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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在放学的路上仰天长啸,她痛下决心要给自己的爱情一条出路。
她告诉自己要变成一个勇敢的女孩子,至少要勇敢地把自己的情感说出来。她走在街上,音像店里总是飘出迷魂咒一样的歌声……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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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豆蔻十年(35)
陶夭夭和自己说,好吧,去表白吧,去相信会在一起吧。
于是,某一日,陶夭夭和宋朝阳人约黄昏后,在操场的树林拐角处秘密接头。
陶夭夭鬼鬼祟祟等在那里,宋朝阳还没来时,她在脑子里一遍遍套词,想着怎么把她的爱情阐述得更合适。可真等宋朝阳蜗牛漫步地过来了,她只是用小鹿般惊恐呆愣的目光看着他,像锯了嘴的葫芦,沸腾的爱在胸腔里翻滚,嘴却愣张着,无从说起。言语无力。
你再不说话我走了。宋朝阳已经不耐烦。
陶夭夭简直快被自己的爱情噎死,咳咳喘喘半天,嗫嚅着说,我……有话和你说……
宋朝阳低着头,闷得踢石子,一脚踢飞一块石头。他说,你舌头没被老鼠咬掉吧?张嘴我看看。
陶夭夭的脑子好像已经停止转动,她很白痴地张开了嘴,然后,宋朝阳把一块小石子丢进了她嘴巴里。他嘿嘿笑了两声,在陶夭夭一脸惊愕的神情中,走着刘德华步,倏忽没了影。
求爱失败……
这次的打击却丝毫不影响陶夭夭雄赳赳的斗志,她仍然贼心不死,又写了各种暧昧的小纸条转给宋朝阳。但是,她又不敢署名,只写什么一个永远追随你的人,一个为你而心跳的人。自己写完了也觉得白痴。但没关系,反正宋朝阳也不知道这白痴是谁。
直到某一天,陶夭夭走到宋朝阳班级前,一帮人莫名其妙地哄笑,她才感觉不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自己干的好事,很可能在众口纷纭的戏说里,在一把一把的证据里,成了一出卓别林哑剧。她默默地演,看热闹的人哈哈地笑。
生活把她给幽默了。
陶夭夭再没有全身而退的余地,她已经到了被众人耻笑的地步,不得不找了宋朝阳,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纸条?
宋朝阳皱眉说,我不知道是你写的。不过,我还真想告诉那个写诗的,硬要张冠李戴地把维纳斯写成纳爱斯,拜托大神自我欣赏就够了,别拿那恶搞情诗来折磨我的眼球。
半晌,陶夭夭黑着脸说,我没写纳爱斯。
原来,写纸条也会撞车。
那你写的是什么?
她哼哼着说,我不会写,都抄现成的。
有一次她去书店,翻了一本徐志摩的《爱眉小札》,上面这样写:〃眉,你真玲珑,你真活泼,你真像一条小龙……我没有别的方法,我就有爱;没有别的天才,就是爱;没有别的能耐,只是爱……我是极空洞的一个穷人,我也是一个极充实的富人……我有的只是爱……〃
看完之后,她的脚就软了,从此对诗人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给宋朝阳写情诗的那段日子,陶夭夭发现她是做不了诗人的,她充其量只会在纸条上抄写几句泛滥的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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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豆蔻十年(36)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宋朝阳笑说,幸好不是你写的纳爱斯。但传纸条也太幼稚了,你有话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
她小声咕哝,我想说来着,没来得及,就吃了石头。
啊?宋朝阳有些尴尬,讪讪问,你想和我约会?
想!陶夭夭在心里号叫着,眼睛里直喷红心,望着宋朝阳,重重地点了下头。
宋朝阳缓缓说,那好,这个周末,我到学校接你。
这个许诺像一个地雷,轰的一声,炸得陶夭夭飞上云霄。
生活真是充满惊喜。
陶夭夭做梦也没想到,一切如此轻易便水到渠成。她一直准备着好事多磨,屡战屡败。可她准备的后面,竟意外地出现了一排省略号。
好容易挨到周末那天,陶夭夭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她又从箱底里翻出那条搁置起来的白裙子。
裙子压得太久,上面留了许多褶皱,一副枯萎的样子,抖出来,仿佛有种重见天日的委屈。
陶夭夭把裙子投进清水里,然后用吹风机一点点吹干。她做这些事情时,许葭和何小卿都在偷笑。她穿好裙子,找球鞋的时候,那两个人就一起嚷嚷着,球鞋黄了!
陶夭夭气得叉起了腰,可她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镜子里的人走了形,丢了淑女的范儿,急忙收起胳膊,端凝神态,念经一样嘀咕着说,切记切记,眉目露温柔,娴静犹似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
许葭听见她喃喃自语,叹息说,不知道这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是摔下来个刘姥姥?我看你穿这一身行头,说话哼哼唧唧的德性,我怎么就那么别扭?
鲁迅写百草园的深草里不是有什么赤练蛇吗,赤练蛇是会变人首蛇身的妖怪,它在墙头上细着嗓子喊书生的名字,书生应了,夜里便去吃他。何小卿拍着陶夭夭说,看来这女人都有做美女蛇的天分,遇见小白脸书生,就想把人家吞下肚去。刚开始一定是花枝招展地迷惑书生,书生着道了,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利齿獠牙,把人家生吞活剥。
陶夭夭斜了她一眼,想吼她一声滚,克制了一下,细声细气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何小卿还不识趣,继续叨念说,伪装还是很有必要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夭夭你活脱就是个翻版假小子,往小宋身边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龙阳癖呢。穿了裙子好啊,大风一掀,露出两瓣丰臀,小宋还不跟周星驰一样,鼻血喷得和水枪似的,喷上两小时,直接喷死……
下一秒钟,何小卿就被一盆水泼成落汤鸡,身上淋淋漓漓滴着水珠。
陶夭夭丢了水盆出门,何小卿甩着湿淋淋的脑袋,咕咕哝哝说,就知道言多必〃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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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豆蔻十年(37)
见到宋朝阳时,陶夭夭兴高采烈,红着脸问他去哪里。她以为一定是公园、游乐场,或是电影院,没想到他说,带你去酒吧。她一下没了动静,酒吧与她心里的那些浪漫约会场景格格不入,甚至完全背道而驰。
为什么在酒吧呢?她有些打怵。
宋朝阳见她不说话了,问她,你不愿意去酒吧?她说没有,就是酒量有点浅,三瓶必倒。他的嘴角向一边扯了扯,没说话。他和陶夭夭这样脑筋简单的直线条女生,确实没什么话好说。他的心计城府和陶夭夭的天真纯善,就像一个大人和孩子。
大人是懒得和孩子对话的。
他可以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她却不会懂他的叵测心机。
到了酒吧,宋朝阳和一帮人打了招呼。陶夭夭才知道,根本不是他们单独约会。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而所有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却和脑子里想象的完全不同。这种落差有时会令人沮丧。陶夭夭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有些兴味索然。
宋朝阳拉了下她的衣襟,指着一个头发锃亮的男人说,夭夭,这是青仔哥,广东人,做医疗器械生意的。
陶夭夭很不喜欢那种眼神溜溜转的男人,她低声说,你带我来认识这些人做什么?
宋朝阳说,青仔哥是我的朋友,他老听我提起你如何讨人喜欢,就想见见你,看看我的眼光赖不赖。
听宋朝阳灌了两句迷魂汤,陶夭夭羞涩地笑了笑,她想他到底是喜欢她的。
她愉快地叫了声青仔哥。
青仔哥上下打量着陶夭夭,发现这学生妹清纯可爱,笑起来时,眯着眼睛,脸上有清浅的梨窝,样子甜美动人。他阅女无数,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是最美好的,因为没有世俗气,像含苞欲放的白莲花。
他拨开了身边的人,让宋朝阳和陶夭夭坐到他身边去。他殷勤地给陶夭夭叫了可乐,擂了宋朝阳的胸口,笑说,你小子眼光真不错,这么好的妹妹也让你遇到了。
陶夭夭皱了皱眉,很讨厌青仔哥说话的满口江湖气,但是,碍于宋朝阳的面子,他给她倒上饮料时,她还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声谢谢。
倘若不是宋朝阳的关系,她看不上眼的人,都不会理睬。要她敷衍迁就,亦是如坐针毡。
青仔哥和宋朝阳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陶夭夭不插嘴,冷眼看着那些流里流气的人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她盯了宋朝阳很久,发现他身上流露出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粗鲁下作。他们当着她的面就哄笑着说黄段子,宋朝阳竟然说到什么高潮村大尾巴精虫,说完了前仰后合笑起来。
陶夭夭坐不住了,站起身,说我走了。
她面孔冰冷,声音凛冽。宋朝阳认识的这些社会闲杂人员,让她对他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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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豆蔻十年(38)
宋朝阳不笑了,拉着陶夭夭说,别这么扫兴行不行?
青仔哥站起身,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说,是不是我们说错了话开罪了妹妹?我给妹妹赔礼道歉。
陶夭夭理也没理青仔哥,晾着他在那里,俨如小丑。宋朝阳的这些猪朋狗友让她想起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不得不质疑,宋朝阳的性格里可能也有和这些人一样的猥琐痞气。
她和宋朝阳说,你爱走不走,我是要走了。
倒是青仔哥先急了,说别走啊,刚见面就走,这么不给面子。说着使了眼色给宋朝阳。
夭夭,你先等等。宋朝阳附在她耳边说,我们就这么走了,实在太让青仔哥难堪,我先去把账结了,回来时,你悄悄拨个电话给我,我借口有事,咱们再一起走好不好?
陶夭夭沉着脸,勉强同意,压抑着厌恶再次坐下来。
宋朝阳走了不久,陶夭夭便有些头晕,她想去找宋朝阳,可是浑身绵软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那时她脑子里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没有等到宋朝阳,他撇下她,一去不回。
陶夭夭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人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现实。陶夭夭躺在床上,房间里很静,惨白的墙,惨白的床,倒映着她残破的身心。她掀开被子,缓缓坐起身,看到身上落着许多紫红的印记,白床单上还有一抹残酷的血红……是她的处女血。
那一瞬间,陶夭夭心如刀绞,觉得自己被劈成两半,一半苟延残喘,另一半却被凌迟处死。
她甚至不敢去想宋朝阳,他只会是她伤口上的盐。她所有的思维都僵滞凝固,只剩悲伤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像一场冷雨,倏然打湿了她整张苍白的脸。
电话铃声猛地响起来,像一串鞭炮,在寂静的房间里噼里啪啦地炸响着。
陶夭夭木然看着,铃声一直没有间断,她面如死灰地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是宋朝阳的声音。他说,别去报警,青仔哥给你拍了裸照,你报警了,他就会让人把你的裸照贴遍学校,你也不想你被迷奸的事弄得街知巷闻吧?
良久,陶夭夭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宋朝阳,我喜欢你,你却拖我下地狱!
宋朝阳沉默片刻说,我也不想的,可我没办法。我给青仔哥找一个处女,他给我一万块佣金。我家境不好,我妈患白内障已经快失明。我要给她买假眼球动手术。我还需要这笔钱上大学,不然,我永远不能翻身,永远都会是一个像我爸那样庸碌无为,只靠着几个死钱吃饭的锅炉工。
放下电话,陶夭夭光着脚跑到楼下,看到宋朝阳在宾馆大堂里,她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冲过去,尖叫着王八蛋,伸手就往他脸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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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豆蔻十年(39)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十几个啪啪脆响的耳光扇过去,打得自己手掌发麻。
宋朝阳一动不动。他说,你打我心里能好受点儿,我让你打。
陶夭夭的眼泪汹涌着冲下来,她扯起嘴角冷冷地笑,手摸到茶几上的一只玻璃烟灰缸,五指抓紧,猛地砸到了宋朝阳的鼻梁上。跟着,她拿着烟灰缸死命地往他头上砸。她想把他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宾馆的保安拉开了陶夭夭。
宋朝阳捂着鼻子,血从手指缝里渗出来,很快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地上开了一片血梅。
陶夭夭挣开保安,悲痛欲绝地跑出宾馆,赤着脚踩在尘世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