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崇祯皇帝-第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瞿式耜道:“太宰何等身份,岂可有寄居米氏篱下之嫌?此园若起,米氏三园尽皆失色。太宰若不以为简陋,先收了回去细加揣摩,不尽意处再命计成润改。”

  “也好。我还要赶到吏部衙门将各路会推的名单甄别汰选,密奏皇上,恕不奉陪了。”王永光将卷轴收入袖中,出门而去。

  西单牌楼下的石虎胡同有一片宅子,三进的四合院,中间一道月亮门前后隔开,西面两楹小房取名好春轩,乃是燕见宾客的厅堂兼书房,庭院不是十分阔大,没有太湖石、假山、池水,只有一株不大的枣树,上下铁色,在朔风中摇摆不止。此处本属旧居,先前乃是常州会馆的馆址,后来常州会馆破败下来,难以维持,有意出让,正好周延儒赴京任礼部侍郎后,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宅子,见其上朝方便,便花钱买下,修葺一新。周延儒自从蒙单独召对以后,时刻忘不了皇上临别时的殷殷之意:“卿年少有为,卓异朝臣,好生做事,不愁他日入阁拜相。”存了此种念头,处处仰体圣心,越发勤勉公事,得了吏部会推的消息,想着圣眷正隆,不禁跃跃欲试,转念来京时日不多,吏部怕是无人举荐,自是指望不得,不如另求他途,便想到了结识不久的郑养性,暗忖索性往宫里使劲,或许还要稳妥些。那郑养性身为戚畹,在锦衣卫任个右军都督佥事的闲职,平日斗鸡走马,极爱耍子,胸无点墨,却又极爱附庸风雅,得知万历四十一年癸丑科状元周延儒到了京师,倾慕他年少才高,几次邀他过府,周延儒知他是郑贵妃的侄子,也尽情结纳,替他将院中各处匾额重新书写,一齐换了。由此往来日密,会推在即,周延儒急急凑换八万两银子的银票,央托郑养性到宫里使钱,郑养性迟疑着收了,一连几天却无消息。周延儒坐卧不安,在好春轩里耐着性子闷闷地等,又过了两日郑养性来说,正好郑贵妃欠安,请了皇后懿旨入宫探望,不料话才说了一半,不想皇上驾临不便说起。周延儒见他银票无处送出,心下早已凉了,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急火攻心,竟不觉病了,高烧了两日,身子才觉爽利,便到书房围着炭炉一个人吃茶闷坐,心烦意乱地品不出个滋味,凭窗望着渐紧的朔风卷起几片枯叶,大团的彤云从天际涌来,天色渐渐阴沉了,心里越发郁闷难遣,忆起当年状元及第,赴了鹿鸣宴,跨马游街何等风光,哪个不艳羡?隐隐有些怀才不遇起来,不禁摇头吟咏起司马迁的《悲士不遇赋》:“悲夫士生之不辰,愧顾影而独存……虽有形而不彰,徒有能而不陈……”未及过半,却听屋外有人说道:“玉绳好雅兴,品茶咏诗,洒脱得紧哪!不想寻个知音的人么?”

  周延儒听了一怔,似是自己的上司礼部尚书温体仁的声音,一边暗自吃惊,一边急忙迎了出来,一个须发花白身形矮瘦的老者身着员外便装迎面而来,拱一拱手道:“不速之客,实在唐突,玉绳勿怪。”

  周延儒上前揖手道:“宗伯大人不嫌敝处简陋,屈尊光降,卑职受宠若惊,快进来说话。这些奴才不知礼数,该早进来通禀,也好远迎。”忙将温体仁让到厅里,温体仁笑道:“不怪他们,是我硬要闯的。”说着四下看了又道:“玉绳,我还以为你尚辗转床榻,未离药石,却未想你竟如此安逸,一人品茶独得其神。”

  “大人取笑了。卑职今日身子才觉爽利些,但心头还是闷闷的,茶也吃不出什么滋味,不过养神而已。”

  “这也说不得什么。你圣眷正隆,入阁拜相势在必得,谁知会推却为那班宵小之人把持,令你壮志难酬。”温体仁两眼骨碌碌地转动着,见周延儒面色更加灰白,诧异道:“怎么,玉绳尚不知晓会推名单么?我还以为你躲在家里,以茶浇胸中的块垒呢?”

  周延儒听了,知道自己没有列入,霍地站起身,迅即又坐下,接连哆嗦了几下,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故作半信半疑问道:“会推有了消息?”

  “你真不知道?看起来这几日你倒是好生地养病了,心无旁骛,处变不惊,这份本领当真教人佩服得紧呀!”

  周延儒听他话中含有几分讥讽,凄然笑道:“卑职哪里有如此的胸怀,这几日病得沉重,足难出户,哪里知道宸几秘闻。何人列入会推,确实不知。”

  温体仁叹气道:“我也是才得到吏部的谘文,心里愤愤不平,不知你会以为如何?”言下也有几分沮丧。

  “都是什么人列入了会推?”周延儒稳了心神,仍掩不住心头的焦急。

  温体仁道:“论英雄岂可无酒?当年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千古佳话,我辈何妨效之!”

  周延儒忙命家人整治了一桌酒席,二人对坐,听着锡壶内已有响声,渐渐溢出一股黄酒的醇香,温体仁提鼻一吸道:“这怕是二十余年的状元红,不饮此酒多年了。”

  周延儒道:“大人所言对极!此酒乃是卑职状元及第时剩下的几坛,怕是已有三十余年了。”言罢抚今忆昔,不胜怅然。

  温体仁道:“年少得志,独占鳌头,意气风发,天下英雄谁敌手?真羡慕煞人。”

  周延儒揣摩他话中之意,似有什么暗示,心里一喜,嘴上却道:“大人谬赞了。岂不闻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朝开科取士以来,卑职之前,状元有七十九位,人数不可谓不众,但以卑职所知,后来入阁拜相的不过胡吉水、曹宁晋、申长洲三人,以此论之,状元尚不如进士仕途通达,又有什么可称羡的?大人还是说说列入会推是些什么样的英雄?”

  “放眼天下,玉绳以为何人有王佐之才?”温体仁并不回答,深陷的两眼直视着周延儒,越发显得心机深沉。

  周延儒搪塞道:“卑职历练未深,见识短浅,哪里能看得透彻。不如大人说出来再论。”

  “好!”温体仁从袖中取出一条纸片丢与他道:“这便是会推的名单,你自去看吧!”

  周延儒忙抓在手中,仔细地看,见上面草草地写着两行小字:成基命、钱谦益、郑以伟、李腾芳、孙慎行、何如宠、薛三省、盛以弘、罗喻义、王永光、曹于汴,十一个人的名字并无自己在内,一时觉得手脚冰凉,抖个不住。

  温体仁冷哼道:“大出意料不是?”

  “也在情理之中,都是资历甚隆的老臣嘛!”周延儒将纸片放了,端杯吃一口酒,才觉鬓角早已渗出些汗来。

  “玉绳竟没有看出什么?”温体仁怒形于色,起身负手来回踱步。

  周延儒小心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嘿嘿,是有大不妥呢!”温体仁忽地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纸片不住冷笑,“里面大有文章。”

  “大有文章?”周延儒一怔。

  温体仁心下暗暗瞧他不起,反问道:“你竟没看出这是一篇妙文?虽未写出,但背后却藏着一个大大的党字。”周延儒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的越发糊涂,茫然地低头看看纸片。

  “一语中的,见识不凡,佩服佩服!”院中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二人吃了一惊,一齐向门口望去,家奴走进来道:“有位东厂的老爷来访。”二人心下惊恐,忙起身迎出来,见一个中年的太监迈步上阶,周延儒骂道:“该死的杀才!为何不早进来通禀,也好迎接公公。”

  那太监轻笑一声道:“咱本来随了家奴进来,在院中听得温大人妙语精义,忍不住喝彩,惊扰二位了。”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禁凛凛生出一些寒意,屋内到院中不下十丈,此人竟能闻辨出屋里的话音,想必身负绝技。周延儒不知他是何来意,忙堆着笑道:“哪里的话?平日就是专程去请还怕请不到公公呢!快请进来吃杯酒驱驱寒气。”便命下人撤换酒席,添箸加杯。

  那太监也不客气,大剌剌在桌边坐了道:“那就叨扰了。”周延儒、温体仁在旁边小心陪了,连饮几杯,那太监才道:“与两位平日难得相见,你们识不得咱,咱却识得你们,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唐之征,在王永祚督爷手下当差。”

  唐之征的大名在京师的缙绅间没有几个不知道的,他是大太监王永祚的左右手,东厂有名的几大档头,是个教闻名丧胆的人物,平常没有交往的无论官吏士绅,哪个愿意见他?如今他夤夜而来,想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二人慌忙重新见了礼。唐之征道:“不需客套。当年戚畹亲郑国泰对咱有知遇之恩,就送个消息,还个人情给他儿子。方才温大人所言极是,会推的人员确实有党,乃是东林党一手策划把持的,钱谦益、孙慎行、曹于汴本是东林名宿,自不待言。成基命与罗喻义同为杨涟门生,郑以伟、李腾芳与杨涟同乡,何如宠与左光斗同乡,平日极为友善,薛三省也算是东林的外围,这些人与东林党常相往来,交情素深。只是为掩饰天下人的耳目,才将会推无望的盛以弘、王永光列入,送个空口人情。三日前,钱谦益等人竟在大酒缸密谋,虽说不得其详,但必与会推有关。”

  周延儒恨声道:“我与东林并无怨仇,他们竟这般徇私,还自命清流,真是无耻之极!”

  温体仁咬牙道:“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君子小人,天下攘攘,都是名利之徒。”

  周延儒点头,端杯道:“唐公公,大恩不言谢,饮酒以为敬。”

  唐之征干了起身道:“那郑养性找到了咱,看在他先人的情份上,难以辜负所托。两位还请自重,成败全看你们的造化与本事了。”

  周延儒伸手从怀里取出那张银票道:“唐公公,些许散碎银两不成敬意,权当劳动之资,万望笑纳。”

  唐之征微微一瞥,见是八万两的银票,不想他竟有此豪举,推辞道:“如今批朱之权都在皇帝,司礼监已比不得往日,万难相帮。”抬脚便走。

  温体仁死死拉了道:“公公,比起那十一人来,我们自信不差多少,只是被他们把持了,报国无门,但求出了胸中这口恶气。公公是见识过许多事体的,就出头主持个公道吧!”

  唐之征收住脚步道:“这咱倒更加不敢了,咱是万岁爷身后的人,不宜出头的,只可背地里使些手段。”

  周延儒道:“公公指点一二,我们也是受用不尽的。”忙请他回身又坐了,温酒再饮。

  唐之征将银票收了道:“你们既如此瞧得着咱,不妨指你们一条明路。咱说句忘恩的话,通内通珰通厂往宫里使钱有取巧处,但不要拜错了神,那郑养性不过靠着神宗皇爷的一点儿恩德到宫里走动,如今郑贵妃早已没什么势力了,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管得了这些闲事,求她何用?”他见二人听得不住点头,又道:“不用说郑贵妃了,就是先皇后张娘娘也不好恃功多事的,有当朝的三位娘娘在,哪个敢妄恃圣恩胡乱卖什么人情?我朝太祖高皇帝所立家法极严,万岁爷又是几代以来少见的明主,谁敢轻举妄动?”

  温体仁道:“公公,听说田娘娘最得圣契?”

  唐之征道:“咱提个醒儿,宫闱之事不可妄论,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

  周延儒堆笑道:“皇上与娘娘本是一体,为人臣子的孝敬娘娘也是应该的。田娘娘曾凤舞扬州,延儒忝为同乡,只想备些精巧的苏样礼物,以解田娘娘思念桑梓之情。”

  唐之征起身道:“这样也好,你们斟酌着办吧!东厂事多,不便久留,你们今后有事也不要找咱,只将书信写好放在书房显眼的地方,自会有人送与咱的。”说着径自出了客厅,也未见他如何奔走,转眼间已穿出院门。二人相顾失色,暗自感叹东厂好手如云,这个平日不显山水的老太监竟有如此的身法。转回屋内,周延儒道:“卑职仰慕钱牧斋的文才,尊他为前辈乡党,又是同在大人手下做事,没有半点得罪之处,不想他竟这般狠毒,铁心将卑职摈弃在外也就罢了,怎么也不将大人放在眼里?”

  温体仁哼道:“钱牧斋少负文名,不甘于一味驱驰文场,只是当年的东林人才济济,他资历尚浅没有轮到。此人自视甚高,心胸狭窄,容不得人,我最看不得他自命风流浪子的模样,平日里唱和几首诗词就自以为能治国齐家了,当真可笑!”

  “话虽是这样说,他如蒙皇上钦点入阁,一旦大权在握,咱们怕是难以在朝廷立足了。十载寒窗八月科场,卑职好不易才得来的礼部侍郎,竟这般轻轻地丢手了么?天下又不是他钱家的。”周延儒眼里含着怨恨,神情有几分颓唐。

  温体仁见他气恼已极,劝说道:“姓钱的并非没有把柄可抓,他的丑事我心里记着呢!不到最后关头不见得就是他赢了。”

  “什么丑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