我知道了,你喝酒了,瞧这酒味儿熏得!我说你酒量不如我——”
他一下子抓住她手。
少女楞住。
“我喜欢你。”
舆龙姬收敛了笑。
“真的,我喜欢的是你,阿那嬛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停!”她用力将手抽回:“你喝酒喝糊涂了?瞧瞧咱俩这手,你的手还没我的大呢!”
“这有什么关系?”
“好哇绣花枕头,亏我妹那么喜欢你,你竟敢说出这种话!看我不扁你!”一拳头飞了过来。
薛采闪着,“我想了很久,这话我必须得说!要不然也是害了她!”
“还讲!欠揍欠很久了是吧!”她追上,毫不留情一拳打到他肚子上:“再说我饶不了你!”
薛采不知哪来的力气,硬重新抓住她手不放,气喘吁吁道:“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下一刻他被揍成一个猪头。
舆龙姬拍拍掌站起来:“要不是看你要当新郎的份上,我准像以前一样包你半个月下不了炕。”
“……”
“喂!”
“……”
“喂,别装死!”
“……舆龙姬,我是认真的。”
“你——”
趴在地上的人一点一点爬起,五彩的脸上居然慢慢漾起微笑,“你知道,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敢说假话。”
这下轮到舆龙姬哑口无言。想再动手吧,实在是这男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况且他知道,从小到大她打他无数次,每次打的都是表面,他早不怕了的。咳一咳,她道:“你别胡说,我妹喜欢你,何况冼姨跟爹提时,你可没反对。”
“那是他们突然谈起的,根本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这就对了!大家都认为你跟我妹是天生一对,我妹那么好看,你还敢嫌她?”说到这儿她又忍不住手痒痒了。
“好看的不一定就是我喜欢的。正因为阿那嬛那么好看,所以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更适合她的人。”
“不可能,你妈跟我爹早就想合亲家了。”
“那我们俩就不行吗?”
“不行!”舆龙姬重重答道。
“我去跟阿妈说,跟你爹说——”
“不行!婚事已经定了,你说什么也没用。”少女转身就走。
“难道你就对我——”
“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撒谎,你看着我!”薛采追上她,拦到她面前。
“我才不会撒谎。”
“你瞒不了我。”
“好吧,如果一定要说……我想说的是,你和阿那嬛,你们两个人,我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
“……你这就是愿意失去我了。”
“我走了。”
“舆龙姬!”
“她喜欢你,这是最重要的。”等一等,她又道,“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热闹的婚礼刚刚举行完。一切都太完美了。无论是漂亮得令在场所有女人都相形见绌的新娘,还是满草原欣欣绽放的芬芳的小野花,阳光温暖,人群欢笑……素来不碰酒的冼夫人愉快的痛饮了几碗,新娘的父亲则开怀得简直要晕了,以至于最后舆龙姬不得不一手扶一个,一一向前来祝贺的人表示谢意。
嗒嗒嗒嗒!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开始大家并没有在意,但那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似乎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所有人不由得翘首观望。
“是薛部和延陀部吗?”最前面的几骑停了下来,大声喊叫着。
“你们是——”延陀九拿开大女儿的手臂,掸一掸衣服,迎上前。
“看来碰上好日子了,草原上出名的美人儿要嫁,怎么也不请我喝杯喜酒呢?”刘显微笑着出现。
“帮忙阻挡燕魏联军的追击?”
一切都平静下来以后,独孤、薛、延陀三部的首领单独聚在一起,冼夫人的脸色依旧有些酡红,她的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是的,我们吃了他们的暗亏,现在正是你们施展一臂之力的时候。”刘显答。
冼夫人与延陀九对视一眼,以往独孤大肆扩张时,他们跟着得了不少好处,现在人家要回报来了。
“对方是燕国的军队——我听说,慕容垂的骑兵天下无敌。”冼夫人慢吞吞开口。
延陀就在旁点头:“是啊,我们只是两个部——”
“你们怎么了,这还是高车人在对我说话吗?难道安逸的生活已经让两位不知道怎么拿刀了?”刘显眯起眼睛。
“这个,这倒不是。”延陀九在食案底下攥紧拳头,“只是我们觉得成功的希望很小,所以……”
“所以觉得我让你们白白送死?”刘显把他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他仿佛义愤填膺:“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打魏军,因为拓跋珪不是正主,正主在我这儿!拓跋窟咄!他!他才是代王!你们要不要见见?”
他刚要叫,冼夫人平静的道:“不用了,我们对他没有兴趣。”
“那么,夫人——”刘显试探的看着她。
她淡淡地:“单于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做什么便是。”
这下刘显反而不相信了。“夫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但正如老九所说,如果只是我们两个部,就算再强悍,一个顶人家十个,他们冲百个上来,也是以卵击石。我们需要你们也出人。”
刘显揣摩着,若有所思:“可以,没问题,如果能把他们挡在五原甚至打败他们,那么我也不算全盘皆输了。”
“既如此,我与老九下去先行准备,等待单于布置的新消息。”
“思宁,你在想什么,难不成真的——”出了帐走了很远,确认左右无人,延陀九焦急地问。
“你也不想卷进去,对吗?”冼夫人立定。
“当然,谁想管刘显的破事!这些年我们尽量远离独孤部,不就是希望不要正面碰到拓跋珪。”
“可长生天终究还是不让我们避开。”冼夫人抬头望天。
“但他是我们的恩人,你说过的。”
“是啊,所以这是我唯一想出来的缓兵之计。”
“什么,你说什么?”
“只有今天一个晚上,趁刘显刚到这儿还不熟,我们带着我们的人撤。”
延陀九张大嘴:“这——这有些冒险。”
“刘显的人比我们多得了多少?只是偏偏是今晚——对不起阿那嬛了。”
“这有什么。”
夫人长吁一口气,下定决心,“好!去吧,快去通知各帐,注意小心行事,千万别走漏风声。”
“怎么又是你。”刘华虤看一眼进来的拓跋窟咄,低头继续擦拭她的面具。
拓跋窟咄有些局促地坐下,“你哥哥他……想必你很担心吧?”
擦拭的动作停了一会儿,“不。”
拓跋窟咄呛着,显出不解的样子。“他被燕军捉了,你不担心?”
“还有魏军。”刘华虤补充道。
“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你不理解——你不了解拓跋珪,而我了解他。”
拓跋窟咄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接着浮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来了,“你的意思是,拓跋珪不会杀刘大人。”
“嗯。”
“但你凭什么保证呢,一但上了战场,很多事都不由自己。”
“凭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咿,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
“不不,没关系,我愿意听。”
“可我不愿意讲了。”
“哦,那、那好吧——”年轻人显得不知所措,他搓着手站起来,偷偷瞟一眼伊都干,后者并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于是他想他也许可以再待会儿。
“听说你已经上三十六阶刀梯了,真了不起啊!”没话找话说。
刘华虤无意义的哼了一声,她细心的擦着面具,头也不抬。
“你打算成为神圣伊都干吗?”
她闷声道:“那还差得远呢。”
“不会,不就是十几阶吗?”
她觉得好笑,他究竟懂不懂萨满级别的划分?
拓跋窟咄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嗤之以鼻,下意识的交叉十指,他挣扎地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刘华虤半侧着脸,看看他:“这个没有讨论的必要。”
“不是讨论,我感觉到了,我知道你排斥我——”
“我不排斥你,”她毫不犹豫地道,“我也不喜欢你。是的,就这样。”
他像被什么击中一般,眉上的红痣一跳一跳,光芒熄灭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
“嗯。”
可怜的青年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了。刘华虤深吸一口气,狠就狠到底,她没有心力去管别人的事。
高车部星夜撤离,偏他妇孺牛羊甚众,终为独孤所觉,刘显震怒,留了刘亢泥守营,亲自率部来拦,双方相峙于离冈。离冈在五原东边,山并不高,然势颇险,两面陡壁,只一狭径可通人马,
延陀九见独孤追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领了十来个汉子堵在山口,人人持刀,倚冈自立,端出一副见人杀人、见佛弑佛的姿态。
刘显冷哼一声,命属下冲上。
延陀九当先突阵,他一把大刀重逾百斤,经他手却好似篾片一般,刀锋所至,无人不靡。独孤部三进三却,暗暗惧怕,刘显终于掣出他的阴山錾,在月光下闪着青森的寒光。
延陀九顿了顿,表情慢慢浮上一丝兴奋。
不由分说,两人你来我往数回合,其时众人已停止打杀,专注这二人龙虎斗。
少顷,但见刘显汗流浃背,似乎不敌,回马急走,延陀九跃马奋追。独孤部人大骇,顾不得再围剿高车,哇啦啦叫着赶紧挥鞭急救。这时延陀九已将至刘显身后,觑着空档,一刀刺去,正喜可一了百了,岂知刘显早已防着,闪过一旁,堪堪避开刀锋,左手却从蹀躞带上卸下腰刀,返身猛力朝延陀九的马首掷去!
两马相隔极近,正中马额,马惊起嘶叫,忍痛不住,当即翻转滚了下来。冈峦本就不平,这一滚,饶是延陀九再骁悍也驾驭不住,骨碌碌一起跌落,正碰上赶过来的独孤部众,胡头胡脑还不及反应便被捉住了。
立时独孤军心大振,再次发动猛攻,延陀部的汉子们招架不住了,且战且退,正当此时,一名女将领着一簇弓箭手自谷内如神兵天降,将汉子们救了回去。
“舆龙姬,还认得这是谁么!”面对疾弓劲羽,刘显不以为意,好整以暇的对英气逼人的女将道。
“阿爹——!”带头的少女惊愕住。
“还有冼夫人,那位强悍的女性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原因,不会是当逃兵去了吧,嗯?”对着光将刀刃看了看,像在寻找在刚才激烈的一战中有没有伤到刀口,刘显满意的吹了口气,将阴山錾送回鞘内,道。
舆龙姬大声地,“你想把我阿爹怎么样?”
“你还不够格,好姑娘。叫冼夫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