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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宋家千金正在白鹤楼抛绣球招亲，城内凡是单身的汉子都跑过去了。啧啧，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姑苏城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什么？！宋家千金招亲？开什么玩笑！就算宋家千金真到了结婚的年龄，也不至于抛绣球招亲吧？”
“你看你，我骗你干什么？要不是宋家千金招婿，这满大街的男人能像疯子似的一窝蜂吗？”
两名青年男子从东街拐角过来，一边惊讶的四处打量，一边好奇的议论纷纷。两人声音不大，却在这条宽阔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啧啧！当真是孔夫子转世了！我读了十几年的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莫非是宋家出了什么变故？还是宋家千金患了什么隐疾？”
“这哪说的准啊！听别人说，似乎是出在宋家千金身上，好像有人要逼婚。”
“什么？竟然向姑苏城第一家族逼婚，对头得多大的势力啊？”
“这我可不清楚。反正有好戏，咱们去就是。万一选中咱们，就比金榜题名更加chūn风如意了！娇妻美娘，锦衣玉食，想想就觉得妙不可言。”
“哈哈！知斋兄言之有理，我等快去，我等快去！”
两人呵呵一笑，脚下步伐更快的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白鹤楼是姑苏城内第一楼，楼高五层，拔地而起，紧傍着东城门而建。楼前是繁华巷陌，楼后是葱翠绿江，又因有着前朝诗圣题词做赋，因而名声更是彰显。
此刻在白鹤楼前，熙熙攘攘，人头涌动，竟比往rì过庙时分更加的喧哗热闹。来到此地的人以青年男子居多，其中甚至不乏两鬓斑白的老者，这些男子不论出身，不论长相，都翘首以盼的注视着白鹤楼第三层的窗口处，露出一双双锃亮的光芒。
这些眼睛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魔，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yù望。如此多的男子都这样一幅表情，带给人的震撼相当巨大。
显而易见，白鹤楼第三层窗口后面的那个主人，应该就是今rì要抛绣球招婿的宋家千金，宋若萱了！
“萱儿，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其中的几个人年龄都够当我爹了！”
素雅的房间内，一名身穿锦衣的中年男子脸sèyīn沉的左右徘徊，他一双眉头紧皱，眼sè晦暗不明，像是时刻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在他身子右侧，一名身穿紫sè长裙的少女静坐着，犹如处子。此女皮肤洁白如玉，绸缎般的黑发倾斜下来，散发出淡淡的郁金花清香。
女子眼眸漆黑明亮，如同宝石，樱鼻挺翘，红唇微张，五官像是一幅画，细致一如瓷器，不染瑕疵。尽管只有十五六岁大小，但胸前的饱满已经圆润起来，在紧身长裙的映衬下，前凸后翘，热火至极。
“萱儿，要不咱们就，”中年男子看了眼少女，yù言又止。
宋若萱抬头看了眼中年男子，摇摇头，表情格外的冷静，“即使我嫁给方舟，结果未必就比现在好了。方舟那人十分好sè，光是侍妾就有了三四人，而且他修炼的功法yīn狠歹毒，又擅长采补之术，很难说我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哎！”中年男子一声长叹，看着少女黯然道：“早知如此，我何必当初？眼下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中年男子说完这番话后，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眼角多出了许多尾纹。
“爹爹，这件事情不能怪你。若没有你，女儿怎么有可能接触到仙门？女儿已经得到太多太多，爹爹就不要自扰了。”
宋若萱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口旁，眼睛望着楼前的诸多男子，心情格外悲凉。曾几何时，姑苏城第一家族的千金小姐，需要做这等没头没脸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等女儿师尊回到宗门，女儿就能彻底摆脱方舟的纠缠了。眼下只需暂时虚与委蛇就好。”
中年男子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命丫鬟将绣球交给宋若萱，沉吟片刻道：“你抛吧。等你定下了人，我会亲自说服对方的。”
宋若萱拿着绣球，眼神平淡的望着楼宇下的一众男子，心中蓦地一阵辛酸。她紧紧咬着贝齿，身子微微颤抖着，可还是强迫自己去镇定下来，去寻找抛去绣球的男子。
白鹤楼下的众人愈发的哗然热闹起来，几乎所有的男子都在为吸引宋若萱的关注而喧嚣吵闹着，就如飞蛾扑火一样，这些男子恨不得立刻扑到宋若萱的身旁。
宋若萱柳眉轻轻的皱了起来，眼下的情形让她感觉到一阵无力。她正咬着贝齿坚持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西南角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目光淡漠的瞅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去。
宋若萱目光一凝，直接将绣球抛向正要离开的少年。白鹤楼下立时响起泼天喧哗声，众人如同cháo水纷纷向着后方奔去。
本要离去的少年见到这副情形一怔，脸sè陡然就一变，暗骂一声晦气，就施展轻功迅速朝着人群外围奔去，转眼已经离开两丈远。
宋若萱眼中多了一丝异sè，右手向着绣球一点，“扶风术”加持在绣球上，绣球方向一转，度更快的向前飞去，“啪”的一声，直接撞在刚刚落地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惊，下意识的托住打在身上的绣球，怔怔的不知所以。
“这怎么可能！”
这个绣球明明要在身后两丈远处掉落的，又怎么可能有余力还向前飞了一截？刚才那阵凉嗖嗖的感觉，来的同样诡异。
抬头向窗口望去，可惜，那名抛了绣球的少女已经转身离开，唯独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的和自己对视着。
刘封看着中年男子，眉头微皱，这次真是没事找事！
······
夜sè如水，澄澈的月光笼罩着在姑苏城内，愈发显得冷清。此时在宋府后宅的一处偏院内，刘封坐在院落zhōng ；yāng的圆桌旁，平静的看着圆月。
圆月澄澈一如玉盘，高悬九天，清辉洒落，摇曳起道道微风，肃穆微凉。
“小师兄，你长大了会离开天武宗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答应子涵不离开这里。我们就这样一起看明月的yīn晴圆缺好不好？”
“小师兄，你快看，下雪了！岳阳国好久没下过雪了。雪花好多，好漂亮，嘻嘻！小师兄，你快来！”
“小师兄，等你修炼到参天境手刃了仇人，我们一起游历江湖好吗？子涵也大了，好想和你一起见识见识江湖。”
“小师兄，子涵没办法陪你了···子涵好···好喜欢小师兄，小师兄，你···你别哭，也不要给我···给我报仇，好好活着！”
夜风如诉，哽哽咽咽，像是吹奏着一支离别的挽歌。夜sè下，刘封的身体不由自主发生颤抖，他仰着头，干净的脸上充斥着一抹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只是那双明亮的瞳孔，目露悲哀，闪烁着明灭的光芒。
“子涵！子涵！”
刘封喃喃着，放在圆桌上的手掌狠狠的握成拳，五道鲜血涔涔流出，可刘封恍若未觉，毫不在意。
这种悲伤如同百尺深潭，让人见不到底。时间恍惚，很可能是过了少顷，也可能是过了一刻钟，当风声渐渐萧瑟，夜sè渐冷时，刘封才从回忆和悲伤中回过神来。
“阁下看了这么多长时间，还不肯出来一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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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踪隐匿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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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刚刚回转jīng神，就听见在身子后方三丈左右，响起些微异于风鸣的呼啸声。先前刘封沉湎于回忆，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妥，可眼下再仔细去听，这分明是夜风吹到衣服上的响动。
这里是宋府后宅，能够这么晚来到这处偏院的人，不外乎都是宋府上的人物。因此刘封没什么忌惮，也没什么恭敬，说话语气颇为不善。
身后响起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娉婷的身影从后院的yīn影里走了出来。
刘封没有回头去看，因为鼻端已经飘来一股淡淡的郁金花香。香气芬芳，淡雅香甜，在薄凉中格外明显。是一名女子，刘封猜到，这名女子应该就是今rì抛绣球招亲的女主角，宋若萱。
宋若萱此时站在刘封身后，淡若远山的眉毛微微锁着，她看着眼前这名已经换了崭新黑sè长袍的少年，有种朦胧的模糊感。
这少年就在眼前，可她却无法看透。与少年年龄明显不符的气质，那股深沉的平静，尤其是少年身上流露出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都轻轻的触动着宋若萱古井无波的心弦，让她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想不明，看不透，宋若萱摇摇头，心中暗讶，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身上有很多伤疤，听下人说伤势很重，这里有一瓶疗效甚好的生肌膏，你拿去涂抹吧。”宋若萱说着，拿出一瓶一寸高的青花瓷小瓶往前递去。
刘封回过头，仔细的打量着宋若萱。与rì间在白鹤楼下远远的惊鸿一瞥，此时的她无意更要美丽。清澈光辉下，此女犹如谪凡仙女，冰肌玉骨，冰清玉洁，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纤尘不染的出尘气息。
只是，此女的美丽在刘封眼前匆匆晃过，就被刘封毫不在意的忽略掉了。
“在此之前，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刘封眉头微皱，沉吟道：“我想不明白，当时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选中了我？而且我已经先一步离开，但那只绣球仍不偏不倚的砸中我，应该是你做的手脚吧？为什么？”
刘封的眼睛带着一种强迫的侵略xìng，这让宋若萱很不喜，可她还是沉默了片刻，出声说道：
“那只绣球的确是我做的手脚，我选中你，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好奇。”
“好奇？”
宋若萱眸子盯着刘封，缄默了少许，道：“好奇你看我的眼神，很冷漠，很平静，就跟你现在一样。”
刘封听了，嘴角掀起，却是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这些美女一个个还真是自傲，看向她的眼神平静了，竟然也会成为被注意的理由。
“好吧，你这个理由我勉强接受。可我不认为你真的会嫁给我。”刘封迟疑道，“宋家在姑苏城的实力已经非同小可，是什么原因让你出此下策？”
宋若萱柳眉微扬，讶异的看了眼刘封，眼前的少年有些聪明的出人意料。
“我看你的武道修为已经达到参天境，有没有想过要再进一步？”宋若萱不答反问，看着刘封道：“十七八岁年龄，就能修炼到武道七重巅峰，不说天赋异禀，也算是资质惊人了。怎么样？”
刘封撇撇嘴，玩味道：“更进一步？武道七重之中，参天境已经是登峰造极，难道宋国的武道文明要远超这个领域？”
宋国和岳阳国紧邻，若说宋国的武道打破了武道七重的沉珂，刘封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当初在天武宗时，刘封就因为天赋异禀成为武道界的妖孽天才，短短十年时间就登上了武道界所有武者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顶峰，他的眼界和见识远非普通武者可比，眼前此女说还能让自己更进一步，这不是胡说八道又是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宋若萱也不争执，芊芊右手向前一伸，单手掐诀，口中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只两三个呼吸，手指一弹，一道拳头大小的火焰凭空而生，呼啦一下，击打在远处一株两人合抱的杨树上。
火焰滋啦大涨，瞬间就笼罩住整棵杨树。在炽热的火焰下，杨树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火焰熊熊，光亮照遍了整个院落。
刘封看到这一幕，心头猛地掀起惊涛骇浪。脸上的表情从惊愕、恐惧变得难以置信，jīng彩纷呈，仍然有些目瞪口呆。
“这是，”刘封喃喃着，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他已经确定了少女的身份。
修真者！竟然是传说中能凌虚飞渡，御剑飞空，颠倒yīn阳的修士！
这可是传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