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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亢泥粗鲁地打断他:“你难道一点都不心虚?”
“唔?”
“你敢保证你跟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显捶打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在她死的那天晚上,你跟她见过面。”
“所以?”
“也许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对。”刘显平静地道,“事实上,我确实跟她说了几句话。”
“然后——她就死了。”
一阵寂静。
“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事不择手段。但我不知道王姬跟你有什么仇,你要杀了她!”
刘显的脸色变了。“你——你怀疑我杀了她?哈哈,真是好笑!”
“临走时有人看见你在帐口跟她说话。”
“不错,那正好证明我走的时候她还活着!后来我回到牙帐直接睡觉,直到现在我也没再见她!”
“是啊,你没再见她……你没必要见了,因为在你离开时,她就已经死了。”
“有人听见我跟她说话!”刘显一字一顿咬得特别重:“这是你说的。”
刘亢泥轻轻道:“他们‘听见’你和她说话……假装等着她回答,然后再接着说……没有人真正看见她,她在帐内,你在帐外,帘子是你放下的,不是吗?”
又一阵长长的寂静。
“你已经咬定是我干的,对吧?”
刘亢泥没点头也没摇头。
“好吧,即使是我干的,我根本没必要亲自动手,明白吗?再说,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她?”
“那就是你深更半夜到那儿去的原因。”
“很好,很好。”刘显腾地站起来,踱来踱去:“你认定了,是吧?是谁,谁叫你来这的,把那个唆使者叫过来,看我不宰了他!”
“你承认了。”
“你这个笨蛋!干过的事情我不会不承认,有人在挑拨离间,懂吗?”
“那好吧,”刘亢泥干涩地道:“我再问一个问题。叔父——是你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之灭
半个月后。深夜。墙头。
一名士兵打着哈欠走向他的同伴,“换班啦换班啦!”
俯身往墙下的同伴回头瞥了他一眼。
“咦,难道拓跋到了城下不成——”士兵也凑过头来看,看见一条长长的绳索:“咦,这是干什么?你——啊!”
他被迅速捂住口鼻,倒下去了。
几个人影急匆匆行来,垂索之人看清,朝来者行一礼:“大人。”
为首者瞄了瞄倒地的士兵,向身后随从做个手势,立时两人上前,将尸体抬了下去。
“放了几条绳了?”
“一条。”
“动作快点。其他处也都换成我们的人了。”
“是。”
“今晚负责巡视的是拓跋窟咄,小心别被瞧出破绽。”
“是,大人。”
为首者回首示意他继续做事,微微侧头对身旁一个披斗篷遮住了头脸的人道:“真奇怪……你们的人还没来?”
披斗篷的人答:“一定会来的。”
“不是没绕过刘亢泥吧?”
“不会。说到这儿,此城破后,刘显一定会让刘亢泥来援,介时希望大人跟上次一样,完美发挥才好。”
为首者面色一沉,不是因为听到的言论,而是不远处出现了一行人。
由于天气渐热,一向不太出来的拓跋窟咄见晚上风吹得凉爽,兴起了走走也不错的念头。他的巡视素来由拓跋意烈代劳,所以登墙前他特地派人告知意烈,侄甚辛苦,叔叔良心发现,侄儿你今次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啦!
“呀,刘大人也在,辛苦辛苦。”他一眼瞅见前面的刘罗辰,含笑招呼,浑然不知危险的降临。
“我还以为代王事忙,今夜不会出来了呢。”
“哪里,”窟咄有些不好意思,“今晚就交给我,大人放心去休息吧。”
刘罗辰慢慢朝他走去。“我建议还是代王回去休息。”
“嗯?”窟咄不解地。刘罗辰比他高,所以他抬起头来看他。
这个人,是将自己和意烈从替人放牛放羊奴隶般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人,虽然现在的傀儡位置并不见得多好,但是意烈喜欢做大将军,每次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情景,他就想,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一个满足也是值得的吧。更何况,他还是伊都干的哥哥……伊都干……不,他不愿去想……
“代王?”见青年呆呆的,刘罗辰再次发声。
“哦,哦,”青年叠声应着,“大人太客气了,我总该尽些责任。”说完准备举步。
“这可不是转一圈就完事了的,接下来整个下半夜都不能睡——我看代王别劳神了,请回吧。”
他看不起他。不,整个独孤部的人都看不起他,他早知道的,不是吗?
刘罗辰看着青年又低下了头,等着他的退让。
深沉的夜中,那颗红痣闪着暗色的光。
他没有退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勇敢与怯懦、亢奋与痛苦一起降临。
“我今晚一定守完下半夜。”他宣誓般地道。
刘罗辰的嘴唇紧紧的抿起来,目光紧盯着他。这回窟咄敢与他直视了,尽管他看出对方的目光里饱含警告,他却毫不在意。
“那么,我走了。”他骄傲地,绝望的骄傲。
“等等。”刘罗辰拦住,微微弯腰,像要说什么。
青年觉得罩下一片阴影,然后,他猛地一颤。
“代王?”后面跟着的几个族人才发觉不对劲,已被刘罗辰的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一解决。
“你把他……杀了?”注视着青年缓缓倒下去的躯体以及溅上鲜血的男人的手,斗篷人半含惊讶道。
“怎么,你还想他巡视一圈把事情搞砸?”
“但只要打昏他也一样达到效果,要是被刘显知道,岂不打草惊蛇?”
“你们的人来了。”男人俯瞰城下,一列列黑衣黑束的人无声无息下马,如蚂蚁般抓住缒绳,攀援上来。
他冷冷地道:“如果今夜你们还不能打败刘显,那我就亲自去跟他算算我们之间那一笔帐。”
魏军既得内应,独孤被杀个措不及防,苦战至黎明,终于溃败。刘显狼狈出逃,一面遣人火告回到黄河边驻扎的刘亢泥曰:兄即引兵至白峡谷,此处地形兄前已探之,甚好埋伏,务使兵速去。俟兄至,则来击退相救,成败在此一举矣!
亢泥得信,前脚刚抬,后脚刘罗辰赶至,道:“兄有一言语之。”
亢泥道:“事危矣!你与我赶紧救人为要,其他以后再说。”
刘罗辰道:“当时我有没有跟你说,王姬肚中孩儿的事?”
刘罗辰的脚硬生生顿住:“孩子?”
“是的。”
“谁的孩子?——王姬的?”
“是。”
“她有孩子了?”
“瞧瞧,我果然忘了!华虤先把这好消息告诉我,我告诉你哥,还说你肯定不知道……可惜啊可惜,王姬这死得可真是……”
“这就是他杀她的理由,这就是他杀她的理由!”刘亢泥一屁股坐下,脸色灰白。
“你的意思是,”刘罗辰故作惊讶地,“因为拓跋王姬有了你的骨肉,所以他就杀了她?可是为什么呢?”
“这还用问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的吗!王姬姓拓跋,孩子流了拓跋家一半的血!”
“这么一说,我倒明白了。怪不得,单于当时说恨不得剥了拓跋家的皮呢!他是怕出现另一个拓跋珪吗?”刘罗辰察言观色道。
“可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亢泥把脸埋进掌里:“我一直盼着王姬给我生个孩子啊……”
“单于太狠了,你是他亲兄弟,他怎能这样对你?”
“你说,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罗辰一怔:“男孩子吧?”
“不,应该是女孩子,像王姬一样的女孩子,小小的,我会把她捧在手心里长大,长成草原上最美丽的翁主儿,所有的骑士都来向她求婚,我就会对王姬说——可是——”他茫然的抬起头:“王姬死啦,那个会爬树的女孩子不见啦!阿妈不见了,小翁主可怎么办呢?”
刘罗辰道:“死者已逝……”
话刚出口他便懊恼,本应煽动眼前人怒气才对,怎么反而变成一副平息的口吻?不不不,他只是没料到亢泥如此伤情,一时顺口。不由瞅瞅身旁斗篷人,一切都是他的主意,现在见了如此情景,他心中又不知作何感想?
“若是个别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刘亢泥喃喃说着,刘罗辰再度瞅瞅斗篷人,但听刘亢泥继续说下去:“……可是偏偏是我哥,偏偏是我哥啊……”
及至刘显入白峡谷,且战且退,两边弓箭如蝗,至身边最后一人死,不见亢泥部众。
他在脸上涂抹了泥浆,把一身衣服也滚上,精神紧张,催马疾驰。
不能投奔刘卫辰,只有到慕容永那儿试试,既然他侥幸不死……
一支鸣镝带着尖锐的哨声呼啸而来,他头一矮,箭射中马头,前腿乍软,将他甩了出去。
半晌,栽在地上的人抬起头来,往后看。
“刘显?”对方叫他。
他怔怔的看着,好像没有听见。
追来的人微笑道:“还要跑吗?”
现在他怕了,落在这个人手里,他知道他活不成了。
“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为你曾经所做过的付出该付的代价而已。”
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声音,好像死的压力令他话也说不出了。
太阳渐渐落下去。
“我不知道怎样处置你才能让他们满意……”说话的人叹了口气:“你知道么,从他们死那一天起,我晚上再没有真正合过眼。本来依照遗愿,我们不应该还待在这里,但是不杀你,我不安心——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甚至没有杀过人,是你逼的,你明白吗?”
他抽出他的阴山錾,挡在胸口。
“这是要自卫呢,还是要自杀?以你的性格,是不会自杀的,当然是自卫——噫,我想到处置你的方法了,就用火烧吧,一点一点的烧——好了,薛延陀的汉子们,上吧,要活的!”
“仍然没找到刘显?”大帐内,拓跋珪严肃地站在案前,问。
叔孙建道:“翻遍所有尸体也没有找到他,应该是逃了。”
“那么多箭一起射下去,照理不可能还有活的机会。”
“也许是借了别人的尸体当掩护,然后不等我们清扫战场,偷偷溜了。”
“唉,不抓住刘显,始终是我们心头大患。”
“这次打得彻底,他只剩单人匹马,部众地盘都没了,不足——”
帐外士卒报:“主上,有人求见!”
“进来。”
来者是一个高大的汉子,身后斜背一个布袋。
“你是——”拓跋珪没见过他,看一眼叔孙,叔孙也摇摇头,手已经按在佩刀上。
“薛延陀部库那仁见过魏王陛下!”
“薛——延陀部?”拓跋珪讶道。
汉子点头,解下身后布袋双手呈上,很是恭敬:“这是我部头领嘱我送来与陛下,前蒙大恩,永世不忘,聊表谢意。”
拓跋珪接过来,解开,低呼了一声。
叔孙建赶紧凑上前,他也惊讶住了。
“……阴山錾!”
寒光闪闪,水样磨纹,谁说不是呢?
“刘显他——你们头领是谁,冼夫人,延陀九?”
汉子摇头。“刘显已死。头领说,陛下心患已除,而我族大仇亦报,从此我们远离中原,以后天各一方,愿故人保重。告辞。”他略略躬身,没等两人缓过神来,已快步走了出去。
“喂!喂!”拓跋珪叫,终归迟了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二人面面相觑,“刘显死了,不是做梦吧?”
“应该是的,”叔孙建道:“谁都知道,阴山錾只属刘显。”
闻言,拓跋珪慢慢转着刀,“薛——延陀部,薛延陀部!”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订婚
刘显已死,刘亢泥率众不愿降魏,投奔燕国慕容垂。燕王大喜,立其为乌桓王以抚其众,迁户入中山,刘罗辰则归服拓跋珪。经此一役,魏得土地及人口牛羊以万数,国力大增。
以隆重的礼节为须卜奴真举行了土葬大礼,刘华虤深吸一口气,摘下面具。六月的盛乐天气晴朗,她的哥哥陪同矫健的少年魏王在阳光下向她走来。
她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
过去的一个月以来既忙且乱,她随着大部队来到盛乐,其间她只是礼节性的见过他两次,远远的凝望他。她了解到他很忙很忙,他周围的人很多很多,当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妖瞳与红发。没有女孩子,她很高兴的发现。穆凛真也许可以算上一个,但因为勿忸于之事,她从不隐瞒她对老大与老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