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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碧海浑身一震,竟然有片刻不能反应。
那枚药丸,半小时见效、计量足够让任何一个成年人变成白痴的生化药物,终于还是被澈苏……吞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澈苏身后的南卓,忽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猛然扑过去,他带着澈苏的身子滚下短短的舷梯。
“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他痛苦嘶吼,用力掐住澈苏的咽喉,像是发了疯,“就算你要去帝国送死,拜托你,你也爱惜一点自己!……”
脸色铁青,不远处的弗恩看着南卓那古怪而疯狂的举动,心里忽然也有种异常可怕的联想浮现。
——毒药,自尽的毒药,那是毒药吗!?
“抓住他们!催吐,洗胃,无论什么,叫他吐出来!”他厉声低喝,心神忽然大乱。
伍德一震,慌忙带着身边的贴身侍卫们狂冲过去,可就在还有数米之遥的地方,他却猛然停足,震惊地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踉跄着从南卓身下脱困,他翻身疾速站起,手中赫然握着从南卓腰畔抢到的佩枪。
电光石火,他在零点几秒中就已拉开枪栓,平端手臂!
怒吼一声,南卓就想接着扑上去夺枪!该死,要不是看到身下的澈苏眼中露出痛苦神色,他也不会生怕压到他的胸口,不会这么轻易被他脱困!
没有将枪对准南卓,更没有将枪对准数米外的伍德他们,他平静地调转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别动。任何人再过来,我就扣动扳机。”他声音清冽,却带着无比的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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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殿下和小苏好像已经说话了,但是其实到这一章,他们才真的面对面相见吧
撒花&,时隔叁十多万字之后,真的见面了……
160章 从没背叛过你
没有将枪对准南卓,更没有将枪对准数米外的伍德他们,他平静地调转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别动。任何人再过来,我就扣动扳机。”他声音清冽,却带着无比的强硬。
……
所有人的脚步,同时刹住。南卓愣在当场,伍德则无措回头,等待弗恩陛下示意。
冰冷的冰蓝色深眸死死盯住澈苏,弗恩声音平缓,近处的伍德却在那冷漠的额头上,看到了微微跳动的青筋。
“联邦和帝国的战俘交换条约,从来要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澈苏——”笔直地站在原地,年轻的帝国君主一字字,吐出冷厉而残酷的话语,“我以帝国皇帝之名发誓,你敢现在死,就等着五百名你们联邦战俘和你一起上路,血洒费舍星的这片土地!”
抬眼看着他,不远处的澈苏终于在今天,第一次正式地望着弗恩。
不知是怔忪还是茫然,他好像想了那么一会,才明白了弗恩的意思。
他温柔地看着那曾经那样熟悉的英俊面孔,轻轻摇头:“殿下。那不是毒药,那只是——”
顿了顿,他轻扯嘴角,唇形优美的薄唇边有丝奇怪的笑意,那笑容如此陌生,让弗恩忽然有种恍惚。
“那是止痛剂。一颗药丸下去,痛觉神经会被摧毁,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啊。”澈苏指向自己额头的枪口稳如磐石,“瞧,我活着把自己交给你,这不算违约对不对?”
脸色铁青,众人簇拥下的帝国皇帝目光微眯,缓缓开口:“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是的,我的殿下。我怕回到帝国后,等待我的事情太痛。”澈苏微笑接口,“我只是……不想再那么痛了。殿下,请原谅我的怯懦。”
微微歪头,他清亮的眸子如同黑色美玉,有种回忆浸染的晶莹:“殿下喜欢挥鞭子打人,我又不是没有尝过。”
……一边的伍德,也有刹那恍惚的思绪游离,被这一句话带回了一年多前的那场初遇。
还是帝国皇太子的弗恩,还是最低贱身份的贱民澈苏,视线相撞时,也像现在这样,互不相让,激流暗涌。
冰冷得像是千年雪雕,弗恩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中神色瞬息万变,却叫人无从分辨。
“那么,你要等多久,才敢过来?”他问,冷峭的眉宇间渐渐显出鄙夷。
“五分钟,等药完全溶解,你们没有办法再催吐就可以。”澈苏淡淡回答。
他身前,南卓静静站立,望向澈苏的眼睛中,终于有什么在微微闪动。痛苦地踉跄退后,他斜斜依靠在机甲舷梯边。
远处的原碧海和他身边的苗东诸人,都无声静立。苗东那一直搭在配枪上的手,更已微微颤抖。
被扣押在“无垠号”舰艇上的谢薇安,这一刻终于痛哭失声!隔着远视镜,隔着阻挡她飞奔过去的舰艇舱门,从没在战火中有过任何退缩和惧怕的女舰长,泪痕满面,下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她那被联邦抛弃的弟弟,用最后的时间,坚持遵守诺言,给了整个联邦一个交代。给他自己服下致痴变傻的毒药,也给联邦军方和议会一剂安心的药剂……
似乎是漫长的几个小时,澈苏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枪。
如狼似虎的皇家近身侍卫们狂扑过去,瞬间制服了毫不反抗的澈苏。锃亮的手铐卡住了那双清瘦的手腕,推搡之间,澈苏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极轻的闷哼。
一阵疾风,南卓高大的身影扑到了伍德带领的众人中。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狠砸出去,他疯狂地放倒澈苏身边最近的两个人:“滚开!他胸口有伤!你们让他自己走!”
神色愤怒,伍德脸上一厉,阴沉地带着手下把南卓围在了正中,不出声地开始对攻:该死的,就是这个联邦人忽然冲过来劫人,害得尊贵的陛下犯险追击,万一出点什么事,他死一百次又怎么够赎罪!
虽然有绝佳的身手,可终于也架不住七八名精挑细选的皇家近身侍卫的围殴,无声的不公平打斗中,南卓咬牙苦斗,身形渐渐散乱,中了无数阴狠强力的拳脚。纵然如此,他也是一声不吭,红着眼睛,死死护在了澈苏身前。
终于,伍德神色一厉,拔出了腰间的配枪,一枪抵在了南卓的胸口:“滚开!这是外交级别的战俘交换,你有什么立场搅局!再不滚开,我就立刻射杀你!”
“你来射啊,你射!”南卓嘶吼,“不杀了我,你们别想对他动粗!”
“伍德大人!”澈苏急切叫,脱口而出旧时的称谓,“他不是要阻止,只是担心我被弄伤而已!”
强忍着喉咙间就要咳出的血沫,他努力站直身体,踉跄着走向伍德:“请别开枪,我跟你们走……“
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了看南卓,伍德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嘲讽了一句:“怕弄伤他?你难道觉得他回到帝国以后,不会受伤?”
一道阴影,有人迈着缓缓的步伐走到了混战的众人面前。
怔怔抬头,澈苏屏住了呼吸,看着终于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冰冷到近乎残忍的眼神在澈苏和南卓身上稍作逡巡,弗恩陛下的眸子里,是无尽的讥讽。
微微颔首,他示意那些侍卫拦在南卓面前,然后淡淡举手,抚上了澈苏的脸。
……那只是一个浅浅的抚摸,澈苏怔怔呆立,竟似完全被那掌心的温柔触摸攫取了整个心神。
可没等他抓住那里面的一点点流连和温柔依稀,那抚摸却已经变成了充满了羞辱的拍打,带着冰冷的恶意。
微微冷笑,弗恩居高临下地看着瞬间企图暴起、却又被侍卫们拼死制住的南卓。
迎着南卓那悲愤痛苦到极点的眼神,他只觉得胸口的某种嫉恨和快意情绪更加滋长茂盛。
没有看向澈苏,他只是冷笑地看着对面被死命拦住的年轻联邦军人,眉目中是帝王的高傲冷酷。
“看,他现在是我的人。”他轻声道,“能够决定他有没有尊严、决定他生死的人,只能是我。——就算拼上你的性命,也只能护得他这短短一刻安宁。”
然后,他顿了顿,淡淡地重新纠正:“哦,不。就算这一时的安宁,你都没有能力保证。”
根本没有转脸,他已经重新举手,向着身边被手铐铐死的澈苏脸上,挥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旷野中,似乎分外残酷冰冷。
没有过多失控的怒气,没有用上想要重伤澈苏的力道,有的只是存心的羞辱,还有象征王权和绝对掌控的暴力。
悲愤无比地怒吼一声,南卓猛然挣脱了几个人,就想扑向那个看起来就像是恶魔的男人!
可是伍德和侍卫们哪里容得这种事情发生,几乎是全部狂扑上去,南卓被狠狠地压在地上,承受着越发疯狂的殴打。
“头儿!”不远处的苗东牙齿咬得快要碎掉,“我们……”
“不准动。”原碧海拳头握紧,眼睛中也有血丝,看着那重新开回战俘区交换区的帝国战俘专车,“你想让澈苏所做的一切,最终也换不回我们的五百名战俘吗?”
“那就看着我们的飞行营营长被帝国人活活打死?!”苗东低声嘶吼。
烦躁地死命揉了揉太阳穴,原碧海低语:“那个帝国皇帝只是想泄愤,不是想杀人!”
果然,没过多久,弗恩已经轻轻摆手,叫停了这场毫不公平的单方面围殴。
“带他走。”他漠然回身,没有再看身边的澈苏。
“南卓……”被几名膀大腰圆的帝国皇家侍卫架住,澈苏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最后搀扶一下跌倒在地的南卓,“我没事,你……别伤心。”
身子一歪,他的手铐被粗鲁地拉扯向前,那点无力的挣扎没能敌过手腕的大力牵扯,狼狈不堪地差点扑倒在地上。
手腕上的镣铐被挣扎锁紧,磨破了肌肤,有细细的血迹缓慢淌下来。似乎想开一个笨拙的玩笑,抚慰一下悲痛欲绝的南卓,他柔声对着南卓:“你瞧,我刚刚服了止痛剂啦,一点都不疼。”
他对面,被死死压制住的南卓终于因为这句话,发出了一声崩溃般的痛苦呜咽。
“弗恩陛下,请你……”他艰难无比地嘶哑开口,只觉得整个胸口有痛楚的火焰一直灼到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发声,“……对他好一点。”
他那从来都带着懒散笑意的阳光脸庞上,是一片惨痛的绝望:“澈苏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背叛过你们帝国。他受过的冤屈和痛苦……比整个伦赛尔星球和哥达星上的任何人,都多。”
背对着他,帝国皇帝高大的身躯沉默静立,仿佛遮住了原本就不明亮的天边微光。
没有回头质疑或者询问,他漠然地看了一眼被拉拽到身边的澈苏。
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看着脚下万千卑贱的贱民中的普通一员,他疏离而嘲弄的目光,隔着千山万水,冷如冬日飓风。
“你挑的新搭档,智商很低。”他轻声道,就像是听着一个根本不值得一听的笑话。
静静地看着他,澈苏停下了脚步。
用了最大的力气,他抵抗住来自身前的拉扯。身形终于定住,手腕上殷红的血迹从被卡破的腕间流淌下来,格外明显而刺眼。
目光微转,弗恩刀刃般锋利的眼波落在那缕殷红上,只注视了那么短短片刻,他已经移开了目光。
迎着弗恩那幽冷而锐利刺骨的目光,澈苏就那样深深凝视着他,隔了一年多的时光,这个男人脸上已经彻底褪去了年轻男人的青涩,只剩下帝国最尊贵皇族的威严和高傲,还有战火淬炼后的严酷和冷血。
只是那双依旧蔚蓝的眸子,还和以前一样攫人心神。离得这么近,近得可以让澈苏在那深如大海的瞳仁深处,找到他自己的影子。
……痴痴地看着那双眼睛,澈苏很久不动。
他身边的几名皇家侍卫,偷眼看着同样和澈苏一般静立不动的皇帝陛下,陷入了短暂的纠结中。
“殿下……”澈苏终于轻声开口,清澈见底的眼睛宛如黑曜石般,在四周渐合的暮色中,温柔地注视着面前这帝国最尊贵的男人,“我有几句话想说,你愿意听一下吗?”
沉默片刻,弗恩唇边,露出了一丝浅淡的鄙夷:“回到帝国再说吧,你的时间长得很。”
“不,殿下。”没有被他那明显的拒绝和厌烦击退,他对面的少年神色依旧那么柔和,没有任何惧怕和怨尤,“我的时间……不多了。”
正要举步欲行,却忽然脚步一顿,弗恩锐利如鹰的眼眸牢牢盯死了他。有一点点狐疑,一点点不信,还有一点愤怒。
“你说什么?”
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话,澈苏微微一笑,那笑容轻如秋天枫林中翩然的红色落叶,有种即将凋零的、极致的美。
“没有错,我是一个联邦人。我的养父,是潜伏在帝国的联邦间谍,而我的亲生父亲,是联邦着名的谢詹将军。”他声音清亮,眉目安然,“可是无论你信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