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呀,我的亲乖乖,奶吃饱了,你快吃吧!”奶奶干枯瘦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我捧着饭碗的两只手,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说。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看奶奶的脸:眼睛已经深深地陷在了眼窝里,以至于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根本看不到奶奶的眼神;脸上也爬满了皱纹,整张脸都缩在一起再也不能清晰的看出来她之前的样子;无情的皱纹甚至已经爬到了她的鼻梁之上,鼻子似乎也比以前小了;牙齿都已经掉光了,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没有门牙支撑的嘴唇无奈的贴在牙龈上的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满头乱蓬蓬的白发上面抱着一块已经用了几十年的黑色的头巾。我感觉着奶奶艰难的呼吸声,眼泪落在饭碗里。
“奶,这碗面条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我极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好,好,我吃。”奶奶说话的声音变得哽咽,如果要是她的眼泪还没有哭干的话,肯定也会像我一样把眼泪落在饭碗里。我抓住奶奶的双手,那感觉就像是猪猪了一把冬天了干枯冰冷的楝树枝。
那天晚上奶奶破例吃了三碗面条,爷爷也明显的看到了我对奶奶态度上的变化,我们吃完饭以后他非要刷锅。
奶奶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舍得松开,那天晚上我和奶奶、爷爷还有虹虹说了很多的话。我说我要好好上学,等我上了大学挣了大钱给他们买好多好多好东西。虹虹也说了好多让爷爷奶奶开心的话,那是自从姐姐丢了以后我第一次那么开心,为我自己的成长,也为奶奶原谅我的无知。说原谅也可能不合适,因为奶奶从来就没有怪过我。那天晚上的失眠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亲情的力量。
周日的下午我和志强志新一起去学校上学了,走的时候我告诉静静在家多干点儿活儿,照顾好奶奶因为那个时候虹虹还正在村子里面上小学,可以天天回家。
到了学校以后我的一个姑父在雪乡当生物老师,塌陷领我去班主任那里说明了着半个月以来我没有来上学的原因。我们班主任十个一中年妇女,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大家都叫她段老师。她说志强已经把我的情况跟她说了,他对我深表同情还安慰了我几句。这让我志强的担心全都没有了,我在心底里也感谢志强。
上课的时候感觉老师讲的东西我都听不懂了,这么长时间不去学校上课了什么也听不懂,最让我担心的就是这周就要期中考试了,我还有很多东西么有学。
“刘志远,外面有人找你!”我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的时候同桌拍了我一下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已经下课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的一个机灵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出了教室,因为以前姐姐每次来我们班找我的时候都是先站在教室门口等着,然后让别人叫我。
等我冲出教室的时候一看站在门口的人是陆君旭哥哥,心里不禁一阵子失望,叹了一口气。陆君旭哥哥看到我出去以后也带嗲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想是不是他知道姐姐在哪,姐姐不敢回家是害怕奶奶再让她出去打工所以偷偷让陆君旭哥哥来告诉我,我知道他一直喜欢姐姐从小就是,姐姐也知道。
“志远,你怎么这两个星期都没有来上课呀,你姐姐找着了吗?”他红着脸问我。听了他的话我沮丧极了,低着头看着正在墙角爬着的蚂蚁说:“没有。”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可是他还是听到了。
“你也先别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到学校食堂来找我。”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感觉的到他比我还要失落。至少他说的话让我感到那么一丝温暖。
他走了以后我像个木头人一样回到班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同桌说我没来上课的这两个星期食堂的那个人几乎天天都会来找我。我觉得陆君旭哥哥也很可怜,他跟我一样可怜。
这让我马上就想到了林静静,现在她已经生我的气了,放学去打饭的时候她看到我也没有搭理我。以前在食堂每次看到我她都会把自己碗里的好吃的菜夹给我。可是这次她都不理我,看来她真的生气了。她不搭理我,我也没有拉下脸放下面子去先跟她打招呼。十三岁的男孩子,正是好面子的时候。
上课只上到周三,周四周五两天期中考试,虽然两个星期没有来上课,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都能考及格。考试的时候是把全年级好几个班的同学东分开打乱排考场,林晓珍就坐在我前面。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林晓珍是林静静最好的朋友,林静静不理我了,我觉得林晓珍肯定也不理我,我就也没有理她。
周五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历史就可以回家了,我原本准备提前把卷子交了回家,可是那个监考的老师不让,非要我们等到时间到了才收我们的卷子。老师刚收完卷子我正准备走的时候,林晓珍转过身把一个千纸鹤放在桌子上,说:“这是静静给你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里面写的肯定有东西,这是我和林静静地秘密,不过林晓珍也知道。
“这是什么呀?”我问林晓珍。
第三十五章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刘志远,现在你就像是行尸走肉,不理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也不理静静呢?”林晓珍问我。
“我不理你,你不是也没理我吗?”我反问林晓珍。
“你不看看你现在变得这么严肃,满脸杀气,好像周围的人都欠你很多钱一样,谁敢理你。”林晓珍撇着嘴说。
哦,我明白了,林晓珍不理我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是林静静不让她不理我的。那林静静给我的这个千纸鹤上面写的到底会是什么呢,我现在就像看看可是又害怕被别人发现。
“我先走了,我还要回寝室收拾一下东西。”我把千纸鹤抓在手里对林晓珍说完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
“刘志远,静静让你现在就看。”林晓珍在我后面喊道。
“嗯,我知道了。”我头也没回的对林晓珍说。
我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只千纸鹤回到寝室,刚走到一半我就觉得不行因为寝室现在肯都有有很多人,于是我一转弯就走进了寝室旁边的厕所,因为这个时候都急着回家厕所里面不会有人。
我走到最里面的那个坑那里把裤子脱了蹲在那里假装上厕所,拆开千纸鹤的时候有点儿紧张,上面写了两行字:
刘志远:
咱俩别生气了好吗?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看着你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今天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在公路上等你,咱俩从河边回家。
林静静
我看完以后赶快站起来把裤子提上,把那张折千纸鹤的纸装进裤子口袋跑回了寝室。
“老大,你怎么现在才交完卷子?”志强和志新正在床上坐着等我。那个时候乡里的中学只提供寝室床都是大家从自己家里用架车拉来的,我的这张床是从三姨家拉的。我和姐姐刚来乡里上学的时候家里只有一张这样的床,我让给了姐姐,我想着我可以和志强或者志新挤一张床。结果志强也没有床,所以我三姨就把她家的床给我拉过来了,我和志强一起睡。
“志强,等会儿我还要去我三姨家有点儿事儿,你和志新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对志强说。
“那也行,刚刚林晓珍在外面读者我俩说林静静有事儿先回家了她要和我们一起走,那我们就先和她走了。”志强说。
我还以为志强和志新会说要和我一起去呢,因为自从上了中学以后我每次去三姨家都会带着他俩。林晓珍要跟他俩一起走,这肯定是林静静安排林晓珍的。我感觉的出来志强喜欢林晓珍,所以让他和林小镇一起回家她肯定愿意。后来我想起他们两个之间的爱情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个的相爱是从刘志成欺负林晓珍开始的,志强保护林晓珍大概是因为林晓珍跟他有着差不多的命运:林晓珍的爸爸得肺痨老早就死了,志强的爸爸那个时候进了监狱,这都是孩子不愿提及的事情。后来随着我们上了初中,青春期的到来就更加唤醒了男性保护弱小的强烈意识,所以志强对林晓珍越来越好,林晓珍也心领神会。
其实那个时候有父母跟没有差不多,没有父母的孩子在农村会受人欺负,然而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却又因为爸爸妈妈常年出去打工不在身边儿忍受思念之苦。那时候我认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思念爸爸妈妈,知道后来长大以后某一天的某一个黄昏我又觉得那时候思念父母的那种心境是多么得美好与虔诚。
“老大,你也早点儿回家!”志强和志新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说了这一句话。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手忙脚乱把东西塞进一个兜子里,走出了寝室。上了中学以后很多人都背上了买的书包,我觉得奶奶做的书包太土所以就给虹虹背了,去上学的时候只是随便的在家里找一个破兜子来装东西。
出了学校以后我就走另一条路躲开志强他们到了公路上,从乡里的中学回家有两条路,一条是土路一直通到我们村子的前面。一条是公路(柏油路)。斜着从村子后面通过,还要走过一座桥才能沿着河到达村子。我们去上学的时候一般都是走村子前面的土路因为很近,很少走公路,远不说要是下了雨桥上都是水,还要趟过去。
我绕到公路上的时候看到林静静正站在公路上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明显是在等我。当她看到我以后又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天阴了,感觉快要下雨了。
“是不是都等急了?”我拎着兜子走过去问林静静。
“没有,我也是慢慢的走着刚刚走到这里。”林静静咬着嘴唇说。我感觉林静静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扭捏,一点儿都不像她。突然才明白过来我么都已经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以前静静的性格跟男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走从上了初中以后我就发现她变了,开始变得含蓄腼腆起来。再也没有当着别人或者我的面像以前那么骄傲地说让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她,有些话即使是能当面跟我说的她也非要卸载纸上,然后折成千纸鹤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我们长大了,静静再也不是以前那么大大咧咧了,毕竟她是女孩子。
“你不生气了吧?”我想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我问这句话的时候,不敢看林静静地眼睛,低着头看着地上,连憋得很红。因为那个时候正是男性意识觉醒的时候,跟别人示弱会让我觉得很丢人。
“生气?生什么气呀?嘿嘿!”林静静笑的时候看上去很傻,尽管她变得比以前含蓄了,可是从她得笑声里还是可以看得出大大咧咧的影子。她的这句回答让我觉得舒服多了。
刚刚从学校出来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在心里想象了林静静找我的很多种假设,最坏的一种就是她找我是为了跟我绝交。不过从她的话里我听得出来她已经原谅我了。
“哦,那天对不起呀!”我说。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如果不说出来的话我会觉得很不舒服。
“让人不舒服的事儿能不能不要提了。”林静静说着就白了我一眼。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跟着林静静在公路上走着,谁也不说话,我的脚一直提着一颗小石子。
“那,嗯,那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问林静静。
“走吧!”林静静说了这两个字以后就加快脚步通过了河上的小桥,我也紧紧地跟上她。他的这些反应让我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跟着林静静过了桥,沿着河边往村子走。河两边的楝树叶子已经落光了,树枝看上去光秃秃的有些生硬,河边的野花野草已经只剩下了枯黄的断枝,有的已经被火烧了。这肯定是比我们还小的正在上小学的小孩儿干的,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会想到那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事实也是这样的,我见到过深秋河边被烧的只剩下灰烬的野草和野花的枝叶,我曾也对着枯黄的野草点过火。可是这些凋落的野花和颓败的野草不管在秋天烧的有多干净和彻底,来年春天就会又一次的发芽、生长。还是那么的浓密、翠绿,一年比一年茂盛。
河里的浮萍已经失去了夏天是的那种碧绿,虽然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