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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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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这不是须卜首领么?好久不见!”
  “须卜参见代王!”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什翼犍双手扶大汉起来:“最近在这一带扎营?”
  “不,”须卜摸了摸长满腮的胡子,笑:“因为代王在这里,所以我才赶来。”
  什翼犍一拍他肩:“是条汉子!”
  “我带了些骑士连夜上路,余下部众会晚些会合。”
  “好呀。你看你满身沙土,沿途定然劳累,我安排他们给你接风洗尘。”
  “谢谢代王。”
  “代王!”帐外有人嚷。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的,父王。”侍立一旁的大儿子拓跋实君应声。
  不一会儿,喊叫消失,他回到帐内,禀道:“一对青年男女要结亲,他部首领不允许,闹到这儿来了。”
  “何故不允?”
  “说是因世子刚刚去世,所以……”
  “人呢?”
  拓跋实君答:“我给撵出去了。”
  “去把他们追回来。”
  “啊?”
  “结亲是好事,干嘛不结?”什翼犍不满的瞥儿子一眼:“正好换换气氛。去,不单要结,我还要给他们主婚!今天就办!”
  他转向须卜:“这些人,没一个会办事。”
  须卜笑笑道:“代王对他们要求严格的缘故。对了,我进门时出去的那个年轻人是谁,似乎在哪儿见过。”
  “他叫翟辽,刚被丁零部新选作首领,近两年在部落大会上非常突出呐!”
  “呀,原来就是那名连挫八人的骑士,我前年参加部落大会时瞧见,当时真觉得一身热血沸腾啊!”
  “哈哈,你识人本领不错,翟辽确实是一名难得的勇士。”
  “我观他面色似乎有些阴沉,是不是遇上大事了?”
  “人人都道须卜你是‘两面派’人物,果然不假。”
  “此话何解?”
  “这可是褒你的大好话哟,面硬心软,面粗心细——瞧,一见面就关心起不认识的人来了。”
  须卜颇有些尴尬:“英物难得,不免多留意些。”
  “这是好事,”什翼犍挥挥手,示意他不用介意:“翟辽此人,武艺高强,话却不多。之前石子岭一战,因未护翰儿周全,回来后一直自责至今,连选了首领也不开心。”
  “是么?”须卜微微点头。他倒觉得翟辽不像一个会与自己过不去的人,他的眼眸太冷,冷到即使外界天崩地裂,也破不开他眸底一丝缝隙。也许不是冷,是无所目的吧,没有什么能看上,没有什么能打动。
  这样一个人,会为拓跋翰的死内疚?他不相信。
  “翟首领单独一个人过活?”他问。
  “他出现在丁零部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啦,没听他提过有其它亲人。”
  “像他这样一位骑士,应该有很多人乐意结交吧。”
  “唔,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听说丁零部选首领时吐突察台跑前跑后帮了挺多。”
  “吐突邻部?哦,他们跟丁零部同属敕勒一族。”敕勒人广遍大漠南北九个地区,共有四十多个不同名称的部落,在漠北的通称高车,漠南的直呼敕勒,迁到关内的则称丁零。
  什翼犍打笑道:“行啦,对他那么感兴趣的话,自己认识去。要不是他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你想添一房妻妾哩!”
  “不敢不敢,”须卜连连摆手:“我守着我那一妻一儿已经足够。”
  什翼犍记起眼前大汉是草原上少见的只娶一位夫人只生一个孩子的奇特范例,他问道:“家人可好?”
  “谢代王关心,他们一切都好,只是跟族人一道,尚在途中。等他们过来,我便带儿子奴真来向代王问安。”
  “呵呵,奴真该是个小小少年了吧?”
  “是啊,”说起儿子,大叔脸上自然浮起一抹笑:“今年满十二了。”
  “是个小伙子喽!”什翼犍感慨:“时间过得很快呀,不知我那宝贝孙儿长到十二岁是个啥模样?”
  全代国人都知道,代王口中的“宝贝孙儿”从来只有一个。须卜自然明白,他道:“好久未见小王子,至今仍记得初次见面时他叫我‘别动!’的情形。”
  “呵,你抓了一吊乌龟。”
  “他扑过来把乌龟抢了放了,还苦大仇深地瞪了我一眼。”
  两个人齐齐大笑,什翼犍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人那么不客气的模样,毕竟,小孩子嘛!”须卜称是,心想要是别的王子,代王肯定会训其无礼,轮到拓跋珪,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果然偏爱明显啊。不过经过后来几次接触,他发现拓跋珪决非恃宠而骄之人,甚至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喜欢独来独往,静静地倚在一旁观察别人,或做些外人能看来没什么用的事。
  是个不容易引人注意之人哪,不像翟辽那般气势夺人,甚至不像他弟弟拓跋仪那样妖瞳夺目,但是,一旦注意到他了,就很难再把他忽视。有种什么东西在他一举一动里,在他黑润双瞳里,吸引着你,源源不绝。
  这种吸引是无形的,靠外人自己发掘。他不敢想象,若有一天他自身注意到并且发挥出来的话,草原上将会出现一个多么引人瞩目的人物!
  “哥,我左眼皮跳了一日。”拓跋仪过来同他说:“害得箭靶全没瞄好。”
  拓跋珪笑道:“莫不是练箭练太多的缘故?瞧瞧,这小胳膊绷得多结实!”
  “哥,你明天陪我练吧,有你在的话,我眼皮肯定不跳。”
  “行啊,明天是回程第一天,我们就跟爷爷说要骑马,边在马上试试动的箭术。”
  拓跋仪十分开心,又把今日大大小小琐事全找来跟哥哥说一遍,末了道:“刚才遇见拓跋渥了。”
  “晚上有全羊宴,叔叔伯伯们都来了,碰到他不足为奇。”
  “他比上次见时更讨厌,我还听他跟他手下说‘世子死了,爷爷下来一定封我阿爸当世子,你们就等着分牛羊吧!’所有人都巴着他笑。”
  拓跋珪微皱眉头,前年慕容王后老树开花,生了一对双胞胎,虽是嫡子,但现在年岁太小,再加上所立世子需要一定名望……如此推算,拓跋实君这个庶长子倒确有八分希望。
  “不过后来被拓跋实君看见,喝斥了他几句,他只好灰溜溜的跟他爸进帐了,我还偷偷候着等听里面打板子的声音呢,结果一点大响动都没有,没多久拓跋斤又进去了。”
  在拓跋珪面前,拓跋仪对一大串数都数不过来的亲戚从来都直呼其名,当然在外人面前他绝对大堂叔二表嫂三姨娘四舅子的叫得个个清楚,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方便拓跋珪不用费脑筋便明白他说的是哪个,省得还要转来转去的“解码”。
  “拓跋斤?”拓跋珪模糊想起自己好像有一次也看见这人与拓跋实君两个一起交头接耳秘秘祟祟的模样,不过这景象很快就一闪而过了,两堂兄弟在一起不是什么稀罕事——事后证明有时候蛛丝马迹可以牵连出多大的阴谋,以后每次拓跋珪想起来,都是剜心刺骨的悔恨。
  “哥哥晚上也会去的吧?”
  “唔,你也要去的啊。”
  “可是爷爷一定会让哥坐到他旁边,离我好远。”
  “人太多没意思,等开席后咱们独份溜出去玩,算准吃完时再回露个脸,怎么样?”
  拓跋仪一叠声好。
  全羊宴永远不会吃完了。
  偷溜回来的拓跋珪望着大篝火旁的情景,呆了,木了,冻了,冷了。
  十来个拓跋家的子辈被绑在一起,他们的妻妾、儿女被绑在另一围,寒光烁烁的士兵杵满四周。
  地上横七竖八堆了不知多少血淋淋的尸体,残肢断骸犹自溅出温热的没流完的红色液体,空气令人作呕的脓腥。
  尚幼的孩子们嗓子哭哑了,惊恐的妇人们眼泪流干了,她们互相抱成一团,瑟瑟看着满身伤痕的丈夫们,又看向己方唯一没倒的魁梧身影。
  什翼犍双眉倒竖,一条腿蹬在案上,案上横着一把金刀。
  拓跋实君站在离他五步开外的地方,后面跟着拓跋斤。
  “你们动一个试试。”什翼犍道。
  拓跋实君的眼睛没敢跟他对上,一旁拓跋斤挺和气地说:“代王,这不是怕您一时糊涂把王位传错嘛,现在国势不稳,需要有能力的人……”
  “放你狗屁!”
  拓跋斤在众人面前给这样一骂,有点负气了,怎么着现在也是自己这边掌控局势不是,老家伙不识好歹,不使些狠手段不行。
  他放个眼色,一名手下把两个三岁大的娃娃王子给揪了出来。
  两个孩子睁着惊恐的双眼,根本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慕容王后疯了似的要扑过去,被一把尖刀止住。
  “拓、跋、实、君!”什翼犍一个字一个字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作孽的畜生!”
  “是你逼的!”拓跋斤声调尖起来,他叫的同时,一把刀已在一个三岁王子的胸口插进,拔出,转入他同胞兄弟的腹内。
  慕容王后晕了过去。
  什翼犍抖着嘴唇,两道浓浓白眉仿佛在痉挛。
  “是畜生,又怎样呢?”拓跋实君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在冷笑,并笑得猖狂,然而面容却诡异的僵硬着,仿佛表情已经抽离出面孔,剩下的只是一副人皮面具。
  “王位就在老子脚板底下,带种的,过来拿!”
  “我是你的种,你何时给过我好颜色!”拓跋实君走到地上相捆的一班亲兄弟前:“没错,我是入不了你的眼,让我看看,哪个又入得了你的眼?……拓跋阏婆?拓跋寿鸠?拓跋纥根?拓跋地干?拓跋力真?……”
  “大哥——”拓跋力真开口,有点乞求的意思了。
  拓跋实君打个手势,走开,闭眼。
  天空黑红黑红的,雨丝粗起来。
  血水横流。
  什翼犍的身子晃了两晃,眼睛却眨都不眨,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倒下。
  “父王,”大儿子的话语跟雨水一样冷,“要我请父王下来吗?”
  什翼犍微垂了眸,他蹬着的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他记得上面有一道古怪丑陋的疤痕,是拓跋实君刚出生那年,被狼叼了去,他硬从恶狼嘴里抢人留下的,差点废去半条命……
  他拔起金刀,道:“你过来。”
  拓跋斤试图阻止。
  “是我的种就给我过来!”
  拓跋实君推开拓跋斤,静静地,走到老父跟前。
  什翼犍反转刀柄:“拿着。”
  “父王——”
  “你最终想做的,不就是这个吗?拿着!”
  拓跋实君接过,就在这一瞬间,什翼犍扼住了他的脖子。
  拓跋实君的脸发白,发青,发紫。脸上滴落的,是雨水吧?
  那手如铁钳,他突然不甘心,猛烈挣扎起来。噗哧,他看到父王发红的眼睛一凸。手,松了。
  喉咙痛得吸气如炙,但是,还知道痛,就好。
  拓跋斤赶上前,一把将捅入肉体的刀推没至底。
  什翼犍轰然倒下。他喘着粗气:“放过……孙儿们……”
  拓跋珪发现自己在“呜呜”大哭,大雨瓢泼,他挣扎着捶打着身后紧箍自己的人,发出的简直不是人的声音。
  “阿珪,他们找的是你!”是梁眷。
  他抬起头,一贯轻佻的表叔此刻无比苍白肃穆,一头鬈曲的长发被雨水湿淋淋的浇打肩头,惨暗月光下雕像般的侧脸硬练如铁。
  他为这个从未见过的形象愣了一刻,尔后更加用力扭动。
  “你看清楚!”梁眷往前一指,爆发出低吼。
  拓跋珪抹脸,那边拓跋斤正点着一群妇孺的人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拓跋渥嚷嚷些什么,他阿爸眉头一皱,喝令一声:“去帐子里搜!”
  “别让他溜了!”拓跋渥加多一句。
  这时梁眷已顾不得还在负隅顽抗的侄子的意愿,又拖又抱的拽着他就走。
  巨大的雨珠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拓跋珪眼泪鼻涕一起流。
  他的爷爷,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散流离

  道路泥泞而颠簸,车上的女子频频掀帘望向窗外。
  就在刚才,梁眷把她母子五人塞到车中,急急招呼了一些人护送,接着又跟另一批人打了起来……
  她认出驾车的是须卜,又模糊认出后面杂七杂八的有拓跋众,有敕勒众,大部分脸上一副茫然之色。屏一口气,不顾劈头盖脸打来的暴雨,她长身探出车外,唤道:“须卜首领,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须卜头也不回,“世子妃别慌!梁兄弟说了,先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贺兰姜知此存亡关头,他顾不上回自己话,于是抹干脸上雨水,返到车厢中来。
  三岁的拓跋烈在逗一只刚三月的小狗,幺儿拓跋觚坐在小狗对面,嘻嘻咬着手指。拓跋仪抱膝坐着,聚精会神的盯着他哥,而他哥头靠厢壁,眼皮耷拉,并瞧不清神容。
  将幺儿抱进怀中,阻止他继续咬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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