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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殉葬-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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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而悲哀的是在他的爱情之光下,她无从选择到底是追随他的忠诚?还是背叛爱情救回自己的儿子,让他的死流于荒谬?显然允迟是猜到了这个谋中谋,他也在这谋中算计了自己的谋,他既以死捍卫了自己奴隶对主公的绝对忠诚,同时又让么欢参与干伯的进宫行刺,又保证了自己捍卫干国利益的国家忠诚。

  惠娘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置你,置自己儿子与不顾的男人,何须替他再想?”象还在不合时宜地火上浇油。

  惠娘现在持剑的手和昨晚不同,昨晚是与事实争斗,而现在是与自己的内心争斗。追随还是背叛,是个两难。

  在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就听见象发出了一声尖厉刺耳的叫声,惠娘提起断剑照着象的耳根实实在在一划,一片肉色的木耳掉在了地上。

  干伯甚至还在前庭的荷花塘里发着呆,听到象野牛一样的哼叫声,匆忙跑了过去。平游子几乎是第一时间跑过来从惠娘的手里抢过那把滴血的断剑。

  “是我干的。”平游子慌忙说。

  这是个很愚蠢的谎言。

  干伯望着他们俩,最终失望和愤怒浮上了他的脸。

  “你们这是准备造反吗?”

  “你还我们的孩子!”惠娘喊。

  “对,我们不要复国,我们只要自己的孩子!”平游子第一次这样大声地对干伯说话。

  干伯久久不语,最后一丝看不见的暗影在他的眼睛里忽闪了一下。

  “等我今晚处理了宫中之事,再来处决你们。”

  惠娘和平游子很快被干伯绑了起来,扔在太阳底下暴晒着。

  “我们就这样死掉吗?”平游子问惠娘。

  惠娘已经被晒得如同海滩上的盐,她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想姜鱼了。”平游子看着天上偶尔飘过的几片浮云,“我觉得她在看我。”

  说起姜鱼,惠娘多少有些内疚。

  “那时候我怎么那么傻?姜鱼虽不是我生的,可是我一手养大的,和我最亲,比姜尹亲。”惠娘哭了,“她小的时候啊,有一次练功不用功,我不仅自己打了她,还让姜尹拿后山的藤条抽了她,可半夜里我受寒发烧,冷得直打哆嗦,我明明看着这姜尹啊装睡着,也没舍得叫她。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就是白天被打得屁股开花只能趴着睡的姜鱼悄无声息地起来了,你猜她做什么?她就那样的小身子,跑去抱来了最肥胖的一只鹤,也不知她跟那鹤说了什么,它很乖,和我躺在一个被窝里,互相暖着,总算是熬过了那一晚,否则后山风大,得了风寒,也就死了呢。”

  惠娘抹起了泪,和她平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是她桃花坞十多年来说话最多的两天。

  “我总觉得姜鱼是什么都知道的。”

  “也许吧,带着秘密死,临死是我看着的,就看她瞪着眼睛,却不知道瞪些什么,倒是临死前几日话多,总有了力气就说一句话,‘不能让姜尹进宫’,现在想些许是有别的意思的。”

  “谁知道呢?我是不敢看姜鱼的眼睛的,现在每到后山,都绕着她的墓走。”

  “她死得也凄惨,只是我当时糊涂,怎么能这么糊涂?一任着她死。允迟让我们尽忠干伯,死个把丫头,也只是尽忠而已,所以就没管她,现在真后悔这样想。”

  “后悔还来得及。”平游子突然说。

  惠娘被捆绑的身体忍不住动弹了一下。

  “眼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4、暗自行动(中)
象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的,他双手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来,两只手象两个相好的老朋友那样,互相紧握着手腕,于是他的胸前就有一个居高临下的龙虎之威来。

  桃花坞里,他很少这样,似乎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此刻这幅模样,倒是让惠娘忍不住啐了一口在地上。

  象走到惠娘面前,说他要去进宫了。平游子伸直了脖子把嘴凑近惠娘的耳朵。

  “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惠娘不言语,甚至将头转向了一边。

  象咳嗽了一声。

  “你们二人就不想见芙好、么欢吗?那可是你们各自的孩儿?”然后他问平游子。

  “芙好就在卜人宫里,平父至今还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嫡孙女呢,如果我放了你,你可是愿意跟我一起进宫,平父那里好话一番?”

  平游子看着惠娘,惠娘又是啐了一口。

  “当然,惠娘你如果能把鸣阔剑带上最好。这样你我还有你们各自的孩儿活命的几率就大了很多。我很简单,只要活命就是。”

  “你还想着鸣阔剑?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是这桃花坞的公子?那当初盛你的水瓮还在墙角,宁夫人的血水还在这后山的一草一土上,年年开出殷红的野花?而你呢?你身上的血气都去了哪里?你还是干人吗?这桃花坞上上下下几百人,死于谁的手下?”

  象说:“我要是还认自己是干人,要是还想着骨气血性,我也早都死在宫里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个想要苟且活命的人,我的生命中最过繁华的时节不是死,也不是在桃花坞做着复国王公的美梦,而是我做一个画师的那段时日,其实,我只想做个闲散的画师,画我的画,然后市井上卖钱,打上一些酒浆,做一个好梦。”

  象互握自己双腕的手开始松开,然后掩面放在脸上,突然就哭开了。

  他的悲伤从指缝里流出来,看不见表情,只能在那喉结不断滚动中,看到一个男人呜呜呜地哭,哭声干涸而急切。

  “夏梨是你杀的!”象从悲伤中突然惊醒了一样,“惠娘,我知道了,夏梨是你杀的,你用的是那把鸣阔剑,世间再没有这么锋利的剑……她的脖颈,齐刷刷地……平游子,你不知道,夏梨的人头,若是普通的钝剑,至少脖子上,人肉的脖子上,肉皮要起卷儿的,可那不是。”

  象说完这些话以后,就站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脸,确切地说,是抱着自己的头,仿佛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嗜血的魔鬼,随时要拿了他的头去。他把脸转向平游子,向他投来看不清楚的眼光。

  平游子侧脸望着和他前后绑在一根木桩上的惠娘,又看看在一旁枯树一样站着的象,心里一阵阵糊涂。

  惠娘对象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知道了,是你一直在跟踪着莫鲤,你和莫鲤的关系不寻常!你跟踪了她五年还是六年,却没有动过她,你们之间隐瞒着共同的秘密,这秘密却不能让干伯知道,甚至不让任何人知道……”

  惠娘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你和莫鲤肯定背着干伯做了什么,你希望她死,可下不了手,又怕她泄密,就一直跟踪着她,明知道干伯找她,找大鸾,却自始自终保持沉默。你和莫鲤一定是攻守同盟,你们诱使了干伯做一件可怕的事,莫鲤一定是悔悟了,所以莫鲤才会回到梅里城。”

  惠娘喊叫起来:“陌上启,你这个桃花坞的叛徒,我一定要把你的事情告诉干伯,他要复国,就先杀了你这个奸佞。”

  象的脑子里嗡嗡响了起来,他想起了那晚上的事情。

  认识莫鲤之前,象只是宫内一个画工,如果不是莫鲤这个女人出现,那么象现在还是一个游走宫内快活的画工,可现在不是了,自从一次出宫被莫鲤这个女人缠住画一幅画,他的命运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过这幅画,先是被平父认出是桃花坞的旧人,后又被派往桃花坞寻找鸣阔剑,如今更是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后路是断崖,前面是险滩,被绑架着往前走,犹豫不得。天知道,他怎么能顺手就画出一幅吴干之战图,天又知道,吴兵围攻桃花坞那个晚上,母亲带他去看过的望楼的这幅壁画,不经意间怎么就刻画在了自己的大脑间,怎么洗涮都遗忘不了,莫鲤一讲起这个故事,一说起要画一幅摘齿奋战图,他就不受控地泼洒丹青,立地成画。

  还记得那天莫鲤蓬头垢面,拦在桥头上,磕头如捣蒜。

  “我没有办法了,大人,我只求你和干伯同僚又同为干人的份上,劝劝他回来吧,回家吧,我再过俩月要生了。”

  “我只是个画师。”

  “干伯曾对我说过,说过一个故事,吴干之战,童男摘齿上阵,干人血气都在这一阵用光用尽。干伯还是奴隶的时候还说,就此一战干人刚烈的血脉尽断,女为妾男为奴了,可他还留着一丝节气,就是为奴,也总不肯忘记自己的干人身份。现在的干伯,早已忘记了什么是节气,干人尚剑,吴人尚钩,干伯尚女人,沉溺酒色。我得救他,救他醒过来,我不管他当王当候,我只想让他有点身子骨,那个夏梨,是个狐狸精,食男人的精血,毁男人的志气。我们干人(莫人),没有生命,也不能没有志气。”

  “我又能帮你什么?我只是个画师。”

  “能帮我的,帮我画一幅吴干之战图,八岁孩童摘齿征战的。”

  象觉得自己那个时候一定是头脑发热了,回到宫里就画了起来,画好了也就罢了,可无意中在宫内看到趣马干伯时,就忍不住说了这回事情,说就说了,可不该把那晚吴兵围剿桃花坞的旧事想起来,一想起来,嘴就滑了,嘴一滑,就说得半真半假有声有色起来,完全把那个莫鲤忘却得一干二净。

  当时他是这样告诉干伯的。

  “我找了你好久了,我是桃花坞的人,而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我带你去桃花坞看一幅画,你一定要去看。”

  “我是桃花坞的二公子,是耕织社在宫中的隐蔽起来的人。”

  耕织社这个词顺口就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他编起谎话来比他绘画还要顺溜,简直是个天才。或许他一直逃命在宫里,内心里一直在潜伏着一个巨大的愿望,这愿望与他来说是不能完成的,只能是在自己的内心里飞着一把把利剑,旋割掉那些杀害干人的吴人的人头。他也不知道这个欲望怎么就轻易被激发了,而且被他轻而易举地移植在了眼前这个从奴隶升为趣马的男人身上。

  “汪芒国你知道吗?我们共同的国度,防风氏,我们祖先,伟大的祖先。”他继续口舌滑了下去,似乎是本能地,不受控地,虚妄地,却又真诚地。

  “我三丈三尺高的先祖防风氏,为民治水,日夜筑堤,从不休息,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汪芒国百姓安康,仁义礼贤,然而禹帝传位其子启,先祖防风氏不想其破坏禅让制,首先反对,因被禹帝杀。先祖临死时,曾看到一头金色的巨象甩着鼻子从洪水中跑来,他循声挥剑,斩下象鼻,对长空大哭,‘当恭旧祖,当兴干威,当铸利器,国可亡,干人气可不断也。”

  他说得浑身冒着热腾腾的气,对面的干伯则焦灼不安。

  他看到了那双红眼睛下的火热欲望,于是嘴巴接着滑了下去。

  “干伯,你不是别人,你正是我们干人伟大的先祖防风氏的嫡传后代。”

  连他自己也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这个谎言如此突然和热闹,

  “那我该做些什么?”他比他镇静,似乎是他心房的影子,比他先早一步平静。

  “看耕织社的安排……”他硬着头皮,心里却一阵暗自跳鼓,“我和耕织社这种单线联系,几年才有一次的,没有重大消息,是不能轻易出面的。”

  “你是说,只能靠自己?”

  “随心卜示。”他假装很熟稔地。“当然,当计划到一定程度,会有人帮你……暗中帮你。”

  象把干伯带到自己的画房内,摊开自己的画,鲜血和头颅,孩子,旌旗,獠牙,残阳和悲壮,猎猎风声从门缝进来。他说:

  “真正的画,在桃花坞。你去了,就知道我此番言说不假。”

  干伯是个简单至极的人,居然问都不问地相信了,临走时,眼眉飞舞,像喝了喜酒的新郎,醉着红晕在脸庞,一路跑走了,脚步声,声声巨石砸在地上,诉说着他的狂喜,空虚到巅峰之时突然得到稳妥的狂喜。

  象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内平静如水一般静潜了几十年的他,突然就像是一驾套上烈马的战车,囚禁在内心深处聒噪的复仇欲望假借着不能把边的唇齿,狂奔在谎言之上,并且突兀地,荒谬地,赶到了决战的死地。

  后来,莫鲤来找过他数次,宫门外,她打发宫女出去丢给她一些散钱,她不肯走,怎么也不肯走,直到她后来有一天倒在宫门外,是个下雪天,宫女回来报,她的血迹拖了半条街那么长,她是要生了,她要画,要见干伯。

  她不知道,他被卜人平父监视了,他那天晚上对干伯说的话都成了平父的口实。尖刀刺破耳根,鲜血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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