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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头不语。
戚夫人笑着安慰师父:“石景,你别难过,回头我再给你寻个好姑娘。”
师父突然面露气吞山河壮烈之色:“我,非她不娶!”
我和江辰又齐齐对视了一眼,再次难以置信! 师父他这是怎么了?几十年心如止水,竟然突然对一个见过两次面女子动了心,还动如此破釜沉舟,惊天动地。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一头雾水。
戚夫人为难道:“你非她不娶,她任谁不嫁,这,这可怎生是好?”
师父突然变得态度强硬,语出惊人:“她若不肯嫁我,小末便不能嫁入你们江家!”
江辰一跳老高:“师父,师父,你不能不讲理啊。”
戚夫人也急道:“石景,这,这是两回事啊,我到处都对人说了辰儿婚事,早都开始准备了。()()这,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你可不能这样啊。”
我惊讶说不出来话,师父,我认识他十几年了,从没见过他如此不讲道理啊,居然说出刚才话来,这,这简直不像他做派。
师父沉着脸道:“我是小末师父,她婚事由我做主。顾嫂是归云山庄人,也应该听从你意思。嫂子若不想成全,那我带小末回逍遥门,这桩婚事取消便是!”
师父,他简直,完全,换了个人! 强硬霸气,蛮不讲理,但,这模样真帅!
我看呆了!顾嫂她白长了一双美目,实是没眼光,这样好男人都不嫁,我真想拿块布去将她眼睛擦擦。
江辰急直摇我胳膊:“小末,你发什么愣啊,师父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点头:“听见了。”
他急道:“那你还不吭声。”
我迟疑了一下,道:“我同意师父主意。”
江辰气剑眉倒竖,恶狠狠瞪着我:“好,小末,你居然,好,你!”
他估计是气急了,一向说话珠圆玉润,此刻竟然磕磕巴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腮边气直抖。
我知道师父这样做,是激将戚夫人和顾嫂,未必是真心要将我和江辰婚事取消。所以,我也就顺着他意思将一将戚夫人。不过,看这样子,将不是戚夫人,将住是江辰。看他急火烧火燎样子,我有点好笑,但心里很甜,唉,果然是关心则乱,他那般聪明,一听师父要取消婚事,便乱了分寸。
世间人海茫茫,譬如朝露人生,能遇见一个可心想与之白头偕老人,实是上天恩惠眷顾,此刻,我极想成全师父。
戚夫人跺脚道:“哎呦,石景,你这不是逼我做恶人么?”
师父一本正经道:“不是恶人,是月老媒人。”
“哎呀,这,她虽是归云山庄人,我,一向没把她当下人看,甚是尊重她意思,这强迫她总是不好。”
“我没有强迫她意思,只想请嫂子转达一句我想法。她若不愿,也没关系,我带着小末回去就是。”
“好,好,我再去说说。”说罢,戚夫人又匆匆出了门。
江辰委屈眼圈快要红了,大声抗议:“师父,你一向偏心眼厉害,以前我就不提了,如今我和小末好不容易快要成亲,你又,又这样对我,你难道不能也捎带着对我好些么?我难道不是你徒弟?”
师父有点愧疚样子,好言好语道:“我只是激将一下顾嫂,你放心,她一听我条件,一准答应。”
江辰反问:“真?”
师父拍拍他肩头:“你放心,小末,交给你,我最高兴不过。”
江辰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眉头道:“师父,你老人家腹黑起来,也委实让人佩服。方才,吓死我了。”
师父抹了一把汗道:“唉,我也是被某人给逼了。她一向折磨我为乐子,我,我要让她看看,我也不是好欺负。”
我觉得师父说这话,虽然听着咬牙切齿,其实语调有点甜丝丝,眉梢眼角也是隐含不住笑意。
唉,不懂。
师父神色严肃对我点点头:“小末,你随我过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随着师父进了他房间,他将门关上,回头长吸了一口气,又喝了两口茶水,才道:“小末,顾嫂,就是你母亲!”
我惊讶几乎将舌头咬住了!
“前夜,我还以为她是你母亲派来人,因为她性情和你母亲决然不同。可是今日一去店里,我发现,她虽然容貌改变,可是她眼睛,我绝不会认错。我才明白她为何第一次见我那样热情,她知道我生性腼腆,不善于与女子打交道,她故意热情过分,调侃戏谑,我忙着尴尬闪躲,自然不会细看她。所以上回我才没认出她。方才我让她写药方,是想看她笔迹,她却借故不大认字,不肯写。我心里便明白了七七八八,再一细看,她小拇指指尖上有个小小黑痣,我确信无疑!”
我惊喜快要昏厥,急声道:“师父,那你当时为何不挑明?”
“我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从江湖上消失十几年,所以不敢贸然和她相认,怕她有什么隐衷。但她冰雪聪明,必定会猜到我去意,也必定知道我认出了她。我最怕就是,她再次消失,所以,所以,我才对戚夫人提了那个要求。”
师父果然沉住气!想法子也不错。既然母亲扮成顾嫂隐于归云山庄门下,戚夫人出面必定很有把握。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那师父,你是因为喜欢母亲才要戚夫人去提亲,还是怕她又消失不见才想个主意栓住她?”
“自然是因为喜欢。”师父脸又红了,半晌幽幽道:“她年轻时候,曾答应嫁给我,可是却说话不算话。我,我一直以为她移情别恋,可是去了金波宫,听见她对青瑶吩咐话,看见那间屋子,我知道她并未对我变心。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娶到她。”
我喜极,叹道:“师父,你,这一招确妙!”
师父叹气:“我虽然一向晕头晕脑,可做事为人都是光明磊落。可是,我实是怕她不肯嫁我又消失不见,这一回赌她对你关爱,有点要挟意思,她此刻不知要怎么恼我呢,唉,方正我等着她嫁了我之后,慢慢收拾我就是。”
我扑哧笑出声来:“师父,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准向着你,给你说好话。”
师父脸有点泛红,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欢欣,似是年轻了好几岁,越发好看了。唉,我娘也是奇怪,放着师父这样好人不肯嫁,难道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是母亲还是放不下过去?
我笑呵呵宽慰师父道:“师父,母亲对你好似很有情意,单看青夫人对你态度可见一斑啊,你不要太担心了。”
“她一向古灵精怪,我,我就从没弄懂过她心思。”
唉,师父貌似和我情形有点象。那位江辰,我也是很少能弄懂他心思。算了,人都说憨人有憨福,操心那么多也没用。
不大功夫,戚夫人又匆匆回来,见到师父她抹了把汗,道:“石景,你可把我折腾够呛。我好说歹说,她算是同意了。”
“真?”
我欢喜几乎跳起来,忙道:“师父说,明日就要成亲。”
师父脸色通红,我连忙对他挤眼,夜长梦多,母亲做事比较奇怪,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江辰从房门里挤进来:“她答应了?”
“答应了。”
江辰松了口气,抚着胸口笑嘻嘻道:“好,好,逍遥门终于有位女主人了。小末也不会被带回去了,我就可以放心了。”
戚夫人道:“可是这明日成亲也太仓促了,我还是去问问她意思吧。”
师父含笑不语,算是默认。我觉得师父他老人家今日真是极有男人气概,一扫往日腼腆,出手不凡。
突然,庭院里突然传来一声清朗干脆,婉转动听女声,“不用问了,我亲自来和石掌门商议就是。”
我和师父齐齐愣了一愣,戚夫人扶额笑道:“喏,她亲自来了。石景,你自己和她说吧。”
母亲她居然这么快就来了?珠帘一挑,顾嫂走了进来。
我紧张几乎不能呼吸,身子好似被钉住了一般,只有眼珠可以活动,呆呆看着她。
我见过她几次,但从没想过她就是母亲,所以此刻会面竟如初见一般。
她站在我面前,目光温柔看着我,我似乎能感应到一股血脉相通涌动,麻麻酥酥在体内游走着,心尖处酸麻格外浓烈,涨着心扉。
“末末。”她对我微微笑着,眼中闪过一层水雾,我眼眶一酸,不敢眨眼,生怕眼前一幕是假。
母亲苦笑着垂眸,再抬眼时,美丽眼眸又恢复了晶亮澄澈。她眸光一转,瞪着师父:“石景,你居然敢,威胁我!”
师父有点痴,不说话,只是看着母亲。我发现,师父一见母亲,方才嚣张了一会小气焰,立马消失了。
母亲哼道:“你如今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师父仿佛被吞了舌头一般,安安静静看着母亲,面上一副现时安稳静好之色,目光柔和似是满月清辉。
也许是母亲被师父盯得不好意思了,她回眸对我道:“末末,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戚夫人忙笑道:“来,来,这里说话。”
她将我和母亲引到偏厅,然后关上了门。
我和师父一样,眼光错也不错看着她。她轻轻抬手,在耳畔处揉了几下,然后缓缓从面上揭下一层薄如蝉翼面具来,我惊呆了。
母亲容貌如此美丽,如此年轻,眉目如画,仿佛正是我想那般模样,我想哭想笑,却动弹不得,只知道目不转睛望着她。
她走过来,拉住了我手,柔声道:“末末,你长大了。”
我眼眶热了,湿漉漉眼泪泫然就要滴下,我很怕迷糊了视线,看不清母亲容颜,又强忍住,想要憋回去。
一声“母亲”哽咽着,在我唇边等待了多年,终于有机会出口,自然而然,仿佛已经叫了她很多年。
母亲眼眶也红了,清泪潸然而下。 “末末,你不怪我?”
我吸了吸鼻子,忙道:“我不怪母亲,以前不知道自己身世,以为自己被父母遗弃,所以,有点怨恨,可是云知是把身世告诉了我,我才知道母亲痛苦,又怎么会怨呢?”
“你见过他?他都说了什么?”
我小心翼翼问道:“他对我说了云知非的事,他真的,就是我父亲么?”
母亲突然脸色一变,怒道:“胡扯,根本不是那个禽兽。”
我愣住了。
“石景才是你爹。”
我又惊又喜,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真么?我恍然大悟般想起,小时候七师叔曾开玩笑说过,你看小末鼻子眉毛怎么和石景那么像?难道真是谁养孩子就像谁么!我恍然又想到,自己性格,和师父也是十分像。
我喜极而泣:“母亲,那你为何将我送到逍遥门却不告诉师父实情呢?他可一直都不知道我是他女儿呢!”
母亲垂下眼帘,低声道:“他舅舅是武林盟主,德高望重,而我父亲却是正派人士眼中邪魔。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外祖父和他舅舅,都不答应这桩婚事。我年少任性,便,便想着生米做成熟饭,让他们不得不认。”
母亲说到这里眼帘半垂,长睫如翼,,脸上飞起红晕,真是明艳不可方物。我万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胆大,这样事也做得出来,不消说去做,我光听着,脸都热了。
“后来我发现有了身孕,便去逍遥门找他。可是他偏巧去了舅父那里。我只好等他回来。云知非是他同门师兄,我又救过他,所以,我对他也没有防备,告诉了他我身份,不料他起了歹心,妄想得到我再得到重山剑谱。我被下了迷药,危急之时我说我有了石景孩子,趁他一时惊愕,我拼却全力刺了他一剑。其实,我当时身中迷药,力气并不大,那一剑并不致命。但当时是寒冬腊月,他裸着身子在地上冻了一夜,气绝身亡。”
“当时云知是初任福建都指挥使,手下人为了巴结他,四处找我寻仇,又率人杀到流金岛。当时父亲和江瑞阳一场恶战受了伤正在岛上养病,我不想连累父亲,便离开了流金岛。后来,云知是终于找到我,当时我势单力薄,为了保护你,我说怀的是云知非遗腹子,他半信半疑,终不忍下手,放我离去。生下你之后,我抱着你去逍遥门,却听说石景做了新任掌门,不日就要迎娶新夫人。我伤心恼怒,一气之下,将你放下,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