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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南一听这话,一人忙着数落千音,一人忙着讲说大道理,千音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樱花树下那石桌旁,将上边儿的酒一扫而空,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就要离去。
东方却突然停止数落,语气有些古怪:“千音,你为何宁愿嫁给那个青玄也不愿嫁给玄齐?”
千音脚步一顿,又继续走,头也不回的道:“祸水当然得流向外人田。”
***
重华不在,千音连出门的兴致也无。整天躺在老槐树上数着日子。越是临近与青玄成亲的日子,她心中越是不安。
那抹不安自风清扬在太阿之巅露出那丝笑意开始。
红妆至今没有醒来,据说是被她那一箭伤的狠了,伤了本元。风清扬小心翼翼的护着,却仍是不见红妆好转。
重华去了妖界,杳无音讯。流光自玄齐那事之后,一直呆在流光殿,不知在忙什么。千音不想去打扰他。
这期间,长卿来找过她。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才问了那句:“千音,你恨我吗?”
千音说:不恨。但恨红妆。
此后长卿几日不曾来找她。
千音想,他在友情与爱情之间,终究选了红妆。
她的执著只对重华,除此之外,似乎都异常洒脱。即使想到长卿从此可能与她为敌,但心里仅有几分愤懑不舍。
可是某天清晨,她悠哉踱出殿门时,却发现长卿一脸憔悴伫在树底下,见了她,直愣愣地蹦出一句:若是红妆再伤害你,我亲手杀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没有起伏。平静甚至冷漠的模样,与千音所认识的那个惟恐天下不乱张扬随性的长卿千差万别。
随后他又说了些话,不知是否有意,他所说的都是有关玄齐。
他说,玄齐说要随她陪嫁的那日,回到执法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的酩酊大醉。口中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他说,玄齐在流云殿开辟了一个空间,养了上百只仙鹤,为了她。
他说,玄齐悄悄跑去青玄那里,直到青玄被逼着记下了她所有喜好他才罢休。说是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要好好保护。
最后他说:“千音,有些人,是你一辈子也追逐不到的神。但有些人,却是永远可以站在你身边给你温暖的阳光。你不会知道,当你努力仰视你的神的时候,有些人站在你身落寞的为你守候。往前看的久了,不妨偶尔回头,或许你可想起被你遗忘的人。玄齐他……并不想当你哥哥。”
此时,千音躺在树上,又想起了那日长卿的话。这个时节,正午的阳光很温暖,仿佛谁的笑,包容了一切。
记忆里,有个蹁跹少年,浑身都发着光,笑容如暖风艳阳:“我叫玄齐,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还有那一夜,那双隐忍的眸子。
千音莫名的有些烦燥,跳下树向着流云殿飞去。
莲花湖里,流光躺在一片小舟上,随意穿梭。他微阖着眼,似在享受,似在休憩。绝丽的容颜上一抹浅笑,仿佛汇了天地间所有花色。
千音无心欣赏美景,落地便大声呼唤:“流光,我要看看玄齐哥哥给我养的仙鹤!”
流光扬了扬眉,低笑道:“那群仙鹤早被玄齐那小子放生了。说是你不需要。”望了她几眼,戏谑的神色浮上了他美艳的脸:“这才半月不见,你就想那小子了?连他养的仙鹤也一并想了?”
千音一惊。
都已经半月了吗?
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流光轻轻一跃便到了她身边,胳膊搭上她肩,说的直接:“别去看了,睡觉的人有何好看的,还是珍惜眼前人,多看几眼我吧。待你嫁了人,我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男子,你想看都看不到了。”
“流光?”
“嗯?”
千音凑过去,真挚的目光中透着好奇:“有没有人说你脸皮厚?”
第一百六十五章
流光不怒反喜:“若无我的皮厚,何来你的无耻?”
千音思量片刻,深以为然:“说的在理。”瞧着流光,她笑里带着狡黠:“流光,不如你收我做干女儿吧?”
流光神情一僵,遂笑:“无利可图,我为何要这么做?”
“对我有利就行。”千音答的理所当然:“你昭告仙界,收我做女儿,日后别人再想打我主意,也要顾及你的几分面子,那我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嘛。”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顺滑流畅,流光却是一盆冷水浇了她满头:“以你‘重华的弟子’这身份都不足以威胁到他人,我流光又有多大威慑?”
千音讪讪收回手:“哈,也是哦。”
流光扫了她几眼,问:“你来我这里,并非是来与我贫嘴的吧?说吧,何事有求于我?”
似是挣扎了许久,千音抓耳挠腮好一阵才开口:“流光,你也觉得我活不长吧?”
流光身体猛地一震,不语。
她徐徐说道:“我今日来其实就是想见见你们。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太阿了,我怕日后再无机会见着你们。”抿了抿唇,又道:“如果你想玄齐哥哥安然无恙,还是等我从仙界消失了,再将他唤醒吧。”
流光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依然浅笑如花,意有所指道:“或许,最终死是别人呢。千音,不要小瞧自己,你别忘了,你是神兽千雪的主人,月神弓的持有者。”
言下之意,你是神。
千音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对此从不抱希望。
即便她真是神,那也只是一个落魄的神。
流光挥手将她摒退数里,一脸嫌恶:“快走快走,不要在我这里哭哭啼啼上演离别惨剧。你也不必担心玄齐,我已将他关入幻海,布下了结界,修为不及我的人是无法将他放出来的。我让他在里面好好修行。或许有一天,他可以自己亲手毁我结界,到那时候,我相信他就有足够的本事来保护他一直要保护的人。”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眸子紧盯着她,似想要传递什么。
千音止了要走过去的步子,鼻子微酸,扭过头,低声笑道:“哦,那真好。”
可她知道,想要超越流光,何其困难。
玄齐怕是至少一千年出不了幻海。
千音一步步离开流云殿,她想,这样也好。
至少能保玄齐无恙。
“千音。”流光突然叫住她,她回头,望着沐浴在阳光下衣袂飘飞绝世无双的他。他却转而盯着面前的莲花湖,道一句:“小心墨子袖,不要与他走的太近。”
他的侧脸被阳光镀了一层金光,墨色眸子微垂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凝重。
千音只当他是憎恨魔族当日太阿被围攻之后落井下石之举,以至于恨上了墨子袖。暗暗摇了摇头,踏云而去。
流光孤身立在风中,许久,他突地一笑,喃喃道:“墨子袖,蒙都让你给蒙对了。千音她是神……”似是想到千音那双血红的眸,又一笑:“却又不是神。”
空中几只蝶儿翩翩起舞,绕着他一圈又一圈。
“你处心积虑想谋她性命,那就让你看看,本座是否可以护她周全。”
**
魔都,九幽殿里假寐的墨子袖徒然睁开眼,吓得一旁守候的墨无双噔噔倒退几步。
她仍是那副怯怯的模样,稳了稳心神,问:“主上是做了恶梦吗?”
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墨子袖回神,睨了她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无双,我们将千音接到 魔族来可好?”
那个美丽的姐姐?
无双咬唇,被他盯着不禁红了脸,点了点小脑袋:“只要主上喜欢就好啊。”
“只要本尊喜欢就好么?” 墨子袖勾唇,目光闪动:“那就将她接来吧。”
“主上。”这时白河匆匆走来,形容有些憔悴。
墨子袖扬眉,示意他有话直说。
白河道:“有消息传来,重华去了妖界,千音被风清扬放出来了,再过几日,便是青玄与千音成亲之日。青代回长留之时,便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不。”墨子袖却抬手否决:“等重华归来。”
白河无异议,正要退走,墨子袖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终有一日,本尊会踏平太阿,为白瑶报仇。”
白河浑身一颤,哑声道:“多谢主上。”
“白瑶喜欢的那个人,死了么?”
“没有,成了凡人。”
墨子袖盈润如玉的手指摩挲着下巴,轻轻一笑:“那么你派人护着他,适当的时候,将他带到魔界,为本尊效力。”
他盯着白河不解的神色,缓声道:“让他这一生都伴着白瑶。”
想到孤零零的躺在无忘海底的白瑶,白河眼中尽是恨意:“属下明白了。”
***
千音成亲这一日,太阿上下寂静无声。
仙界成亲,无红烛高台,无十里红妆。在演武场上,由风清扬主持一番祭祀之后,千音在众人瞩目下,朝着九重殿深深磕下三个头,起身时,一旁的青玄温和的扶起她。仔细看去,他眼底里,有丝丝歉意。
千音佯作未见,目光从东方身上,一一扫过,将这十几年生命中对自己好的人深深记入心底。当看到静立在风清身旁脸色苍白如纸的红妆时,她忍了忍,没有冲上去。
这厢她隐忍不发,那厢红妆也是暗自愤恨。
想她用尽了手段,不惜将自己推到风尖浪口上,只为除去千音。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受了重伤,千音却喜滋滋的要嫁人。
与千音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看着她寂静的眼,红妆莫名的感到恐慌。
不行!她要死!她必须死!
她身体发颤双拳紧握,指甲陷进手心,只有刺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不惧千音的眼神,不被她淡淡的目光击溃。
一只手徒然搭在她肩上,她吓地浑身一抖,转头望去,就见风清扬温润的目光。他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此去长留,再没有机会回来了。我不会让这样一个人活着,将来威胁到太阿。”
话中之意,便是千音必死。
红妆颤抖的深吸了口气,缓缓露出释然的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千音前脚才离开太阿,重华满身风霜回到了太阿。
风清扬得知消息后,独自静静坐在太阿殿,没有迎接也没有让弟子传去一言一语。
似在等着重华。
可是重华径直回了九重殿。
东方与天南乍一见到重华,大气也不敢出。
只因他一身凌厉之色,满眼的冰霜。
重华伫足在殿门口,不进不退。视线从一旁恭谨的两个弟子身上移开,落在殿里每一处景物上。
空荡荡的院落,一如他如深渊般的心。
再没有那个俏皮的声音脆声声的唤一声‘师父,你回来了!’
他问:“她走了?”
虽未曾言明这个‘她’是谁,但东方知道,除了千音,不会再有第二人。于是恭敬的答了声:“小师妹昨日才走。”想了想又紧随着加了句:“才一日小师妹他们还没走远,师父若赶去……”
“不了。”重华举走向殿内走,东方与天南紧随其后。
一直默默无声的走到紫宸殿外,重华伫足:“东方。”
“是,师父。”
东方等了许久,未见重华再开口,与天南暗暗对视一眼,正要离去,重华的声音低低传来:“千音可有话留给为师?”
东方哑然,正思量着如何回答,天南心直口快答道:“小师妹什么也没说,我瞧着她挺高兴的。兴许一时间忘了给师父留话吧。”
话一说完,脚尖蓦地一疼!
“哎哎,你踩我做什么?”他瞪着东方,后者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重华淡淡应了一声,便走入了藏书阁。
“师父有些不对劲哪。”天南喃喃出声,头上倏然一痛,他转头怒瞪东方:“你还打?别忘了我是你师兄!”
东方冷笑:“师兄?如此没眼力劲儿的师兄,倒真是令我羞愧汗颜。”
天南顿时心虚:“你……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方才没听出来师父话中之意?他明明很期待小师妹留有一言半语给他,你这个家伙居然照实答了。蠢不蠢?!”
天南一呆,凑过去低声问:“东方,你说师父是不是对小师妹格外特别啊?”
东方望向藏书阁,仿佛自言自语般:“小师妹走了,你我又不擅与师父沟通。或许师父他,没了小师妹也是寂寞的吧。”
天南听罢,暗自蹙着眉,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翌日,重华一如往常坐在窗边看书,晨光笼罩下,令他整个人仿似水中月镜中花,真实而遥远。
天南蹑手蹑脚走近,轻轻将一物放在他身畔,欲退走,重华头也不抬的开口:“是何物?”
天南不答反问:“师父,您是不是舍不得小师妹?”
重华半晌不语。天南想,真如东方所说,师父是舍不得的。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