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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点。”
“除了比赛,任何弓箭大概都在杀敌射马的情况下射出,相比大雁或普通的鹰鹞类羽毛,雕羽不单飞行速度更快,且抗风吹,比它们足足多飞出十来步外。十来步,哥,在杀人的时候,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拓跋珪两眼放光:“那么雕翎是最好的么,还有没有比它更好的?”
自然没有。
要有,拓跋仪早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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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洛真:鲜卑语,带仗人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大捷
燕王这次派来的是他的侄子——太原王慕容楷。
“慕容恪的儿子?”贺兰姜听到消息后问拓跋珪道:“那不也是你爷爷三女儿——王姝的儿子,你的表兄弟?”
慕容楷的风格与慕容麟完全不同,他既不出场就来个下马威,也不打算搞偷袭,他拉着几大车看护得像宝贝似的东西而来,抵达后略作寒暄,就开始指挥人腾出地方,把宝贝拆装分卸。一天之后,六架如半个帐子大的巨型机械张牙舞爪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大伙儿都好奇地上来围观,拓跋烈带些敬畏的问:“这是——”
“床弩。”慕容楷答,“两架双弓,两架三弓,一架五弓,一架六弓。”
“这么多弓,能一齐发射?”
“对,不但一齐发,一次还可发五矢,一架便相当于十几二十人了。”
人群中响起惊叹声,拓跋虔不服气:“多找些人也是一样效果哩。”
“不不,绝对不一样,”慕容楷摇着指头:“我给你们做个示范。”
他号令:“二组甲!”
一列由二十名健卒组成的队伍跑了过来,在慕容楷示意下,他们来到双弓床弩前,自动分成三拨:一拨儿上弩;一拨儿合力转动绞架的轴,将手指粗的扣弦牛筋拉满;一拨儿用望山定俯仰高度,最后在小组长总指挥下喊射,但听嚓嚓嚓数响,十枝箭如飞蝗般扑出,消失在众人视线中。不等回神,又一波发了出去,共发三轮,把众人看得呆住。
“飞到哪儿去啦?”他们问,“影都不见呢!”
“这只是中等射程,”慕容楷道:“威力也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三弓,需要的人比这更多,才能发动。”
“好吧,射得是挺远,”拓跋虔承认:“可它准头怎么样呢?”
慕容楷笑笑:“射远的话就不精确要求准头啦,威力够大即可。”
拓跋虔无话可说,这时长孙肥问:“为何威力最大的不是六弓?”
“对啊对啊。”多数人不解。
“这要看各人如何使用,六弓以量多取胜,但力道没有三弓猛,而且,用三弓发射火箭是最好的。”
“火箭?”
为了欣赏火箭之威,慕容楷提议可当晚对贺兰部发动进攻。大家都被他风风火火的态度镇住,包括拓跋珪,无人提出异议。
一箭就是一团火,远远对着贺兰营帐,几十团火球从天而降,刹时里里外外,顿成火海……
此事造成的后果是:拓跋部觉得赢得太容易太没意思了,而贺兰部众则成为惊弓之鸟。既然有了如此厉害的武器,想必接下来不成问题,拓跋珪便提出他去对付移到贺兰山南的贺兰染干。慕容楷没有废话:“愿马到功成!”
于是拓跋珪率众五千趋往山南,遥见贺兰染干的营帐依着山一溜儿排列,很是齐整。他对拓跋仪道:“染干的人数与我们相差无几,硬打恐怕太消耗兵力。”
拓跋虔道:“可惜燕军不肯借两尊大弩与咱们用用,要不然多省事!”
拓跋珪道:“他自然不肯借……惟有想个办法来对付了。”
“主上有何计策?”
“有阿仪在此,我料染干必不敢轻举妄动。阿虔,你过来,我授你一计,你且试试。”
话说这边贺兰染干已知拓跋珪到达的消息,尚升帐不久,便听士兵来报:“对方有个抗大槊的挑战来了!”
“定是拓跋虔!此人力大如牛,倒是个开道的好手。”
部下一人道:“想当年拓跋无一兵一卒,全仰赖我贺兰才得以喘息,如今却大摇大摆找上门,实在该给他点厉害瞧瞧!”
另一人道:“大人派谁出去迎战?”
首战是鼓舞士气的重要一战,贺兰染干不敢掉以轻心,他点中倍侯利:“你去罢。”
斛律部的首领领命,一言不发转身,贺兰染干叫住他,“务必得胜。”
倍侯利翻身上马,召集部众来到阵前。但见营外只百余骑魏兵,还老的老少的少,长的长短的短,除了最前头的拓跋虔,竟再无一个像样。当即忍不住大笑道:“我道魏军变得如何强大,怎知尽是些废物!也想来踹营?”
拓跋虔咕哝着没应,只把两手唾了唾,挥着槊冲上来,双方绞在一块。
战不多时,魏军明显不是对手,拓跋虔一个猛力格开倍侯利的刀,大喝一声:“撤!”
倍侯利追了一程,待欲返军,蓦然想到染干“务必得胜”之语,心忖当抓些人回去扬扬威才好,调头一看离营亦未很远,于是再赶。魏军窜上一个小坡,倍侯利犹豫了一下,但听拓跋虔回首喊道:“谅你不敢追赶,你若再赶,教你个个没命!”
倍侯利冷笑:“残兵败将,也敢妄言!”索性横了心直追。
才越过山坡,马忽坠倒,细目一看,竟瞧见一根绊马索!当下心知不妙,猛地两旁乌压压冒出无数魏兵来,将被绊倒的其余的斛律部众拿下,他也一并被擒。
“好好好,快快快,把他们衣服剥下来,打扮打扮!”拓跋虔火烧火燎地吼着:“抓紧时间!”
可怜斛律部众不单个个五花大绑,还面临衣不蔽体的悲惨局面。
倍侯利叫:“魏王在哪儿?我要见魏王!”
“为什么你们头上要扎根布带?”拓跋虔喃喃,顺手过来把他头上头巾解了,绕在自己脑袋上:“你看怎么样?”
倍侯利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别问这么多,要知道若不是主上叫留着你,我早把你拍扁了。”
“我要见魏王!”
拓跋虔骑上他的马:“别一口一个魏王搞得很熟样的,主上没时间见你。准备好了没有,出发!”
拓跋部的人乔装成斛律部众再次来到染干营前,直到栅栏被挑了贺兰部才发现来的原来不是凯旋的战友,而是万恶的敌人,顿时大乱。贺兰染干还算镇定,组织人起迎敌,不防山后杀出一队雄师,呐喊前来,领头的正是拓跋珪。前后夹击下贺兰军心溃散,不少人选择当逃兵,加之拓跋仪箭箭伤人,拓跋虔槊槊致命,众人更是恐惧,染干见势如此,知不能胜,引众西退,想着山北不得行,直往玉门关而去。
拓跋珪先声既振,乘胜追击,贺兰染干前脚方进关门,门还不及阖拢,后面魏军已到,一拥杀进。染干真正慌了神,一干随从又是疲累又是惊吓,想再反击显然已不可能,没奈何只好闷头接着跑。幸而入关不久便望见一座城池,墙垛虽然矮小,居然围着一条护城河,染干心头大喜,对左右道:“冲进去!”
边城一向匮人防守,他们很容易过了吊桥进入城内,回头遥望,远远秃黑大纛迎风飘扬,如飞而至。
手慌脚乱升起吊桥,贺兰部众爬上城头,以期能暂阻魏军于城外。
转眼魏军来到堞下,马不敢涉水,在河边打转。染干见此,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宽,却见拓跋虔跃马一勒,竟跳过了护城河!
拓跋珪拊掌嘉奖,挥一挥手:“上!”随即他第二个纵马过来,拓跋仪紧随其后。见主上如此,拓跋部众不再迟疑,能跃的跃过,不能越的凫水,未几重新聚拢攻城。
城门摇摇欲坠,众属下一齐揩汗觑着染干。
染干一拍墙砖:“拓跋珪!你不要欺人太甚!可否敢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堂堂正正?拓跋珪不禁哂笑,仰头,“好,你尽管出来,我让你一箭地,输也请你输得心服口服。”
“你且等着。”他转头不见了踪影。
拓跋仪道:“小心他耍什么花招。”
拓跋珪摇摇头,阴山錾举起,部众果真后退数步,让出一块地出来。
等了半日,门扉无声无息。拓跋虔道:“他莫是真跑了吧?”
拓跋珪大声问:“贺兰染干若再跑,我们追不追?”
属下摇旗呐喊:“追!追他个屁滚尿流!”
哄笑声中,拓跋珪对拓跋虔道:“这种情况,染干再跑也是徒劳,只管耐心等待。”
“他是学婆娘换衣服还是怎么的,要打就干脆痛快出来打一场,扭扭捏捏作甚?”拓跋虔叨叨不耐。
拓跋珪一笑,对另一侧道:“阿仪,今晚捉住染干,先交给你。”
拓跋仪正专注的盯着城墙上的一举一动,眼光一闪:“为什么?”
“当初他派侯引七放蛇咬到你,你愿意放过他?”
“那本来是咬你的。”
“真咬了我倒随他,却险些害你丧命。”
“如果我要杀了他?”
“那就——杀了他。”
拓跋仪忽然笑起来,拓跋虔盯着他瞧,不知他笑什么。
“如果我不杀——”
“那就饶他一命。”
“主上,”拓跋虔嚷道:“为什么要饶染干,他害你的次数还少了?明的暗的,花样都使尽了!”
拓跋珪望向紧闭的城门:“留他自然是为了以后安抚他的手下。在如今看来,他曾经所做的一切,于我个人而言,都可以原谅,但唯一不能原谅的是,他杀了尉古真。”
拓跋仪盯着他哥哥的脸。
“尉师傅死了,我不能问他怎么办,但我可以——总可以——”
乍然城门一响,拓跋珪住了嘴。
两扇木扉辟开,人潮滚滚而出,魏军迎上去,两军对圆,拓跋珪一看:“染干呢,莫非害怕躲起来了?”
他的声音里饱含刻意的讽刺,属下一听,立刻鼓噪大喊。
两旁分裂,正当中便是贺兰染干。
他缓缓引马上前:“魏王今日真威风。”
“不敢,大人跑得辛苦。”
染干将面前的年轻人上下审视,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让人琢磨不定的光。他道:“魏王知道否?我反对我兄长的原因,大半是因为你。”
“因为我?”魏王不动声色,“那真是荣幸。”
染干冷哼一声。“只要有拓跋王女和贺兰姜在,他始终不敢真正动你,而你终有一天是贺兰大患。”
“这就是你想的?”
“不错,若我是族长,早不会让你有如今之势。”
“更遑论落到如今之境。”
“——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魏王微微笑着,因为自小便受到这个人的威胁,所以在心底里,他始终有些怕他。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不怕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可以原谅的原因吧?
“只容我提醒一句,大人,你发动突袭却仍然没能把贺兰讷扳倒,有一半原因,是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贺兰染干阴沉地:“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魏王咂咂嘴:“啊,还是亮刃吧,你说的,要堂堂正正——一战呢。”
贺兰讷最终还是没扛住慕容楷的生猛火炮,出逃被擒,而拓跋珪在玉门关击败贺兰染干,数万人闻风投降,掠回牛马不计其数。远在中山的燕王慕容垂闻讯大喜,当即封拓跋珪为西单于、上谷王。面对风尘仆仆的来使,魏王聆听了诏书后报以一笑,款以丰盛的筵席招待。随后使臣与慕容楷一起返朝。
“儿臣观拓跋珪之举动,要不就是不贪心,要不就是太贪心,父王不可不防。”
中山燕国皇宫。
偏殿。
听完慕容楷对慕容垂关于贺兰一役的报告,站在一旁的慕容麟奏道。
龙椅上的燕王两鬓在岁月侵蚀下,是愈见发灰了,但声音依然威严:“贺麟话中有话?”
因为打独孤时慕容麟曾与拓跋珪共事,所以他被单独留下来听慕容楷的报告。
“太原王以为,以塞外整天放牧的这些部落,得封一个单于、大王,是不是当欣然接受?”慕容麟问。
“是的。”慕容楷答。
“而我们这位魏王,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不错,诏书他是接了,父王可否记得,拓跋仪送拓跋觚来京,在大殿上,拓跋仪都说了些什么?”
燕王久久不语,慕容麟继续道:“他改代称魏,放弃世代之代王称号,儿臣以为,此举就是不想只在一方称霸,他欲与天下英雄平起平坐,又怎会接受我们的册封?而此次大败贺兰,从迁徙问题上也可以看出——”
慕容楷皱眉道:“各国都希望自己的人多,北方因战乱更是如此,他要求留下一部分人口也属人之常情。”
“你不觉得他野心越来越大?”
“贺兰部世居代北,你要把他们全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