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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堂: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本来我可以一声不吭地去多伦多,但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再一次提笔给你写了这封信,这也许会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通话了。
我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来送我,其实,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其实,写这封信,我没有想要得到什么,我只是想了却一腔热情,那份似熊熊烈火的情绪。
此时此刻,我能够清楚地明白你的心情,你是再怎么也无法想象,我还会在你的眼前出现。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也没有隐瞒的理由了。我就借这封信的机会,来澄清一切。
首先,请你原谅,因为从一开始,你就很无辜地生活在我撒下的天大的谎言中。我只想当你收到这封信时,不要生我的气,否则,我将无法原谅自己的。
也许让我到了今天这样地步已不是偶然亦或一时冲动。它应该是长久的事情了,因此到了今天这般剧烈。蕴藏在越深处而且时间越长久,迸发出来就越强烈。
事情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也就是我选择去金三角采访。其实我不为了别的什么,我只是给自己一个离开你的机会,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爱你就要离开你。
那段时间,虽然我们在一起,但你心中依然想着穗子。本来以为我们可以相爱,但后来才发现我只是你们之间的一个障碍。你一次次在梦中喊着她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破碎了。
后来,我甚至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态、怎样的模样去面对你。于是在那个永恒的夜晚,我选择了离开你。我只想你过得好。那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在一起的夜晚。
我开始设计这个骗局,将很多人都拉进去,只是图个天衣无缝。我不敢去想象你的感觉。再后来我才明白你为了我而离开学校,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的心是多么痛,我后悔,我恨自己,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犯人,犯下了无法弥补的罪恶。
其实,那以后我一直就生活在你的身边,我注视着你的一言一行,然而,看到你沉沦,我却不能将你从那个深渊中拉起来,看到你摔倒,我不能伸手将你扶起,你明白这又将是怎样一种情感。
我很想再一次走进你的生活,享受着以前的美好,但我没有做。我知道如果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只会给你带来负担。于是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思念却一天天迫切。在想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希望,有时候我回忆过去,快乐也好,忧愁也罢,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了你,因为在我的过去中多了你。
思念有时候会像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我,让我不能挺直腰。思念,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它是我生命的全部,但它也是会被冲淡的。
这是在那个有着风的日子里,在火车站。我看到你和穗子重逢,拥抱在一起,多么幸福。我只是站在离你们不远处的人群中,心底隐藏着锥心的疼痛。于是,我哭,泪水湿了这个城市,湿了我的心。
你的故事远远比我的故事精彩,也许还有很多故事将会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我割伤,但我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将你的故事猜测,将我们的故事回忆,虽然只会给我带来悲伤。
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总在悲伤的时候想起你,因为你才是我心中最深的悲伤。
小堂,请你答应我。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好好过,让自己的世界充满爱,勇敢地追求爱情,听迪苇你认识了一个叫苏湉的女孩,她能给你带来穗子的感觉,好好去珍惜她吧。祝福你!
盈
2003年11月14日
《两座城市的心跳》第四章
我们有了机会就要表现自己的欲望(5)
我是一口气读完信的,但我的心在隐隐作痛,那一刻,我心中的情愫是很单纯的――后悔,但这一切都变得无用了。失去的事情拿到后悔时再去悲伤,只会让心如刀割。
我走进了卫生间,打开冷水,我只想能够让自己清醒一点,往事却像风一样一阵又一阵地呼啸到我的眼前。我已经没有力气将下垂的长发理到上面,任冷水冲着我的身子,透过长长的头发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活像一个死囚,但我依然没有把欠人家的还清。
回到房间,我想了很多,我发觉自己始终无法抗拒爱情。也许我应该听叶子说的——好好对待苏湉,这才是最完美的。我也得承认——苏湉每次站在我的面前时,总能给我带来快乐。她永远是那种给我带来阳光的女孩,并且我也感觉我已不能过没有她的生活了,虽然至今还弄不明白,那是不是爱。
理不清头绪时,只能给叶子回信,很多时候,这成了我解脱的最佳选择。
我的信(八)
叶子:
你的信很及时,当我举足无措的时候,你的信让我决定了一些事情,可是盈始终没有见到我最后一面。那天,我去了机场,可是当我看到盈的背影,竟然没有走过去站在她面前的勇气了。因为我的生活改变了。有些人过去了再也没有当初那份温存了。
叶子,我亲爱的朋友,你的信戛然而止,就像一个弹琴太投入的人,突然将琴弦弹断了,而我就像是一个听你弹琴入迷的人,突然没有了悦耳的琴声,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与反应。
读你的信就如读你的心,读着读着,心里很难受。我边读边想,想到了很多,我想到那个你描述的场面。我能深刻体会到你母亲当时的痛苦。
你没有讲完,我也深知回忆是很痛苦,但我们能够逃脱吗?这就如我们明知做人难,但我们还是要活着。叶子,你知道吗,有些伤心事不说出来只会给自己带来伤痛,倒不如把它说出来,和我一起分担。你要明白,我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为你打气。你不要怕,就算整个地球都没有了,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下雨时我为你打伞,寒冷时我为你生暖炉。我每时每刻都会在你的身边,更别提听你讲心事。
我真想再多一点再多一点了解你,我感觉还是离你很遥远。我愿意做你忠实倾诉对象,就像很多时候你做我倾诉的对象一样。
叶子,昨天我又去买了两条金鱼,其中一只有着鼓鼓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小金鱼会鼓着眼睛吗?因为它和我一样也在担心着你,彻夜未眠,然后就有了眼袋。
叶子,你笑了吗?我只想逗逗你开心,我真的很想看到你的笑。多少次,我幻想着你的笑容应该很美丽很灿烂,就像城市中央公园里的那朵最美丽的花。
我还想和你说一个顽强的女孩,她就是桑兰,那个奥运会体操项目金牌最有力的冲击者,她在跳马中失去了平衡,脊柱严重受损,胸部以下失去了知觉,医生说她可能终生瘫痪。
在全世界关注的目光前,她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她笑着说,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竟然能够透彻这般豁达这般潇洒,这又会使多少自以为穷途末路的人自惭形秽。
我们望着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微笑,在这纯真灿烂的笑容前,我们怎么不会被震撼。
我们的前面还有很多路,我们还要朝着更崇高的理想和希望迈进。虽然你时常会感觉到自己很不快乐感觉这个世界对你很不公平,但你忘记了在那些不快乐背后还是有很多快乐的事啊,你还有外婆,还有我这些一直担心着你的朋友。你有这样一些关心你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快乐,不把自己活得潇洒一点呢?
快乐点,叶子,我亲爱的朋友。
小堂
2003年11月15日
诗人布莱克说:“激情和表情就是美。一张不善表情的脸就是一种缺陷,任她长得漂亮,涂脂抹粉,也只有傻瓜才会去爱慕她。”
一个女人可以不妆扮,但她不能没有了表情,如果一个女人每天就是绷着脸,瞪着一双死鱼的眼睛,那她也已经完了,她再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骄傲的了。
苏湉虽然没有那些女性的浓抹,但她能够给我一种迷恋。这些天仔细想想,应该在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对她有了一种迷恋,只是自己不敢承认,不敢去面对这个事实。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把她当作穗子的替身。直到有一天,我快失去她的时候,才发觉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可我始终不能说服自己那就是爱情。
也许我的生活彻底地被改变了,就连我的性格。不知为何,这次盈的离开,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打击。
“小堂,你小子那天怎么不去送盈?”迪苇问我。
“迪苇,其实那天我去了,我躲在那根粗粗的杆子后面,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散失了见盈的勇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迪苇很惊奇我的举动,“你知道吗?那天盈很伤心地离开。”
“我清楚,但是我觉得我见了她,她更不会开心,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过去了,就很难再有当初的美好。有时候往往留下一条退路,对彼此都有好处。”
“你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盈了对吗?”迪苇问得很直接。
“对,时间和现实都是很残酷的。”
“你小子可以了,男人就应该这样,想开点,好好把握眼前的。我先出去约会了。呵呵。”迪苇说着大笑起来。说完就夺门而出。
“你小子晚上回来好好收拾你,竟然知道盈没死却一直瞒着我。”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迪苇走后,我傻傻地坐着。
《两座城市的心跳》第四章
我们有了机会就要表现自己的欲望(6)
我和苏湉和好后,只通过几次电话,还没有见过面,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见她。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苏湉应该是正在整理头发,因为我还可以听到吹风机的声音,但当她听到我声音时,立刻把吹风机关掉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苏湉当时的状态,应该是百花怒放、喜出望外,就像我一样。我也为自己能够有勇气拨通她的手机号码好奇,更多的还有高兴。这是我跨出的第一步。
“苏湉,是你吗?”
“是你啊,小堂,我是在做梦吗?”从苏湉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这个电话让她很意外,我知道苏湉曾经一定无数次想着我的声音,然后等我的电话已经等了很久。
“当然不是啊,不信你用力捏自己一下。”我开玩笑地说。
“哎呀,痛……”
“你还真捏啊?”
“当然啊,你叫我捏的啊。”
“你好傻啊。呵呵,不和你开玩笑了。”我还真为苏湉的可爱发笑。
“其实,我真的有些不习惯你和我开玩笑。”苏湉终于回归了正常。
“怎么会这么说?”我疑惑地问。其实,我也不大适合开玩笑。
“因为你在我眼中始终是很正经的,真想不到你会打电话给我,还和我开玩笑,这对我来说真的是无法想象的,刚才那么一捏,把我所有的疲劳都像赶鸭子一般赶走了。”苏湉在那头很开心地说着。
“我也不相信自己会有勇气打电话给你啊。”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工作很忙吗?”
“不是啊。”
“那……”我支吾着。
“那什么?像你这样的贵人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这么开明专门来电话帮我解解闷吧?”
“你觉得呢?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吗?这也难怪,我从前在你们眼中应该就像一只孤傲的孔雀,为了向你们证明自己的所在,把羽屏张得大大的。”
“你错了,在我眼中你总是一个很虚心的人,很少会把自己内心世界呈现出来。”
“那你想听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那些故事,从而更多地了解我吗?”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很别扭。
“只要你愿意。”
“那,那你呆会儿有事吗?”我终于把今天打电话最主要的目的给道出来了。
“没有啊,正在为没有事干而苦恼呢。”苏湉的声音有点皮,我仿佛想象到了她嘟着嘴的样子,那么可爱。
“那正好,出来见个面吧,好吗?”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能够感受得到我的全身在颤抖,握手机的手没有了感觉。我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啊,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由你来定吧。”我也能够感受到苏湉也很激动,但她是女孩子,还是保持住了那份含蓄。
“那就八点你来我这边吧,在人民广场地铁站出口处,到时候给你电话,怎么样?”
“好的,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突然感觉我的世界明朗了不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