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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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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老边的一些朋友如北宫伯玉、王国、阎忠等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仿佛整rì在边家庄讨酒喝。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迷钳的偶尔来访,实在不能让虎娃有什么特别的印象——直到第二年,也就是光和六年的炎夏。

    迷钳真的死了,和麾下五百将士一起战死了。

    良吾部落专程派使者来边家庄报信,就像几个月前迷钳来访时一样,虎娃根本没有在意突然出现的访客,依然在王越的督促下练武。不同的是,这一次,老边破天荒地中途将虎娃从练武场上叫了回来。

    “老主人是二十天前出的事。”良吾部落的使者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人,看穿着他在部落中应当有些地位;此刻一张老脸上泪水纵横,悲泣不已;“去年参狼羌逃离参狼谷之后,就和白马羌的一些部落联合,盘踞在白龙江下游;今年初夏时,老主人奉泠护羌之命,出征武都郡,充任大军前锋。羌道城下一战,大破参狼、白马诸部,可是交战之时,主人却陷在了阵中……”

    老边的心情没有特别地激动,因为事情已经在他意料之中;今年开chūn时,得到泠征再次出兵的消息,老边就一直在等待,虽然内心深处并不情愿,但是他确实一直在等着迷钳的死讯;这一切,在那个大学纷飞的rì子里,就已经注定了。

    “迷钳大人的后事,如何处置的?”

    使者说道:“泠护羌派人送回了老主人和麾下将士的尸首,赠礼厚葬,还说要上奏朝廷,为主人追封义羌将军的封号,福荫子孙……”

    老边猝然打断了使者的话,怒骂道:“人他妈都死了,要个狗屁的封号,有什么用?”

    使者被吓了一跳,怔怔地不敢说话。虎娃心下茫然,他并不知道迷钳的突然死去,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心中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刁蛮而又善良的小丫头吾麻。

    老边此刻怒火中烧,即便是半年前就知道事情的结果,他依然不能稍减一个老朋友骤然离去的悲伤。

    过了许久,老边才再一次开口问道:“良吾部落中,现在情形如何,是谁主事?”

    “是吾诃子小主人。”

    老边单手扶额,被手掌遮住的目光无比深沉;“吾诃子才十八岁,能管得住么?”老边的问题别有深意;年前迷钳专程来访,其实是对老朋友郑重其事地托以后事,当时两人虽然未曾明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默契。如今迷钳真的死了,老边也要践行自己的承诺。

    使者瞧了瞧老边,又瞧了瞧一旁的虎娃,沉声道:“老主人出兵时,带走了部落中许多老资格的首领,都同老主人一起战死了。”使者的声音沉稳坚定,透着一股冷血的寒意。

    老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使者一眼,知道眼前这个人应该是迷钳留给吾诃子的心腹。

    “迷钳倒是做得好安排。”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迷钳战死,良吾部落元气大伤,加上他们一向支持泠征的立场,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泠征都应该有所表示;想来短时间内,护羌校尉部不会给良吾部落更多的压力。泠征赠礼厚葬,又上奏请封,就说明此计已经奏效;迷钳用自己和部落中五百条人命,给良吾部落换来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至于带上部落中老资历的首领一起去死,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迷钳壮士断腕,为的是良吾部落的未来,既然连自己的命都能舍弃,也就无须更多顾忌,否则,万一因为吾诃子压不住族中老人,引起良吾部落分裂,可就大违迷钳的本意了。

    “吾诃子少主人叫小的带话来说,老主人临行前,就将吾麻大小姐和於菟小郎的事情交代明白了,如今老主人去世,他生前最重汉礼,三年内怕是都不能办……少主人命我来问边先生的意思。”使者试探着说道。

    老边有些恼怒,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怀疑自己的信义,还是一个晚辈。

    “边某说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於菟和吾麻的事情,是迷钳身前亲自与我定下的,即便我也死了,这个约定都是作数的。”老边说得斩钉截铁,更让使者明白了他的愤怒。

    此刻,虎娃这个当事人却是唯一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他听得自己和吾麻的名字被反复提起,只觉得一头雾水。等到良吾部落的使者千恭万敬,陪尽小心离开之后,虎娃终于对老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老边,你老是说起我和吾麻,到底是什么事情?”

    老边回过头看看一连茫茫然的小老虎,突然有些想笑,又突然回过神来:这个事情好像也忘记和夫人商量一下了。想起自己那位把小老虎疼进骨子里的夫人,老边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那个……我替你订下个媳妇!”
第二十二章 反叛(一)
    迷钳战死之事,对凉州局势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余波久久不散。原本已经与护羌校尉部貌合神离的凉州诸部首领,或多或少,心中都起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吾诃子平平稳稳接手了良吾部落大权,率部离开金城郡,渡过庄浪河,迁入武威郡南界;离护羌校尉部越来越远。而接到迷钳死讯的老边在沉默数rì之后,下令将家中大部分财物搬入榆中县城,并且在城中的宅子里囤积粮食。

    这一年,韩遂再次被征辟为凉州从事,当初在老边寿宴上向湟中部落买马的盖勋,受到新任凉州刺史左昌的重用,担任州司马,得到典兵之权;但是真实的消息是,这位左刺史其实于兵事一窍不通,所以才委任于盖勋。

    朝野也有些风言,说左昌有自知之名,更兼知人善任,才是一方牧守之风范,不似同在凉州的某些纸上谈兵之辈,好为大言。但不论对泠征有什么攻讦,他总是稳稳当当地在护羌校尉的任上一直做到了第七年。

    这一年,已是光和七年。二月,太平道教首张角起兵,反于河北。三十六方一时俱起,关东大乱。

    三月,有诏拜北地郡太守皇甫嵩为左中郎将,率凉州边军一部东进,征讨黄巾贼。五月,以并州刺史董卓为东中郎将,代卢植进剿冀州黄巾。随着董卓上任,他的那些老部下——凉州边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部也被抽调东进。骤然之间,凉州原有的官军就少了一半。

    随后的几个月,老边带着家人住进了榆中城里。从关东传来的消息纷繁芜杂,时而说黄巾贼已经攻破关口,兵临雒阳城下,时而又说三大中郎将连战克捷,黄巾贼覆灭在即。时间逐渐进入了十一月,冬rì的寒意笼罩着小小的榆中县城,也笼罩着疆土广阔的大汉王朝。

    老边一如既往地教导虎娃读书,虎娃也一如既往的在王越那里学武,这个家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种波澜不兴的状态。只有虎娃的敏感直觉能够看出老边心中浓重的焦虑,这一点连身为老边亲生儿子的边靖都体会不到。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老边焦虑心情之下的出气筒,虎娃在几个月来一直扮演着乖学生的角sè,硬着头皮死啃书本。

    如今的虎娃,身体已经完全长开,身材高大,站起来能比边靖高出一个头去。虎背猿腰,双臂修长有力,站如苍松,动如猛虎,一眼看去就是个伸手不凡的好汉子。在王越的锻炼之下,原先锋芒毕露的气质也有所收敛,若非脸颊上两道伤痕太过明显,不熟悉的人乍一看,只会当做一个憨厚质朴的少年郎。

    只有老边和王越知道这个小老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至少,王越现在已经不敢拿马鞭对付这只小老虎了。人家都说老不以筋骨为能事,王越对此感触良多;可怜王越一把年纪,虎娃却完全不懂得尊老敬贤,一心只想着一报当年鞭打之仇。现在不拎着一把环首刀,王越都不敢继续陪着这只小虎崽子喂招了。更不用说在战马上,虎娃更是隐隐胜出一筹。

    老边转而问边靖道:“今rì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搬回榆中县城之后,虎娃与边靖的接触也越来越多;身为老边的独子,边靖已经三十出头,为人谨慎,处事细致周到;早在多年前,边靖就已经接手家中事务。老边极少出门,所有消息都是边靖在外打听之后带回来的。

    边靖点头应道:“关东有消息传来,说是张角已经病死月余,豫州、兖州黄巾已被皇甫嵩、朱儁剿灭,眼下二人兵分两路,朱儁攻打南阳,皇甫嵩北上攻打广宗。至于董仲颖已经被降罪免职了。”

    “仲颖还真是时运不济。若是一开始就独领一军也就罢了,偏偏是接任卢子干的职务。卢子干海内人望,无罪被诬,已然是犯了众怒,仲颖又偏偏背着个结交宦官的名声,卢子干旧部有几个会听他的。”老边为董卓的遭遇摇头叹息,“将帅不和,兵败宜然;却叫皇甫义真得了头功。”

    边靖又道:“前几rì阎先生有书信传回,说是皇甫嵩举荐他为信都令,负责安抚河北流民。”

    老边幸灾乐祸地道:“让阎进思累去吧。黄巾之乱,波及八州,河北受创尤重,这副担子可不好扛呐!”

    正说话间,有人通报:“韩文约先生来访。”老边大奇,急忙起身相迎,边靖与虎娃也随在身后。

    到得中堂门前,韩文约也已经进了院子,一边还在扑打着身上的雪花,面上带着厚重的风尘之sè。

    老边将他迎了进来,问道:“月前听说文约你奉计上都,本以为要年底才能回来,怎么却这么快?”不怪老边由此一问;所谓奉计上都,就是各州郡每年底都要将州郡的账簿和官员考勤送进雒阳,由朝廷派员核验,说得简单些,就是去对账的。这种事情一向最为繁琐,尤其在贪财如命的当今天子治下,银钱之事更是不能出丝毫差错。加上凉州路途遥远,往年奉计上都者往往要滞留到年底,甚至年后才能回来,像韩遂这样一个多月就往返一趟的,却是少见。

    韩遂苦笑道:“不瞒边兄,我这是闯了祸,提前躲回来的。”

    老边大惊道:“你韩文约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也会闯祸?”

    韩遂自嘲地一笑道:“说起来,天下间闯这个祸的人多了,不独我韩文约一个。”

    老边没好气地道:“不要故弄玄虚,快说。若是有事,还需你我多加计议。”

    韩遂收了面上的笑容,沉声道:“我在雒阳时,曾劝谏大将军何进,趁如今平叛之机,兵权在手,引大军诛杀宦官,还天下以清平。”

    老边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珠,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文约,你何时变得如此大胆。雒阳城中不知多少宦官耳目,那何进又是个没主见的,万一消息传到宦官那里,你还回得来吗?”

    韩遂无奈地一笑道:“所以啊,我这不是一路逃回来了么?那何进果然如你所说,就是个没主见的。如今他兵权在手,各路领兵大将都是世家高门出身,军中参赞军机者也多有当年遭党锢之祸的士人,无不是对宦官仇视入骨之辈,有这些人相助,诛杀宦官易如反掌。可笑那何进顾虑重重,若等到大乱平息,天子收回兵权,岂不是坐失良机?到时追悔莫及。”

    老边看着韩遂痛陈利害,心下疑惑,道:“文约,这可不像你呀。往常说及朝廷乱像,唯有你最是冷静,如今怎么如此激烈?恨不得一朝屠灭宦官。”

    韩遂被说中心事,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叫泠征给逼的。这两年来,护羌校尉部对羌胡各部催逼愈发严厉。我身为凉州从事,虽然从中斡旋,可是凉州刺史部只有监察之权,终究不是正管,能帮上伯玉他们的也不多。我这是没有办法了——再这么下去,非出大乱子不可。我是想在大乱之前,至少先把泠征铲除掉——哪怕换个护羌校尉也好。”

    “伯玉、文侯他们已经忍耐不了了吧?”老边话语中透出沉沉的忧虑。

    韩遂点了点头,不无嘲讽地说道:“何止是湟中义从,河关、临洮、大小榆谷、临羌,甚至连已经迁到武威的吾诃子,护羌校尉部管辖的所有部落都在串联。泠征是在往火上浇油啊。回来时我从汉阳郡经过,听到消息,护羌校尉部打着平定黄巾的名号,要求各部贡献良马,征召兵员。”

    老边怒道:“泠征小儿,真是不知死活。才消停了几个月,又忍不住了。他以为黄巾平定,凉州边军返回就万事无忧了么?那些兵马还没有回来呢!”

    韩遂冷笑道:“恐怕就是因为这些即将回来的边军兵马,反而会逼着各部立即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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