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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萝娅悄悄伸了下舌头,不再挑逗罗格,只是道:“当然是米罗写来的。他说,艾德蕾妮马上就会抵达帝都,到时候,我就会是他的了。他让我劝你最好多去拼命,最好艾德蕾妮还没到,你就先战死了,那样他就省事了。”
罗格大怒,一把抓起那封信,几把撕了个粉碎。
芙萝娅窃笑着,又跟着罗格进入了魔法实验室的里间。这间房间为多道功能不同的魔法阵和众多陷阱机关所守护着,显然里面藏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房门一开,一阵清新的风就迎面扑来,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这间房间异常宽大,地面上散布着六七座魔法阵,全都是完善过的精灵法阵。
而在每一个精灵法阵的中央,都有一点绿芒在缓缓游走。
这些绿芒,赫然都是自然女神游离在外的神力!
站在座座精灵法阵中央,为魔法轻雾所环绕的罗格望着那些游走不定的绿芒,忽然一声长笑!
罗格仰首向天,面露微笑,只是想着:“不管怎么样,我这一辈子,跟你都是没完没了!”
他望着的,是北方。
与其它大都市一样,黎塞留也是一个贫富分明的都市,整个城市的北部区域都是非富即贵,或者至少也得是体面点的人才能居住在这边。
在城北,一座不大但精致的院落同黎塞留其它城区一起,迎来了又一个寒冷的黄昏。
院落中有一座三层小楼,在三层的一个房间中,米罗一身深黑色的丝绸睡袍,正在聚精汇神地绘画。在他面前的画布上,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已现雏形,只是她的脸上仍是一片空白。
米罗的画技极为精湛,虽然画中的女子仍未完成,然而已极令人心生神往。从体态衣饰上看去,他绘的竟是芙萝娅!
米罗立画架前,举着手中的画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她的脸上落笔。良久之后,他终于颓然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此时,门外也同样响起了一声沉重而又沙哑的叹息,永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武士走了进来。他望了望米罗面前的画架,无奈之极地摇了摇头。
米罗在一盆冰冷的清水中洗着手上的油彩,问道:“艾德蕾妮什么时候到?”
武士以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道:“殿下刚刚传来消息,她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要耽误两天,预计三天后才能到达黎塞留。”
米罗哦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略显烦燥地擦干了手,不悦地问道:“她怎么这么麻烦?她说过是因为什么而误了行程的没有?”
那武士道:“艾德蕾妮殿下的行踪被阿泰斯特大将军的手下发现了,她要亲自追杀那些准备报信的眼线。因此需要耽误一点时间。您知道,我们绝不能让阿泰斯特大将军知道殿下已经来到这个位面的。”
米罗哼了一声,问道:“杀几个报讯的也需要她亲自动手吗?她的幽暗骑士都死绝了吗?”
武士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米罗大人,您难道忘记了吗,殿下是不可能把幽暗骑士带过来的。”
米罗这才忧然,默然不语。
武士望着米罗,忽然道:“米罗大人,您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人族女子如此魂不守舍,已经完全置我族大事于脑后。依我看,我们应该让扎卡扎布通知我主,另行再派一人过来,才不会误了我族的大事。”
米罗猛然转身,怒道:“这件事我自然心中有数,现在主持大局的是我而不是你,希望你不要忘记了这一点!”
武士毫不退让,道:“您若是真有考虑我族大事,那当然再好不过。可是艾德蕾妮殿下那边,您准备怎样做?您也很清楚殿下的脾气,她最痛恨有人算计她。一旦她知道了您的真正用心,恐怕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
米罗冷笑道:“我会怕她?诺得哈特,你不会是想跟她说什么吧?”
诺得哈特就如没看见米罗指尖上隐隐跳动的紫色火焰一样,仍然不紧不慢地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可是您瞒不了殿下多久,到那时……哼!虽然您和殿下都是我族天才,可是若与殿下决斗,您恐怕赢的机会不大吧?”
米罗脸色气得铁青,他紧握的拳头上,紫色和黑色的火焰时时变幻不定,看上去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诺得哈特对米罗的怒火视而不见,只是道:“米罗大人,我只是提醒您,既然您和艾德蕾妮殿下都已经来到了这个位面,如果事情不顺利、扎卡扎布再向我主请求援助的话,您想想,下一个来的会是谁?”
米罗脸色一变,握紧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了。
诺得哈特点了点头,道:“米罗大人,没有人会希望与那个人共事的,我看您也不例外。所以请您稍稍花一点心思在我族大业上,只要大事得成,不论您拿艾德蕾妮殿下去换谁,我都不会给您设置任何障碍的。只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您,您必须准备弃分,以备事后承受艾德蕾妮殿下的怒火。”
米罗冷冷一笑,眼睛微微眯起,向艾德蕾妮所在的东方遥望而去。
诺得哈特离去之际,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同一时刻,在遥远的南方,康斯坦丁也叹了口气。不过他的表情比诺得哈特要幸福得多。只是看着面前一条长长的待擦洗的长廊,他的笑容中多了一点尴尬。
一声门响,艾菲儿从他背后现身,道:“我的功课做完了。你伤还没全好,要不要我来帮你?”
康斯坦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你有时间的话,再去多练练神圣切割吧。”
艾菲儿当即道:“不练!”
她干脆利落的拒绝让康斯坦丁脚下一滑,绊在水桶上,差点摔倒在地,周身未愈合的伤口都一齐作痛。康斯坦丁痛得面色苍白,但他仍坚持着问:“为何不练?”
艾菲儿道:“神圣切割的威力太小了,耗尽我全部的力量也仅仅能放出两道切割波纹而已。这些波纹非常难控制不说,而且还根本切不开什么东西!你教的那些什么圣光锁链、亡灵驱逐、圣击看上去都比这个要强得多。”
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而且神圣切割用出来时无声无息的,一点也没有其它法术漂亮。”
康斯坦丁听后惟有苦笑,他似乎是在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下定了决心,对艾菲儿道:“艾菲儿,我教你的其它神圣法术今后威力成长有限,稚有神圣切割不同!它会随着你掌握程度的精深和自身神圣力量的增加而不断提升威力。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突破力量的极限,就有可能将神圣切割变成足可以威胁到诸神的技艺,乱序切割!”
“乱序切割?”艾菲儿一双清澈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康斯坦丁。
“是的。乱序切割!若你有朝一日接触到圣域之上的强者,你就会明白乱序切割的威力。”康斯坦丁一脸庄重地道。
“没意思。”艾菲尔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难道……不想学乱序切割?不想学这足以威胁到黑暗诸神的技艺?”康斯坦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干嘛要去惹黑暗诸神?打倒他们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艾菲儿看着康斯坦丁,犹如在看一个怪物。
“好好!”康斯坦丁苦笑着道:“那你想学什么?你的神圣魔力进步得非常快。不能光冥想,必须开始多多练习神圣系术法了。”
艾菲儿皱着眉头苦思了许久,又掏出康斯坦丁给她的神圣魔法书翻看了半天,才指着其中一页对康斯坦丁道:“这个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我就学它吧!”
康斯坦丁过来一看,皱眉道:“预言术?的确,预言术修练到最后会变成大预言术,可以直接引用诸神之力攻击敌人。可是这个法术初阶时几乎可以说是全无用处,高阶时威力又直接与信仰的虔诚程度相关。艾菲儿,你的灵魂虽然纯净,但现在还根本谈不上信仰,根本没有可能练成大预言术的。你与其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还不如练习与信仰无关的神圣切割。”
“我就要学这个。”艾菲儿是一个精灵,有精灵特有的固执。
“好……吧。”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艾菲儿肯学习神圣类的法术,就会离至高神的荣耀越来越近。如此纯净的灵魂,既然让他见到了,又如何能够放任她逐渐在黑暗中沉沦?
就在此时,艾菲儿纤长的耳朵忽然微微一颤,她奔到窗口,向窗外望去。
“艾菲儿,怎么了?”康斯坦丁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追过来问。虽然神圣类的法术对于治疗一向有特殊的加成效果,然而君王们浓郁的死亡气息则会不断加重伤势,两相冲突下,正好互相抵消。因此康斯坦丁空有一身傲视同侪的神圣之力,此刻仍然不得不忍受普通人的仿势恢复速度。
“好浓的血腥气……”艾菲儿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看她那辛苦的样子,似是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康斯坦丁也来到了窗前,他闭上眼睛,深深地迎着风,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疑惑地张开眼,道:“什么也没有啊!”
艾菲儿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看来是我弄错了。啊,那边还有一块地方没弄干净!记得不能漏掉了。我晚上再来和你学习预言术。”
就在擦身而过的刹那,康斯坦丁忽然看到艾菲儿一向清若流泉的脸上竟然有一些落寞。
他禁不住问道:“艾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艾菲儿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好奇心很重啊!”
康斯坦丁一窒,只得道:“我不是好奇……嗯,怎么说呢,这是作为你的教导者,不,是朋友,也不对。这样吧,作为一位红衣主教对一位至高神信徒的关心,总行了吧?”
“我可还没答应成为至高神的信徒。”艾菲儿的拒绝干脆利落,又一次击败了康斯坦丁的阴谋。
她看了看可怜的红衣主教,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神使大人,我想和他上床了。满意了?”
望着艾菲儿那清纯的面容和无垢的目光,康斯坦丁实在无法接受她外表和言谈之间的巨大反差。淫欲这一项大罪,在她说起来,简直就如是在说吃饭喝水日常清扫这一类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难道灵魂过于沌净,反而会出现问题?平生第一次,康斯坦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在极度愕然之余,康斯坦丁只得无奈苦笑,拎起水桶,继续自己的清扫工作去了。
极北冰洋,这一片冰封的国度中,孤悬于天空的浮空之城虽然神秘而美丽,但也显得无比的落寞。自当日风月以整座飞行城堡攻玻冰雪女神的冰封防御结界后,浮空之城周围纷飞的小妖精亦随之陨落,虽经温拿尽心竭力地修补,但也仅是使它勉强能够重新浮空而已。若要完全修复失乐园,就是如今的风月也办不到。
浮空之城中,一片死气沉沉。
在黑暗的主殿中此刻瑞雪纷飞,风月则独自飘于风雪之中,凝神沉思。
在取得了冰雪女神神格的那一刹那,她的眼望得更远,耳听到得更广。神格所及也已不止限于摩拉,而是可以倾听到数位最高阶虔诚祭祀的祈祷。
真实而强大的神之领城带给她的是全新的体验。
犹如一只生命短暂,只曾生存于盛夏的毛虫突然进入了前所未见的冬季一样,风月对于眼前全新的领域也是一片茫然。她小心冀翼地探索、试验、尝试去掌握这庞大之极的领域能力。
在与冰雪女神决战之时,风月尚不觉得掌握她的神格与领域有何困难之处。然而看到的,永远和真实感觉到的有超出想象的差距。
就算冰雪女神的领域并不完整,与其它诸神相比威力也不见如何强大。但就是这样,她领域之力的广大与复杂也远远超出风月原本的预料。
风月完美的身体足以承受冰雪女神遗留下来的凶悍凌厉的神力。然而与领域相关的庞大知识和千年体验几乎冲垮了她的意识!也只有这时,风月才真正知道,神与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的遥远。
此刻风月还远远没有掌握冰雪女神遗留下的力量,然而她的意识已经开始受到了冰雪女神神力的影响。过去的一切,凡间的生活都似乎在离她远去。
风月时刻都在努力吸收并理解着冰封国度的力量,她甚至开始尝试着使用这一领域之力。当然,风月的尝试给冰洋之下的众多生物带来了灭顶之灾,而那些感觉敏锐、力量强大的存在,都早已想方设法潜伏到冰洋的最深处。因为对它们而言,除了上方一个喜怒不定的女神之外,另一个非常可怕的家伙也已经进入了冰洋。
冰洋之下,这些强大的生物互相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精神上的联系,所以当它们感应到强大的同伴们接二连三地倒下时,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而另一件让风月烦恼的事,就是胆敢打她主意的人居然越来越多!当然,这其中有一些人并非有意想冒犯风月,他们只是无意中侵犯了风月所重视的某些领域而已。可是若说冰雪女神不是一个宽容的女神的话,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