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脸色苍白,唇口青紫
神色颤慄,吐字疙瘩
他闭着眼睛说道:“艾彦、呼吉雅,我的好侄儿,我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离我而去的兄弟。他们和我一起成长,一起骑马,一起战斗,
如今他们只在我的记忆里,忽儿闪现消逝,忽儿向我招手,
你父亲希望我好好待你们,
我知道上战场获得荣誉并不是你的希冀,
我的兄弟们都已经失去了,我不想失去你们。”
见如此状,话到嘴边的喀喇沁,忽儿沉默了起来
艾彦、喀喇沁走出了帐外,心情凝重
艾彦对各位将军们说道:“天亮之后,大将军会重整队伍。”
白色的苍茫大地
黎明的曙光还未到来
身体虚弱的大将军,穿起了笨重的铠甲,并裏一件厚厚的皮长袄
他那暗然的神色,瞅瞅了各部属整好的队伍
战士们呼气如冰刺,吸气如梗
怯的不花用颤抖的声音说话道:“兄弟们,朋友们,上苍在考验我们的毅力和勇气,
同时也在耻笑我的羸弱。看看我们自己,
我们克服了种种困难,我们跨越了神一样的阿尔泰山。
在这寒冷的死神面前,我们失去了朋伴,也失去了兄弟,
看看那些妇乳和幼童在流泪、哭泣,
而我们正肩负起对兄弟的责任与承诺。
各位将军们、弟兄们,看看你身后的人和你身边的人,
你们都是亲兄弟啊!
不管是草原人,南方汉人,还是西域的畏兀儿人,
我们都是一样情同手足。
将军们,好好葬了死去的兄弟。。。”
话还没说完,大将军便骑着马绕方阵的四围而行
不时地问了问各夫长和生病的军士
荒芜雪地上
队伍围拥在挖好的深沟前
死去的人穿上稍显艳丽的衣裳
轻轻地被躺放在深壕里
放进各种器物、马刀和青灰色的铠甲
垒上尘土
马儿相践踏其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越过额尔齐斯河
跨过高山阻隔的拦桥
氤氲升展,烟气模糊
军队踢踏的马蹄声和脚步声震动了山际的宁静
桥两边的烽哨士兵,四目张望这庞大的军队
烽哨兵长向大将军作了些报告
有草原上来往商人和从亚美尼亚方向来的头发怪异的色目人
都在这儿稍作停徏
烽哨兵长指向遥远的西方:漫漫长路,行期甚长
进入洪积的平原
枯树枝桠交错
在这贫瘠的地方掐指可数
浩浩荡荡的庞然队,移动的速度加快了
平行于巴尔喀什湖
然而这儿的路途更加难行
风沙滚滚,飞天笼罩
黑色的头发染成了黄土色
风如雷鼓,石如磬钟
色目人戴上了风帽,只露双目
风雪刺骨
割破了灼热人的脸,手背皲裂
手握缰绳哆嗦,马儿嘘嘘嘶叫
路经阿拉木图、皮什佩克、塔什干这几座山地和荒原之城
队伍继续向克孜勒库姆沙漠的河中地区的布哈拉城进发
撒马尔罕城的蒙古封疆宗王贵由大汗派遣他的宣差来犒劳三军
宣差言贵由汗因内务事局变故不能远来接风
怯的不花军队在此地稍作几日停息
便怱怱忙忙整装队伍向阿姆河挺进
经过坑洼不平的山地
走过了几座因战事而修建的大桥
河的两侧便有驻守的军士
骑兵双双并排,踩踏这陌生的穆尔加布河上的桥梁
注: 额尔齐斯河是我国唯一流入北冰洋的河流,它源出我国阿尔泰山西南坡,山间两支源头。
巴尔喀什湖 (Balkhash Lake);古称夷播海,是位于中亚哈萨克斯坦共和国东部的一个内流湖。
阿拉木图 (Alma…Ata);州名;在哈萨克斯坦东南部;东邻中国新疆。
比什佩克 原名皮什佩克 (Bishkek) 吉尔吉斯斯坦首都和经济、文化中心。
塔什干(Ташкент) 州名;乌兹别克斯坦东北部行政区;在奇尔奇克绿洲上。
克孜勒库姆沙漠 突厥语意为“红沙漠”;在中亚锡尔河与阿姆河之间。
布哈拉 乌兹别克斯坦南部城市,布哈拉州首府
撒马尔罕(乌兹别克语:Samarqand)是乌兹别克斯坦第二大城,撒马尔罕州首府。
穆尔加布河 发源于阿富汗的穆尔加布
第九章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天时怼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 魂魄毅兮为鬼雄!”
长途跋涉
历经半载之久
怯的不花的军队终于可以休憩停歇
在此空旷的地野上安营扎寨
不日
怯的不花已派帐前将军布里为先遣
带着他的麾下奔涉二十里地
向亦思马因教派的边塞堡集中地的库希斯坦逼进
艾彦远远地望他的军队远去
军备整待
穿上里裹的绸长衣,套上柳叶甲
装上鞍鞯,踩上马蹬
握紧缰绳,勒转马头
万马齐喑,激昂地奔驰于大地之上
前哨兵向库希斯坦守将称报来自东方的一支铁骑迫边境而来
库希斯坦守将立刻谍报木剌夷国国王阿剌爱丁·穆罕默德
边塞堡垒的守门将探出头来
看了看眼前与以往突兀的景色
万马奔腾;卷起千层灰土
这庞然大物的灰尘越来越近
灰尘的朦胧下现出了无数个雪亮白色的盔铠
兵临城下
从城堡垒里传出了响钟声
###人的亦思马因教教民慌忙乱神,高呼着“鞑子兵”
库希斯坦城远处的外围诸堡垒清野关城、坚闭门户
弓箭兵已爬上城头,侍立待发,长刀兵林立
骆驼兵和战马兵,迅速集结于内城下
眼兀突陷的布里将军已排好麾下三列阵队
弓弩箭兵已拨动箭弦
第一拨箭阵向城门射去
忽儿在耳鼓里响着嚎啕声和呜咽声
城门大开
骆驼兵与战马兵奔驶而出
一箭步之远处
###人集结队伍
布里将军还未待敌人整备军队
便已下令中列重骑兵猛冲突击
后头的弓箭兵、钩弩手不停地发射箭矢
城头上的箭也齐射而来
箭与箭交织
箭与箭在空中交坠碰撞
箭到之处,有人落马、有人受伤
箭阵已乱,不知射向那处
刀起落处,鲜血飞溅
肢体飞横,铠甲撕碎
马儿战死
铁蹄踏下,伤者被碾死,死者被蹂躏
布里将军坐定神色
旌旗示列,右列阵队包抄断其回城
在城头的穆斯林人的眼眶里
他们的骆驼和战马上的士兵越来越少
几见人数攒动
堡垒内又复出长刀步兵增援
又一阵阵的呐喊声
此时怯的不花的大军已赶到
而在###人的眼帘里忽感到失望与错愕
百姓已裹甲而逃
走在后方队阵艾彦
眼睑里,忽现马刀乱戈箭矢乱坠
地上一片狼藉、旌旗倒地
人马死于野
带血腥味的泥土气息,挥发冲天
战至暮下
攻其堡垒
怯的不花下令:焚烧堡垒
火光冲天
远在库希斯坦城里的军民露出失惊的神色
蒙古人沉浸于欢快的胜利的喜悦中
而艾彦带领他的汉人兵
清理战野
收拾那些疆场支离破碎尸体,并垒堆成山
剺下血淋淋铠甲、拔出半截的箭枝
死去的有色目人,有昨日一起喝马奶酒的蒙古人
都火化于原野
艾彦命军士们收拣地上的刀和箭
稚嫩脸上有几根小胡子的喀喇沁问道:“这就是战争!?”
没有战争,人们沉醉于侥幸中的战争;没有和平,人们又渴望来之不及的和平;没有自由,人们又向往失去的自由;没有食物,人们又祈求上苍恩惠的食物。。。
注:亦思马因教 ###教什叶派分教。
库希斯坦 (Kuhestan)今阿富汗西北部和伊朗东北部。
木剌夷 (al—Mura’i) ###教什叶派伊斯玛仪派分支尼扎里耶派的俗称。
第十章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血战乾坤赤”
鏖战数月,毁堡无数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器之到处,嗜血销锈
戕旌虏铠,齑粉挥间
艾彦看了看那些脸上和铠上沾染血迹斑斑的人
及从战争上获得的千穿百孔缺角的锁子甲
那些因力不能战的人,或不能幸免的人或多或少地成了战争的工艺品
铠甲缺了坎肩的布里将军又开始了他的新一轮的先锋攻势
许多战虏和无辜被俘虏的百姓,成了铁蹄马下的死灵的先驱者
###人不得不面对残害同胞的苦痛
汉人巧匠拿出了艾彦从未看过的火器和投石械
各夫长冲锋陷阵,削人如泥
剩着酒性,杀人如麻
刀口处或者被屠或者被戮,彼此都不得讨好
“战争似乎就意味着血和铁”
而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站在后方观战的艾彦的眼里
那儿的土堆上有随战的亲眷
挥呼振喊
他们此时是否依惜微觉到自己成孤儿或成寡妇
夜袭间那揪人心地的哭泣声和孩子脸上的划下来的泪水
无不在艾彦的脑袋,次次闪烁
“当所有用以报告消息的工具
一齐证实我们的敌人的胜利;
我们在棱堡被突破,军队在退却,
‘暴行’风靡象一种新的疫疠,
'邪恶'是一个妖精,到处受欢迎;
当我们悔不该生于此世的时份:
且记起一切似已被遗弃的孤灵。”
有两匹马儿从不同方向集群的帐蓬里狂奔过来
鞍鞯边挎着个几包裹
一个是衣衫褴褛,背上背着几枝不起的箭枝
另一个则是商人打扮,闲悠自在
刚下马儿就拿起了大碗的奶酒狂喝起来
随后一起进了怯的不花的帐营
没多久,锣鼓敲响
艾彦心里明白,这个是紧急的军事军情
各千夫长、参谋将军、帐前将军都已被到召齐
怯的不花苦着脸大笑:
旭烈兀亲王已征集40万人正西行的路上,但是还有一个消息,木剌夷城3万人增兵已向这边款款而来
大将军说的如此从容,如此往常
艾彦回到自己的麾下
想在听一听乌日格弹唱的歌
但艺人正整备他部众的军器
此时军士们又整理器械,收拾俱物
军队又开始转民征伐另一个城市
第十一章
“烽火燃不熄征战无以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鸟鸠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士谇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
这神秘的城堡笼罩在阴霾的乌云里
秋风萧瑟,暗幽空冥
物象沸腾,天地吞烟
寒气变色,土貌异服
草长野死,植果烂落
在这陌生的地域,陌生的寒冷不堪的气候里
狂风飙至,呼啸充塞于广袤蔽日的天幕下
陌生的远行人,似乎凝滞了胫甲的脚步,茫然对这陌生的领地
有着越发强烈的念头
黄叶絮飘,随影孤落
鸟兽终迹,静归死寂
静,似乎不太静,偶尔听到沉重的铿锵的马蹄声,呼吸声
和金属的相拔的哐铛声
干涸的土地上,只有几株不谓名的寒树,随着星落伸延到远处干瘪山丘壑地带
谷边流淌着浓烈的水,顺延而下
城堡的主人,喜欢把这“岩石”般的城郭,镶嵌在这凹凸不平的丘壑里
道理难行,野马徙倚
城堡里的人,无绪似有绪地穿梭往来与慌乱
将官们穿上了槛椹的锁子甲,古铜色的渗杂着些未洗净的血痕
暗弱的光线,含射殷朱刺眼的颜色
士兵们已紧握磨了刃锋的刀,长长的枪杆上能清晰地看出几许留下的汗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