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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院中出现三人。
“扶他进去。”年长者道。
“是,大人。”年轻者将肩上昏沉之人半推半抗挪入房中,不敢多望榻上女子,只把肩上之人放于床上。
“行了,赶紧换装出府。”
“小的明白。”
“等等。”
“是,大人。”
“你确定他一定识不出你?”
“大人放心,小人一直低着头,料想将军不致关注。”
“做得好,去吧。”
“是。”
年轻人出去了。年长者走到床前,各塞了一粒药丸到两人口中,嘴边挂上一抹笑,关门离去。
房内,熏蒸的香炉袅袅绮烟,暗香流动。
慕容楷觉得浑身似火烧,急需一点什么来解渴。
“水!”他迷迷糊糊叫道。
无人应他。他探出手去,摸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手仿佛自动起来,那东西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个把时辰后,他被一种细细的、似乎努力压抑的声音吵醒。
虽眉眼饧涩,精神惫懒,他还是勉强半睁开眼睛,入目一色青花帐幔。
“呜呜呜……”谁在哭。
他转过头去,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女子:“长——馥?”
长馥嘤嘤饮泣,低头不语。
“这是什么地方?你和我——”他猛然停住:床上,衣衫不整的女孩子,赤身露体的自己……
他眉毛一竖,酒也醒了,火速下床捡起地上衣物套上,脸色沉得可怕:“发生什么事了!”
长馥只是摇头。
“你说呀!”他暴喝。长馥被这么一凶,更加哭得厉害了。
门“砰”地一声打开,他心惊抬头,双成赫然站在当口,还有兰汗与杨容。
“双、双成……”他的气势立马蔫了,手足无措道。
“慕容楷!”兰汗跌跌撞撞冲过来,揪住他衣襟:“你对我女儿干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兰二爷,你听我说,不,双成,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说什么!你玷污我女儿,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你、你、你让我们兰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杨容有点傻了,她望望双成,双成面色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喝酒喝多了些,让一个下人带我去如厕,后来,后来转了几道廊……再醒来就到这儿来了!双成,你相信我,我虽然喝多了,但绝不会糊涂到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有人害我!对了,找那个下人来问清楚!”
“醉了的人通常说自己清醒得很呢!慕容楷,如今我女儿明明白白被你欺负,你妄想摆脱责任!”兰汗字字吐冰。
慕容楷直楞楞的看着他,又看向双成。双成避开他的眼睛。
杨容道:“镇军将军还记得那个下人的模样么?我去叫人把所有下人都集中起来,你看可好?”
慕容楷头痛如针,他当时压根儿就没注意那个下人长啥模样,只知道是个男的,如何识人?不过情势逼到这份上,好歹也要试试。于是应好。
“不用了。”双成终于开口。
“姐姐?”杨容不解。
双成平静地道:“不管是你醉糊涂了也好,或者有人设计你也罢,如今长馥已经跟你有了肌肤之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要对得起她。”
“不!”这话听在慕容楷耳中有如雷鸣:“双成,我只想娶你一个!”
兰汗听了,狠狠钉他一眼。
双成摇头,抬脚欲走。
“别走!你别走!”慕容楷冲过来,兰汗与杨容想去拉他,被他摔了一地。
他用力将她拉转回来,红了眼睛:“双成,你答应嫁给我的!你原谅我!你信我!”
双成别过脸去:“阿楷,你我之间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我既信你,必原谅你。只是……也许之前我负你太多,老天要惩罚我了——”
“就让他惩罚我好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一切让我来处置,好不好?”
这样卑微的语气。这样希冀的神情。
如同黑暗里紧紧抓住的最后一线光。
杨容不忍泪下。
兰汗面色狰狞:“慕容楷,你置我的女儿于何地!”
慕容楷不看他。他的眼里,只有双成。
“已经发生的事,怎么可以当没发生过……”双成的声音飘起来,“莫说长馥是我的妹妹,便是别的任何女孩子,也是她一生的幸福……慕容楷,就当我负了你。”
她使劲挣脱他的手,绝然离开。
慕容楷欲追,呼啦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十几个家仆来,七手八脚将他阻住。
慕容楷发了疯似的:“兰双成,你怎能这么狠心无情!连解释都不愿意要!如果你真心想嫁给我,你不会在意这些事!兰双成!你回来!——啊!”
“兰二爷,你为什么打了镇军将军呀?”
“别说了,先把他扶到房里去,免得癫了魔了!”
“不,双成……”昏迷的青年口中兀自喃喃。
“姐姐!”杨容疾步跟出来,见双成身形匆匆,又想起慕容楷的情形,不免觉得双成太过绝情,口气不由有些责怪道:“镇军将军对你一片情深,你怎么这样对他呢!”
双成并不停顿,也不回头。
“姐姐!”杨容跺脚。
“终究……是我负了他。”双成忽然停住,凄凄道。
她依墙扶了一扶,才要继续走,喉间蓦然有什么翻涌出来,她“呕!”了一声。
“姐姐!”杨容大惊:“你吐血了!”慌地赶紧过来搀她。
双成心内昏沉,拭一拭嘴角:“没事。”
“你——唉,这又是何苦呢——”杨容似懂非懂:“是痛为什么一点都不说出来呢……”
求不得是苦。放不下,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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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草付臣又土王咸阳”:草付,即“苻”;臣又土,即“堅”;王咸阳嘛,嘿嘿,大家都知道的啦~~~~~
作者有话要说:
☆、人事参商
雾,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
他环顾四周,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流光!”谁在叫。
他一震。
“流光!”那声音清朗悦耳,又含了线焦急。
他的心剧烈跳动。是他?可是他?天上地下,也只他敢叫他这个名字。这个寂寞了多年的名字。
他迈出步去,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惊骇已极,数万年来,他还不曾面临过这种境况。
“流光,快下来,听话。”
声音又响起来了,似近还远。
他急躁起来,屡动不得之后,只好用目光努力搜寻声音来源。
一个身影模糊出现在不远处。
他一愣:那是……他自己?
那个“自己”似乎凌身空中,又似乎脚底下隐隐约约踩了根树枝,张开双臂,闭目仰头。
黑色的短发在风中轻轻拂动。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声音再度传来,他飞速往下看,“你可知道这么做一旦失败的后果?”
他瞧见他了,虽然隔了千百丈,虽然阻了万重纱。
眸清神正,不染纤翳,墨衣沾水成莲。
一如他记忆中的模样。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那个“自己”说话了:“你曾对我说过,在做任何事之前,就该想好所有将面临的困难,准备退路;如无退路,就要承担得起最坏的下场。……我既站到这里,你该知我已做好决定。”
“依你现在能力,不一定被圣树认可。”
“不试,又怎知道。”
“……完全可以再等一段时间。”
“呵呵,我等得了,你又等得了么?八部鬼众杀了阎君造反;天帝不知去向;佛祖菩提们被莫名封在须弥山不得出;天后与吉祥天女在蓬莱岛大斗法力毁了将近一半瑶庭,搞得乌烟瘴气;地狱道众鬼逃逸,四处作恶……你刚刚重塑完其他三神兽,又分了两分法力来守护这如意圣树,现在的你,还有那多神力去应付外边众邪横行的局面?”
“当然不止我一人,亦有各路仙家禳灾平患。”
“哼,他们还不是眼巴巴的看着你,以为跟在后面就可以捞现成好处了!要是得知你真正状况,说不定个个早跑了没影!”
“失了法力,我们还有脑子。只要他们还在身边,就可以想办法发挥他们每个人的长处,避短扬长,未尝转不了逆势。所以流光,你先下来,等真正到了时机再跳。”
“不,我不相信他们,我只相信自己,还有……你。你说过的,你说我有应天之命,如果成功,那我就能获得圣树赐福之力,我就能帮助你……保护你,外面那些也不足为虑了。”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现在的能力,已能给我很大帮助,不必来此冒险,万一……”
“万一怎么样?”闭着的眼睛睁开,里面簇动星星喜悦,满载期盼。
“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那将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也一样。”
“……诶?”
“没什么。”短发一甩,转成欢快的语调:“看好喽,我只要跳下去、它接住我,以后连你都要听我的喽!”
那个时候的自己呵……
他笑了,看到“自己”直直掉下,又仿佛是真的自己在掉下,这下坠没有尽头,死生难测……
然而。
满心欢喜。
“陛下!”
猛然惊醒。
转头,阿修罗王正站在旁边,侧头打量着他。
“陛下做梦了?”妖王笑问,似乎无心,又似探究。
他皱眉:“离我远些。”
阿修罗王倒退两步,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陛下还是不喜人靠近么?”
他弹一弹指尖:“这种废话,以后不要再说第二遍。还有,不知阿修罗王听过没有,我常难安眠,醒时极易迁怒于人。”
“哦?杀人的那个传说吗?难怪我说怎么周围无人侍侯。”阿修罗王不怕死的笑眯眯端上一杯琥珀色琼浆:“那陛下今日为何没有——”
铛!琼浆顷地,水樽碎裂。
阿修罗王抓住抠在自己喉间的手,喘气道:“陛、陛下——”
天帝望了望他胭红的脸,突然一笑,松手把他掷扔地上:“算你运气,我在梦中碰到了一个人,因他之故,懒杀你罢!”
言毕挥袍而去,徒留阿修罗王凝眉在地,疑惑暗生。
小小的打铁铺内,夕晖余洒。
慕容凤与翟斌坐在窗边喝酒,高盖立在门旁,对准他新打造好的一把长刀细细审视。
干了一碗,翟斌突然道:“老弟,莫看你年纪小,酒量却是极好。”
慕容凤含笑不作声,翟斌继续道:“有件事,为兄想托老弟办一办。”
慕容凤道:“既以兄弟相称,翟兄但说便是。”
翟斌便道:“我想请老弟帮我到冠军将军府谋件差事。”
慕容凤心中一愕,慢慢道:“这我便是不解。一来,以翟兄本事,若想走这一途,早该出人头地,何故今日突然起了主意?二来,窦冲杨定、姚苌邓羌、张蚝等等皆是出名武将,你为何单单选了冠军将军?总不至于真是因我有这层关系罢。”
“可不就是因为老弟的关系?荣华富贵总要一齐分享才对得住兄弟。”
慕容凤大笑。高盖取了一块白巾细致的抹他的刀,道:“这话讲得便宜,兄弟是你这样做的?”
翟斌涨红了脸:“不是这样做怎样做?不然要兄弟干甚么。”
慕容凤愈发笑不可抑,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说明翟兄真把我当兄弟!”高盖轻笑了声,不再言语。
两人再饮几碗,慕容凤道:“说句实话,若论关系,我虽去冠军将军府走动,但并不多时,倒是我现住的新兴侯府,或是侍中府,都较好说话。翟兄若真因我之故,却不选择后两家,实在恐有他因。”
高盖眼睛眯了一眯。翟斌笑道:“早知浑不过你。唉,索性直说,你可听过这样一种说法,‘燕必中兴,其在吴王乎!’”
慕容凤大惊:“这是从何传来,我竟闻所未闻!”
翟斌故作神秘道:“关中关外,大漠草原,我们丁零人哪处没走过,消息哪处不知。我几次远远在人群中见过冠军将军,其人风采超卓,心生钦佩……”
他一路说着,慕容凤却没仔细听,他的心思一直放在方才受到震撼的那句话上:以吴王称之,只有燕人,是谁说的这句话?还是谁故意编排出来的?
高盖一句话截断他二人说与想:“权仆射巡场来了。”
他口中的权仆射,自然指权翼。因北郊密布全秦朝三大铸钱坊,俗称“上林三官”,故对于钱币铸造量的多少、铸钱样式及废弃钱范的处理等,都由朝廷专门派人专管。权翼官居仆射,平常事物虽有手下大小官员处理,但他自己有时也会亲自过来察看。
只见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