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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伙计那不乐意的样子,灵石坊的老板,也颇有些苦恼,这浮躁的小子,是他表弟的儿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却喜欢吹牛,整个一个二货。
“你晓得什么,苏家的子弟此番回来,那是因为青莲秘府又要开了。苏家祖上好歹也兴旺过,据说出过一个子虚修为的始祖,那位始祖以改天换地的大神通,为苏家建了一座秘府,将不少好东西藏在秘府之中,那位子虚始祖虽然陨落,这秘府却是留了下来。此番秘府重开,苏家子弟,自然要回来,领受好处。”
灵石坊老板滔滔不绝的解释着,将买菜的大妈和小伙计听的一愣一愣的,小伙计到底年轻,脑筋活络,赶紧提问道:“子虚始祖,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他留下的东西,难道就没人抢么?”
“说你笨,你还不信。苏家的始祖,会把自家的东西送人么?没有苏家的血脉,子虚修为之下,进去一保一个死。子虚境界的大能,能莫开面子去抢小辈的东西?何况苏家历代都是出身与太玄宗门,你有胆子找这般庞然大物的晦气?愚蠢!”
说罢,灵石坊老板,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拿尺子拍了下伙计的脑袋。
青莲秘府的存在,并非什么秘密,南离老牌家族之中,传承千年以上的,若是没这点儿底蕴,怕是一早就让人笑死了。
秘府开放,那是一件喜事,不说大宴三天,却也要张灯结彩,这是千年来的习俗,太玄宗门君临之下,南离城的秩序不是一般的好,是以才会有这种习俗,若是寻常地方,怕是如何也要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以防杀人夺宝灭族之危。
少了这些内耗,南离个家族反倒是繁荣无比,历代之中,除却少数家族传承断代,均是英才辈出,而苏家这般没落的家族,也没被人吞并,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苏家大院儿里,张灯结彩,苏清悲张罗着祭祖事宜,忙的几乎较大后脑勺,不过他也乐在其中那,他家的小子,也从太玄宗门回来,修为长了不少不说,据说还深受内门弟子赏识,也许过上个三五年,便足以跨入筑基,可比他这个做爹的有出息多了。
“你、你、你,你们去将这些彩带挂好,可别挂歪了,祭祖乃是族中大事,若是耽误了,我扒了你的皮!”
苏清悲一派指点江山的语气。
苏家议事厅中,苏家本代的子弟,除却苏暮云,均已经到场了,苏清越端坐于郑重,面色带着喜意,不过看着底下一个空位,脸上却升起一团乌云,一双眸子之中,闪烁着怒光,重重的哼了一声。
“族长,苏暮云明知家族秘府将开,首要之事乃是祭祖,她居然不到,这是对家族的不敬,我建议将之逐出苏家,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之上剔除!”
说话的是苏暮雨,她与苏暮云不对付许久,本来鼓动苏卿月去找苏暮云的麻烦,却吃了个哑巴亏,窝的她极为难受,如今抓住个难得的机会,还不大做文章?
她还不知,她可不是第一次在苏暮云手中吃亏,烟霞峰的丹药份额,如今可有苏暮云的一份儿呢,草草算算,月入十余万下品灵石,若是她知道这些,却是不知会不会气炸了肺。
“族长,兴许是她有什么事儿耽搁了,我们且等等,反正祭祖也要三日后。”
苏暮风瞪了一眼苏暮雨后,开口道。
他为人亲善,见不得家族倾轧,加上又是族长之子,说话也有几分底气,不像其他苏家子弟,见了苏暮雨,总是自觉矮上半头。
第二篇 千峰竞秀 第二章 苏暮云的父亲
若是说,苏暮雨在小辈之中,尚且忌惮一人,怕就是这位心地纯善的家族嫡长子苏暮风了。苏家这一辈子弟,势力者不乏其人。
苏暮雨天资最高,前程远大,最受家族长辈喜爱,家中这些小辈,自然也乐意和她交往,这样一来,却是让与苏暮雨不对付的苏暮云倒了大霉,被疏远尚且是小事儿,若是遇上两人争执,拉偏架的也不乏其人。
不过唯独这位苏家嫡长子,向来公正,虽未曾向苏暮云表示过明显的善意,却也帮苏暮云挡去了不少麻烦。
“暮风,你不要为她开脱。”
苏清越阴沉着脸,慢吞吞的道。
“三日之后,便是祭祖之事,家族子弟,这一日均会到场,若是她依旧不到,我便要将之逐出家族,以后苏家没有这个女儿!”
苏清越肃然道。
他虽然不喜欢苏暮云,却不愿意因此拂了自家儿子的面子,毕竟他身份敏感,乃是嫡长子,将来要继承族长之位,若是拂了他的意思,有碍于他树立威严,话又说回来,父亲总归是袒护儿子的。
苏暮雨心下哼了一声,她自然看出了苏清越的袒护之意,不过她对于苏家族长之位,可没什么兴趣,她身为烟霞峰内门弟子,深得烟霞真人喜爱,总有一日,即便是苏家宗主,见到她也要恭恭敬敬。
“好了,散了吧。三日之后,家族祭祖仪式,莫要忘了换上族袍,不然族中长老,怕是又要唠叨了。”
苏清越瞧了瞧下面一众子弟,心中颇有些满意,这一代子弟的资质,要比他们那一代强出不少,苏家中兴有望了。
一众苏家子弟,恭敬的对苏清越施礼,而后便退出了议事厅。
算起来,他们与各自神峰之中修行,已有近一年不见,如今在一起,虽然已经相处了几日,却总觉得还有说不完的话,毕竟族中的兄弟姐妹,可比神峰之内的师兄师姐亲切的多。
“暮雨妹妹,我觉着她不会来正好,省的还要跟我们抢一个名额。”
“对啊!对啊!秘府可只有九个名额呢,给她岂不是浪费了?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的苏家旁支,那股势利劲儿,就别提多呕人了。
苏暮风皱了皱眉,他对这般兄弟,心中颇有些瞧不起,一个个就知道钻研,知道苏暮雨成了内门弟子,就这般巴结的姿态,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他也懒得多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身处太阿峰,不过是个外门弟子,说起来还真没她苏暮雨前途远大。
苏暮雨不屑的瞥了苏暮风一眼,心中暗怪他多事儿,若是直接将苏暮云除了籍,也算出了一口恶气,却生生被他给破坏了。
“暮青哥哥,你可真会开玩笑,她一个杂役的低位,能有多少修为?练了十来年都是五重,估计如今还在五重晃荡着,还能抢了你的名额?暮青哥哥,你可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儿,不然那颗丹药,我可就白帮你求了。”
苏暮雨笑道。
苏暮青嘿嘿的笑了笑,道:“暮雨妹妹,你吩咐的事儿,我怎么会忘,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嘿,至于苏暮云,说不准她遇上什么奇遇了呢?比如被天上掉下的馅儿饼砸中,修为大进了也说不准哦!”
那股嘲弄搞怪的语气,让苏暮风外,所有的苏家子弟,都是一阵哄笑。
“暮青,说什么呢?”
苏清悲老远就听到一伙小辈在哪儿哄笑,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问道。
“呵,他说苏暮云有可能遇到奇遇,修为大进呢!”
苏暮雨俏生生的道。
苏清悲啪的一下,弹了苏暮青一个脑瓜崩,道:“臭小子,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她那一脉,就没那个命!她爹如此,她也如此,蝼蚁到底是蝼蚁,还想飞天?”
苏清悲想起那个青衣飘飘的男子,心中一阵阴霾,他虽然死了,却依旧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他咬牙切齿。
“父亲,说起来,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清明叔叔,他是什么样的人?”
苏暮青轻声问道。
“不要提他,一个不安天命的蝼蚁而已!”
苏清悲刚刚还笑呵呵的,当苏暮青提起苏清明,陡然间便勃然大怒。
苏暮青本想再问,不过看父亲这番模样,心中也有些恐惧,也只能低头不语。
“清悲叔叔,您也不必生气,暮青还小,自然不知家中秘辛,您就不要与他生气了。”
苏暮风解围道。
苏清悲点点头,不多言语,慢腾腾的便向着一边走去,监察那些干活的伙计去了,不过态度却没有刚刚的和煦,而是爆裂粗鲁,有两个不长眼的伙计,还被他拿鞭子狠狠的抽了两鞭子。看那模样,显然是怒火郁结。
“嗳,暮风哥哥,你看过族中卷宗?清明叔叔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我爹一听我提起他,就这么生气啊!”
苏暮青吐了吐舌头,涎着脸向苏暮风道。
“对啊!对啊!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清明叔叔呢!”
其他几个子弟也起哄道。
苏暮雨虽然不开口,却也眼巴巴的看着苏暮风,等着他讲讲这个家族长辈都讳莫如深的叔叔。族中这些兄弟姊妹,也只有身为嫡长子的苏暮风才有权利调阅族中卷宗。
“关于清明叔叔的事儿,乃是族中的大秘密,你们还是不要问的好,对你们有害无益,何况这到底是别人的事儿,你们没事儿打听什么?”
苏暮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苏清悲,不紧不慢的道。
苏清悲的心思,他如何不知,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他却不愿意落人口实。
“嘿,你们瞧,那是不是太虚飞舟?”
苏暮青偶然抬头,却见一艘长约五丈的太虚飞舟,正仿佛老爷车一般,慢悠悠的在天空之上飞翔,瞧那悠闲的姿态,就好像一个耳顺之年的老人家,在马路上散步一般。
“嗯?好像确实是,怎么那么小?”
苏暮雨愣了一下,她发现这艘太虚飞舟比送他们回来的那艘,小了数倍。
“咦,它好像冲着我们这儿来了。”
苏暮风道。
众人一瞧,可不是,那艘老爷车一般的小飞舟,正慢悠悠的在向着苏家的方向飞来,瞧那股悠闲劲儿,让人忍不住发笑。
真是艘又破又慢又小,还不靠谱的老爷飞舟,该不会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淘来的吧?
想起垃圾堆,几个苏家子弟,心中不免想起苏暮云,她可是拾荒的老手儿了,若是她在,定然和这艘飞舟极为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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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千峰竞秀 第三章 苏暮云,这是怎么回事!
苏家的西南端,是一处面积颇大的停舟坪,专门用来停放飞舟。
太虚飞舟,乃是太虚大地之上用来赶路的基本法器,凡是有些势力的家族,都会置办十余架,不论是空运珍贵的货物,还是作为座驾出行,都是极佳的选择。
当初苏家子弟步行前往太玄宗门,并非因为苏家没落,连几架飞舟都没有,而是为了代表苏家对于太玄宗门的尊敬,就如同凡间皇宫跟前不可跑马一般。
朴实无华的五丈飞舟,划过长空,慢悠悠的向着停舟坪之处而去,苏家一众子弟,都极为好奇,这般“极品”飞舟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们去见见这飞舟的主人,如何?”
苏暮风见众人的注意力均被这飞舟吸引,赶紧转移话题道。
苏清明的卷宗,乃是家族隐秘,若是自他口中透露,家族长老们少不了要家法伺候,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甚至连家族继承人的身份都可能被剥夺。
“好,这架飞舟太有趣了,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有才。”
“嗯嗯,听大哥的。”
一时间,应声如潮,苏暮雨和苏暮青脸色均是微微一变,心中暗自开始估量自己这位貌似好说话的大哥的分量。
苏暮风并非愚人,自然知道他的位置,不少人都在盯着,断然不能让人算计,用眼角扫了一旁的两人,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一行二十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向停舟坪走去。
太虚飞舟速度再慢,却也比人力快上许多,约莫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那飞舟便降落于停舟坪之上。
停舟坪上,本就有不少人侍候着,瞧着这朴质无华的飞舟,下人们眼中露出了鄙夷是神色,苏家虽然没落了,停舟坪上却从未少过飞舟停驻,这些飞舟,即便是最破旧、最短小的,也要比这五丈飞舟华丽庞大的多。
舱门徐徐打开,一个相貌端丽,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在一个木讷的中年的引领下,下了飞舟。别看她年岁不大,却自有一股淡然的神气,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充满了灵气,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口中总是不疾不徐的念叨着什么。
“嘿,瞧那木讷汉子,根本就是个庄稼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