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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为什么对天帝不满?”
凤凰哑了一下:“你就别管青龙啦,想想你自己接下来怎么办吧。”
“逃?”
“以前有只猴子大闹天宫,毁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宴,踢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现在还被压在五指山下呢。”
“五指山……”乌龟想了想:“不好不好,山里面环境不适合我,怎么睡觉嘛。”
凤凰差点从云头摔下去:“你以为是去干啥,还挑三拣四!”
“那——我试试能不能把青龙捉了来将功补过行不?”
“倒也是个法子,不过恐怕天庭不给你这个机会。再说了,青龙虽然受伤,好歹也是神兽,你打得过人家么。”
“……要不找阎君求求情,把哪咤三太子复活了,你看怎么样?”
凤凰冷笑道:“你跟阎君熟么?”
“……不熟。”
“你猜他会让你进门跟你说话么?”
“……不会。”
“这不就结了,”凤凰摊摊手,哦不,是摊摊翅膀:“笨乌龟,你大祸临头喽!”
乌龟把头缩进壳里,不理它幸灾乐祸的颜色。
“真是个缩头乌龟。”凤凰突觉这东西挺好玩,道:“我帮你。”
乌龟闷闷的声音传来:“原来你还记着‘涅前劫’的事呀。”
“当然。谁给予我们帮助,谁又伤害过我们,凤凰一族是永远牢记的。”
乌龟不知咋地抖了一下,好久才喃喃道:“不领情还不行了。”
凤凰微笑:“我帮你在天后面前说说,若行得通的话,主动承担你该负的责任吧。”
乌龟照着凤凰的话做了,落得的结局却让凤凰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痛心和后悔。
千年玄冰内,被砍掉四肢的乌龟小小的冰冻成一团,一动不动。
“乌龟,笨乌龟,你听得到我说话么?”呵气成冰,凉意刺骨,天生惧寒畏冷的凤凰却仿佛没意识到这些,抖着嗓子,以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问。
乌龟自然没有回答它,也回答不了。
“我不该让你到天庭来,我没想到他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它凝视着它:“……很痛,对不对?”
“你可以亲自试试,看痛不痛。”一团淡淡的光影出现,是青龙的幻象。
凤凰瞬间恢复了它高傲的神情,睇青龙一眼,语气凶狠:“你来这儿干什么?”
“好歹它也算救了我一命,我可不像某人,恩将仇报。”
凤凰一下子被激怒了:“要不是你,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天庭公允,会审都不审,这样子折磨它吗?”
“哼,天庭的事轮不到你管。”
青龙哈哈而笑:“话别说得太早,总有他们求着我管的一天。”
“你!”凤凰揣度它的言词,心中隐隐生了念头,却不敢相信这条龙会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末了反笑出声:“我看你是自顾不暇,神经错乱发起白日梦来了。”
“我不与你争。今日且只问你:你想救这只乌龟的命么?”
凤凰盯着它,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青龙以为它有所动摇,继续道:“如果你想救它,我这儿有个法子——”
“你可以走了。”
青龙一楞。
凤凰转了头不再看它,一字一顿道:“它拿命救我,又因我之误而遭此大劫,我自会相报于它,一偿一报,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不必外人插手。”
真是一只骄傲的凤凰啊。青龙心内摇头,爽快道:“那好。如果有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凤凰只是看着冰乌龟,恍若未闻。
“凤凰已经转世去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死脑经的凤凰呀。”
“虽然阿武大致恢复,可是法力已经大不如前。而且听到凤凰以命抵命救它的事后,现在连伸个头都懒了。”
“天庭怎么说?”
“天帝挺生气,不过看在天后的面子上,说只罚凤凰入世一次也便罢了,不过阿武——”
“怎么,难道天帝他——”
“先别急,他目前并未察觉阿武的真正身份,只是说它刚入千年玄冰就被救了出来,不足为训,要罚它也进一次轮回。”
“有点意思,又把两人凑到一块去?”
“没有没有,我查过,阿武投胎的时间比凤凰晚,应该没什么交集。”
“人世间的事情,即使是天帝,有时也不见得料得准哪,更何况……行了,只要它的命救了回来,轮回就轮回吧,不过几十年的光阴,我等。”
“阿龙。”
“嗯?”
“现在风头紧,你……万事小心。”
“得了,我知道。倒是你,这阎君的样子,可要装得像坐得稳才行喽!”
“呵呵,你就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子临世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七月的塞北,天高草茂。望不见尽头的碧海上时隐时现几个毡顶,美丽的异族少女赶着洁白的羊群,牧马的少年郎嘹声歌唱。
“真是一把好嗓子呀!”修着牛车、高大魁梧的须卜大笑起来,喊道:“奴真,回来!”
小男孩止住了歌声,一瞬间纵马至前,快若闪电,收似惊雷,马儿人立而起,停得却稳稳当当。马上男孩有一张红朴朴的圆脸,大眼,粗眉,咧嘴笑道:“阿爹,什么事?”
“好小子,马术练得不赖!”须卜示意儿子下马:“走,随阿爹去把昨日逮的那几个敕勒人放了。”
奴真大喜:“阿爹改主意了?”
须卜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因为他们教你一首民歌就可怜他们。刚刚代王使者传令过来了,世子妃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代王要为他大赦全境。”
“哇!”
“这么惊讶做什么?数月前世子为了保护代王而死,小王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做爷爷的自然格外疼爱。”
奴真突然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
“没什么。”奴真跟上前来,只闷声不响的悄悄攥住了父亲的衣角。
须卜想一想,刹时明白。他抓起儿子的手,低下头与他平视:“奴真,草原上的部落弱肉强食,哪一天阿爹要是战死了,你就是咱们匈奴须卜部的首领,要带领着族人勇敢的活下去,知道吗?”
奴真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须卜又道:“代王乃一代仁恕之君,拓跋家作为王族,百年来更是一直统领着关外鲜卑、敕勒、还有咱们匈奴等势力,近年来大草原算得上是少有的平静了,只不过——”
“只不过秦之前灭了燕,北方只剩下咱们代国,对吗?”
“唔,看来你的确把阿爹说的话记在心上了。”须卜长吁一口气,举目远望:“暴风骤雨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男孩抓抓头看向天空,似懂非懂。
他出生于参合陂,带着所有的记忆。
也是,想他在忘川呆了多少年,忘川水早喝了不知凡几,光靠那一碗以其为原料再掺些杂七杂八东西的孟婆汤,怎么消得了它本来的过去?
只是,背上少了龟壳,感觉还真有些不习惯呐。
“来,让我看看我的宝贝儿。”随着一个温柔的声音,他被一双臂膀轻轻抱起,转入另一个香香的怀中。
一只纤细的手慢慢抚过他的眉毛、鼻子、嘴唇,略含笑意道:“瞧瞧,这可怜的小家伙眼睛还睁不开呢。”
一个女声答:“刚生下来的都这样吧。嫂嫂,你看他长得多像大哥啊!”
“是么。”
“是啊,父王因为王子的出生而大赦全境,在咱们拓跋部还从来没有过呢。”
就在这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入目是一张女子的脸。深邃的眼睛,高挑捎着英气的眉毛,嘴唇有些大、有些厚,却不显突兀,反而让人觉得无比郁醇,再适合不过。
贺兰姜“咦”了一声,像发现什么宝藏般,惊叹道:“好明亮的眼睛!”
“睁眼了?”方才对话之人凑过头来,连声啧啧:“双目如曜,我们的小王子以后必不是常人啊。”
贺兰姜扑哧一笑,正要说什么,外头一个女奴进来报:“世子妃,公主,代王驾到。”
两人皆吃一惊。贺兰姜掀了毡毯要起来,被拓跋王姬按在铺上:“你现在母凭子贵,放心躺着吧,父王急着见他的孙子,不会见怪。”
说话间帐帘已经卷起,一个年逾六旬、身躯魁梧的人走了进来。他面容丰腴,唇间点缀着两撇霜白的浓浓髭须,犷眉下的双眼近碧兰之色,散发出慈祥朴直的光芒。
“父王,您怎么亲自从盛乐赶过来了?”拓跋王姬迎上去问。
代王什翼犍见了七女儿也很奇怪:“你没在独孤部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拓跋王姬努努嘴:“侄儿出生了,做姑姑的回来看看不成么?”
“我看是刘库仁宠你宠上天了!”什翼犍戳戳她额头,却也不再责怪,走到贺兰姜面前,探身道:“辛苦你了。”
“代王说的哪里话。”贺兰姜始终低着头,将儿子捧到他面前:“寔哥的孩子。”
什翼犍连忙伸手出来接,好半天才抱稳,老泪险些没滴下两滴来:“好,好,跟他爹一样,是个好娃儿。”
余下两人听他这么一说,鼻子不禁发酸。
欣喜伤感间,什翼犍发现怀中婴儿正眨巴眨巴看他,大眼滴溜溜的如山间最清澈的湖水,黑润得不夹一丝他们异族常见的杂色。他哈哈一笑,抱着孙儿高高旋转两圈:“良子如美玉,才具如斯光华而内敛啊!且取名为珪,拓跋珪,汝等以为如何?”
“好名字,好名字!”拓跋王姬拍掌:“父王取得好名字!”
贺兰姜笑道:“公主这般高兴,哪天要是为刘大人添儿添女了,岂不该乐上天去?”
公主一听,忙不迭摆手:“他妻妾一大堆,用得着我去凑合?”
贺兰姜倒不料她是这番回答,楞上一楞。
什翼犍逗弄着孙儿,瞅了女儿一眼:“咱们拓跋部就是靠联姻才得来今天这样的位置。你是公主,要明白自己的责任。”
拓跋王姬消了声。
贺兰姜赶紧道:“代王既然喜欢孙儿,不妨带到盛乐去吧,让他从小跟在爷爷身边,也多长些见识。”
什翼犍缓了缓脸色,低头又看看孙子。
拓跋珪倏尔朝他一笑。
什翼犍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吧唧,在孙儿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大口:“乖孙,爷爷带你去王宫!”
自八王之乱、晋室南迁以来,中原地区为少数民族激烈争夺,前有刘渊反晋建立匈奴汉国,后有羯族石氏灭刘称赵。作为当年曾被匈奴打败的东胡后裔,鲜卑族长期以来游牧在辽东一代,后来随着内徙大潮又逐渐回到了长城脚下。相对于其它鲜卑部落来说,拓跋家作为东胡国王的直属后裔,其地位要显得尊崇一些,因为其它鲜卑部落以前不过是他们的从属,更何况拓拔家的祖先曾经因为帮助过闻鸡起舞的祖逖以及刘琨平定永嘉之乱而广受赞誉。
及后匈奴势微,拓跋族人经营草原近一个半世纪,终于成为塞北草原最大的一支力量。
公元338年,即慕容氏在龙城自封燕王的第二年,拓跋什翼犍登代王位,置百官,制法律,将原本松散的部落联盟转变为国家形式,定都盛乐,雄霸草原。
当然,对于此刻的拓跋珪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在他看来,婴儿期的日子好像和做乌龟的时候差不多,整天整夜就是不停的想睡觉。也许灵魂跟肉体的契合需要一个过渡期吧,他这么揣测着,一边在有限的清醒时间里断续听一些宫奴们的闲言碎语。
原来自己是个王子。爷爷什翼犍有一个皇后,数个嫔妃。皇后乃慕容皝的女儿,生了两个儿子:拓跋寔和拓跋翰。拓跋寔就是自己来不及见面的父亲,他在之前国内的一场政变中为了保护什翼犍而被刺中肋骨,不久亡故,自己变成了遗腹子。现在新立世子为慕容翰——宫奴们纷纷叹息的就是这个,虽然代王对刚出世的孙儿大为宠爱,可惜再怎么样以后当大王的机会少很多了——拓跋珪倒是根本不在乎,他想的是自己叫奶奶的人竟然是慕容皝的女儿,那不就意味着她同时也是慕容垂的姐姐,慕容冲的姑姑?这样算来,自己不但跟慕容家是亲戚,还小了凤皇一辈呢!唉,晚投胎就是这点不好,本来他怎么着也算看凤皇长大的,如今却变成了晚辈,心理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快满八个月的时候,终于不再出现镇日思昏昏的情形,他大喜之余,决定早日摆脱从一双手到另一双手荡来荡去的状态,开始试图走路。消息一传出,几乎整个王宫的人都跑过来看,仿佛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当他从殿中一头摇摇晃晃走到另一头,成功投入什翼犍敞开的怀抱时,做爷爷的笑得简直见牙不见眼;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