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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怀离开的前一天,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很多东西要拿到我宿舍里去,所以要整理整理。
整理了很久都没个头绪,所以决定能不要的都不要了,陈楚怀不带走的东西,都只有送给房东,我只把电脑和他用了三年的椅子带回去,本来我宿舍里有凳子,可是因为是他用过的,所以我舍不得。
还有他的书,能卖的都卖了,有用的就放到我那里,以后等我去的时候再给他带过去。收拾到后来,东西太多,于是只有打了个车,把东西拉回学校。
到了学校以后,倪念看见了,马上就出来帮我们搬东西,我红着眼说了声谢谢,倪念假装没听到。全部搬进宿舍以后,陈楚怀帮我把电脑插好,然后把碟子拿出来,告诉我什么要怎么用,什么不能丢,说了一大堆,我记也记不住。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忘了什么说过什么没说过,这才想起似的说,等以后我要用的时候,他再打电话告诉我。
安装好以后,倪念问我今晚回不回宿舍,我摇摇头,拉着陈楚怀的手就往回走,如果能够,我希望就这样拉着他的手,一辈子不放开,一直走下去。
在走廊准备晚饭,感慨良深,以前的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会为了一个男人学做饭,从最开始的电饭煲煎蛋炒青菜,到后来的煲汤炖排骨,一切都走上正规,渐如佳境。也没有想到过明天晚上,即使我做饭,也等不来吃饭的那个人了,明天,陈楚怀,这个让我笑过,哭过,深爱着的男人即将要离开这个城市,开始到另一个城市孤单的生活了,生活是不是翻腾得有些过快,我开始找不着北了。
一想到明天陈楚怀就要离开了,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今天晚上的菜会不会有些咸?很多年以后,陈楚怀会不会还记得有一个女生用眼泪给他炒过青菜?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楚怀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的对他说,你进去坐着吧,一会而就可以吃了。
不敢回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一看,就会哭出来,我希望以后陈楚怀想起我的时候,是一张明媚的笑脸。
他从后面抱着我的腰,伤感的说:“今天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为我做饭的身影了,我就再也吃不到你炒的菜了。”
我哽咽着说:“我炒的菜那么难吃,吃不到更好,免得让你吃不饱。”
能够感受到背后的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老婆做的饭是最好吃的,我就喜欢吃老婆做的饭,其他的我不喜欢。”
吃饭的时候,我不停的给陈楚怀夹菜,看着他吃饭,让我觉得很平静,一种窝心的平静,可是从明天开始,我对面就空着了。我站起来,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拍拍脸,最后一个晚上,我希望开开心心的。
回到饭桌上,陈楚怀问我怎么了,我用力让自己笑,然后说:“有沙子进眼睛了。陈楚怀边吃饭边说,老婆,你真不会撒谎。”
是啊,我从来都不是会演戏的人,没有风的夜晚,怎么可能会有沙子吹进眼睛里呢?我不再说话,慢慢的吃饭。
放下碗筷,陈楚怀看着我很认真的说:“老婆,你不用担心,我走得再远,始终都是你老公,你忘记了你送我的那条围巾吗?有你在这头牵着我,再远我都不会走丢的。你不要不相信我。”
我看着他,眼睛开始湿润:“我相信你,我想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他伸过手来握着我的手,我想起第一次他牵我时掌心的温度,一直暖到心底的温度,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仿佛永远不会冷却。
我希望,这温度能够温暖我一生。
夜很深了,可是我不能睡,因为只要睡过去了,就要好久好久都不能再看见这张脸了,明天晚上,身边没有你的呼吸声,我要如何才能安然入睡?是不是没有你的日子,我将辗转反侧都不能入梦?
看着沉睡的陈楚怀,我用手一遍一遍的抚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脸,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牢牢的锁进心底,好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拿出来想想,好像他从来都不曾离开过。
眼睛好涩,外面开始渐渐变亮,吻着他的额头,沉沉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陈楚怀睁着眼睛,躺在我身边,抱着我,看我醒了,他对我笑笑,然后亲了亲我的额头,温柔的说:“中秋节快乐。”我也亲了亲他,然后对他说中秋节快乐。
我问他中午想吃什么,他说什么都不想吃,我转过身去抱着他:“那怎么行呢,你一会还要坐火车呢,火车上的东西那么难吃,所以中午一定要多吃点。”他听话的点点头。午饭之后我就要送他去火车站,从此海角天涯。
买了很多菜,没有买月饼,这是一个不能吃月饼的中秋节。
吃完饭,我们打电话为房东退房,本来房子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可是陈楚怀走了之后,我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呆得下去,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是不能触碰的,所以我选择和他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临时的家。
陈楚怀没有说什么,我相信他能懂。
带着东西送陈楚怀去火车站,坐在公交车上,看看旁边的他,然后转过头擦擦眼泪,这一辈子的眼泪,会不会就此流光,然后再也没有眼泪了呢?
如果能够,我希望这条路没有终点,车子一直开下去,一直开下去,开成永远……
可这是不可能的,平时那么长的路,今天却变得如此短,转眼之间,火车站就在眼前了。陈楚怀买了票,然后准备进站。
我去买站台票,准备送他进去,可是那个人却告诉我,现在不卖站台票了。听他这么说,我差点跌倒在地上,难道,即使是离开,我都不能亲眼看见么?
我拉着陈楚怀的手,站在火车站的进站口,不让他走,抱着他,我终于还是哭出声来,陈楚怀放下行李,抱着我说:“乖,等几个月,你放寒假了,来成都,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你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我使劲的点点头,如果我乖,他是不是可以就不走了呢?
喇叭大声的叫着,火车已经开始剪票了,陈楚怀亲亲我的额头,眼泪掉在我脸上,他放开我,提起行李,走进火车站,淹没在人群中,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陈楚怀,会不会就这样从我生命中消失了呢?
站在火车站进站口,望着天,我失声痛哭。
今天是万家团圆的日子,而我,却在这一天,送走我最爱的人。
月圆人不圆
我呆呆的站在火车站进站口,悄无声息的流泪,火车开走很久之后,我才慢慢离开,一个人坐车回学校。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着的风景,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城市像今天一样没有温度,冷得让人绝望,闭上眼睛,是陈楚怀的脸,流满泪水的脸。
彩色的风景瞬间转换成黑白的回忆,对于我来说,从今以后,这个城市就是一座空城。
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只有倪念一个人在。
“陈楚怀已经走了吗?”倪念见我回来,抬起头来问我。我点点头,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会哭。
倪念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要坚强一点,等你毕业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点点头,用力的吸吸,努力的想让自己笑笑,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我伤感的对倪念说:“没什么的,陈楚怀从小生活就一帆风顺,没经历过什么波折,这次去成都也好,可以吃吃苦,等两年以后,我毕业了,他就完全成熟了,就真正可以让我依靠了。”说完,泪水还是从脸上划落,倪念赶紧拿张纸巾给我擦眼泪:“这样想最好了,你就放宽心。”我点点头,如果不这样想,我还能怎样想呢?我只能这样想。
站在窗前,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独立垂泪,这个时候,陈楚怀的火车已经到了哪里了呢?他能够看见这圆圆的月亮吗?
很想给他打电话,可我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陈楚怀,刚才给他充了话费以后,我已经没有钱再去充话费了。宿舍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坏了,打不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鱼,破船又遇打头风,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要塞牙。这个时候要是能够听见他的声音该多好,我想明天还是去充一点话费吧,只要每天省吃俭用就可以了。
直到倪念叫我睡觉,我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宿舍的其他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想必正在和男朋友一起庆祝这团圆佳节吧。
简单的洗漱了爬到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这是陈楚怀走后的第一个夜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我努力的想睡着,这样就能够梦见我们还在一起,可是整个晚上都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陈楚怀也并不曾到我的睡梦中来,我只有放弃。在黑暗中,我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静静的流泪。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倪念把她的手机甩到我床上,说陈楚怀发了消息到他手机上,我顿时清醒的坐了起来,欣喜若狂的拿起来看,上面写着,请告诉姚小米,我已经到成都火车站了,谢谢!我把手机递还给倪念,迅速穿衣服准备起床,准备出去充话费。
你要干什么?倪念看我这样,不接我递过去的手机,忙问。
我笑着说,我要去给充话费,好给陈楚怀发信息。
倪念哭笑不得的指着外面的天:“小姐,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学校移动营业厅要八点才开始上班,你忘了吗?”
我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扣扣子的手停在了那里,失望透顶。“你就用我的手机给他发吧,反正我每个月的短信也用不完。”倪念见我这样,忙说。我感恩戴德的忙说谢谢,要是在平时,我绝不会用别人的手机,当然,陈楚怀的除外,可是现在我已经顾不得了。
拿起来忙给陈楚怀发信息,问他同学来接他了没有。因为他要在成都找工作,可是必须先回去把户口迁移的事情办好,所以东西先暂放在他同学那里。
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的信息,他说他已经和他同学在一起了,准备去他那里放好东西,就回家。
我嘱咐他路上小心,记得吃早饭。
他回我消息,让我别太难过,到了家他就给我打电话。
把手机还给倪念,躺在床上,等着到了八点去充话费。不一会,倪念就起床了,我问她起这么早干什么,她说,你忘记拉,今天早上还有课。我哦了一声,我已经一周没上课了,早就忘记了还有上课这回事。她问我去不去上课,我说等我充了话费就去,不是要八点二十才上课的吗?来得及。
倪念出门的时候说给我占位置,我对她说谢谢。这段时间以来,倪念帮了我很多,要不是她,我估计早就支撑不下去了,一个谢谢怎么能够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呢,可是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说一句“谢谢”,现在的我,就像语言一样,苍白无力。
我们班是全校唯一一个没有分班的专业,有九十几个人,尽管课都安排在学校的大教室里,位置还是不够,所以每次老师只要看到教室坐满了人,就很高兴的上课。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人全部都去的话,教室是根本坐不下的,也因为这样,我们班逃课的人特别的多,除了老师点名,是从来都不会被发现的,而老师点名的几率小之又小,所以,逃课的就逃得心安理得了,还认为这是为了让同学上好课,牺牲了自我,成全了大我。
这不,我充了话费,赶到教室上课的时候,倪念就告诉我,我运气真好,逃一周课都没被点名。
下课的这时候,平时关系不错的小雨同学,就愁眉苦脸的过来跟我诉苦,说我为什么逃一周的课都没有被发现,而她才逃一节课就被发现了。
我对她笑笑,没说什么。东边不亮西边亮,她并不曾知道在过去的一周里,我遭遇了怎样的变故,如果再让我被点名,期末考试不及格的话,那么我想我可以去申请吉尼斯最倒霉记录了。
但如果我被点一周的名,陈楚怀就能够留下来的话,我想即使期末全部补考,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在上课的间隙,不断的收到陈楚怀发来的消息,我知道他已经买好回家的汽车票了,上车了,车开了,到家了。
知道他到家之后,就很久没有收到他的短信了,我想,他应该正在和他的父母谈心吧,还要打算以后工作的事情。
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着,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很久之后,倪念才发现我并没有带书去上课。
我把手放在桌子底下紧握着手机,生怕感觉不到提示短信或者电话的振动。我,焦躁不安的等着陈楚怀的电话。
只有亲耳听见他的声音,我才能够放心。
冷暖自知
自从陈楚怀走了之后,我们就只能通过电话来抒发相思之情了,于是电话费爆涨,这让我原本就不多的生活费变得少之又少。所以我每天在食堂里,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