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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张懿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见到奉先我们俩,顿时疑惑道:“咦,这二位看着有些面生啊?”
张杨回道:“叔父,这二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吕奉先和伏虎神将少成廉,他们都是侄儿的好友。”
张懿却说:“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们啊。”
张懿的表情显得很是轻视,只因我们都是百姓身份,身后没有什么背景。
奉先的xìng格比较刚直孤傲,最讨厌别人这样藐视自己,一般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会向对方发起挑战。然后,将之狠狠地揍上一顿,好让对方知道轻视一个不该轻视的人,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不过,由于此时的情况不同,他也只好极力忍耐着。
张杨眼看情况有些不对,便赶忙又说:“叔父,您有所不知,此次二位好友前来为我庆生,还带了一件十分贵重的礼物,侄儿想拿给您欣赏一下。”
张懿却一脸不以为意地故作拂尘之状,拂了拂袖子说:“是吗,什么礼物会这般贵重啊?”
张杨赶忙将刀递上说:“叔父请看,此乃绝世神兵七星刀也。”
却见张懿随意瞅了一眼,扯了下嘴角说:“不过破铜烂铁罢了,看把你给高兴的。”
奉先顿时皱起了眉头。我轻笑道:“破铜烂铁?嘁,张刺史也不怕亮瞎了您那钛合金的眼珠子;此刀削铁,如同剁砍稀泥,当世只有三件而已,论起价值,千万之数少一个子儿都别想得到;敢问张刺史,不知这件破铜烂铁,可以换取何等品秩的官阶啊?”
正常情况下,一把普通的兵器也就几百钱,好一点的几千钱,最jīng良的也不会超过几万钱。然而,我们所出售的兵器,都比其他匠人铸造的最jīng良的兵器还要好得多,因而价值也就翻了许多番。没办法,物以稀为贵嘛,全天下就只有我们一家有这样的手艺。
此时此刻,所有人听了我说的话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连张杨都露出一副相当吃惊的表情,可见他们先前都没有看出这件兵器的价值。
这时,一人突然走到张懿的身旁,略微轻声道:“禀刺史,上头有消息传出,一千万钱可换取三公之位,五百万钱可换取关内侯爵。”
张懿顿时脸sè一变,旋即转而笑道:“呵呵,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和伏虎神将啊,真是久仰大名,方才是下官失礼了,还望海涵。”
尼玛,最讨厌这样的贱骨头了,有钱的就当作大爷,没钱的就当作废品。以后老子得势了,非得把你们这帮贱骨头给好好整治一下不可,我倒要看看这等人究竟能贱到何种程度!
奉先神sè稍稍缓了下,回道:“张刺史言重了。”
这时,张懿又微笑着道:“杨儿,来,将此神兵交于叔父见识一番。”
张杨点头道:“是叔父。”
旋即,张杨将宝刀奉上。张懿接过后便拔了出来,只听刷得一声清亮之音,犹如天籁一般嗡嗡作响,直把一干人的钛合金眼给闪得快瞪了出来:“唉呀,这可真是宝刀啊!”“是啊是啊,我一辈子就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刀了!”
张懿顿时赞道:“好,果然是绝世神兵,铮亮如境,寒意袭人;真是让二位破费了——”说着,他将刀收回了鞘中,转而又对身旁的人说:“来,此物太过贵重,快好生收藏起来。”
张杨不由道:“叔父你——”
“嗯?我怎么了?”张懿故作一脸无知的表情道。
我勒个去!这人什么玩意儿,连自家侄子的生rì礼物都不放过,真是有够贱的!
张杨低着头说:“没、没怎么。”
此时此刻,张杨的家人也都不敢说些什么,即便他的父亲也是闷不啃声的,看样子是被压迫的习惯了。
然而,张杨的妻子却不高兴了,这到手的宝贝哪能就这样平白失了去,于是她便开口说:“叔父,容侄媳妇儿说句得罪的话,我家夫君自从在叔父帐下任职,从来都是任劳任怨,叔父不给发放俸禄也就罢了,如今连好友相赠的生辰贺礼都要强占,您这般作为也太不讲理了吧?”
张懿顿时怒道:“放肆,这里哪有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
却见张杨对自己的妻子说:“好了,别说了。”
他的妻子虽然一脸愤愤不已,但奈何他的脾xìng太过窝囊,因而她也只好闭嘴了。
这时,奉先的脸sè也变的有些难看了,他周身的磁场告诉我他此刻很是愤怒。我微微笑了下,旋即拿起面前的瓷碗,然后咔嚓一下,一把将之捏碎了。旋即,碎片四下飞散,打烂了其他人跟前的碗杯。这情形,可把席间的人给吓了一跳,都愣愣地看着我。
我微微笑了下说:“真抱歉,我这人天生神力,这碗又做的太脆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没掌控好力道;我说张刺史,看得出稚叔是非常喜欢这把刀的,您还是把刀给他吧,让他多拿着把玩把玩,免得他心里太过失落,会怨起你这个做叔父的,这样岂不是要坏了你们叔侄的感情吗?可大大的不划算啊。”
说话的时候,我一边微笑着,一边拿着手里的碎片在桌子上缓缓地敲打着。却见张懿吞了吞口水,旋即笑笑说:“呵呵,阁下所言有理,杨儿,如此神兵,你可要拿稳当了,切记莫要磕着碰着。”
张杨将刀接过,说:“知道了叔父,侄儿一定好生将神兵保管妥当。”
张懿微笑点点头道:“嗯,那就好。”旋即,张懿看了我跟奉先一眼,又说:“耽误了这许久,还是赶快上菜吧,可不能怠慢了诸位贵客。”
门口的侍者应声道:“诺,上菜咯!”
话说,人也是要分成三六九等的,人品好的就是上等,人品差的就是下等。当然,这种分法个人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没有必要一定将之形成一种风尚,不然也很容会适得其反的。
第三十章 突生变故(四)
() 席间的气氛进行的还算顺畅,众人都有说有笑的,来宾还纷纷上前来敬酒。只是张杨表面上看起来一副高兴的样子,暗地里却隐隐透出一丝忧虑之sè。
我心下感到有些奇怪,他这是在担心什么,难道说事后他的叔父还会再跟他强要那把刀么?想来是了,就凭他叔父那种贪鄙的xìng格,不可能会轻易放过那么贵重的东西的。然而,以后的那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了,如果他的xìng格还是这样软弱,不能维护好自己的利益,那么就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了,别人谁也帮不了他什么。
话说,对于这种软骨头的xìng格,我是相当无奈的。如果是小孩子没有自主能力的,倒还另当别论,但像他这种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这样软不啦唧的,就实在是不应该了。
筵席结束后,张杨出来送我们,我说:“稚叔,自己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保护好,不要去管那什么纲常伦理的。”
张杨微微笑了下说:“有劳成廉兄告诫,稚叔会铭记于心的。”
我不由暗暗叹息了下,看他这个样子,能铭记于心才怪了咧。
“呵呵,二位这就走了,不留下再喝杯茶吗?”这时,张懿忽然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奉先拱手道:“承蒙张刺史盛情挽留,鄙村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故而便不敢再叨扰下去。”
张懿笑道:“既然如此,二位且走好,请恕下官不远送了。”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虚情假意的,还是回了吧你呢。
随即奉先拱手道了句:“二位请回。”我们五个便牵着马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又悄悄用磁场往回探测了下,果不其然,张杨又把刀交到了张懿的手上。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话说的还真是有那么点道理。
随后,奉先突然问我:“贤弟,方才你为何要说张刺史的眼珠子是钛合金的,难道说他的眼珠子不是肉做的吗?”
我不由笑了下说:“哪儿啊,我只不过是在讽刺他「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而已。”
奉先不由点头释然道:“原来如此。”
这时,身后的魏续突然打趣说:“以后若是有不认得我,我便说「呔,瞎了你那钛合金的眼珠子,认不得本大爷是谁吗」,呵呵,想想还挺威风的嘛。”
众人不禁笑了笑,却听秦谊道:“出门在外还是和善点好,与人为善,才好在这世道上生存下去。”
奉先点了点头说:“嗯,的确如此。”
我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个人的生存之道只是小事,大家的生存之道才是大事;是否要与人为善,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岂能为了个人那所谓的生存之道,就败坏了道义与气节。”
然而秦谊却又说:“可是,若连生存都不能保证,坚守道义与气节又有何用呢?”
我说:“从道义的角度来说,无论是让你我生存下去,还是让别人生存下去,其目的都是为了保证人类种群的繁衍,因而不管谁能生存下去都是一样的;倘若仅仅只是为了个人的生存而生存,人人都不愿坚守道义和气节,那么生存还有什么意义?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有道义当作原则;禽兽之所以是禽兽,因为禽兽只为了生存而生存;如果人连自身最基本的原则都不能坚守,那还叫什么「人」呢,干脆直接叫「禽兽」罢了。”
奉先顿时笑道:“呵呵,贤弟此言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哪;宜禄,贤弟说的没错,我们要向他学习。”
秦谊点点头道:“嗯,明白了。”
随后,我跟奉先又前往每个店铺里巡察了一番,一切正常。又看了看天sè还早,向秦谊嘱咐了声,就回去了。
等我们回到霍村的时候,天sè已至傍晚了。而后,才刚进到村里,守村的民兵就向我们禀报说:“不好了二位首领,大雄伤人了。”
平rì里我不在的时候,大雄都会用铁链拴在窝棚里,因而我对此感到有些意外,便问:“怎么回事,牠怎么会伤人的?”
民兵又说:“我们也不晓得,今早你们走了之后,二娃去给牠喂食,哪料想牠突然发起狂来,一下就扑向了二娃,还好二娃躲得及时,只是胳膊被抓一道口子,不然只怕小命不保了。”
“替我把马牵回马厩去。”我听了这话,心下有些恼火,将坐骑扔给了其他人,便风急火燎地跑了回去。
魏续突然说:“哎呀个娘咧,这成廉哥咋跑得比以往快了这么多啊!”
奉先微微笑了下说:“看来贤弟是深藏不露啊。”
三步并作一步,不过分分钟的时间,我就从村头跑回了家里。旋即我绷着个脸,走到窝棚跟前,这时我忽然发现大雄双眼通红,正在四下乱走,嘴里还不停地吼叫着,显得很是急躁的样子。
我去!这什么情况,这般狂躁该不是得了狂犬病吧?唔,不对,在窝棚里呆着好好的,怎么会得狂犬病的。
这时,大雄看到我回来了,就安静了许多,显得没那么焦躁了。不过,牠还是瞪大了瞳孔,朝我吼了几声。我心下了然,敢情这货是发情期到了。
随后,我走到跟前说:“行了,吼啥子吼,知道你丫的也有生理需求,等会儿,等我把你解开。”
旋即,我将铁链从树上解了下来,然后牵着牠往村子东头走去。出了城门以后,我牵着牠一直来到了山脚下的灌木林边,接着我便把铁链从牠的脖套上解开。我说:“好了,就送你到这里了,以后这片山林就是你的地盘,你可以不用再回村里了。”
牠听我这样说,就围着我打起了转,显得很有些不舍的样子。我立时摆手说:“哎呀,行了行了,蹭啥子蹭,森林才是你的家;去吧,记住以后不许再伤害村子里的人,不然让我知道你就完蛋了,听到了没有?”
牠把耳朵往下压了压,摇了下尾巴,表示:知道了。
我抚了抚牠的头,说:“好了,去吧。”
旋即,牠便转身朝着林子去了。当牠跑到林子边时,又转身过来看了看我,此时我却头也不回地往村子的方向走去。离别总是伤感的,但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希望自己为这种无谓的伤感而牵绊。
牠在林子边上伫足观望了会儿,便一头钻进了丛林里。去吧,只有那儿才属于你的天堂,人类的世界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