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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地点在午殿,同样也是九层高,但是样式和风格和亥殿不太一样。
从轻水口里,大概知道了他们要完成的课业是哪些。最基本的有锻炼体力韧性的体能课,有系统讲述仙术道法的理论课,还有关于六界史的历史课,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课,还有像骑射、御剑、防守、飞行等各个的实践课。
每个阶段开的课都不一样,各个班的师者也不同。大部分的课是和其他班混着一起上。花千骨晚来了一个月,所以进度可能会比别人落下许多,需要自己努力补回来。还有不到一年就结业的话,每个弟子都在拼命努力,好在仙剑大会上崭露头角拜一个好师父。
她们现在去上的是上午的历史课,因为来的比较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花千骨坐在垫子上,趴在案上,依然犯困的不行,她还从来没试过起那么早的。
轻水一看就很有八卦女王的潜质,每进来一个人,不管是自己班上的还是别人班上的就兴高采烈的给花千骨介绍着。花千骨无力的睁着眼睛,看着那些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但是大部分年纪都十多二十左右,最小的大概只有六七岁。
教室里坐了三个班,甲班的坐中间,丁班的坐右边,癸班的坐左边。甲班的弟子一个个高声喧哗着趾高气昂,一看就很有优越感,似是很不屑和最后一个班在一起上课。
“能进甲班很不容易,他们都是很有仙资的弟子,入门之前已经有了不小的法力。而且大部分甚至是其他各派掌门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的子女,本身就有仙骨不是凡胎,特意送到长留来清修,所以一个个娇蛮无礼,很不好惹。”
“为什么不在自己门派修习?要送长留来?还有,仙人居然可以生孩子么?”花千骨目瞪口呆。
“笨,道家有双修的啦!而且除了天庭有一些特别的规定,大部分仙人都可以自由恋爱和结合。其实你别看成仙了,除了有法力之外和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的修道者,都只顾着提高自己的法力,在德行和心灵上甚至比凡人更污秽不堪。”
“没有啊,尊上就很好。”花千骨想起那个不染一丝尘埃的身影,不由得有点出神。
“能把那些和尊上比么,整个仙界上上下下都敬他如神明。对了,你看到那个刚进门被人簇拥着中间穿红衣的女子没有?”
“看见了。”花千骨有刹那间的惊诧,世上竟然会有人艳丽成这样,小小年纪已经是绝色无双。虽然和她在天宴上看见的七仙女,嫦娥她们比起来,还差了点风骨和气质。但是一定岁月的积淀之后,肯定能后来居上。
“那是霓漫天,蓬莱仙岛岛主的女儿,也算是这届弟子中的仙资奇葩,很多男生喜欢她像众星捧月一样。就是狗眼看人低,喜欢惹是生非,其他班的女生都很讨厌她,却也不敢惹她。她从小就开始修炼,法术非常厉害。”
轻水说着又转过头去,跟周围班上的人介绍花千骨。因为大部分是出生寒微的凡人,所以各个都和蔼可亲比较好相处,很快便熟识了。
过了一会老师进来竟然是白个胡子长得快要拖到地上的坏脾气老头。迟到的全部被他在门口罚站。
“我好像昨天有见过他。”花千骨想起昨天在书香阁时有看到他从里面出来。落十一还跟他行礼来着。一看他腰间,挂着个黄色的什么,应该五行是属金的,却又看不出来挂的是个什么东西,便指了问轻水。
“那个是宫木,礼乐课上有学到过。一般仙的等级按佩戴的宫物来判别。掌门是宫羽,从凤凰到麻雀,颜色什么的也各有不同,长留山佩带的只有尊上。接下来是宫石,不是普通的石头,是水晶啊玛瑙琥珀之类的。佩带的有世尊、儒尊和九阁长老。然后就是宫木了,柳木檀木黄杨木,桃翁师尊身上的那块是桃木,身份也是九阁组成的元老级别的,极其尊贵。然后之下便是宫玉、宫花、宫带还有宫铃了。严格的说一共七级,有的小派人少,可能会缺里面的一两级。”
“宫羽,宫石,宫木,宫玉,宫花,宫带,宫铃……原来朗哥哥和我少说了几个。”花千骨喃喃着,默记于心。
大略的翻了翻手中的书,写的也是六界的大概历史,却明显比清虚道长给自己的那一本简略了很多,还有很多不一样的。特别是关于仙界的谬误特别之多,很多歪曲事实的地方。而关于神界,几乎只字未提,说是六界史,却明明只有五界。而且对于妖魔二界,也是大加批驳,把妖魔鬼怪都写成十恶不赦需要仙人去降服的东西。
桃翁在上面讲的滔滔不绝,花千骨在下面听得头都痛了。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还不如她自己看清虚道长写的书。加上觉没睡够,不知不觉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感觉谁在下面掐她,慌忙的抬起头来,却看见桃翁站在自己面前。轻水在一旁使劲的使眼色。
“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花、花千骨……”这下死定了,第一天就在课堂上睡着了,要是传到尊上耳朵里……
“俗话说笨鸟先飞,你身在癸班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人家甲班的人还在认真听课了,你却在这梦庄周去了。看来我刚才讲的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考考你。答不出来你就给我留下来把整本书抄上个二十遍。”
上古神器
桃翁的白胡子一抖一抖,脸却又彤红彤红,感觉像一个长着白色叶子的熟透了的桃子,不过当然这个桃子的皮有点皱巴巴的,样子十分滑稽。
如果平时花千骨可能还有心情研究一下,可是这时候花千骨可没有心思笑。那么多双眼睛兴趣盎然的盯着自己,大部分还不怀好意的等着看自己出丑,这种滋味可真是如坐针毡。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只要她别惹什么麻烦,传到尊上耳朵里就好了。恨只恨今天怎么没把糖宝带来,不然有它在耳朵里,才不怕被提问呢!
桃翁为人倒也不坏,就是有些势利,爱从一些阔绰弟子手中捞些油水和甜头。昨日尊上亲自领回一弟子之事,很快便在长留山上传开了。碰巧又在书香阁碰到,看花千骨又瘦又小,一副穷酸样,心里本就不太待见。今天竟然还敢第一堂课就在那打瞌睡,也实在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可是毕竟是新来的,又是个凡人,什么都还没学,若是故意刁难她,又恐落人口舌。就先问个最简单基本的吧,她若是答不上来,自己更有理由好好管教管教。
于是仰天负手一边摇头晃脑道:“代表身份的宫物你按等级依次先列举一下。”
花千骨和身旁的轻水同时松下一口气来,这不是刚刚才在讨论么,正撞在枪口上。哦哈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花千骨很快的把那七种背了一遍。
桃翁一看没难住她,便又道:“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那仙界的品级和排位,还有各个门派,各路神仙,你都列举出几个来。”
轻水听了,悄悄用手想在花千骨腿上写答案,却被桃翁一瞪,当他老糊涂,老眼昏花啦?
花千骨回忆了一下东方彧卿,轩辕朗跟她说过的,不慌不忙道来,然后又想起在群仙宴上见过的仙人,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长串。
四周微微有了点议论声,连轻水的眼睛都睁大了好多,花千骨说的许多她连听都没听过,却见她说的跟真的见过似的。
桃翁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冷哼一声道:“那我再问你,上古十六大神器是什么?”
四下一片寂静,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教过,而且神器因为是封印之物,本属禁忌,知道的人根本不多,桃翁分明是在有意刁难。
花千骨抹一把汗,还好前两天自己翻六界全书时特意去找过拴天链,顺带看了一下其他的几件神器,嘿嘿。
“分别是轩辕剑、东皇钟、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勾栏玉,夺魂箫,浮沉珠,催泪铃,玄天伞还有拴天链……”
她却不知她若是回答不知,也算给了桃翁一个台阶下,像桃翁这种气量狭小的人最讨厌的便是自以为是的学生了。四下议论纷纷,如此桃翁面上可挂不住了。
“你可只举了十五件。”
“可是女娲石已碎……”
她看到桃翁身子震了震,脸由红变白,连忙闭嘴。
“女娲石已碎?”桃翁喃喃着,满脸不可置信。
花千骨略觉得奇怪,桃翁应该对这些了如指掌的才对,难道会不知道?
“对啊,不是碎了很久了么?十六件神器还有封印能力的应该只剩九件了,所以要好好保护,特别是那琴……”
桃翁身子晃了晃后退两步,眼睛睁得老大,惊恐道:“怎么可能……不、不是还有十件么?还有,你怎么会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伏羲琴是长留山所守护的神器么?书上有写啊,不但伏羲琴,其他几件除了下落不明的没有记录之外,什么时候,落到何人之手,又都曾被何人何门何派守护过,都很详细的说明。另外难道自己特意去群仙宴通知大家拴天链被夺的消息,尊上回来都没有说过?花千骨觉得很奇怪,小声咕哝道:
“茅山的拴天链被夺了啊……”
却不知道为了不引起恐慌,连妖神出世的事除了各派掌门和长老,基本也很少人知道。花千骨看书上好像是如实记录的很容易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却不知书中字字所叙述的都是惊天的大秘密。
桃翁青白的脸半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厉声道:“你跟我来!”说着甩袖出门。
课堂里一片混乱。花千骨望着轻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答对了也要惩罚她啊!呜呜呜……
轻水连忙使眼色让她跟上去。花千骨几步小跑,只觉得身后有一道利刃般的凌厉目光注视着自己。转过头,却只看见霓漫天高傲轻蔑的眼神。
不对,不是这个。匆忙扫视了一周,见到的却都是嘻嘻哈哈幸灾乐祸的脸,暗自无奈的跟着桃翁走了出去。
却没人注意霓漫天身后坐着的优雅从容的蒙面青衣少年,本来他的装扮在课堂上显得尤为奇怪和扎眼,大家却好像见怪不怪一样。没有人看见过他的脸,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都是冰冷而漠然的独来独往。身在甲班,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背景,只知道他名叫朔风,法术已经非常厉害了,所以没人敢招惹他,也没人跟他说话,除了霓漫天坐在他前面,左右都没人。
此刻他一向冰冷漠然的眸子却变得犀利起来。眼中一丝兴趣和诡异,微微低头默念道:伏、羲、琴……
花千骨跟在桃翁后面一路小跑,没想到这白胡子老头走起路来那么快。
不一会儿进了长留殿,花千骨听见桃翁问一旁弟子什么,弟子答道:“三尊正在殿内议事。”
忍不住心中狂跳不止,莫非那么快就又能够见到尊上了?
只是桃翁不会是气急败坏下拉了她到尊上这来治罪的吧?这下惨了。
跟着桃翁继续往里走,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心里更加坎坷不安。末了到了议事厅门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心扑啪扑啪的在扇着翅膀在胸口乱撞。
终于异彩鎏金镶满宝石而又高大沉重的门慢慢被两侧站的弟子推开。花千骨直直的望见端坐在大殿正上方的白子画,心立马扇着翅膀飞到他那去了。
白子画依旧是一身不落尘埃的白衣,只是比那日腰间多束了一条宽边金带,出尘中更添了几分高贵和傲气,面色中更添了几分冷漠与威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姿态,让花千骨忍不住便想倾身膜拜。
“参见尊上,世尊,儒尊。”桃翁行了个礼,回头看花千骨,花千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去拜见。
“什么事?”
花千骨听到一个威严又低沉的声音,眼角偷猫一眼。看见一个略比尊上年长的黑衣男子,眸子深邃的叫人一眼望不到底,眉头紧皱,额上有道挺深的疤痕,严厉中带几分凶煞,气势咄咄逼人,可见脾气不是太好,却也是帅得一塌糊涂。
这个应该就是世尊摩严了。
那左侧坐着的这个,不对,是躺着的这个应该就是儒尊笙箫默了。
花千骨狂汗颜。
与另两人不同,笙箫默紫衣玉带,慵懒却优雅,半倚在专门为其准备的铺满冰丝玉锦、雅致褥枕的卧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根长箫,飞速的在白皙修长的指尖旋转飞舞着。
摩严和白子画应该是见惯了他这副摸样,倒也不以为意,自动忽略。
花千骨盯着那银箫看,转得她有点头晕,心道不愧是三尊,无论容貌气质仙姿都比其他人强上那么多。再抬头去看白子画,却见白子画也在看他。可是视线却直直的穿透她而过,似乎又眼中无一物的感觉。
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