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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到我密教重地张狂放肆?”
刚刚张护法的回答本已使玄岩安下心来。乍闻此言,如遭雷击。
“什,什么……在下远道来此是有求于贵教,如有打扰,还请海涵。”
“打扰?如此放肆,岂是‘打扰’二字能轻轻遮掩过去的?道慧是什么东西!我从未听说过。你以为凭着这个名字就能唬住我们任你胡来?”
张护法的确不认识道慧大师。但如此狂言辱骂不相识之人,并非张护法缺乏修养,只是想借机挑起事端,让这场骚乱闹得更大。可是对玄岩来说则完全是另一种心情。道慧大师在玄岩心中宛如他的再生父母,敬若天神,怎能容他人辱及恩师。
“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有什么可尊重的?你这狂徒!无端端闯入我教重地,破我阵法,毁我碑石,简直狂妄至极!”
“什么?狂徒?”
玄岩的怒火终于爆发。张护法表面上怒容满面,大发雷霆,内心却对玄岩深感抱歉。同时暗暗心存感激,幸亏玄岩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愿。
“哼,照这么说来,应该是慈悲为怀的佛门中人,竟然召唤出灵界的恶鬼,任由它们危害路人,这难道就不是在佛祖面前放肆吗?”
“混帐,给我住嘴!”
“哼!如此遮遮掩掩,必定有所企图!分明是在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坏事。没有看见也就罢了,既然今天被我知晓,就决不会善罢甘休!”
众僧侣们见张护法和玄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禁面面相觑。平素一向温文尔雅的张护法今天一反常态的咄咄逼人;那不知来历的年轻人更是盛气凌人,语多放肆。张护法与他罗唣半晌,心中不耐厉声道。
“大胆狂徒!既如此自以为是,又为何到此?”
“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我看,比起我的问题来,你们还是先顾好你们自己的事吧!”
双方争执的声音越来越高,僧侣们你推我攘,纷纷围拢上来。寺中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好戏可看了。海东密教虽有徐教主及五大护法等灵力高超的人士,但剩余的近百名普通僧侣大部分都是灵力泛泛之辈。这场突然在寂寥的生活中爆发的争端使他们莫名地兴奋起来。
洞穴之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洞穴内壁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复杂的图案,经卷和符咒,不知为何处处透出一股寒意。虚虚子领着朴神父朝洞穴尽头的一个小房间走去。屋内烛光明灭,一些外形怪异的物体有如什么人的玩具一般杂七杂八的被堆在一角,另一角的石炕之上,睡着一个孩子。
朴神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熟睡的孩子,便是那事关生死成败、拥有无尽潜力的俊厚。作为一个九岁的男孩,这孩子身形有些瘦小,略显纤弱单薄。长长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容清秀,生相俊美,一看便是一个聪明灵巧的孩子。其眼角略微上翘,双眉弯弯低垂,又给人以天生异像之感,分外惹人爱怜。虚虚子向朴神父使一眼色,凑近朴神父耳畔悄然道。
“神父,巧极了。孩子睡着了。”
虚虚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孩子身旁,弯腰将他抱起。但却未曾留意孩子腿上绑着一条绳索。原来此子十分乖巧,睡梦之中,也不忘将自己的腿脖绑在石炕之上。孩子立时惊醒,双眼圆睁,一把推开虚虚子。虚虚子猝不及防,脱手松开孩子。只见那孩子身形下坠之时,忽如猫儿般灵巧地翻转身来,腾身纵上石炕。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敏捷异常。
“虚虚子叔叔,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正在修炼呢!”
孩子的口吻出人意料。本以为他会惊声尖叫起来,没想到竟会如此沉稳的说道。虚虚子答道。
“嗯,俊厚。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跟着这位叔叔……”
“马上离开?父亲没有提到此事啊?”
“事发突然,不得不如此。”
“奇怪。无论有什么样的急事,照例也不该打扰别人修行啊。况且,真要是情况危急,父亲也会直接来找我……”
仅仅只有九岁的孩子,竟如此思维敏捷,振振有词,实在是不平常。俊厚那双小小的眼睛宛如半月,眼线纤细微微上翘。乌黑的眼珠闪闪有神,惹人爱怜。孩子一句紧接一句的追问下,虚虚子有些招架不住了。虚虚子微一迟疑,俊厚立时神情变得不高兴了。朴神父和虚虚子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为何突然间不高兴起来?
“俊厚,你可得听这位叔叔的话,嗯?”
“真的……真的非走不可吗?”
“是啊!这位叔叔人很好,放心跟他走吧。”
俊厚似乎要哭将起来了。朴神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劝住虚虚子。不料虚虚子继续道。
“俊厚啊,你一定要走。听叔叔的话,啊!”
听闻此话,眼泪终于从俊厚眼中流了下来。孩子哽咽着道。
“叔,叔叔……虚虚子叔叔……”
“怎么啦,俊厚?”
“对,对不起。”
虚虚子闻言大惊,正想抽身后退,俊厚已从怀中掏出三张符咒用劲挥出,一面口中诵起朴神父闻所未闻的咒语。顿时符咒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一瞬间火花闪现,符咒竟化成冲天火柱,如巨蟒般紧紧围住虚虚子与朴神父四周,嗡嗡作旋。虚虚子大吃一惊,喊道:
“俊厚,你这是干什么?”
俊厚噙着眼泪,不慌不忙,又抛出其他符咒。那熟练的动作,想必练过许多次。这些符咒上立刻倾射出耀眼的光柱,插进火柱里,象一把把尖利无比的刀。虚虚子脸色蓦然煞白。
“你,从哪学来的这种法术……”
俊厚放声大哭起来。朴神父心中大惊,张大了嘴半天不曾闭上。天哪,真难以置信,区区几张符咒,竟有这么巨大的威力。拥有如此令人生畏的厉害法术,但为何俊厚的内心却又这般柔弱善良?神父大惑不解。
“父亲的话竟是真的!父亲……”
“什么?教主他?”
“是啊,以前父亲曾经说过,终有一天护法叔叔你们会把我抢走逃离这里。我讨厌离开这里!父亲告诉我说,如果此事真的发生了,使用这些符咒和咒语就可以把你们困住。没想到,叔叔你们竟然真的会……唔唔……可恶,我恨你们!”
虚虚子与朴神父面面相觑。如此说来,徐教主早已察觉五大护法的密谋,更已想好了对策。朴神父双目歙合,暗自忖道。从俊厚的举动来看,五大护法的计划,分明在许久以前就已泄漏于众了。这样的话,不但是虚虚子与自己,连直接去找教主的璧空道长和其他护法,都已身陷险境。
无奈之下,虚虚子也掏出符咒开始念起咒文。刹时,只觉脚下的大地微微晃动,一股股力量从地表涌出,向火柱撞去。然而这所有的力量与那正急速旋转的火柱相碰,竟悄无声息的被化于无形。火柱旋转着徐徐向内收缩挤压过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将两人烧为灰烬。火柱向内一动,俊厚顿时神色大变,惊恐万状。虚虚子近似呻吟般的叫道。
“这么恶毒的法术……这分明是不动明王(8)的邪火。”
“这法术我也收不回来。我不会。唔唔……对不起,叔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父亲……他说这符咒只能把你们困住而已!”
虚虚子竭力反击,但毫无效果。火柱向外喷吐着如枪箭般的火舌,依旧缓缓向里压迫而来。俊厚看来确如他所说,以为火柱只能把两人困在当地而已。因此当火柱开始收缩,俊厚也不由得神色大乱,心急如焚。他口中念念有词,接二连三地祭起种种符咒,但却仍不能阻止火柱收进。毫无疑问,徐教主欺骗了俊厚,利用他使出了如此狠毒的法术。
虚虚子茫然站着,俊厚一屁股坐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朴神父咬紧牙关忖道:如果真是徐教主吩咐俊厚这样做的话,那徐教主的邪恶用心就不言而喻了。要不怎么可能教给一个孩子如此狠毒,存心置人于死地的邪术。不论是密教或道家,还是其他的宗教门派,‘决不能把灵力法术施于人类自身’这是最基本的常识。灵力和咒术只有在对抗邪恶势力,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时候才被允许使用,怎能用来对付弱小的人类呢?!尤其是以欺瞒的手段骗得一个小孩子使用如此恶毒的法术,足可证明徐教主心中的邪恶已经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想象。看来,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丧心病狂的徐教主根本无法理解,五大护法的用意决非是要除掉他,而只不过是想阻止他更多的兽行而已。
朴神父不及多想,双手紧握,口念祷文,施展其祈祷力。只见其身体四周射出一片浅绿色的圣灵之光,继而凝成球状光圈扩散开来。圣光(9)光环不断扩大,终与四周旋转的火光相碰。
俊厚睁大了双眼,目眩于这前所未见的光景中。朴神父的祈祷力与密教类的咒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它丝毫没有破坏力,却拥有无上的防御能力。即便如此,朴神父的圣光光环还是无法消灭四周的火柱,仅仅是暂且制止了火柱不断向内挤压过来的趋势而已。
相逢(二)
玄岩终于忍无可忍了。那唤作张护法之人语带侮蔑,句句挑动着玄岩的火爆脾气。玄岩只觉内心之中似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再也顾不上请求治病的初衷了。
“让我进去见你们教主!我不想再与你在此废话!”
玄岩话音即落,抬脚大步冲张护法而来。张护法手脚一阵慌乱。本想在此多拖些时间……张护法飞身贴近玄岩身旁,趁别人不注意,悄声在玄岩耳畔道。
“请你假装和我打。道慧大师是我旧友。”
话音刚落,张护法提高嗓门一声清啸,扑向玄岩。张护法其实并不认识道慧大师,只是在情急之下,不得不以谎话对之。
“你往哪里走!”
玄岩一震,有点哭笑不得。张护法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却不带半点真劲。当然远远观望的众人无法察觉个中的奥妙。
“这算什么?不是想和我拍武侠片吧!”
耳边再次传来张护法低沉的声音。
“详情以后再说。假装和我纠缠向里面闯!快!”
虽然张护法原来的任务是在此尽量拖延时间,但迄今为止寺内依然一片死寂,让张护法深感不安。按照计划,虚虚子早已应该有所信号,璧空道长方面也该派人传出消息了。张护法心中焦急,遂决定借与玄岩厮杀之机,顺势闯入寺内打探情况。假如寺中诸事进行顺利,便可依然假装与玄岩交手,重新打出寺外。
不知所以的玄岩暗料其中必有隐情,依言动起手来。本是来上门求医,却莫名其妙的和人拍起了武侠电影,突如其来的变化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张护法原在密教中就一直修炼外门功夫,拳法了得。眼见张护法递来的招式精妙绝伦,玄岩不仅玩心顿起。
玄岩手腕抖动,将气功真劲贯入手中的断戟。只见戟身隐隐吐出青芒,剑气如缕缠绕于戟尖之上。玄岩施出破邪剑法,将张护法裹在剑气之内。张护法大惊。‘传说中的剑气!’他万万没有料到,当今世上,竟然有人能以一柄断戟发出失传已久的剑气。纵是密教高手的张护法,后背也不禁渗出了冷汗。张护法独自施为,恐怕还瞒不过所有的僧人。然而随着玄岩剑法的施展,断戟幻作漫天剑气,几个修为略高的僧人也为之咋舌,一时间惊叹之声大作。玄岩与张护法虽未施全力,但各自不禁暗暗钦佩对方了得。两人你来我往贴身缠斗,几个回合便越过山门,来到大雄宝殿前。
突然身后炸雷般一声暴喝。
“何人大胆到此撒野!”
张护法闻言脸色煞白,回头望去。玄岩不明所以,也扭过头来。
一中年男子身披黄色袈裟站在殿前。只见他脸色铁青,面目狰狞,嘴角便淌下一缕鲜血。手中提着两颗人头,正是磨架护法和乙莲护法的首级。
张护法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半晌,方呻吟一般从嗓子眼中挤出声道。
“徐,徐教主!”
朴神父施尽全力,苦苦支撑着。但他有限的力量,终究无法与这无尽的毒咒之火抗衡。虽然虚虚子和俊厚也在一边各施其法,但在徐教主亲授的符咒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俊厚手中捏起密教手印。法术甫动,四周立时浮现如雾气般的幻灵。虚虚子也从怀中掏出符咒点燃,全力施法。朴神父身上笼罩着的圣光、俊厚召唤出的幻灵,再加上虚虚子祭起的符咒三者合力之下,急速旋转的火柱锐势稍缓。但,仅此而已。虚虚子目光闪动,唇边露出一丝微笑。
“神父!我已经再没什么可以传授给这孩子了。神父,孩子就拜托您了!”
朴神父心下吃惊,虽想开口回答,但又恐中断祈祷,使二人陷身火海。正迟疑间,虚虚子一手猛然掏出一叠符咒,引火点燃,抛向空中。符咒燃烧着折返回来,尽数附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抓紧神父,腾身向火柱扑去,霎时,诵咒之声响彻云霄。
“碧落黄泉!地狱冥府!六道九天!三世诸佛!”
俊厚失声惊叫道。
“虚虚子叔叔!不要,这符咒……”
张护法钢牙紧咬,挺身怒视着徐教主。徐教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