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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地抱了抱他:〃你记得我给你说的我手上的缠丝吧?我还不是那么无谓死亡的人。我只是想用这缠丝赌一把……是他的刀利,还是这缠丝硬!再说了,我是没有你厉害,但是要闪开他的一招只怕还是办得到的。而我相信,你可以在那一招之下保护我。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要去送死的。你姐姐我还是有智慧的不是?〃
他这才缓解了脸上的颜色。
想起这缠丝,我抬起手腕一看,那醒目的红色已经不见踪影了,只留下寂静的夜色一般的缠丝安静地蜿蜒在我的左手腕上。
看样子,我还要去见牟尔念一面啊!那个男人,其实我也不想要他死的。那般坦然的男人,如果能收归我用……
我拍拍莫琰道:〃琰,我去一趟,你先回栖梧轩去。那里啊,估计你想住也住不了多久了。〃
他别别嘴:〃谁说我想住那里了?你该不会是想去内监吧?〃
我揉捏着他的脸:〃我说我的弟弟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果然是我调教得好啊!〃我脸色一正,〃现在这些事你还不能跟我一起掺和。乖,先回去!以后……或许我们都会很累的。〃
莫琰看了看我,终究向栖梧轩走去,只是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惹得我笑他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夜凉如水,月明似镜。
我在这皇宫大内孤独地走着。忽地人影一闪,我正要紧张,却见莫琰提了件黑色的斗篷追过来。他细心地披在我身上,细心地系好绳子,这才呼口气走了。
我赶紧转身,怕他看到我眼里的泪水。莫琰,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忽地感觉身后又有人,我好笑地转过身:〃怎么又回来了?〃
白衣如雪,脸若冠玉,眉若墨黛,唇若娇花。
原来是他!
我拢拢斗篷,对他极尽妩媚地一笑。
他本是腰偎花枝,半身倾斜于树上,见我一笑,也微微笑了。
我忽地一吸气,刹时只觉云蔽月,花失色。唉,我果然是不及万一的。
他手捧花枝,朝我翩然而来。脚似乎不沾凡尘,人动而衣不动。
他走近我,指尖划过我的下巴,凉凉的。他的声音如千年深潭最底下悄悄流淌的泉水:〃你要去救牟尔念?〃
我一愣,这才从神游中回过来,点点头道:〃谈不上救,救得救不得还在于他。只是想去问点事情而已。〃忽然想起白狐来,〃你可认识胡妃?〃
啪的一声,花枝在纤纤素手中折断,只有那香气仿佛还眷恋着他的美丽,萦萦缠绕在他的指尖。
果然如此。
我对他盈盈一拜:〃莫离见过五哥!〃
他怔忡了半刻,拍手笑道:〃妹妹好本事!〃
我叹道:〃没什么好本事的,不过是那美人已逝,美名依旧罢了。只是听说她曾诞下一位皇子,美貌无比,却在六岁时失踪了,原来是娘娘交给大殿下护着了啊。这倒也是,当时那种情况,除了手握重兵威名赫赫的大殿下,恐怕是谁都保不住一个所谓的〃妖孽〃之后的。尽管你的身上有最尊贵的血统,只是,那种时候,越是尊贵越是留不得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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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十五、牟尔念(6)
他美丽的眼睛中有喜有痛有怨,那些感情缓缓地在他的眼睛里流淌着,融合着。
我走近他,抱住他。他的身体一震。
这个男人,美得不似凡物,却又被所有人讨厌着。只怕除了子谋还没有人亲近过他。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用承袭来的灵力将自己包裹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么多年,不孤独吗?〃孤独,那是什么东西,我想我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心疼这个美丽又脆弱的五殿下,这个宫中的禁忌。
他的手指揪起我一绺头发,在指尖上缠绕着,我忍着那阵阵的疼痛,他的声音犹如夏日的荼蘼花,那传说中夏日最后的花朵:〃孤独是什么东西?我早就忘记了。〃他捧起我的脸,〃你还真是个可人儿,难怪连子谋也对你动了心思。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思了。〃他邪气的笑容在那张完美的脸上绽开,似乎在提醒着我,他是妖!
我后退几步。他却且歌且舞地离开了。
只留下一枝残花。
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头微疼:〃原来不管在哪里,都有那么多可怜的人生活在永远都逃不出的黑暗中。即使出生如五殿下君子默!那个怕是已经被人遗忘了的名字啊……〃
夜依旧凉如水,只是这次走着,顺便还冰凉了我的心。究竟要多久才不用再见到这些人的孤苦?为什么所有的孤苦都要呈现到我的眼前?
内监。
尽管是在皇城之中,这里的灯光还是有点飘摇,有点暗。一定要弄得这么有监牢的气氛吗?
刚走到监牢门口,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拿刀往我面前一横,粗声道:〃谁?胆敢擅闯皇城内监?〃
我一指顶开头上黑色的斗篷,露出我的脸,朝他点点头道:〃是我。〃
那侍卫的态度马上变了,朝我躬着腰,不住地点着头道:〃原来是郡主啊,小人不知郡主驾到,怠慢郡主了。真是该死,该死。〃
我看着他的模样,知道守内监的都是些家里没什么背景的,也知道是个辛苦活,只是对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可是,我刚要进去,他将灯笼往前一晃,恰恰挡了我的路。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哈着腰:〃郡主啊,这内监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能进的。小人冒犯了。〃
我淡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情本郡主一力承担,定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来。〃
他立马眉开眼笑,提了灯笼在前面引路。
我也明白,说什么不让进,不过是为了得个护身符。两头都是大,他得罪哪头都死得很难看。
当下也迈了步子跟他进去。
他讨好着问:〃郡主来看什么人?〃
〃牟尔念。〃
他脚步一停,我笑:〃怪不到你头上,你把灯笼给我,我自己先在这里等着,你去给我准备点好酒好菜来。看人不能像我这样什么都不带吧。〃想了想,我从腰上取下块玲珑玉放到他手里。
他立刻笑着退了出去,边退边说:〃郡主您放心,这点小事奴才还办得成。很快,很快!〃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大内监牢,环境倒也不错,如果忽略那墙上密密麻麻的刑具的话。
那侍卫果然说话算话,不一会儿便提了一个多层的竹篮进来。现在这时辰,还能这么快地弄到不错的食物,我想我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篮递到我手上,仿佛无意地说了句:〃郡主,在下姓丰,郡主乐意的话可以叫小人小丰子!〃
我在心里一笑,小丰子?那不跟个太监一样?不过也真心地欣赏起他来。显然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退什么样的步,走什么样的路。若是有机会,我还真可以提拔提拔他。我的身边,未央那丫头除了照顾人什么都不懂,是需要这样伶俐的人伺候着。
我接过食篮,对他点点头道:〃小丰子?本郡主记下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这种进退他还是懂的。我住在后宫,他这种身份是不可能在我跟前伺候的。所以,要用他,可能要等到以后了。
他笑着:〃谢郡主赏识。〃一面引了路道,〃郡主可还需要小人伺候着?那牟尔念就在最后的房间里。单独一间的,郡主有什么话可以尽管说。〃我不得不打量了他一眼。我堂堂一个郡主,深更半夜来探刺杀皇上的刺客,自然是有不方便的话要说。
我接过灯笼,道:〃不用了,你出去候着吧,我自己进去。〃
小丰子喏喏地退了出去。
蜿蜒曲折的过道又深又长,四面是粗壮的牢笼。那笼里关着的人都睡着,偶尔几个被灯笼光射醒了的也只翻个身继续睡了。能够这样不吵不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终于走到最后的房间,地上铺了干净的稻草,牟尔念斜身躺在上面,跷着腿叼着草,倒一点没有囚徒的感觉。
我窸窸窣窣地开着门,牟尔念仿佛没听到一般,跷着的脚继续上下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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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十五、牟尔念(7)
我躬身进去,门也不锁,径自蹲在地上把篮子里的酒肉一盘盘地端出来。
我们的无言倒在这囚牢里弄出一种无比诡异的气氛。
〃你敢背对着我?就不怕我现在把你杀死在这里吗?〃牟尔念终于开口。我微微一笑:我仿佛又赢了?
我继续做着手上的事,笑答道:〃你要是心里真有那么大的怨念,当初那一剑就不会偏。你当初就有机会杀我,现在又怎么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手无寸铁?〃他在草堆上翻了个身,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说实话,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我取菜的手动作慢了慢。
〃那你腕上的是什么?〃
腕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鱼肠还是缠丝。但是,我还是把话题引向我关注的地方:〃你是在说这缠丝吗?这个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用呢!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生下来就带着这东西。〃
他不说话,仿佛在思考着我的话里有几分的可信。
〃你以为刚才我是不想杀你吗?是你身上的力量隔开了我的剑,你只要有它在,一切刀兵都近不得你的身。〃他懒懒地动了动嘴上的稻草,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我有些怔忡。力量?是我腕上的缠丝吗?
我倒了杯酒递给他,他也不推辞,举过就饮。我笑:〃你为什么要来刺杀皇上?〃
他吧唧着嘴巴:〃我身为贺则的守护难道不该来杀他吗?〃
〃守护?〃我将端出来的酒菜挪到他面前,〃那你早开始去哪里了?〃
他转过酒杯:〃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不能而已……〃他的声音有些迷茫,渐渐转低。
我继续说着:〃那你杀了他,然后贺则被灭族就是你要的守护吗?〃
他的眼睛突然有了怒气:〃我能杀得了他,就杀得了那个殿下,那谁又来灭我们贺则?〃
〃我该说你自负还是愚蠢呢?〃我讥讽地看着他,〃你觉得凭你一个人杀得了整个君国的人吗?到时候你准备带着什么回去贺则呢?战争?你以为贺则还能打几年?你看看你现在杀成了吗?〃
他一摔杯子,杯子掉在草堆上,骨碌碌地打了个旋,没有破:〃若不是你我怎么杀不了?〃
我顺手拿起酒壶朝他泼去:〃若不是我你就杀得了了吗?你自己摸着你那心口说说!三千御林军,杀不死你也累死你!〃
酒水从他的发稍顺着面颊一滴一滴地滴下来,他的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气。
我心想着,这小丰子找的酒还不错嘛。
他突然疯狂地笑起来,笑得眼泪流出来,比酒水还多:〃你堂堂郡主,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丫头!天下谁人不知,皇上对你凤仪郡主的宠爱冠绝天下!你懂什么啊你!〃
我心头一叹,原来又是个可怜人。
他一个劲儿地笑着:〃杀得了杀不了又如何?杀得了我回贺则去,杀不了我毁贺则去!他们每个人都说对我敬重,其实谁不是把我当个没爹没娘的可怜虫?谁不是指望着我保护他们?说是族长的儿子,可我连个家都没有!我除了这把剑什么都没有!〃他从那草堆下拿出剑来,轻轻地抚摩着,仿佛抚摩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眼里有那么多的疼爱,那么多的依恋。
我蹲下身去,他仿佛没看见我一样,自顾自地说道:〃你们那皇帝还想要我的剑,只是他拿不走!这神兵选择了我,他以为他是帝王就可以随意支配它了吗?帝王?可这是神!〃他高高地举起剑,眼中满是疯狂。
我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那把剑,竟然是冰凉刺骨,我赶紧缩回手。他却神色怪异地看向我,狂笑道:〃是你!果然是你!〃
我只觉得他仿佛陷进了自己的世界,不再搭理他的话,问道:〃这把剑叫什么?〃
他眼里有兴奋:〃叫决天,我是他的神……御吒!〃
原来他果真不是祭司!
我看着他的神色渐渐转为平静,这才说:〃谁说我不懂?那种畏缩在黑暗里的恐惧,那种希望被人救赎的期翼,那种……〃我望着他的眼睛,想起那些抹不去的日子,〃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