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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麦冬惊恐中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前胸防弹背心一阵锐物挤压滑动的战栗,脚下发虚就要摔倒,紧接着左肩窝一凉。鬼子也正纳闷,怎么刺刀明明刺中心窝,却滑去肩窝?正准备拔出来再捅,一阵寒风扑过,不自觉眼前的东西怎么变成了在天空中打转?
亲娘哎!你们可算来了!
2排长带着二十几个弟兄光着膀子,拎着雪亮的大砍刀象小老虎一样向鬼子们扑了过来。
冲在最前头一个光头壮汉斜劈一刀,将没反应过来的鬼子连脑袋带脖子齐肩劈飞,躯干咕咚一声砸在何麦冬身上,热乎乎的液体狂喷了他一脸一身,失去头颅的身体临死前的肌肉痉挛使它一只手死死抓住何麦冬胸前的衣襟。何麦冬彻底晕了过去。
2排舞成刀花的雪亮大刀在鬼子熟练的拼刺技术下丝毫不落下风,5班紧急调集的火力将后来的鬼子打倒了一地,冲进战壕里的四、五个鬼子在狭窄的战壕里步枪太长施展不开,稍有漏洞,立刻就被弟兄们凶神一样扑上来乱刀剁成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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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暗紫蓝的夜空中,两个四机编队呼啸着掠过头顶,那是奉命前往汤河阻击前线支援的两个对地攻击中队。
两线同时开打,主攻部队已经攻入第4旅团的三道外围防线,正在与决死顽抗的日军缠斗。汤河阻击先头团已经与密云日军支援部队的先头部队——得到骑兵和战车加强的藤原联队苦战。两边的增援部队都在拼命往丰宁赶,敌人方面是装备精良的劲敌,我方却大部分是仅凭一腔热血准备与敌人以死相拼的弱旅。
武国福仰头目送对地攻击中队远去,目光却久久不能收回。
丰宁攻坚战的残酷不幸被言中,换下第一波装甲突击群担负主攻的2个坦克连和2个机械化连战损超过三分之一,已经攻入丰宁内围的358团和357团一个营共四千指战员伤亡七百人。经过各种合成演练、装备精良的侨军尚且如此,其他部队可想而知。孙良诚的骑兵挺进军放弃马匹,宝贵的骑兵当做普通步兵与日军近身肉搏,伤亡近两千。富龄阿蒙古自卫军伤亡逾两千。为了有效牵制西营日军,减轻主攻部队压力,土城的德穆楚的蒙古第1军1个旅和侨军一个机械化连不顾伤亡,一次又一次冒死冲锋,在敌人的密集射击下,伤亡惨重,骑兵旅旅长图木格身先士卒,不幸连中数弹壮烈牺牲。侨军机械化连为了掩护奋勇冲杀的蒙古骑兵兄弟,不惜直冲到敌阵前,用装甲薄弱的车身抵挡敌人枪弹,车厢内血流成河。
谁敢说华夏无壮士?为了抵御外虏,多少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炎黄儿女倒在同一个战壕中?有些和平年代的人,刻意贬低国人素质,制造地区差异,悬挂“XX地不欢迎XX省人”的标语,不知是何居心!不知他们如果也到这血与火纷飞、死神擦身而过的战场会作何表现。
范毅夫从警卫员手里要过烟丝,用一小张黄草纸仔细卷了一棵“大炮”,小心地用舌头舔湿、沾好,掐掉烟嘴,点着深吸一口,递给武国福。
“总部还没回电?”
“唔,谢谢”
武国福深吸了一口,火光把他揪成一团的眉头照的一闪,又回复黑暗中,白烟从黑影的口鼻中冒出来,在带着淡淡硝烟味的夜风中飘散。
如果我方实力足够,武国福大可不必这么烦心。受到日军拼死抵抗是意料中的,我军将士也发挥了应有的战斗力和决心。虽然因为考虑到丰宁城内的百姓,没有使用大杀伤性航空炸弹,第4旅团也已经被打残,从已被攻占的防线内的敌尸数量粗略估计,在这猛烈的持续进攻下,日军伤亡不下一半,部署基本被打乱,顾首不顾尾,被我军不顾伤亡的装甲兵和步兵突击队切成若干小块。但是被打伤的野兽却比平时更加疯狂。
吉鸿昌不顾阻挠,已经率领突击群杀入敌阵去了。现在武国福手里还有第一批部队357团2个营,撤下来的装甲突击群完好及轻伤的坦克14辆、装甲车25辆,以及蒙古第1军的2个旅,蒙古自卫军的1个旅没有投入战斗,战场就那么大,投入太多兵力施展不开。
如果不是采用这种硬攻,以重兵围困再以优势炮兵和空军猛烈打击,我军伤亡肯定会小很多。但是时间不允许,如果不能在敌人援军到来前成建制消灭第4旅团,战役意图等于失败。被激怒的日军肯定会不惜与南京政府用比历史上更加紧密的方式联合起来剿灭抗日联军。那样的话,包括抗日志愿军在内的抗日联军都将陷入内战的腥风血雨中。
为今之计必须全力配合总部已经暗地展开的政治攻势,加快解决第4旅团,争取时间扩大战果,再成建制歼灭一部分日军。彻底打破蒋介石“日本三日可亡中国”(32年庐山会议原话)的谬论。更大的鼓舞全国人民的斗志和信心,激发抗战热潮,动员全国力量反对南京政府瓦解抗日联军。只有这样,特区的战略目的才能达到,烈士的血才不会白流。
“军长!”通讯参谋主任急匆匆地跑过来,“总部加密电!”
武国福颤抖着手打开薄薄的电报纸,范毅夫和通讯参谋主任一起在他身后肩膀两边打开夜光笔。
夜色中,武国福的目光放射着异样的光芒。
——
高路宝的6连跟着308号坦克和1374号装甲车是最先冲进丰宁土围子的部队,连长老宋在过第三道防线豁口时胸部和腹部连中两弹,奶奶个球,真给他高路宝说着了,子弹打穿防弹背心留在老宋体内。给担架抬下去的时候,老宋艰难地抻起个手,指着高路宝:
“你个驴日……”嘴里冒着血泡,喉咙里咕噜咕噜却发不出声。
高路宝心烦的摆摆手,担架架着瞪着眼的老宋顺着壕沟往下撤了。他知道老宋想说什么。
已经夜里九点多了,狗日的拼的忒凶,连里死了三十多个,还捎上了1排长,重伤五十多个,剩下的多少都中点彩,还算囫囵的跟着他的只剩九十多个。冲开敌人城外最后一道防线时为防两边敌人反扑,高路宝留下2排长带着两个排和半个炮排守缺口,给后面的部队留着门。自己带着张德裕的3排和半个炮排跟着往里冲。
一开始都觉着没啥,子弹泼了命的扫,现在不行了,打的时间太长,冲的太快,后边供应不上来。自己带的都剩下不多点,其他都是从伤亡的战友身下取下来的。就这样也得严格控制——再也不能打长点射了。
看来他们连冲的最猛,后边还没看到其他部队上来。刚冲进土围子,子弹就在前面坦克和装甲车上打出一溜溜火星,流弹压的3排趴倒一片。早就被掀开一个大窟窿的1374号装甲车里传出一串尖利的惨嚎,在枪炮爆炸声中凄惨的让人心碎。
一闪一闪的火光中两个蓬头垢面穿着破烂黄裤子的人光着膀子扑向坦克,装甲车这边的射击孔居然没有射出火光。高路宝和通讯兵梁子掉过冲锋枪一顿打,一个鬼子当场晃悠着栽倒,另一个却用最后的力气扑到坦克上面拉响了手榴弹。
“轰”的一声,高路宝懊恼地一跺脚。308号坦克却兀自吱扭扭打着方向向两边连机枪带小炮打个不停。右侧履带上鬼子的半截焦尸随着炸断的履带来回转动。
嘿,奶奶的!308的小子也忒命大了,看来死鬼子的手榴弹爆炸的早了,没能伤着他们。
大概是战场上的规律,胆小的和手脚慢的被残酷的战斗淘汰了,3排这二十来个能剩下的兵几乎都打成了油子,差不多半天半夜没顾上吃喝还机灵的象些耗子。在弹雨中互相灵活地交替掩护着翻滚到坦克后面,用急促的短点射压制利用民房做掩护的鬼子。
鬼子显然被打乱套了,高路宝他们居然没有受到大规模的反扑,零散的还击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就冲进了土围子。
张德裕已经带着七八个战士摸上土围子顶部的壕沟,真他娘的,土围子还真复杂,已经给鬼子的工兵大队在几个小时内挖成了沟壑纵横的堡垒。
飞射的弹道映射下,几个鬼子正操纵着一挺毫米重机枪打的正欢。
张德裕一摸进黑呼呼的表面坑道就被地上一具尸首绊了个狗啃屎,他妈的,看来俺们的火力还真够猛啊,坑道口横躺竖卧这十多具鬼子尸首。有的胸前被打成个满月型的大洞,鲜血已经稠糊糊地凝结成了块,有的天灵盖被掀掉了,死相凄惨。
这个机枪火力点肯定已经成了我军的眼中钉,密集的子弹打在壕沿上象过年,其中“啾啾”作响的是吓人的大口径高机弹。一个鬼子低着头想去翻弹药箱,刚稍稍爬起身立刻就被乱飞的子弹咬上,身上爆出几个碗口大的血窟窿,声都没出一声被钉死在壕沿上。
“乖乖里个隆”别给自己人打死就从舅舅家冤到姥姥家去了。
张德裕伸个指头靠在嘴唇上作个禁声,跟两个班长一人掏出一棵手雷,弹开保险杆,数了3声,一起扬手,扔向机枪掩体,然后迅速缩回掩体,抱住脑袋。
“咚隆,轰”几声手雷空爆的巨响,侧过坑道转角着伸头一看,乐了,奶奶的,几个鬼子的下水糊了一地,有两个手脚还在抽抽。
第七十四章
高路宝别出心裁,指挥浑小子们七手八脚把连炮排的两挺53重机枪架到1374号装甲车的尾门上。一个浑球嫌尾门晃里晃荡的碍事,从装甲车工具箱翻出个大号扳手,照着门铰这通砸。好端端把个装甲车上唯一还算平整的尾门撬了下来。1374号车的班长只顾着埋头射击,听声音不对才回头瞧瞧,心疼的直眨嘛眼,狗娘养的王八蛋,还知不知道爱护国家财产哪!
装着两挺53重机枪的装甲车倒着车在颠簸不平的街道上缓缓开动,巴掌长的机枪弹壳丁零当啷地从弹膛滑下,好像比“突、突、突”闷响的射击声更加刺耳。
七八个不知死活的鬼子端着歪把子突然从街角的临时土堡垒猛烈射击,子弹把门边打的火星乱迸,一个战士象被猛推一把似得双手捂着喷射着血箭的颈部坐倒在车厢里踢蹬着双腿。高路宝的右耳嗡嗡作响,一抹右颊,已经多了一道血糊糊焦烂的血道。
炽烈的弹道很快撵上土堡垒,一面骂娘,一面摸着火辣辣的面颊的高路宝眼看着鬼子们在拖着曳光纷飞的弹道里凄惨的哭叫,恐怖的重机枪弹把临时机枪阵地打得尘土飞扬,连后面一堵土墙都打烂掀翻了。直到听不到哀号声,装甲车上缓缓移动的弹道还象钉在掩体上一样残忍地来回翻犁。
子弹依然密集地从四面八方袭来,跟着装甲车在街巷胡同间寻找掩护的战士们不时栽倒。绷带缠了半个脑袋的1374车班长带着哭腔在高路宝耳边喊道:
“高连长,不行啊!鬼子疯了,还是撤回豁口跟308车一起坚守,等大部队上来吧!”
“你说什么?”枪炮嘈杂声中高路宝费力地把一只手圈在耳边当听筒。
无奈,班长又断断续续地重复一边,话没说完,一发机枪子弹“叮”的在侧甲上钻了个圆圆的弹洞射进来,正击中班长的肋下。卫生员急忙费劲地解开他的防弹背心查找伤口,热血喷溅中,几个兵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痛苦挣扎的四肢。
撤!不行啊!刚才收到团长的直接命令,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向敌人心脏猛刺——战斗一定要在24小时内结束。
鬼子打疯了?我们更打疯了!357团和骑兵挺进军的部队也压上来了,这是摆开架势要拼命哪!
作为一个小小的中尉副连长,高路宝不明白为什么要不顾伤亡打的这么急。他只知道战场上的纪律——就是上面叫你去跳火坑都不许带眨眼的。
车外面的战士们也正在跟不时从各个角落突然冲出的鬼子激烈交火,不时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夹杂在弹道呼啸声中传来。车里的机枪冲锋枪打的象开了锅,装甲板上叮叮当当的子弹敲击,带着渗牙的子弹滑跳刺响。
在1374车班长渐渐微弱的哀嚎中,高路宝定定地望着车甲上那个冒着烟的蓝蓝圆孔,手里的冲锋枪最后一个弹鼓还没有满弹时的一半重。
生和死的问题要考虑多久?有时一辈子也想不透,有时就是三秒钟。
“梁子!”
“有”梁子丁零哐啷趟着满车厢弹壳从车身前面的射击位爬过来。
“叫全连向我靠拢,看见前面那个钟楼了吗?”
“啊”一串子弹打在车尾机枪挡板上,机枪手急忙扭过枪身扫过去。梁子缩着脖子在机枪手肩膀上瞧了好一会,好容易才在硝烟弥漫的夜色中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瘦削黑影。
“啊,看见了。”
“命令全连集中到那里。”占领那个全城最高处,应该可以明确攻击方向。
“可是这……”梁子惊讶地张大嘴。这一路上得有多少鬼子,碰到多少顽固的支撑点呀!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