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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殉葬-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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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又去斗这个东西?”她在心里不由得问。

  两个人接过酒走了好一阵子了,她还僵在那里,后来还是被养母的呕吐声惊醒过来。

  “寒夜出去着凉了。”要离站在她的身后。

  她又被吓着了,一跳弹开了,等她跳开后,似乎又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夸大,于是紧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

  “有一会儿是多久?”她害怕他听到了刚才和那两个打酒人的对话,问得很唐突,等她意识过来时,想掩饰,只好憋着劲儿的问:

  “她这床榻紧挨着火炉,那里会受凉呢。”

  “她前半夜出去过。”

  “病得奄奄一息了,怎么可能?”

  “你瞧她那鞋子,鞋底四周湮了水,鞋梢更是,是踩着露水出去的。”

  她不信,撂了手中的瓢进去。养母正双手撑在苇席上,嘴巴里吐出一些散发着酸腥味道的脏水来。她要给她舀水,养母扯住了她的衣角。

  “牙木,在宫里受刑呢,你听……”她还是一副老糊涂的模样。

  “牙木早死了。”她皱着眉推开她。

  她又搜肠刮肚地吐了一番,然后呻吟着说:“你听听,仔细听听,他在宫中唱歌呢,声音哀愁。牙木……我的儿!……你听听,他在唱:‘六月栖栖,戎车既饬。王子出征,以匡王室……玁狁孔炽,我是用急’。这是干伯最爱唱的歌,说的是那六月忙碌不安,兵车已经整饬,君王出征,因为要匡复失地。……我的儿,这是有难了。”

  东城是宫内 ,离这西市有很远的距离,别说是听到宫内有人唱歌,就是宫内起了内乱,都未必听见,陌桑越发觉得她老得不可理喻了。她转身要出去时,正巧看到炕塌底她的那双鞋,除了湮了水外,还粘着一根枯草,果真要离说得不错。

  陌桑要张口去问,看见要离向她招手,就又出来,没有好气地一屁股坐下来。

  “这样的养母,不要也罢!”

  “你是在赌气,赌气她当年把你嫁给石瓯子时没请到一个好伐柯(媒人)吧。”要离笑嘻嘻地。

  “请好了,焉能再嫁给你?”陌桑知道要离是个仔细的人,只好强装着不在意。

  “要我说,他只是贪你的陪嫁。听人说这蓍草占卜,蓍草藏在筒底时,横放和竖放是不一样的,放的不一样,敲打筒盖,蓍草活动的方向就不一样。石瓯子就是靠这把戏,占到你是不吉之人,你也请不到好的媒人,又着急出嫁,不得已,拿了养母的宝贝做了嫁妆。”

  “什么宝贝嫁妆,不就是把破剑,早被他赌酒卖了。——啊呀,怎么总提这过去的事情做什么?” 

  见她有些微恼,要离又笑了。他一笑,脸上就起一阵赭红色。他身高不到几尺,脸就占了身高一半一样,只要一笑,尖长的下巴就往上翘着,整个人站在那里,远看,还以为木头墩子上撑起了一把红色的破伞。

  “那剑是个宝贝啊,石瓯子把它卖给一个叫伍子胥的人了。”

  “什么宝贝啊,断了三成,只剩下大半个剑脊。”陌桑没好气地。

  要离把头探进去看了一眼,低声说,“你养母这把剑来得不明,她这人也来得不明。别看她整日在叫牙木,依我看,她是在叫另外的孩子。她一定还有孩子,她把牙木当那个孩子养,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你看,牙木死了那么久了,她还一口一口我的儿。她这夜半出去,兴许就是会见自己另外的儿子去了。”

  陌桑皱眉听着,说得好像也是,于是又探头看了一眼养母,她仿佛疲累极了,昏昏沉沉地又在半唱半嘀咕着“王子出征,以匡王室”。

2、迷离锁(下)
又过了些日子,要离还是不打算回鸿山去,于是陌桑只好每日守着酒垆打发闲暇,隔街对面铺子里有一对男女,男人是一直守着铺子,女人抱了布匹过来卖给他。想必是织了整晚,女人不时地捶打着后腰,男人就跑了出来,殷勤地接过布来,还倒水给她喝。女人在笑,咯咯咯咯的,很欢畅,喝了一半,男人又似乎想起什么来,跑进去,一会子又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儿,从罐里挖出一些东西给她的水里加了些,女人就又笑了,咯咯咯咯的。

  陌桑鼻子“哼”了一下,她知道,男人加给她的肯定是野蜂蜜,这个季节野蜂已经没有了,想必男人是藏给她的,不知道等了几个月呢,等她织好了布来,给她吃。这不新鲜,以前石瓯子就是这么干的。

  石瓯子不仅会疼人,而且还会变戏法一样的给她带来很多新鲜,比如:总会从干将那里偷来一些旧橐废铁,还将她带到冶工泾内,让她侧耳倾听锻铁的声音。按她的本意,她不喜欢听这样活着的声音,也不喜欢这些裸身或者围着布兜的铁匠们,更不喜欢这一生守着寒伧劳碌做一个普通的庶民。可自从她决计不入宫了,她就尝试着让自己喜欢,渐渐地也真喜欢了…… 

  “唉!”陌桑重重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往事了,眼下男人要离和儿子仁僖才是生活的全部。儿子聪明伶俐,颇有些天生的机智,她不开心时,他踉踉跄跄地偷拿了父亲的剑来舞给她看,溜须她,让她抱着这个肉人儿,忘记了很多不悦;而男人要离,人虽形容丑陋,但却足智多谋,从小与寡母相依为命,与她也有几分相似,跟着他即使没有荣华富贵,可也惺惺相惜、稳当妥帖。

  要离以前只是捕鱼为生,闲时习剑,可自打进了梅里城后,就最爱去热闹的地方,也结交了一些江湖异士,时不时都会来酒肆喝酒。他们喝酒时总会说一些‘时局不好了,随时要有变动’的话,这阵子又频频讲到一个伍子胥的人。

  这天,要离回来了,又说起一些宫里的事情。

  刚提起宫里几个字,养母便走了出来,都以为她抗不过这个寒秋,可她似乎发烧了那几日后,又豁然清醒了过来,身子倒比起以前更好些。

  “这该死的。”她嘴里念叨着,躬着身子,拿着一根芦柴棍子,在土墙的小孔里戳了进去。

  “这该死的老鼠。”她骂,却也没有打算走开的样子,就在那灰白色的阴影中低微地站着。

  “宫里传出大事了吗?”她忍不住问。

  “出大事了。”要离答,盯着她。

  “什么事呢?……呵呵,其实也与我们这些庶民无关的。”她假装无意。

  “几个奴隶想要弑君呢?”

  “有没有一个叫大鸾的?”她问得急促。

  要离不经意地笑了,他的两眼发出了闪闪的光芒。

  “一个叫大鸾,一个叫芙好。”

  “我的儿……”她果然哭叫起来,失声了。

  陌桑僵在那里,不知道养母在哭些什么,却见养母直奔向挂在墙上的蓑衣。

  “剑呢?我的剑呢。”她问。

  “不是都当了我的陪嫁了么?一把破剑,早被石瓯子这个人卖掉了。”

  “那不是破剑,现在有用的!我怎么就忘记了?当日夏梨千万叮咛我,往后有用的,拿这断剑找一个人能救命的。……可我怎么就糊涂了,生了牙木后,我看什么事情都没有,就以为没有用了。你要嫁给那石瓯子,我说不同意,你用死来逼我,拿着剑做陪嫁……,我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她呜呜呜哭起来,“我糊涂啊,早该想到有今日的。”

  “找一个人?找谁?又去救谁?”

  “找宫里的卜人平父,救桃花四子。”

  “桃花四子?卜人平父?”陌桑简直惶骇至极,这像街头流传的那些故事一样,简直和她的生活想去甚远。

  “唉唉,桃花四子。”她低声垂头,“都是干伯他……”

  “干伯?你已经不止一次地说到这个人了。”显然,要离却和陌桑不一样,对此似乎早有所料一样,循循善诱这个老妇人讲下去。

  “他是我从前的丈夫,是个干人。他自从不当奴隶后,就不要我了,纳了夏梨为妾。可纳了妾还不满足,他还要为干国复仇。他不仅自己要复仇,而且还捆绑了四个人的孩子,包括我的孩子大鸾,设了一个骨血结盟的计,把他们送到宫中,企图弑君复仇。”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唉,他带着夏梨去了桃花坞,做了那里的坞主。我一直不知道,我以为他死了,他却是诈死,为了一个庞大的复仇计划,义无反顾地诈死来骗了众人,尔后又为了复仇,又生出一个骨血结盟的计谋来,为了这个伤天害理的盟约,他连自己的儿子也算计了进去。他是疯了,疯子一样的找我,找我的儿子大鸾。他变了,变成了一个狂热的充满了不死欲望的信徒。……太可怕了,他连自己最宠爱的夏梨也不惜杀了。……唉!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带不走大鸾了。……大鸾是我的儿子……我听了夏梨的,假装被她羞辱,然后自缢院中。我不自缢,我也就必死无疑了,我想他总归不会杀了自己儿子吧,我堵了一把。我把自己吊起来时,夏梨刚出我的家门,我看得清楚,夏梨的人头,唰地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养母说到激动处,不时地捶打着子自己的头,睁着红红的眼珠子,盯住一个地方,然后又猛地一拍脑门,“啊呀”一声地怪叫。

  陌桑看她说得稀里糊涂,又情绪激动,真怕她一下子会疯掉。

  可要离却并不顾及这些,依旧继续问她。

  “这些是夏梨告诉你的。“

  “是她告诉我的。”

  “你怎么就能信了她?”

  “她说我不相信她的话,可以闭气自缢,一看她是否被人即刻杀掉,嫁祸与我,而且她还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保我活着,她需要我活着救人。”

  “果真如她说的了。那么后来呢?”

  “后来那人提着夏梨的头用黑色的包袱包起来,就扔在我家的水井旁,她还摸了摸我的手,其实那会儿我已经开始脑袋模糊了。我们莫人都有闭气的本领,况且还有个祖传的巫术,山茄花采干而末,和水吞下,可几个时辰昏睡如死。当时我和夏梨‘争吵”后,就跑回去先吞下了此花末,然后当着夏梨的面,把自己的头套进了绞绳里。夏梨知道我会闭气,看我足足挂稳了,才‘满意’地出了我家门。她出门那会儿,我已经开始眩晕了,地在转,屋檐上的月亮看着我笑,我想兴许中了夏梨的诡计,可我正犹豫要不要吐出刚闭下去的气息,这时我就看到了……可怜的夏梨她……。呜呜呜,我还是看清楚了,杀人的是个女人。她果真如夏梨所言,杀了她,丢下那把断剑,匆匆跑了。”

  “她为什么要丢下那把剑?”

  “夏梨说,那把剑屠了无辜的人,就会鸣叫,她不敢带回去。”

  “她又是谁?”

  “桃花坞的人。”

  “那剑可有名字?”

  “鸣阔,夏梨说叫鸣阔剑。”

  “对了,正是此剑!”要离简直要拍膝盖站起来。

  陌桑看见养母的眼睛几乎要放着绿光了,她伸出枯瘦的大手抓住要离的肩膀,她的双手像野鸟锋利的爪子,几乎要嵌进了要离的肉里。

  她扯着要离说:“你知道这剑?你能救我儿子牙木吗?——不,大鸾,我儿子大鸾。”

  她继续说:“等我被邻舍的人救下来时,我的大鸾已经不见了。我知道他是被带走了,被带去了桃花坞,我夜半里提着这把剑去找他,我是想着带不走儿子,就找干伯,我要杀了这个没良心的。可是这把剑会叫,一入桃花坞我的剑鞘就开始抖,我只看了我儿子一眼,我知道他还活着,我想起了夏梨的话,留个活命的带着这把剑,将来孩子进宫了,用这剑换回来。夏梨为了救孩子,用自己的命引来了这把剑,她说干伯都不知晓桃花坞里有这把剑的,她还说干伯被诱入桃花坞是个陷阱,是宫中的卜人想要这把剑!”

  “等等,听得糊涂了。鸣阔剑是出自桃花坞?”

  “是桃花坞。”

  “既然夏梨都知道了这把神剑,也知道干伯是受人所诱才图谋复国的。那么缘何不告知干伯?”

  “你听我说,我了解干伯。他生为奴,做起奴隶的时候,那就是最懦弱的奴隶,直到老死都心甘情愿的做个奴隶,那是他以为没有机会,他生性中的气性被奴隶这个身份彻底的压了下去,可他一旦从奴隶解禁,他的这个气性就也跟着解禁了,一旦被激发,那他就是个中邪的、狂热的、不能自已的人了,他谁的话都不会听进去。他甚至给夏梨下了药,让夏梨勾引人生了一个孩子,让这孩子也入了骨血之盟,然后也送她进了宫,他还骗夏梨这孩子死了,夏梨知道这个孩子后,彻底醒悟过来,才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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