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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宵日短-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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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香叶嘴一嘟,硬是要把棕泽的脸扶正。棕泽脸上的疤就这样无奈地无遮无掩地袒露在日光下,矢看到了那疤痕倒抽了口凉气,可是葵香叶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冲棕泽笑了,笑得那么真,那么甜。看见葵香叶绽放那种笑颜的刹那,矢头痛地认识到,这个棕泽与葵香叶已不是旧识这么简单了。
  只见葵香叶像抚摸爱人一样抚摸着棕泽脸上那道不讨好的疤,口中以矢听来前所未有地温柔,道,“谁都可以讨厌这道疤,唯有我不可以。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葵香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在棕泽眼中怕是美艳如花,但在矢眼中就觉得异常恐怖,他听见葵香叶字字掷地有声地道,“如果不是你脸上的那道疤,我恐怕已经死了。”
  “保护公主是奴才的责任。”棕泽这样说着,接下来是让矢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动作,只见棕泽把背上的长刀取下单膝跪下把刀双手奉上,“公主,这个请你收下吧。”
  棕泽作出此一壮举的同时,矢的支援到了,李怀花、石浪蝶、何太急、春桃、夏青全都一窝蜂赶了过来,正好都碰上了这破天荒的一幕。石浪蝶和何太急两个犹是震惊,他们可都知道这个棕泽是哪门哪路的,目睹棕泽献刀胸口怕是更郁闷。因为对杀手来说,刀就是他们的生命,几乎是他们的一切,棕泽却把这些都献给葵香叶了,什么道理。
  虽然最后葵香叶都拒绝了让棕泽把刀留着另觅贤主,可是如今的葵香叶手中握上了一把让人抓摸不定的利刀了。
  羽林随矢到西厢观察棕泽,见到棕泽一身红衣,他是一怔;再见到棕泽脸上的疤,巨怔;再从矢口中得知这棕泽是佟的徒弟、华阳宫门下的食客、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后,脑袋当机了。心中兴叹,那是怎样的一只妖孽啊。
  “好了,剩下的你解决我可不奉陪,有什么吩咐再唤我。”矢推椅子溜之大吉。
  羽林白了矢的背影一眼踏进了西厢。
  好几年不相见了,自然是物是人非。还是在原来的院子,还是在原来的凉亭,可是坐在这的人和心境却与当年相差十万九千里不止。
  “还记得我小时候嚷着要在这池子养鸭子吗?”葵香叶脸上挂着稚气的笑脸问棕泽,棕泽回想过去,笑了,“公主你那时候就已经很顽皮。”
  “不顽皮怎么会害你破相。”葵香叶说得理所当然一般,抬头望了那棵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松树,“要是当年那树长得有这么壮,恐怕我就不会摔下来了。”
  棕泽嘴角浅浅一勾,“可是公主你也长大了,恐怕还是会摔下来的。”
  “谁说,我昨天就爬上去了,任我怎么摇也没有把我摔下来。”
  棕泽闻言,脸抽了。
  “你是没有摔下来,可都把侍候你那些下人给吓坏了。你不怕死还不让人活吗?”羽林本来还顾虑,看见葵香叶在与棕泽谈笑风生心底有点安慰,可顺风把葵香叶的话听了进去免不了逆风也大喊出来。
  葵香叶感到万分扫兴地收了笑容,挑起眼角瞄羽林。羽林也被她这样瞄惯了,不大介怀,到葵香叶跟前,指石凳,“介意我坐这儿吗?”
  “介意。”
  “那好,那我说几句就走。”
  “不让说。”葵香叶把头一别,根本不当羽林一回事。
  见葵香叶半分薄面都不给,羽林青筋都露出来了,威胁道,“那从明天起,你就别想见到豆儿了。”
  一听见豆儿,葵香叶的脑袋瓜儿好像装了弹弓马上转向面向羽林,嘴嘟得有三尺高,“你和那姓桃的都是无赖!”
  羽林自然知道葵香叶说的是矢,可是打蛇随棍上,贼贼一笑,“姓桃的是无赖,那你整天嚷着找他干什么?”
  葵香叶嫩白的脸一红,生气了,“你有什么屁,快放!”
  羽林眉毛一扬,“怎么你在淡路学会的都是目无尊长、刁蛮任性的架子。”羽林本以为这样可以将葵香叶一军让葵香叶有所收敛,谁知葵香叶马上应道,“这是在麝香养成的好习惯,淡路灭了,在淡路学的都用不上了。”
  羽林瞪目结舌,葵香叶身后的棕泽冷不防“噗”一声喷了出来。
  “哼,如果你要跟我说棕泽的事,免谈,我非棕泽不要,再不是你直接送我去不知什么鬼地方好了,我才不怕。”
  葵香叶刚被送回来的日子,整日凄凄凉凉的不吃不喝不笑不说话,让羽林感到十分郁闷。谁知等葵香叶病情好转,吃香喝辣整天麻雀般吱吱喳喳,羽林就更头痛了。他根本就治不住这个身娇肉贵的刁蛮大小姐,都不知淡路那些人是怎么收拾的。
  算了,不扯了。羽林脚上一跺,屁股就往石凳一放,恼怒状,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你还是弄清楚状况会比较好。现在这儿我做主,你还以为是你哥哥做主什么都迁就你!你最好给我消停些,别让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葵香叶的表情活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子,不痛不痒道,“那你说吧。”
  “你身后那家伙,只要他不老是把背上那危险的家伙拔出来,我也不管他,他归桃管家管。但是他终归是个男的,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我再安排你几个女的怎么样?”羽林没发觉,他刚才才说不迁就葵香叶来着这边就迁就来了。
  葵香叶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你要安排几个女的过来,可以。但我这西厢要独门独户,什么都归棕泽管,才不要听那个残废的。”呵,她把矢改称为残废了。
  羽林两眼一直感情自己好像进了菜市场,怎么一直都在讨价还价。“嗯,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刚才的说话告诉桃夫人。”
  一想起石浪蝶,惊吓程度果然足够,葵香叶汗毛一竖灰溜溜道,“那当我刚才没有说。”
  “好了,算了,就听你的吧。”羽林觉得自己简直在说一口价成交,还要是那种明知自己大出血吃亏多掏了大把银子的那种,反正他来找葵香叶也不是为了这事。扯回正事了,“刚才的都听你的了,你现在总归听我的了吧。”羽林这简直是在哀求施舍。
  葵香叶发觉指甲边边有点死皮,刮了刮,嘴中道,“都让你有屁快放咯。”
  羽林瞄了葵香叶身后的棕泽一眼,见后者面无表情站立在那,和那个雷厉风行的风神还真有几分相似,说了,“我想跟你打听两个人,一个叫白暖尔;一个叫宁彩蝶。你认不认识他们。”
  

第七十三章:胆战心惊 微薄之恩
更新时间2008…5…18 1:59:31  字数:3546

 羽林道出了两个名字,一个是白暖尔;一个是宁彩蝶。一听见这两个名字,葵香叶的不快都在脸上了,她不知道白暖尔和宁彩蝶,她只知道暖尔和彩蝶。而那个她称之为暖尔的人已惨死在乱箭之下,而那个叫彩蝶的人她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彩蝶。
  “白暖尔,白虎门门主;宁彩蝶,一帘梦新晋花魁。”葵香叶不知道,棕泽倒知道得清楚。
  葵香叶眼一眯,简直就是找羽林兴师问罪,“那什么门什么魁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羽林故弄玄虚,“那个白虎门门主我去拜访过了。”
  “然后就知道了一帘梦的宁彩蝶。”棕泽简直身临其境一般接话道。
  羽林骇然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有分身跟踪我不成?”
  棕泽淡淡道,“你们是不是半夜碰见一只穿金边黑斗篷的女鬼。然后见到了那种黑斗篷,找上了白虎门,然后知道了一帘梦的宁彩蝶。”
  羽林感到更震惊了,“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知道,我在大将军府就听说过。”
  “那结果呢?”羽林抬头询问棕泽。
  棕泽冷冰冰的声音道出让羽林感到心寒的说话,“那些说碰见过女鬼还有去找过宁彩蝶的人,全都离奇死了。”
  那些人全都离奇死了。棕泽所说的这句话一遍遍在羽林脑海回荡,羽林倚着栏杆望着鱼池左飘右忽的鱼群发呆。又是一件扑朔迷离的事情,让他又想起葵香叶所说的冤魂索命。他坚信这些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他见过女鬼出现后死的猪群,那都是用一种特别的兵器造成的,如果说黑色斗篷做不了准,那如果能找到这兵器的实体就能确定了。那到底是什么兵器呢?一瞬间,羽林猛然想起棕泽背上的两边抽刃的刀。对了,应该是类似这种兵器,不过切口的力道还不吻合,不会是棕泽,但倘若换了女子拿这种兵器……事情有点头绪,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羽林的思路,“你找我?”
  “噢,醇。”瞥见醇的右手拆了绷带问道,“你的手恢复得怎样了?”
  “能动了,可是想和以前一样灵活怕是不可能。对了,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
  听见醇一张嘴巴就是那件事那件事的,羽林老大不满意,“行了行了,难得碰上一次面就不能谈点别的,难不成要我把你关回房间里去。”羽林最近有个很有趣的举动,当是报当初被禁足后院的仇,硬是一出门就把醇锁在房间里,等他回来了再把醇放出来,还不准醇离开明月轩。
  “这些天,你没把我妹妹怎么样吧。”醇那种颇带哀怨的眼神又来了。羽林叹了口气,道,“你该问的是最近这些天你妹妹有没有把我怎么样才对吧。”
  醇终于被羽林逗笑了,笑上两笑,“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本来就是一肚子苦水,要说起来羽林还不愿意,小孩样地身子扭了扭,支吾道,“没……没有。就是想见见面。”
  “真的?”
  “假的,”羽林很随便地坐到栏杆上,如果换了往日醇肯定要把他教训得很惨,身份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过去是羽林认真聆听,现在换他聆听了。
  “我决定娶千时家小姐了。”羽林抓了抓鼻子。
  醇收了笑容,可是回头还是想笑,听见这个消息该苦恼的是他不该是羽林吧。“这很好啊。”醇这样对羽林道。
  “但是你要我对她怎么说呢?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而且要是她又自杀,我又该怎么办。真头痛。”羽林喜欢兵器,可是他讨厌战场,更讨厌情场。对各门兵器他是了如指掌,对战场他也能做到所向披靡,唯有情场,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他都是弱者,他亲人不多、挚友很少、情人更是没有,他为人痛快,最讨厌就是拖泥带水纠缠不清,这次让他勉为其难娶千时家大小姐,这大小姐还要是熟人还是挚友的情人,有够泥水的了,怎么想都实在是在为难自己。
  “日子定下来了吗?”醇直接问道。
  羽林点头,接着笑了,“大桃子的爹娘很热心,帮我把黄道吉日都圈出来了,还列了很多清单,差点没把大桃子烦死。”
  “那你看这个日子怎么样?”醇递给羽林一张纸条,纸条上书着一个日子,羽林一看,眉头大皱,不记得是哪个黄道吉日就算了,偏记得这是个坏日子,写明是值日破——大凶,不然问道,“这是什么日子。”
  “这是我妹妹让我纳梅子做妾的日子。”
  羽林讶异,让亲哥哥在大凶之日娶亲那是怎样一颗闪闪黑心。“这日子就不能改改。”
  “难道这是大凶的日子?”醇鄙夷地瞄羽林。羽林一咬牙关,白醇一眼,“要我明说那就是你烧坏脑袋了。”
  “竟然我妹妹给我这个日子自然有给的道理,就按这个办吧。”醇半点都不把羽林说的事放在心上,把纸条往羽林一推,不再理会。见醇这样子任意听葵香叶的摆布,羽林的不满都像泼墨画一般泼一脸了,醇就当没看见。
  “其实我说啊,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不然苦了别人又苦了自己,何必呢?”羽林还是尝试劝醇考虑清楚。
  醇说道,“当年我妹妹被迫嫁到淡路的时候谁问过她的意见。况且,那个叫梅子的也不错。”一边说一边那个“不错”的梅子就过来了,身上已经穿上了麝香的衣服,一手拿着个空托盘另一手扶着一件披风,见到羽林跟羽林行礼,“尺将军。”
  羽林七手八脚从栏杆下来,长衫还大半挂在栏杆上,梅子笑了。羽林回头,不好意思地把长衫拨下来,拍了两拍,尴尬死了。
  “少主,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秋风起了,如果要在外面用餐还是请披上披风吧。”梅子关怀备至地对醇道。
  醇对梅子宽容温声道,“不要再叫少主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反正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梅子一听喜出望外心花怒放,脸上一红,含羞答答地低下头点头。
  此情此景,羽林也没有什么好劝说的了,“好吧,看来改天就得称呼做嫂夫人了。那事情都交给我办好了,你就继续自顾自快活吧。”本来还有女鬼和一帘梦的事想找醇商量的,见着你侬我侬的哪好意思打搅,向醇、梅子挥手致意,离开了。
  见羽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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