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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宵日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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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林十万火急,但桃红这次的回答没有之前爽快,低下了头迟疑了半天。她并不是突然警觉了不想告诉羽林,而是“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了。”桃红怏怏答道。
  羽林一怔,“为什么?”
  桃红扁了扁嘴,“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正式入门的宫女,我不过是当年皇后挑选出来陪公主玩的玩伴而已。我连四门宫女也不是。”
  又一记惊雷乍现,羽林呆立当场,回过神来自己都想敲自己一拳,想也该知道,如果眼前真的是那些受过训练的宫女还能让你这样子套出话来。
  “怎么了?”桃红困惑地眨动双眼。
  “没……没什么。”羽林答着,手往额上又是一抹,感觉今天流汗流得快虚脱了。可能羽林天生八字不好,这气还没缓过来,窗外有人重重地“轻”咳了一声,羽林条件反射往那一望,一见是聋婆,屁股仿被针扎了一下,一手拿了大葵扇装模作样煽火。桃红差点没被豆泥饼噎着。可是聋婆瞧了他们两眼什么也没有说,走了,手上是一盘新鲜的豆泥饼。
  “哎呀,吓死我了。”桃红与羽林混熟了,见聋婆一走就毫无顾忌大抒己见。羽林煽着火苦笑。
  眼见药烧得差不多,药材独特的香味充斥室内。羽林摇着扇子偷瞄桃红,见桃红已经轻松很多,也就更放心套话。“为什么还要煎药呢?这么些天了,公主的病应该好了吧?”
  桃红一双明亮的眼睛忽地一暗,道,“公主的病没有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晚上也睡得不好,一晚上要做着噩梦大哭大叫醒来好几次。她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
  什么?羽林又听出问题来了,“可是公主之前不是说,只要看见淡路国舅的脑袋就会吃药的吗?”
  桃红再一次活像看见羽林吞了死老鼠一样盯着他,“公主从来没有提过这种要求啊。她连我们都认不出来,又怎么会记得国舅爷。”
  什么!听到如此回答,羽林感到自己好像已经跟现实彻底脱节,“那就是你没有见过国舅的脑袋?”
  桃红恶心状摇头,“谁要见那么可怕的东西。”
  羽林感到掉进深渊了,怎么套了这丫头的话,想知道的没问出多少,反倒更加迷雾重重了呢。
  “药好了吗?”桃红往药煲一指。
  “嗯。”羽林意犹未尽地点头,去纱罩下拿碗和汤勺,抓紧时机继续扯谈,“那这几天明王都干了些什么?”
  桃红真的很天真,也没想过羽林的动机,理所当然地道,“我这几天都在西厢哪都没有去。”
  听见第一句,羽林近乎绝望。
  不过桃红继续道,“不过少主这几天看起来很忙,老是愁眉不展的。除了经常出去,还有很多人来找他。好像是什么联会来着……”桃红半抬头思索。
  “联商会?”
  “对!就是联商会。”桃红点头。“这个我记得啊,少主还和他们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羽林一边倒药一边争取时间继续问。
  “是啊。好像是因为一位叫尺羽林的将军吵起来的。”
  “哇啊。”被这话吓了一跳,羽林手被药烫了一下。
  “哎呀,你没有事吧。”桃红自凳子站起来紧张道。
  “哦,没有事,没有事,泡一下凉水就没事了。”羽林把汤药放上托盘,疑虑重重,但还是嘱咐桃红,“很烫的,你一会拿过去时要当心。”
  “嗯。知道了。”桃红点头,然后指一边的豆泥饼,“公主喜欢甜食,我能把这个拿给公主和药吗?”
  “哦,好的。”羽林利落地就把那盘子往托盘一放。
  桃红接过托盘,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对了,东厢房那里好像也住了人。”
  “吓?”羽林一阵错愕,会是谁呢?
  “好像是一位行动不便的将军。”桃红端起托盘要往外走。
  听了这么多话这句是最教羽林感激流涕的了,原来自己一直想找的人不在哪儿,正在王府。
  “那我走了。”桃红道别。
  “走好,走好。”羽林感到又有希望了。不过他的八字可能实在太大问题,兴奋不了多久,只见聋婆口黑脸黑地过来,冷冷道,“少爷找你。”
  

第二十八章:有意栽花 无心插柳
更新时间2008…4…17 16:15:18  字数:2876

 被醇召唤,羽林实不知该抱什么心情去见醇。他知醇有洁癖,怕引起醇进一步的不满,就去打水抹了身子,换了身衣裳。做了这些简单的应付,他心情忐忑地往主殿走去。才过偏厅踏进大殿,就听见醇的问话,“你从那小姑娘那打听出什么来了?”
  羽林为之一耸,大骇,心里暗道,醇真的派人监视他了。想着,一滴汗水自眼角边顺流而下。
  “过来坐吧。”醇放下茶杯邀请道,茶杯在檀香木桌上发出干脆的一声钝响。
  羽林也不敢把精神往别的地方放,扭头转身面向醇,醇的身影没入他眼球中。只见醇和平时一样一身一尘不染的整洁装束,气定神闲地稳坐大殿之上。看见这样的明王,羽林平静下来了。但这种平静并不是安心,而是一种对醇的屈服和示弱。
  因为没人比羽林清楚,身处的这座明王大殿,是醇另一个所向披靡的战场。在这战场上,醇威风凛凛地战败过太后、皇后的说客,盛气凌人地驳倒过威逼利诱的无耻之徒,巧取豪夺地掌控了所有他仅能抓住利用的力量。在这大殿上没有人会比醇更懂,言行可为利器,谈笑暗藏杀机的道理。所以不论是谁,只要一踏上这个大殿就该知道自己踏上了战场,就必须做到谨小慎微随机应变,否则稍有不慎,一个小小的失误也能招来杀身之祸。羽林在真实的战场上无疑万夫莫敌,但一踏进这明王大殿,他就沦为弱者,且是不堪一击任人鱼肉的弱者。有着如此自知之明的他,面对醇,自然也没什么好故弄玄虚的,只能一切惟命是从,认命地等待醇的发落。
  羽林自暴自弃般地呆站着,也忘了醇吩咐他坐下。
  醇等得不耐烦了,手往身边的另一个位置一指,一如既往淡淡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坐下来啊。现在就你我二人,我又打不过你,你还怕什么。”
  惊觉醇像往常一样你我相称,羽林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戏,终于做完了。但是松了这口气还远远不够,他困惑地看着醇所指的位置,那是在大殿东位主桌两边的另一个主位,虽已备好了茶点,他哪敢坐。
  “这位置我虽然是为别人准备的,但那人没出现之前,没有人会比你更适合坐这位置了。”看出羽林的顾虑,醇道。
  竟然醇也这样说了,羽林也就不客气,重重地舒了口气,坐了下来,瞄了身边准备好的清茶糕点一眼,见到豆泥饼,挑起半边眉毛叹气,“醇,你这几天,把我唬得很惨。”
  醇脸上有笑意,右手点上自己下巴,上下打量羽林,最后得出结论,“谁说你蠢的。我才说了两句,你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如果我不知道,恐怕你也不会对我说明吧。”确定了是往常的醇,羽林还多少能了解。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让你继续回后院劈柴,那样比较适合你。”醇半开玩笑道。
  羽林黑着脸,很有怨妇的神态。“我说你根本就是趁机公报私仇。”
  “哦?你看出来了?”醇目光中一缕利钩还是不放过羽林。羽林身子往后躲,听见醇对他凶狠道,“当我知道你发出格杀令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这次害得你不够惨!”
  羽林吞了一口,心里在赞叹,矢之前所说真的半分不假,戏是假的,情可比珍珠还真。要是公主真的死了,他尺羽林也得去垫棺材吧。话虽如此,羽林腰板一直,坚定立场道,“这次我承认是有点对不起你,但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羽林的话招来一阵沉默,压迫感是很厉害,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要改变初衷的意思。也不知道静默了多久,醇终于打破沉默,伸手举起了自己的茶杯,叹道,“羽林啊。我最佩服你的就是,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会忘了去做正确的事,而且事后也绝不后悔。你没有我们那么多顾虑。”
  “谁说的!我的顾虑多得很。首先想到你会从此与我一刀两断我就已经透不过气来!”羽林气愤抢道,说罢咬住了嘴唇,差点没把嘴唇咬破。
  醇一双眼睛微微一亮,垂目呷了口茶,轻轻道,“那这些天,委屈你了。”
  “算了,还是先把这些放一边。”一解了怀,羽林马上把私事挥一边,单刀直入谈公事。“我刚才问那小丫头,原来皇宫的侍从宫女全都是孤儿来的。你想想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更麻烦的是,他们淡路皇宫的选拔制度……”
  醇一只手举起示意羽林停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而且都已经得到证实了。”
  “是那个叫梅子的宫女告诉你的?”羽林困惑。
  醇浅浅一笑,“她是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我就说得到证实了。这个叫梅子的宫女起码是个八门宫女,举止文雅,仪态端庄,察言观色,守口如瓶。是另外一个宫女所不能做到的。光是用这个宫女就可以衡量出那些十六门宫女和三十二门宫女是怎样的怪物。而且已经证实,让天火先头部队全军覆没的那些中宫殿宫女,全是十六门以上的宫女。那就是说,宫女的选拔制度,依据极有可能是武艺。”
  “那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羽林斜斜地瞄醇,总是很难相信,醇好象什么事情都能知道,但只要他不说,那又让人有种“他什么也不知道”的错觉。
  “这种事情直接去问风神的佟就可以了。”醇道,“这个人虽说是太后和皇后的爪牙,但是其他事上他还是十分可靠的,他已经把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了。还有……”醇从另一边的茶几摸出一幅卷轴递给羽林,“这是此次天火部队和风神部队上报的伤亡情况。”
  羽林接过,打开来一看,两眼一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在那些本来他很讨厌的数据上游移,难以置信道,“风神部队的损失比我们天火部队还大?”
  “嗯。”醇点头,手拿着一张油纸抓起一只豆泥饼咬了一口,继续道,“我们走后不久,淡路就自发组织起军队来了,而且还是十分有组织有规模的队伍。如果带领风神的不是佟,恐怕他们回不来了。”醇说着,脸上流露出淡淡幸灾乐祸的笑容。
  “那就是说风神此次回来……”
  “其实是逃回来请求支援的,不过我父皇已经拒绝,太后皇后那边也不能再容忍风神有所闪失。总之我们这次是捡到大便宜安全了。你三叔泉下有知应该也安慰了吧。”醇说道。
  “要是真是这样才好。”羽林总算放下一块石头,能喝杯安乐茶了,端起一边的茶杯。茶还热的,羽林吹了吹,问道,“那你跟联商会的人吵了什么?怎么会牵连到我。”
  醇眉毛轻轻一挑,“哦?有本事了,居然被你打听出来了。”
  “你不用惊讶,那是意外得知的,和我的本事半点关系都没有。”羽林马上摇头否认,刚才被烫着的手现在还有红疙瘩哩。
  “那有自知之明也是非凡的本领来的。”醇继续优雅地吃着豆泥饼,细嚼过后吞了,道,“是这样的,联商会的人过来想把你的户籍买走。而且出的是天价。”
  羽林差点把茶杯给飞了,两条眉毛在眉心打了结,紧张道,“那你没一气之下把我给卖了吧。”
  “没有。”醇理所当然道,“我不觉得你值那个价,拒绝了。”
  羽林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不过反正是没卖成,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深吸一口气,喝茶。
  哪知醇满带笑意地接着道,“不过我已经把你的户籍连淡路国舅的人头晋献给华阳宫了。”
  

第二十九章:同台合谋 各自分飞
更新时间2008…4…18 10:59:42  字数:3913

 “啊!噗!”羽林刚好整杯茶进口,被这消息一吓,茶水自嘴巴鼻子一并喷出,感情可以跟鲸鱼媲美。醇想过羽林会吃惊,但还没想到会有如此效果,用饼挡住自己的嘴巴咳了好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羽林也不管自己呛得没了多少条命了,冲醇道,“你不把我卖了就算了,居然把我拱手让人?让给谁不好,还要让给……”一想起要面对那两个整天跟他们勾心斗角、佛口蛇心、口蜜腹剑的女人,羽林头发都竖起来了,谁知他进了华阳宫后会有什么遭遇,十分可能死在里头也没有人替他收尸。“你不是这样子来报复我吧。”羽林整个人软在椅子上了,他早就该料到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谁报复你了?”醇佯作不知,继续吃豆泥饼,故作低沉,浅笑道,“不过,你已经脱险了。”
  “你还是一次把话说清楚明白吧。”羽林把茶杯放好,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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