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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他亦曾有过,最后被流放的敕令浇熄了。
'贵族造反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我还是赶到莫名的恐惧。百年之期看似遥远,可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手下。不论是尤金还是拜伦,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才接近,虚伪又讨厌。最可怕的是,尤金根本不知节制的杀戮。他难道不知道,以暴力统治镇压只会起到反效果吗。真希望他永远待在梅里不要回来,既妨碍我寻找龙神碎片,也不能给我带来一些长远的助力。'
看到这里,尤金脸色变得极难看,翻书页的手微动,却没有继续。
内心既期望又胆怯,一如他儿时期望得到母亲的夸奖,最后却失望的发现,妹妹比自己更容易得到父母的关注。
'塔拉夏现任导师的邀请犹如一封战帖,紧紧尾随着贵族的叛乱而来。难道继神圣皇帝后,属于母亲旗下的势力也要反叛吗?心怀忐忑的搭上了前往尼奥的飞艇,得知要闯塔才能保全那张母亲留下的面具,愤怒占据了所有神识,他们怎么能,怎么敢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除了辛酸的记忆,这是罗兰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冒然闯塔的后果要比我想像中来得严重,虽然四大首领一死二伤,可安德烈布置在主塔的最后机关却带来了比镇魂更为致命的真相。
不知者无畏,用来形容像我这样的笨蛋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为什么要那么天真和愚蠢的以为凭一己之力,终可以挽救罗兰,可以助拉法为延缓世界的毁灭出一份力。原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局外人,不是女儿,也不是继承人。什么都不是……仅只是用来牵制别人的道具,仅只是一个不能说出的真相。
命运不公,尤金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它对我又何尝公平过。交织着谎言与虚伪的童年,浮华与尊贵背后隐藏的,除了算计和背叛,一无所有。这没有幸福可言的人生,毫无扭转机会的宿命,一百年都嫌太过漫长。'
“啪嗒!”黑色封面的日记从尤金的手中滑落,跌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轻响。
尤金正想说点什么,蔓延在空气中的气息变了。
恐惧、害怕等负面情绪逐步扩大,他眉头一拧,呼地一下掀开薄毯,躺在那里的是满面惊恐的女仆,正瑟瑟发抖。
在眉心处,有一抹血印子,熟悉的气息完全掩盖住了人类的味道。
“她去哪儿了。”阴冷的话语从咬紧的牙床里挤出,女仆连连摇头,在浓烈的威压下,几欲窒息。
“拜伦!”
一声怒喝,把整个公爵府震醒。
“召集近卫骑,封锁城门,严禁任何飞艇起飞,给我挨家挨户的搜,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不能放过,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看着那满是怒意的脸,急急赶来的侍卫长浑身发冷。
第四章 出逃(三)
塞玛萨尔,在宁静的夜色中仿佛一头等待猎物的猛兽,静静地卧躺在城北的主干道尽头。
这片区域因为汇集了大量的法师而本就人口稀少,与西和东区的稠密截然相反。没了代步的地龙,又不能变身,只能依靠双脚行走,夏尔花费了比自己预料中还要长得多的时间才抵达。
“呼……呼……”靠在大门上急喘,夏尔努力平复因为奔跑而超负荷的肺部。
实在是太弱了……
以现在的身体,不用等进入冥狱,随便一头深渊魔域的魔兽都可以让她提前完成和尤金的约定。
想到尤金,夏尔再次拔脚前行。
现在还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
尤金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逃跑,铺天盖地的搜索很快就会到来。她的时间,已所剩不多。
拿着两年前到黑暗学院当学徒时,由女院长亲自发的特殊钥匙,放入大铁门上的凹槽中使劲一扭。
“喀嚓”声过后,门开了。
就在夏尔庆幸还能使用之际,身后的大街上响起了龙骑兵特有的脚步声,她赶忙闪入打开一条缝的学院大门。
黑暗学院不愧是学习黑魔法的地方,和万物寂籁的街道不同,这里不时地可以看到小群抱着厚厚魔法书籍的学徒走过,其中偶而也有印着高阶徽记的大法师。
不顾他们惊疑不定的目光,知道自己顶着一头金毛到处乱跑必然会引起怀疑,夏尔按照从日记本上临摹的学院地图直奔高耸的黑塔。
上次来时,她尚不明白分别立在塔门旁的两尊雕像的意义。
如今故地重游,心中的酸楚全都变成了一声低叹。
双手轻抵在大门的两个手掌印,无需使尽,铁门便已缓缓退开。
深邃幽暗的塔内看不到一砖一瓦,如夜空般深沉。与星塔时闪着点点星光、仿若直达星幽界的阶梯不同,贤者之塔的通道虽也是螺旋状,但却是向下延伸。像是要直达地心一般,隐没在看不见的黑暗中。
那家伙,一定会很生气吧……
一想到自己留给尤金的反击,夏尔不由笑出声。
他习惯了用感知来记忆周身的一切,双眼于他而言,不过是装饰。虽然恢复了视力,但多年养成的习惯依然左右着他本能依靠气息来判断。
被涂抹了鲜血的女仆和故意留下的日记,都能拖延被发的时间。
待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但离地上界,在不同的位面,就无法再依靠血盟定位。即便在深渊魔域又或是冥域待上几年,他又能奈我何。
想到这,心头的烦闷一扫而空,带着小小的期盼与愉悦纵身一跃,垂直坠落的身体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仅只在空气中留下难以察觉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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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准备起床干活的平民忽然发现,大街上站满了戒严的士兵,大公麾下的龙骑兵来回奔跑,似在搜寻什么人。
这种惶惶不安持续到正午,作为发源地的大公府,仆役们都战战兢兢地待在各自的岗位上,没人敢靠近位于阁楼的书房。
尤金给自己的双眼蒙上附有秘咒的眼罩,在盛怒之下,他不知道这双魔眼会否把视线所及的生命体统统杀死。
坐在凌乱的书房内,任凭混乱而黑暗的气息四处游走。
此时此刻,他只想破坏,把所有一切都毁灭。
一个末日流星,一个紫电雷光,都可以让这座北方重镇变成死城。
可疲惫的身躯却连一记连锁闪电都放不出。
为什么要逃……
连你也害怕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什么血盟,什么不忍,都是谎言。
'真视之镜连接着命运,没有未来的人,自然也无法碰触到它。'穆沙的话犹在耳边回响,
通过真视之镜,亲眼看到了写着夏尔之名墓碑,生卒日让他止不住的战栗。
不要命的一次次迎战,有着自我毁灭意图的日记,还有一次次不顾大局的挑衅。
这个笨蛋啊,难道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随便一个普通人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握紧双手,记忆飘远。
尤记得少年时,第一次见到沙达斯的印象。
强而傲的龙皇用眷宠的表情看着身旁既没能力,又愚钝的人类,选择一个又弱又蠢的女人做妻子|奇…_…书^_^网|,这头龙一定是活够了。
从那以后沙达斯被定义成了白痴一列,除了能力稍强外,一无是处。
在他的理念里,强者必须是能力与智慧兼顾。
笨蛋和白痴的后代,自然强不到哪去。
对于从天而降的枷锁,他自然万般不愿。
从此以后,要受制与一个既没能力,又没力量的笨蛋,这是何等的屈辱。
既然命运不给机会,那他就自己制造机会。
亚里沙之死的确扭转了命运,契约者失踪,从此没有音训,岂料命运真的不公,当她再一次出现时,是以更加不可逆转的身份。
命运没有眷顾我,一次都没有。
相信凭借能力可以转变一切,可以扭曲未来的轨迹。
带着恶意接近,诡骗和谎言从不间断,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断绝这可恶而悲屈的宿命,却不料,最后断绝的,竟是自己的希望。
'尤金·伊西斯,真名路德维西,莫亚与西斯塔尔之子,杀母仇人。'
日记本上简短的标注,没有多余的情感,没有任何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满脑子的问号也无法让思维停止。
'你难道就不会对过去有留恋吗,哪怕是一瞬的回望。'
我的目光永远只直视前方。
为了自由,犯下的错误已经太多太多,不容有丝毫的软弱和一次回望。
'抗拒是徒劳的,你越是想运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去扭曲,结局越是出乎你的预料与发展。'父亲啊,你是否已经预见到我如今的惨状,所以才说这番意味深长的警告。
命运,果真从来不曾眷顾我。
在一次次抗拒和反抗后,当我终于决定接受时,又一次抽身而退,带走所有的希望和奢想。
“殿下!”拜伦焦急的喘息声伴随着脚步一同进入;“找到了……”
拉下眼罩,定定的望着脸上泛着喜色的侍卫长。
“塞玛萨尔传来消息,说曾有学徒目睹过类似大公的少女进入了贤者之塔。”
命运从不眷顾我,尽管如此,我仍想放手一博。
第五章 巴托利亚(一)
在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下坠,耳旁全是呼呼的风声。
怎么还不到底?
虽然疑窦丛生,但夏尔却不敢用任何法术。
早听说在穿越位面的时候不能施法,否则有可能遭到反弹。轻则头破血流,重则被不同位面的时间差压成粉末。
好在自己是长生种,即便没有经过黑暗学院的空间法术强行进入异空间,也不会立刻丧命。
黑暗中,亮起微弱的光。
起初只是如萤火虫般的惨淡,在不停的汇集与融合后升成一道光柱。而后响起的,是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也就是这一瞬,夏尔感到自己被那道光吸了过去。
“成功了……”
眯着眼,迅速地扫视之后,不由皱紧眉头。
她所在的地方十分的阴暗,脚底满是黏沾暗绿色液体,杂乱而歪扭拼借成一个奇怪的图型。只愣了极短的时间,夏尔立刻反应过来,她脚下踩的是法阵。
“咦?”右后方传又惊又奇讶异声,微微一侧身,夏尔便看到了说话之人——一名年轻的人类男子。浑身散发着与地上黏液一样的臭味,站在法阵边缘,瞪大一双眼。
就算是再怎么迟钝,夏尔也意识到现在是怎样的状况。
她居然被当做魔兽给召出来了,而且召唤对象是个蹩脚法师。
“公爵阁下?”下一刻,被定义为蹩脚法师的青年男子却喊出了夏尔的封号。
他认识我?
盯着陌生的面孔,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我是莉莉安,您忘了吗?勒古镇……”法师急切的说着,并揭下兜帽。低念了一窜咒文,陌生的脸立刻变成了女性的五官,正是那名有着黑暗一族血统的莉莉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变化更叫夏尔吃惊。
巴托利亚是位于深渊魔域的黑暗学院,最高等的学府。能进入这里的,都是大法师以上的位阶,莉莉安纵有魔力和天赋,也不该这么快就获得进入的资格。
“自从在勒古与您相遇后,我就决定放弃原本的生活方式,安逸从来不属于黑暗一族。在拜托弗洛尔先生后,他为我在魔法协会安插了学徒的名额。”
“既然如此,你就该老老实实的从学徒做起。”安逸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求之不得,真是无法理解普通人的心态。跨出法阵,夏尔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搓了搓,总算把黏呼呼的液体从脚底除去。
“在见识过大场面后,又怎会安份只当一名学徒。”莉莉安简要的讲述了自己如何来到深渊魔域。
就像夏尔所想的那样,无论怎么高的天赋,都必须遵守规则。
刚当上学徒没几天,莉莉安接到了一名贵族的秘密拜访。他的独子在参加完本国法师选拔后遭到暗杀,为了家族和国家争取高阶法师的名额,不懂法术的侯爵非要让只是学徒的莉莉安顶替。
靠着变形药水,只要在巴托利亚待满半年的见习期,就算完成任务,不仅可以获得高额的奖金,也可乘机窥视记载着高等法术的古藏本。
这么好的机会,莉莉安当然不会放过。
“你就不怕事成后被他们灭口?”夏尔绝不信黑暗一族出身的莉莉安会被如此简单的谎言迷惑。
贵族也好,长生种也罢,乃至是神。但凡有力量的强者,基本上都眼高于顶,从不把弱小者的性命当回事。
表面上说是顶替,一但所谓的见习期过去了,立刻就显露出他们凶残的一面。
“我当然想过这冒名顶替背后的凶险,但到了那时,我已经学会了高等法术,在逃跑的间隙把追兵干掉应该很容易。”掏出装满了青绿色液体的小瓶,莉莉安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看她熟练的举止,和上次在勒古时完全不一样。
“阁下,您到学院来是……”弗洛伦西的光临,绝对会在黑暗学院里引起混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