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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枫,他……刚才那……”卓安涯惊魂未定地道。
“他就是我所收养的小孩。”她轻轻一笑,安抚着他的惊吓。
“可是……你、你不是说收养的只是一个小孩……更何况,那……那是妖魔……”说到后面,卓安涯像是力气用尽,说不下去。
“是啊,他是妖魔。”易水枫点点头,“而且还是一只狐妖呢。”
“你既然明知道他是狐妖,还让他在这宅子里?”
易水枫扬起头,望了望天际,“表哥,记得我小时候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妖魔,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妖魔。”而看到分幻的那一瞬间,她便觉得自己幼时所说的话要实现了。
“可是……可是那是……”人和妖魔,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我呢,是一个不会轻易下决定的人,可是一旦真正地下了决定,那么就不会轻易改变了。”淡淡一笑,她温柔地望着他,“分幻是我最重要的妖魔,而表哥则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所以,我不会让分幻再伤害表哥的。”
“你——”卓安涯震惊地望着那几不可见的笑容。刹那间,他明白了,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生活,那么我不会阻拦的。”他欠水枫的太多太多了,所以他阻拦不了,也没有资格去阻拦。
她笑了,笑意很浓。“那么表哥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吧。”
“嗯。”
6
身影,在山林间穿梭着,掠过一片又一片的树木。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那银白色的身影在晃动着。
讨厌此刻的心情,讨厌此刻的情绪,甚至想要毁灭周遭所有的一切。
他——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那人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喃喃自语地问,却不会有人回答。
分幻不断地奔驰于山林间。仿佛……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如此奔跑过了。
倏地,一股血的气味弥漫在他的鼻尖。
带着一丝腥臭的血味,那是普通的人类的血,而在这股血气之中,还有着一股妖气。
是千年树妖吧……
分幻眉头一舒,仿佛找到了可以改变情绪的事物,朝着气息散发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一棵周身碧绿的大树便印入了他的眼帘。那粗大的树枝,正紧紧地缠着一个男人。男人的皮肉被树枝缠得皮肉开裂,而树妖则正拼命地攫取着男人身上所涌出的鲜血。
显然,此刻男人已经是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了,只有任其吸着自己的血。
天生的警觉,使得树妖发觉周围出现了别的妖魔,霎时之间,幻化成了一个有着青绿发色的年轻女子,“是谁?是谁在这里?出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树妖喊道。
缓缓从阴暗处走出,分幻冷眼望着树妖,“每次看树妖吃人,还真是觉得恶心。”
第48节:是谁诱惑了谁(17)
树妖一看对方的样子,不禁放松下了心情,“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只不足千年的狐妖而已,怎么,是打算抢这人还是打算让我杀了你?”
“你杀我?”他嗤笑一声,“你认为你有能耐能杀得了我吗?”
“你我同是妖魔,我本来没打算要杀你,不过如果你执意要抢这人,休怪我不讲妖魔间的情面。”对树妖而言,她显然把对方看成了是来抢猎物的妖魔。
分幻目光鄙夷地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我对吃人没兴趣,不过,我要你的内丹。”树妖属植物类,以吸食人血为生,其内丹含有不少血中精华。
“内丹?”树妖大怒,“凭你一个小小的狐妖,也敢要我的内丹?!”
“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他懒洋洋地盯着她,双手的手掌微微收拢。
“要我的内丹,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手掌一翻,树妖的手上顿时发出数把尖锐的竹刀。
分幻以狐火抵挡,紫色的火焰,瞬间把竹刀尽数烧尽。
“狐火?你居然会紫色的狐火?”通常,狐妖上了千年的道行后,狐火的颜色就会转为紫色。也就是说,眼前的狐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小。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看到的只是紫色的狐火而已。”他嘲讽地笑着,主动发起着攻击。紫色的狐火,围成了一个圈,把圈内的植物全部燃尽。
“你——”树妖力气大失。周围没有植物,她的攻击里减弱了一半,“卑鄙!”她骂道。
“卑鄙?”他的眼中,尽是火焰的光芒,“要取得你的内丹,有太多的方法了,我只是选择了最省力的方法而已。”如果不是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她根本没法挡住他的一击。
“如果……如果我肯给你我的内丹,你是不是能够放过我?”树妖踉跄着问道。失去内丹,不过是修行化为无,但是起码可以保住性命。
“太晚了。”他的嘴角勾起了无比冷漠的笑容。
一见求生无望,树妖干脆变回了原形,打算做最后搏命的一击。虽然此刻周围已经被紫色的火焰所包围住,但是求生的欲望,却在此刻爆发出来。
整个树身,更加的莹翠逼人。粗大的树枝,不断甩动着,而那一阵阵奇怪的咒语则环绕着树妖。
“你这是什么咒?”微微眯起了眼眸,分幻有些奇怪于这陌生的咒语。
“双灭咒,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树妖恨恨道。树枝舞得更加用力,而地上的土,开始一层一层地上扬,似一个环形的圆球,渐渐包围住了分幻和树妖。
“双灭咒?”他的眼,望了一下四周,“对树妖而言,的确也算是一个强大的禁咒了,不过你确定你能灭得了我吗?”
“试过就知道了!”树妖用尽全力,挥动了最后一下树枝。层层的泥土,包围着两个妖魔,“哈哈,这下子……你也死定了。”
嘴边流着血,树妖一边呛声,一边等着看对方临死前的模样。
微微地皱了皱眉,分幻看了看被泥土包裹住的身子,“看来,现在的我似乎还不足以对付这个咒。”
“哈哈……你……你就等着和我一起死吧。”树妖咳血笑道。
“虽然我并不想在你这种妖魔的面前露出原形,不过,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分幻说着,轻轻地闭上眼眸。霎时之间,一阵狂风卷起,把泥土卷得漫天遍野。而那一团团的紫色火焰,则遍布在那银色身影的周围。
“你——”怔怔地盯着那银色的身影,树妖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明明应该是……”
“你的话太多了。”金色的眼瞳猛然一张,树妖在火焰中倒下了身躯。
那碧绿的树身被火焰燃尽,只有一颗嫩黄色的内丹在一堆灰烬中闪现着柔润的光泽。
光芒之中,野兽的身影又重新变回到了人形,分幻捡起了灰烬中的内丹,转身朝着森林外走去。
林子,依旧还是林子,战斗过后的毁灭,只要再过五十年就可以恢复。
五十年的春秋,对于妖魔来说,太短暂,而对于人类来说,则太漫长了……
女子的闺阁中,易水舞双手不安地互搓着。
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表哥还没有任何消息呢?明明知道他去芳州城是劝水枫为易家除妖,可是她心中却在害怕,害怕他对水枫余情未了,害怕水枫会把她最后的依靠也夺去。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待着。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直接去面对。
猛地站起身子,易水舞从厢柜中翻出了一些衣物。
喀!
门被轻轻地推开,丫鬟进门,一看这情况,不禁叫道:“小姐,你这是在干吗?”
“我要去芳州城!”她说着,把衣物和银两放进了一个包袱里,走出了闺阁。
“可是……可是……”丫鬟有些慌乱地跟了出去,“小姐有和老爷说过吗?”
易水舞没回声,只是小碎步地朝着大门处跑着。
“小姐!小姐!”丫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小姐你这么走了,让奴婢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你什么都不用交代,只要说我去芳州城就行了。”
“但……”
“荒唐!”一声重重的呵斥,打断了主仆两人的拉扯。
易天站在回廊口,沉着一张脸望着自己的大女儿,“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芳州……城。”在父亲的目光下,易水舞不禁瑟缩了一下。
“你去那里做什么?”易天没好气地道。
易水舞抿了抿唇角,“表哥去了好几天都没消息,所以我想……”
“你去那里能做什么,一个女孩子家的,去了那里难道打算丢人现眼吗?”
“爹爹!”她猛地叫道,“我知道我没有除妖的能力,所以您从来都认为我不该是易家的女儿,自从我七岁那年,您知道了水枫有着易家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强大灵力,您的目光,就不曾再眷顾过我!”
他盯着她,“你想说什么?”很少见到水舞会用如此的口气对他说话。
“娘亲只因为水枫的一句话,便被你疏远了八年,最后郁郁而终。”是的,只因为水枫的一句话,一句她不想在宅子里看见大娘,娘亲便被爹爹送到了偏远的宅子中,度过了八年的时间,直至死亡。
易天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愧疚,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是因为你娘善妒。”
“善妒……呵……”易水舞苦笑一声,善妒是因为太爱了,可是爹爹却是一个始终不懂爱的人。“我——一定要去找表哥。”因为那是她唯一想要拥有,也是唯一能够拥有的人了。
“不许去。”易天呵斥道。
“大哥。”易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道,“既然水舞想去,那就让她去吧。”
易天疑惑地看着易德,而易德,脸上则扬着胸有成竹的笑。
第49节:是谁诱惑了谁(18)
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多年的相处,还是让易天叹了一气,“你二叔既然替你说情了,那你就去吧。”
易水舞大喜,忙不迭地拜谢了后,便越过二人,朝着大门处奔去。
易天问道:“你明知道水枫和水舞不和,为什么这当口上要让水舞去芳州城?”
“大哥。”易德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我瞧着安涯去了好几天了,都没个信儿回来,估计是没劝说成。若说水枫在易家还有什么缺憾的,那便是大嫂在两年前郁郁而终。虽然大嫂的死,不关水枫什么事儿,可是确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八年里你没有再见过大嫂一次。所以没准水舞这次去了,事情反倒会有转机。”
易天颔首,“听你这么说,倒也有理。”
“所以大哥,我们现在等着便是了。”易德淡笑着道。
“也只能等了。”易天长叹一气,毕竟,易家想要飞黄腾达,现在唯有看水枫肯不肯再为易家除妖了。
易水枫留在客房内,帮忙处理好了卓安涯脖子上的伤。
脖子上缠着纱布,卓安涯望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水枫……”
“怎么了?表哥想说什么吗?”轻抬眼梢,她了然地望着对方。
“你真的打算和那妖魔待在一起?”他问道。脑中依然忘不了之前被那妖魔掐住脖子,对方那冰冷的眸光。
“是啊。”易水枫点点头。
“妖魔都喜欢吃人,万一……”
“吃人吗?”她淡淡一笑,“我想分幻他应该不会想吃人的。”与其说不会想,倒不如说他根本不屑吃人。
卓安涯有些焦急地道:“妖魔总归是妖魔,虽然你是很强的除妖师,但总归会失了提防。”
她轻轻地垂下眼眸,嘴角上有着虚无飘渺的笑容,“若是他真的想要吃我,那便吃好了。”
“水枫!”卓安涯猛然地站起身子,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不许再说这种话,为什么你总是那样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呢?”是心疼,是怜惜,也是自责,他明白她会这样,他亦有一定的关联。
那是因为她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太让她牵挂的事物了吧。易水枫想着,被动地待在这个她曾经渴望过的怀抱。
“表哥。”良久,她喃喃地开口道,“天色,已经暗了呢。”
“啊?!”柔柔的语音,却像猛然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