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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的心里如遭重击;痛彻心肺;他想要阻止老边继续说下去;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似乎有千钧之重;嘴唇蠕动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第四十四章 寒冬(三)
但是当老边亲**代后事的时候;小老虎一切的幻想都被打破了;他能够明白;一个老人亲口述说自己的死亡;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来告知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小老虎的心里如遭重击;痛彻心肺;他想要阻止老边继续说下去;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似乎有千钧之重;嘴唇蠕动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一年多;大郎一直在外面奔波;可是连你阿娘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今天他回来告诉我说;我交待的事情他都办妥了;那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了。”老边不顾小老虎的心绪;自顾自往下说着;“我在榆中的产业都已经转移到武威去了;不能转移的;也都变卖了。边家庄的那些家仆佃户;凡是在军中的;家小都跟着大郎一起走了;你可以放心;不会因此乱了军心的。”
“榆中边家庄;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老管家边任;还有你从小的玩伴边续;也去了武威。其中详情;一会儿让大郎跟你说。”
小老虎茫然无措地看着老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这些都是家事;你不用太上心;大郎会安排好的。”老边平静地说着;似乎一边说一边还在思索;从他自知身体不好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做安排;步步为营;这许多事一时说起来千头万绪;老边唯恐忘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交待。
“不过你也该明白;大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大兄这个人。文不成武不就;若是太平时节;还能守成;可如今天下大乱。我又是这个身份;如果不是你手里还有一支jīng兵能够依靠的话;他最多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等我死了;你阿娘和你大兄;只能由你保护了。”
听到“保护”两个字;小老虎就猛地惊醒过来;斩钉截铁道:“老边你放心;谁敢动阿娘、大兄一根手指头。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老边欣然一笑:“还是好勇斗狠;我不是一直教你;凡事多用用脑子。多想想;怎么就是不听?以后有事;多和君华商量;他虽然年轻;但是为人谨慎。又重旧情;可以信得过。”
小老虎点了点头;两年的搭档;他自然也深知成公英的秉xìng和才华;的确是个值得依托之人。
“家事上也就是那样。别的没有什么了。不过我让大郎把家搬去武威;为安全计。在武威那边也做了些安排……”说到这里;老边的目光有些闪烁。“我安排的事情都是托边伍去做的;现在也不耐烦多说;你得空去问边伍就好。不过你要记住一条;凡是武威有关系的事情;不论大小;你都要问一问边伍;听他的”说到最后时;老边神sè郑重;语气坚决而不容置疑。
小老虎不知就里;唯唯应诺。
老边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於菟;吾麻回去武威两个月了吧?可有书信回来?”
“有;前几天才有信;信里说她本来要回来;可是他哥哥吾诃子不让;而且武威路上最近也不太平;怕出意外;就暂且留在良吾部落。吾麻的意思;等雪一停就赶回来。”
老边目光一凝;随即笑道:“眼下风雪交加的;那丫头还怀着身孕;何苦叫她一路奔波?当初我叫她回良吾部路的时候就说清楚了;叫她留在娘家待产。”
“那怎么行……她……她”小老虎着急着;有邪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吾麻既然嫁给他;就等于是老边的儿媳妇;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呆在娘家不回来?小老虎虽然偶尔会犯迷糊;但是人伦大礼还是能够明白的。
老边从小老虎支支吾吾的话语里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大度地一挥手;无所谓地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孩子要紧嘛算起来已经快七个月了;开chūn之后;你很快就要做爹了。”
小老虎急的满面通红。老边看着既无奈又好笑;只好跟他明说:“吾诃子不放吾麻回来;也是我交代的。”
“为什么?”小老虎惊愕不已;脱口问道。
“我不是说了嘛;等我死了;凉州势必要乱一乱;允吾城首当其冲。若是当真出了不可收拾的变故;别人都还好;唯独吾麻那丫头;挺着个肚子;走都走不动;该怎么办?”
小老虎似若不信;他自觉手握雄兵近万;乃是凉州一等一的强兵;谁敢来允吾捋他的虎须?再怎么危急;也不至于连累到内宅妇人。
老边可不管小老虎信不信;他只要确信自己说出来的话;眼前这个小老虎崽子不敢反对就可以了;而且吾麻人在武威;有吾诃子设法拖延;小老虎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虽然吾诃子一直以来不得老边信任;但是老边如今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托付;至于让吾麻久留娘家会不会生出别的麻烦来;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了。再者说;若是允吾城真的出了变故;让吾麻提前脱身自然是好事;若是允吾这边没有麻烦;以小老虎的脾xìng;加上他手中的万余jīng兵;料想也没有人敢打吾麻的主意;等时候到了;再把人接回来也就是了。
人之将死;老边依然苦心孤诣为身后事筹谋;只为保家人之完全;其中苦心;也不知小老虎能不能领会。
话说得多了;老边的jīng力未免又有些不济;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小老虎焦急之下便要叫人;却被老边制止。喘了几口气;老边才略定了定神;幽然一叹;扭过头看到小老虎焦急的神sè;老边淡然一笑:“没事;就是说话急了些。不过;还有邪;不如一次跟你交待清楚了。”
小老虎重又坐下;神sè有刑然不安。
“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冀城那边。凉州要是生乱;根源肯定在文约和子邑那里。”在生命走向终结的时候;老边的心神异乎寻常地清明;“他们两个要怎么争;怎么斗;你都不要管;更不要参与;由他们吵去;哪怕打起来了;你也不要过问。”
“难道由着他们去打?”小老虎愕然。
“对;由着他们打。反正他们兵马也不多;再打又能死几个人?别人也不傻;不会拿自己的兵替他们去死的。”
“那我要做什么?”
老边出神地想着;半晌才道:“若是可以;先守住允吾;守尊城郡。你可以和伯玉联手——依我想来;文约、子邑两个人争;伯玉却未必会参与。伯玉xìng情耿直;算起来也只有他能信得过。”
小老虎眉头紧蹙;犹豫着问道:“那守尊城郡的话……以后呢?”
老边作势瞪了小老虎一眼:“以后的事情;你自己掂量着办。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那么多将来的事情?”
平rì里老边经常冲小老虎发脾气瞪眼睛;尤其是小老虎不用功的时候;往往被老边瞪得汗流浃背、噤若寒蝉。可是这一次;小老虎却突然发现;老边瞪着自己的眼神竟是如此地无力;全然没有往昔不怒自威的气势。只是习惯使然地;一见老边瞪眼;小老虎不自觉又低下头去。
老边一时没有再说话;内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小老虎抬头看时;老边不知何时又已沉沉睡去;微微可以听到鼾声。
小老虎静静地守在榻边;过了好一会儿;确定老边已经睡熟;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也不敢抬步;而是一点一点挪到门口;悄然出门。
出来前厅;边靖仍与边夫人在说话;看见小老虎出来正要招呼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得积雪簌簌作响;随即就是成公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人还未见;声音先到:“见到你们家小郎了么;是不是还在边先生那里?”却是成公英在询问守门的边家家丁。
小老虎心下微微一惊;听成公英的语气急促;颇有惶急之意;一定是出了大事来找他商议;而成公英进门前先询问人是不是在老边身旁;分明又是不愿惊动老边——如此看来;只怕不会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小老虎一踏出院门;成公英一把拉住小老虎的袖子;压低着声音急切道:“烧当羌出事了建威城来报;大小榆谷方向有羌兵数千骑;冒雪北来;逼近关城下寨;来意不明。”
小老虎惊怒交加;喝道:“柯爰知健想干什么?建威城和归义城那边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消息是烧当羌兵马到达之前送出来的;眼下南边的情形还不清楚。”
小老虎略一思索;决然道:“传令各军戒备;一旦有变;英字营随时入城接管城防;虎字营准备出击。”
成公英颌首应道:“如此甚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天气大寒;但是烧当羌久在塞外;未必不能适应;须防柯爰知健骤然发难。”
小老虎气势凛然;须发皆张;厉声道:“柯爰知健真要找死;小爷我成全他”
第四十五章 得寸(一)
没有等小老虎大军出击;边城又传消息回来;羌人兵马驻足城下不进;并没有开战的迹象。随后的消息越来越多;先是说烧当羌来使要和诸部首领会盟;商谈大事;不等小老虎作出反应;汉阳那边也有了消息;却是韩遂送来的。
“什么;韩遂亲自去建威城迎接柯爰知健;还带着人去了冀城?”小老虎闻讯大惑不解;“柯爰知健带了多少兵马入关?”
“不过五百骑。”成公英说来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甚至于一度怀疑是不是一个假消息。不过派出去的哨骑探马接连回报;烧当羌大军的确停留关外不进;好似在等着柯爰知健与各部首领商谈的结果。
“柯爰知健一入关;就和韩遂所部汇合;由韩遂保护着去了冀城。”成公英说道。
小老虎黑沉着脸;闷声道:“这么说来;韩文约的确已经和烧当羌勾搭上了?”
“这个;不好说。文约先生与柯爰知健素有交往;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柯爰知健入关;先找了文约先生做个引荐之人;也不算出奇。”成公英沉吟道;“关键还是关外那五千jīng骑;如今凉州各部jīng锐大半集结在汉阳郡;边塞守军不多;很多首领甚至根本不理会边塞的防务。这个时候柯爰知健把大军摆在关城之外;究竟是何居心?”
小老虎冷哼一声;问道:“韩文约既然接走了柯爰知健;理当知道烧当羌的来意。他没有派人来解释过么?”
“文约先生来了一封信;说是请我们去冀城;与柯爰知健会面详谈。”成公英说道;“信里说烧当羌此来并无恶意。还说不论你也好。我也好;只要去一个人就行;与柯爰知禁一面;把话说开了;不要引起误会。”
小老虎冷笑道:“哪来的误会?不是柯爰知健先调派兵马逼关而来;哪里又会生出误会?”
小老虎态度不善;成公英却感到有些为难。如今老边病笃;各方势力蠢蠢yù动。不说汉阳前线;哪怕是身处允吾的他们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平静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这种时候最是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应该轻易与人结怨。
成公英有意劝道:“於菟;柯爰知饺然敢孤身而来;想必还是有诚意的;退一步说;即便他心怀歹意;我们去谈一谈也没有坏处。至不济也能摸一摸他的虚实。反正他大军不进关就掀不起什么大浪;那五百烧当羌骑兵;想来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区区五百人;再怎么jīng悍;放到汉阳郡数万大军的包围圈里。连个浪花都打不起来。”
“老边这里……我走不开。”虽然觉得成公英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小老虎也有些为难。“不如你去一趟;摸摸柯爰知健的底细。我总觉得他来意不善。”
成公英颌首道:“的确。我也有些担心。不过;让我去冀城倒无妨;可若柯爰知健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来;我该如何应对?”
小老虎紧蹙眉头;愁得直嘬牙花;这种事情以前哪里用得着他来犯愁?都是老边一个人拿定主意就好。可是眼下老边卧床不起;尤其是前些天交代遗嘱之后;老边的jīng神一rì差过一rì;小老虎深恐他继续劳心费神;连烧当羌生变的消息都不敢告诉他;这个时候如何还敢去问老边?
“最要紧一条;不能让烧当羌插手凉州的事情;决不能叫柯爰知健有插手凉州事务的机会。”小老虎琢磨了半晌才道;“老边一直都jǐng惕塞外生羌借机生事;他主事的时候;韩文约就几次三番想和柯爰知健联手;都被老边压下去了。这一次他是觉得老边压不住他了;明目张胆把柯爰知健拉到自己一边——不能叫他称心如意!”
成公英微微颌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个事情;恐怕是有些麻烦;我想;是不是最好跟边先生说一声;听听他的主意——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可没底。”
小老虎脸sè一黯;忧形于sè;对成公英的建议;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