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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纷飞的年代,伏尸百万,她要活着,要寻找生机,就必须坚强!
男孩对城池异常熟悉,总能巧妙的错开巡查的北瀛兵。
不到一个时辰,便带着甄月穿进一个挺拔枝茂的林子中,夜风习习,枯树伴着瑟瑟寒风,刮得两个一前一后的人儿呵气成霜,孤冷的残月穿透漫天的血气,也无法给死城狄都染上半缕光芒。
“你做什么?”男孩寻了个干燥地方坐下,语气冷冷道。
银灰月光洒在男孩脸上,显得他面部轮廓更加刚硬,甄月抓着刚刚捡起的枯柴疑惑道:“天寒地冻的,晚上不生火会冻死的,你应该会生火吧?”
男孩皱眉道:“生火必有烟,我们还没完全出狄都,到处都潜伏着北灜兵,你想死,我不拦着你,要生火滚远一些。”
第三章 鲁公秘录
甄月见男孩语气恶劣,顿时怒火中烧,但转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大人,不能跟恶劣的小孩一般见识,其实他说的全部在理,叹息一声丢掉枯柴,紧了紧身上的袄夹,蹲在男孩身边:“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甄月,你叫什么名字?”随即便非常友好的伸出细白右手。
男孩往远处挪了一些,嫌弃的撇了一眼月下染光的小手,虽觉得这个小子古里古怪的,但还是思虑了会,简洁道:“仇晟。”
“好个怨气冲天的名字,谁给你取的?你父母呢?”收回手,关切问道。
仇晟垂着的眼眸轻颤,黑夜掩盖了他暴动的双颊跟紧握的双拳,侧过头不再搭理好心的甄月,甄月耸耸肩,见他不愿回应,便也不再追问,轻声轻脚的走到一个小沟旁,借着微弱的月光想瞧瞧这个身子长什么样。
“噗!”甄月差点吓颠扑进水沟,月光虽浅,也能让她瞧了个模糊样,满脸干裂的血渍,面目有点狰狞,蓬头垢面,比鬼还要吓人。
她半弯着身子,赶紧洗了洗脸,血渍褪去,皮肤白里透红,咦,有什么硬物顶着胸脯,她疑惑的掏出罪魁祸首,之前顾着逃命,一直未发现胸口藏有东西,她估摸着或许能查到这副身子的身份,以及那个拼命相护的男子,她掩下伤痛,急忙借着月光细细打量。
上等的西北鹿皮,层层扒开,露出半边书笺,书籍竟然只有一半,中间明显一道利落的切痕,周边却很光滑,看来被保存的极好,她疑惑的看着如蚯蚓的文字,顿时觉得天亡穿越女硕士,注定要走文盲路线。
正在感概之际,仇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力大无穷的夺过书笺,眼眸严峻,迅速扫了一眼书笺,顿时面色大惊。
甄月稳住身形,愤愤道:“你干嘛呢!抢我东西做什么!差点害我摔倒。”
“这本书你从哪里来的!”仇晟面色晦暗不明,全身带着审势。
甄月愣了片刻,大脑飞速运作,这小子性格稳重,身手不凡,绝非普通的百姓,现在瞧见这本书,却将全部情绪暴露出来,可想而知,这本书必定是个宝贝。
她眼疾手快的夺过书笺,紧紧抱在怀中,愤慨道:“这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看你长得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干杀人抢夺之事。”
仇晟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一番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我看你就算离开狄都城,也注定命丧他方。”
甄月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细眉道:“这么严重?这书一直被我爹收管着,我也是才知道它的存在。”她走近仇晟,谄媚笑道:“要不你告诉我吧,我不识字,孤陋寡闻。”
仇晟双眸寒光一闪,居高临下望着她道:“你身穿蜀国上等蜀锦,用的是罗地纹绣,双手无茧,细白光滑,要么出身皇室,要么上等贵胄,皇室贵胄两岁学字,五岁学骑术,你不识字?你觉得我会信吗?”
甄月垂眸掩下寒意,这个男孩心思缜密的让人害怕,若不是她有二十几年的年岁经验,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他的强盛气焰。
砰!甄月撇着嘴将书笺摔在地上,使出赖皮打滚的招数,眨着水雾蒙蒙的大眼睛,委屈道:“爱信不信,我从小体弱,爹爹终日让我在房中养病,也没学写字练武,身子刚好就遇到屠城,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她抓着男孩粗布裤腿,可怜兮兮道:“哥哥,你不要嫌弃我,我会好好学习的。”
仇晟愣了愣,扯出裤腿看了她几眼,寒风带动她一缕青丝,浅薄的月色点亮着她脸上未干的水珠,肌肤透亮如雪,他转过头鄙夷道:“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甄月捡起书笺,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献宝似的举起书笺问道:“这几个大字念什么?”
仇晟双目炯炯的盯着笺面,一字一顿道:“鲁公秘录。”
“鲁公秘录!!”她一声惊叫,咆哮道:“春秋战国时期!哎呦我的妈啊!翘辫子的时期!老天爷!你有没有搞错!”
仇晟似箭般后退一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鄙夷道:“不知道你在鬼嚎些什么,什么春秋战国,从未听过。”
甄月听言后圆瞪目呆,傻眼了片刻,突然像只放出笼的小兽,抓着眼前活物,急切道:“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叫什么?”
仇晟拍掉她透白骨的手,捋了捋褶皱,眼露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面色忽然变得沉重,望着漫天残星道:“三足鼎立已经变成天下四分,恒山库尔河以北是北灜国,越岭以西是蜀国,如今的蜀王姓嘉业,继位八年,改年号为永业,狄都城便是蜀国的边城,而江河以南是郯国,三个月前已经分裂为东郯与西郯,其余都是附属小国,不值一提。”
她听后迅速搜索脑袋中熟悉的五千年历史,顿时欲哭无泪,现在来到莫名其妙的历史中,前途一片渺茫,克死异乡,她顿时觉得命运坎坷。
见仇晟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之前她便听出他言语有些苦涩之意,她看不透这个层层迷雾的男孩,也没心思再操心些没用的事,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甄月紧握书笺,皱眉问道:“听你之言,鲁公秘录能带来杀身之祸?”
仇晟嘴角嗜血一笑,面色森冷:“鲁公秘录,器横天下,可抵百万雄师,你手上拿的可是一本足够祸乱天下的东西。”见她身子一抖,接着道:“鲁公秘录早在周朝灭亡后就消失于华夏大地,里面记载了先进的军备机械,以及农商生产工具,任何一国得到鲁公秘录,便会兵力强盛,国富民强,到时挥军直取天下。”
甄月顿时觉得鲁公秘录烫如山芋,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她的身份到底是谁?甄月急切道:“依你分析,这么重要的东西既然消失了,可为什么又会出现呢?江湖上可有什么风声?”
“你不是说此书是你家的传家之宝?你应该去问问你们家族幸存下来的人。”
不知为何脑海浮现那个舍身相救的男子,甄月嗓子沙哑道:“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仇晟摇头道:“你年纪虽小却一点也不笨,指不定对我一句实话也未说。”
甄月咯噔一下,暗道真是个小狐狸,小小年纪这么难对付,长大了指不定多骇人,古代真不是现代人能待的,她冷冷道:“如今这个乱世能信的又有几人,你我相识也算缘分,只要彼此不触及对方的利益就罢,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转身离去,不再搭理他。
第四章 前路未卜
仇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背影,暗沉道:“鲁公秘录一直未重现华夏,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六年前,蜀国从一个凋零衰败的封闭国,一夜之间兵器强盛,让他国忌惮,有秘密消道传言,蜀王手上有鲁公秘录,如今北瀛国踏上蜀国疆土,只怕也是为了你手上的鲁公秘录,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仇晟径直走到树边盘膝而坐,闭目道:“你是何人,我不感兴趣,生与死也与我无关,出了雁明山你我各不相干。”
夜幕笼罩,积雪封霜,寒气逼人,甄月猛地睁开璀璨双目,目光凌厉,她轻声轻脚的走到熟睡的仇晟旁,唤了几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嘴角上扬朝着密林深处而去。
脚步远去,原本熟睡的男孩,微微睁开双目,寒光乍现,像夜里潜伏的猎豹,等着适当时机伸出锋利的猎爪。
她找到一颗不甚起眼的树坑,警惕环看四周,见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手脚麻利的将鲁公秘录深埋起来,随即借着微光在枯树上刻下耐克的标志,乍一眼看没什么特别,她就是觉得耐克标志简单,只有她这个现代人能看懂这个抽象的标志,最后觉得万无一失,便舒心一笑。
深夜笼罩下的她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她抱膝坐下,心情沉重的望着满天星斗,冷烈寒风吹的她鼻尖通红,却难掩她坚韧如霜的双眸,她深知她再也回不去了,现在的重生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即使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烽火连天的世界,她仍旧感激。
前世她的亲人已经很少了,父母在她幼年就离异,母亲改嫁去了美国,母女二人感情浅薄,而父亲一月前死于胃癌晚期,唯一让她挂念的就是疼爱她的舅舅,知道她被谋杀一定会伤心欲绝。
面对生命的突变,她对前世的恨也没那么深了,父亲临死前让他得力助手做上门女婿,她虽不爱那个男人,却还是为了让父亲祥和离去,便答应了婚事,没想到在结婚前一天被好闺蜜推下三十四层酒店,从而在死前也知道了真相,闺蜜与她未婚夫早就在一起一年多,没想到那个男人为了甄月家的股份答应了这场无爱的婚礼,闺蜜怨恨嫉妒,最后一怒之下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她叹息一声,收起所有失落情绪,声音铿锵有力道:“我会好好活着,在这个乱世寻得一席之地,不再像前世那样单纯、轻信。”
天空一颗蓝星璀璨,像那个男子临死前雪亮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眼眶湿润,却还是强忍夺眶的泪水,她现在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力微薄,无法守住鲁公秘录,前路未卜,她需要时间成长,等有足够大的能力,再拿回鲁公秘录,查明真相,将鲁公秘录交给那个男子的亲人,也算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相信他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她锁眉暗暗冥思:“主上!黑裘男子!工匠!十岁小女孩!会有联系吗?”相信有一天一定会破解。
这一夜注定是血染锋刀的一夜,胭脂堆里的蜀王浑然不知,腐朽的蜀国由内而外开始溃烂,历史的格局开始询询转动。
翌日,晨光熹微,甄月与仇晟加速兼程,见他未询问鲁公秘录,便幸幸缄口,一路风霜,脚步片刻未停,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体力早已不支,腹中饥饿难耐,又因一夜雪冻,嘴唇干涸,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没用,拿着。”仇晟停下脚步,从怀中拿出一块锦袋扔给气喘吁吁的甄月。
锦袋手感柔滑,刺工极好,与他身上的粗布麻衣迥然不同,却与他不自然流露出来的雍华气度不谋而合,她嘴角上扬,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跟石头般硬的馒头,她内心突然融过一阵暖流,这个男孩表面冷硬,内心却有柔软的地方,这块馒头应该是他最后的食物,否则也不会用上等锦袋包裹着,她本想与他分食,奈何馒头存放时间太长,又值隆冬,掰了好久才分成两半。
“你也吃点吧。”
仇晟望着小手中的馒头,愣了片刻,见她双瞳剪水,虽带着浓浓的稚气,却显得无限真诚,他猛地回过头:“我不饿。”
甄月耸了耸肩,将半边馒头装进锦袋还给仇晟,埋头艰难的啃起硬石馒头,咔嚓咯吱,搁地牙还真是难受,她咬着牙吞下,她不想饿死在荒山里,前面的路太长。
雁明山重岩迭嶂,地势险要,整座山被白雪覆盖,寒威瑟瑟,连夜兼程才翻过险峻山头,她双腿早已知觉全无,原先嫩白的小脸早已刻满风霜,嘭的一声,她重重摔在雪地上,吃了满口白雪。
“我不行了,走不动了,连夜赶路,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她艰难呼出一气。
仇晟愁眉停下脚步:“我可不会背着你走,这条小径是我偶尔得知,如果不抓紧时间离开,有心之人不用多久就会知道这条小道,我说过你的生死与我毫不相干,你爬不起来就死在这里吧!”
她泫然欲泣,心中带着浅浅的恨意,她讨厌他的一针见血,讨厌他露出来的无情,见他果真健步离去,顿时心中恶气滚滚,牙槽将干裂的下唇咬破,强忍身上的疼痛,艰难爬起,对着前面挺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