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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但并不惧怕。
雨大了,外婆怕我会着凉,不放心地将伞遮在我的头上,我听着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怅然。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可我们要到的村庄却依旧不见踪影。
外婆一边走,一边开始向我着讲她几十年前在这里认识外公的情形。讲着讲着,外婆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她说前面有光亮。于是我们打足了精神,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亮光的地方,那是一个农家。
外婆和那对老夫妇寒暄了几句,他们热情地招呼我们。后来外婆告诉我那正是外公曾经住过的地方。
走了一天的路,外婆要我先休息。我躺在炕上,开始幻想这几天将在洛古河怎么度过。
叶子
2003年6月19日
叶子的日记(二)
那天到了洛古河后,我和外婆在一家农家住了下来。
当天睡到半夜,我突然觉得全身不舒服,直流冷汗,我躺在床上开始不断的呻吟着,叫着外婆。外婆和那对夫妇见我痛苦的样子都着急了,说我大概是因为一天的奔波加上淋雨之后发高烧了。
他们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又熬了些草药给我喝,可我只是越来越难受,丝毫不见效。外婆当即决定要带我去看医生。可村里根本没有医疗设备,要看病只有去十几里外的镇上。
外面下着雨,老农夫把我平放在一辆篷车里,外婆就坐在我的身边,将我冰凉的双手藏在手中。我感觉到她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
“外婆,我感觉很冷很冷。”
外婆将我的整个身子都藏在怀抱里,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但我仍不住地打颤。
“外婆,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叶子,好孩子,没事的,见到医生就好了。”外婆忽然哭了起来。
“外婆,你不要哭,只要你这样抱着我,我就温暖了。”我也不由得开始抽泣。
外婆用手擦拭我眼角的泪水。
我在外婆的怀抱中,只觉得全身发软,没有任何支架,过了一会,气喘急促起来,并开始咳嗽。
“孩子,你怎么样,你觉得哪儿不舒服啊?跟外婆说好吗?”外婆急道。
“我——我好难受,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会——”
“外婆,我好像看到妈妈了,她周围有很多花,很漂亮——咳——很多蝴蝶停在上面,还有很多小孩——在花园里——”我迷迷糊糊的说着。
“孩子,不要吓外婆好吗,外婆——外婆给你讲《野天鹅》的故事好吗?”外婆使劲抓着我的手,好像她一松开,我就要消失掉。
“不——我想听《母亲的故事》。”
于是外婆开始给我讲安徒生的《母亲的故事》。朦胧中,我仿佛真看到了母亲,她微笑着向我招手。我甚至感觉到她正亲吻我的眉毛。
突然,篷车一阵晃动,然后一歪,停止了前行。下着雨的路上满是泥泞,车轮陷入了泥坑中。
外婆下了车,和老农夫一起推着车,我只感到车在摇晃,车外,雨声中夹杂着他们的急促的呼吸声。我想到了外婆应该是淋在雨中,脸上都是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篷车好不容易从泥洼中叫拖出来,但没拉出几米,又陷了下去。
一阵阵隐痛在我的身子蔓延。
“外婆……”我的声音很轻很轻。
“孩子,怎么了?就到了,就快要到了。”
外婆一说完,篷车又一次陷入了泥坑中,可我再没有力气说话,依稀感觉自己快要升到美丽的天堂,和妈妈在一起。
“算了,我来背她。”老农夫利落地脱下雨披将我背了起来,外婆把雨披挡在我们的头顶上。
那个农夫背着我艰难的向前走着。本就泥泞的道路加上黑夜下着雨,他很辛苦地往前走,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抬一脚要用多少的力气。
我趴在他的背上,闭上了眼,泪珠滑落下来,人开始毫无知觉。
叶子
2003年6月23日
叶子的日记(三)
我昏迷了好几天,在外婆和弄家夫妇的细心照料,我的身子慢慢好起来了。
外婆显然非常高兴,我看到外婆依然红肿的双眼,感动地哭了。
阳光从草房的顶部照进来,好温暖,好美丽,于是我让外婆带我出去走走。
中午时分,外婆带着我去附近的村庄玩,那里有老人,有年轻人,也有比我还小的孩子,他们看到我们到来,都很热情。孩子们带着我去草原上玩,牵着我的手去抚摩小绵羊柔软的毛,还去挤牛奶。一开始,我不敢靠近,但在他们的鼓励下,我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然后,我坐在草原上,听着风声画画。累了,就躺下,将自己融入到大自然,孩子们也躺在我的身边,我们的手拉在一起。
迷糊中,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从小到现在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男子,但我始终不能看到他完整的脸。好多次,我多么想他就站在我的面前,让我好好看看他,让我摸摸他的脸。
当夜深的时候,那些孩子就留我在那里过夜,然后我就给那些孩子讲故事。
我们在一个个美丽的画面中入睡。
叶子
2003年6月15日
《两座城市的心跳》第二章
谁能让那一刻停留永不改变(3)
叶子的日记(四)
自从十八岁那年能看清梦中那个男孩脸上的某个部位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又常常在我的梦中出现,但每次只能看清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不知为何,我开始萌发了写点文字的欲望,于是我就在一个个深夜写着,然后将它们发在网络上,让很多人看到我的文字。
当我开始创作《那片海,那份爱情》时,奇妙的感觉诞生了,在我提笔写第一个字的时候,我感觉到那个男子就在我的笔尖。
在我写完这篇文章的那个晚上,我又一次梦到了他,他告诉我他生活在上海,那个钢铁森林的城市,那个被摩天高楼遮拦住阳光的城市,可是他喜欢一望无际的草原,喜欢宁静,喜欢站在草原上伸手,感觉天空像是被自己托在手心。
我们约定将来在上海大都市见面。
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梦境中看到他。我陷入了思念苦海。
我告诉自己要等待一次奇遇,在那个繁华的城市,可我至今还是没有去过上海,我想那里应该有一片蓝色的海,一只海鸥掠过那片海。我在这边,他在彼岸,然后我变成一只蝴蝶,翩翩飞扬在海面上,最后停歇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我的幻想,于是我把这个幻想作为《那片海,那份爱情》的结局,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那一天,世界将一片光明,充满爱。
叶子
2003年6月28日
叶子的日记(五)
我去洛古河是想静下心来好好画画,因为当我站在风儿直来直去的草原上时,能很清晰地想到那个梦中男孩的某些部位。
可是一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将那个男子的脸画出来。
我仍记得在梦中,他陪我在草原上自由飞舞,他握住握的手教我画画……但当我想看清他的脸时,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晚,我在梦中第一次看见了梦中男孩的正面,虽然只是清楚的注意到他脸上的一个部位。梦中的我走在喧嚣的城市街头,车水马龙忽然消失了,周围变得一片空白,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了他在不远处独行——他有一头长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我们越来越近,我看到了他深邃的眼睛。我想冲过去抱住他,但我们之间的距离永远有多远。
突然,我从梦中惊醒,我的眼前却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那天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得了一种奇怪的眼病——有时候我能很清晰地看见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有时候一觉醒来又感觉这个世界很模糊,甚至长时间看不见。我的视力一天天在萎缩,可能在几年之间就会完全失明,但也可能一直“幸运地”保持现状。外婆带我去看了好多医生,还专门问过自己在上海的朋友——据说是一个在这行的专家,但他们都说这种类似于视觉神经发炎但又不能完全断定的病,目前还没有什么可行的医疗方法。
为了这病,外婆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中医西医,还有些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所谓祖传秘方,可都毫无效用。这么多年来,从最开始的惊慌到希望再到绝望最后到现在的坦然面对,我清楚这病,就目前的医学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治疗方法,除非有什么奇迹。
叶子
2003年7月20日
叶子的日记(六)
我最终还是要离开洛古河,这个美丽的地方。
我离开的时候,邻村的孩子们都赶来送我,还有些小孩子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走。
“大姐姐,不要走,留在这里嘛。”
“大姐姐,我还要听你讲故事。”
“我们舍不得你走。”他们依依不舍地说。
我蹲下身,抚摸着他们的脸,却摸到了湿润,他们哭了。
当我放开手,狠下心来不回头地向前走去时,却听到了他们大哭的声音。
叶子
2003年7月25日
叶子的日记(七)
自从我将完整的《那片海,那份爱情》贴在网络上,每天都会收到一些邮件,从洛古河一回来,我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查信箱,可是今天很特别,我收到了一封署名叫小堂的陌生人的信,不知怎的,在众多信中,我毫不犹豫地点开了他的信。读着他的信,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心湖上像是飘着细雨,然后泛起层层涟漪。读完他的信,感觉我们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可就是记不起什么时候。
那是一阵共鸣,那是一种感动,那是一阵惊喜,我从来没有收到这样一封至真至诚的朋友的来信,于是开始热泪盈眶,我的心起伏不定。
当时,我的第一感觉——他将是我一直寻找的那盏指明灯,他将会指引我前行。
他的信让我感到无比轻松。看着美丽文字我能联想到美丽的事物,感觉沐浴在春天般温暖的阳光里。
我知道我一定会给他回信,而且会是一封特别的回信。
可我不敢草率,我不敢将自己贫瘠的文字展现在他的面前,但最后,我还是不顾一切地给下敲下了文字。
叶子
2003年7月28日
《两座城市的心跳》第三章
美丽的蝴蝶在梦中飞啊飞(1)
8月5日一大早,还在梦中的我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长途电话。我的睡意霍然消失。
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要我去找几个朋友庆祝一下。我恍然大悟,原来时间这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自从穗子死后,我再也没有把生日当成一回事了。
母亲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说要注意身体啊,别感冒啦什么的,我只是心不在焉地应答着。
快挂电话的时候,母亲忽然变得吞吞吐吐,预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她是想问我是不是还在想着穗子。每次谈到这个话题,她就这样子。最后,母亲只是让我不要想太多了,只要我过得好,她就开心了,然后匆匆地挂了电话。
其实,母亲想说的是要我放下穗子,要我忘记从前,别再死守那个虚幻的承诺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像她说的那样去做,可是我却无法做到。
自从穗子死后,生日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记得去年的生日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也许我已经习惯了孤独。有时候,孤独就像腐蚀剂,会让我们的心一天天腐烂,然后失去知觉,但又有那么多诗人选择了它。
二十岁的生日应该是我最幸福的,因为有穗子陪伴我。其实,又有多少人是适应孤寂的。他们何尝不是期待着哪天拥有爱,拥有自由,拥有幸福,但现实逼迫他们顺从寂寞。
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那种瞬间的感觉了。我无法拒绝孤独。
今年的生日,我并不想找任何人陪我庆祝,我没有那份心情。我只想独自坐在房间中,想想过去——那些过往云烟——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让自己好好想想明天。
我只身一人躺在客厅里,看着鱼缸里的那条金鱼,这是迪苇养的。本来有两条,相亲相爱,只是几天前,有一只忽然死了,只留下这一只在那里孤独地游来游去。其实,人的生命何尝不是和鱼一样,那么脆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