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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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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杨秋用言语试探的情形不同。

    马腾不想说话;偏生有人不让他置身事外;很快就将矛头转到他身上来;“寿成兄;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一伙人;一向为你马首是瞻的。”说话的正是此前对杨秋瞪眼睛的粗野汉子。他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马腾身上。

    马腾瞥了那汉子一眼;淡然说道:“梁兴;就算我说走;你走得了么?你家在三辅;离这汉阳几百里地;眼下又是暴雪;你手下两千人;有几个能活着走回去的?”马腾平静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浓重的不甘与无奈。

    梁兴面sè一僵;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却不再说什么各回各家的话了。其余众人都若有所思;帐中一时沉默下来。

    这些人都是雍凉土著;或是出自汉化的羌胡部落;或是某地的大族;无一不是一方豪强;平rì里在家乡横行惯了;一时激愤;热血上头;想事情就不仔细;此刻听到马腾的话;才猛地想起;如今在大营之中都上顿不接下顿;若是真的离营而去;只怕走不到半路;就该饿死了。

    “他娘的;早知道耿鄙是这等腌舎小人;老子跑来趟这个浑水干什么?在蓝田老家zì ;yóu自在岂不是好?”梁兴xìng子粗豪;忍不住又开口大骂起来。众人心有戚戚;或唉声叹气;或出言附和;却对眼下的局面束手无策。

    正自着恼的时候;突然有人掀开帐门进来;带进一股寒风;吹得众人禁不住直打冷颤。梁兴正要开骂;抬头一看;却是自己一伙的兄弟;马腾的远房族弟马玩。梁兴瞪着眼睛笑骂道:“老弟;你着得哪门子急?这么大冷的天;居然跑得一头一脸是汗。”

    马腾抬头看时;只见自己的族弟满头大汗;一脸的惶急之sè。

    马玩与马腾虽是同族;但是相隔已远;此番一同从军才得以相识;不过马腾为人厚道仗义;极得人心;连梁兴、杨秋这样异姓之人都能倾心相交;何况马玩?虽只短暂相处;但是已经让马玩为之倾心。今rì马腾因受过杖刑行动不便;就让马玩替他在中军帐点卯。此时见马玩神sè有异;马腾心里就是一咯噔;顿生不详之念。

    “大兄;冀城传来消息;荡寇将军周慎在榆中城下全军覆没;张太尉召各军返回冀城……”马玩结结巴巴地说道;“耿使君下令撤兵;命我等断后。”

    “什么?”众人震惊不已。梁兴却是第一个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姓耿的想让我们替他断后?”

    马玩讷讷应是;梁兴怒发冲冠;喝道:“我们营中都饿了十几天了;他克扣了我们粮饷还不够;如今有事;却叫我们替他断后挡灾——姓耿的欺人太甚”

    杨秋也趁机鼓动道:“不要管他;我们自己先拔营走了就是。”

    马玩满脸无措;急声道:“可是……我回来之前;耿使君就已经下令拔营;先走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烈火(四)
    耿鄙的一万多人马簇拥在白皑皑的雪原上;乱糟糟的队伍从大营向外一路延伸。绝大多数人对撤退之事没有丝毫的准备;刚刚一接到命令;就被驱赶着离开了大营。各种甲械军资;不论是该丢下的、不该丢掉的;胡乱扔了一地。

    隔着被放弃的营地;另一群人冷眼旁观;目送着耿鄙一伙人仓惶逃命。马腾被梁兴和马玩左右搀扶着;立在帐外;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逃走的友军;满面寒霜;目中直yù喷出火来。

    “大兄;咱们怎么办呐?”马玩忧惧之sè溢于言表;“耿使君给咱们留下的粮食;还不够吃一天的。咱们守在这里;岂不是等死吗?”

    马腾没有答话;梁兴先就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他耿鄙跑了;咱们也走。回头叫兄弟们吃一顿饱的;立刻开拔上路;说不准;还能赶在耿鄙前面先回冀城;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给谁断后呢?”

    杨秋yīn恻恻道:“你要想死;你自己去;别拖上我们大家伙。”

    梁兴大怒;就想转身找杨秋算账;奈何肩上还搭着马腾一只胳膊;他不敢转身;只好回头拿眼去瞪杨秋:“姓杨的;你少在这儿yīn阳怪气;会说人话不会?有话就直说。”

    “耿鄙命寿成兄和我们留下来断后;你却要先赶回冀城——你赶回去干什么?上赶着回去领一个违抗军令之罪;好叫耿鄙拿我们的人头号令三军是不是?”

    梁兴说不过杨秋;气得直瞪眼;杨秋却压根不理他;“寿成兄;你看耿鄙大军乱的那副样子;怕是没有两天功夫;根本回不了冀城;他走上两天;咱们就得守两天的后路——这两天可不好过啊。”杨秋的眼睛一直往马腾脸上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马腾的神sè。

    马腾默然;脸sè异常地凝重;好半晌才说道:“你和滇吾有交情;大伙都是知道的;如今也只有靠你出力了……麻烦老弟去和滇吾说一声;请他给个薄面。”

    杨秋目中透出一丝希冀的光芒;小心地问道:“我该怎么与滇吾说呢?”

    马腾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这两天时间里;两家各自约束兵马;相安无事就好——仅此而已……”

    杨秋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这事好办……”顿了一顿;杨秋悄悄打量了马腾的脸sè;又压低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说道:“寿成兄;不如我安排一下;你和滇吾兄弟见一面……”

    马腾不等杨秋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断然道:“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求两家相安无事——仅此而已”马腾的语气很重;特别是说道“仅此而已”四个字的时候;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杨秋;让杨秋生不起任何反对的心思。

    “那好……”杨秋的神sè有些讪讪;心中不免抱憾。

    马腾又吩咐梁兴和马玩等人:“回头叫各营把粮食整点一番;省着点。营中伤病的战马;就杀了——先熬过这两天再说。”而后又嘱咐了一些营务之事;马腾老于行伍;一番布置井井有条;各人依言而行;原本因为耿鄙临阵撤兵而有些慌乱的军心;也稍稍稳定了些。

    待大小事务安排已定;马腾就觉得背上挨过脊杖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起来;便转身要回帐;马玩、梁兴两个还是亲自搀扶着他。不想才一转身;突然就听到南边不远处猛然响起一声炸雷;随即就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厮杀声传来;回荡在原野上。

    马腾霍然惊奇;挣开旁人的搀扶;回头来看。只见南边道路尽头;丘陵深处腾起数道浓重的黑烟;因为隔得远了;只能看见有无数旌旗磨动;jīng锐骑兵纵横其间。再看仔细些;还在视线之内的耿鄙所部后军已见散乱之势;陆续有人扭头往回跑;先是三三两两;很快就变成百十成群;最后轰然四散。更往前头;耿鄙的中军和前军就看不分明了。

    “愣着干什么;耿使君遇袭;各人立刻回营;整顿兵马备战;快去……快去”马腾将身边的一干人一个个拍打过去;推搡着将人赶回营去。

    所谓将为兵胆;一个杰出的将领;必须有临机应变之能。留守的官军在马腾的指挥之下;闻风而起;不一时就各自整顿出营。虽然兵马分属诸将;还不能号令如一;但是比起耿鄙大军的现状来;却好了不知多少。

    耿鄙的大军已经完全溃散了。与世上所有的败阵之军一样;队伍四散不能复合;溃散的兵将丢盔卸甲;不管眼前有路无路;只懂得抱头鼠窜。

    兵过一万;无边无际;面前溃兵却不止一万;四散奔逃;更是漫山遍野;马腾知道眼下已是生死交关之际;心下发狠;忍住背上的伤痛;强自镇定地大声下令道:“杨秋、梁兴;你们去右路;马玩;跟着我;我们左右迂回;让开中间大路;侧击贼兵;务必拦住他们”

    众将轰然领诺;两路大军迂回左右;兵势如龙;似双臂环抱;要保住双臂之间溃散的友军;而两路人马的前锋;就如同探出去的双拳;仿佛两记勾拳;迎上来袭的敌军。

    事发突然;马腾情急定计;这已是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但马腾还是低估了眼前局势的险恶程度。两路人马冲出不过一二里;就遇到大股溃兵从两翼退了下来;骑兵冲势为之一滞。

    “大兄;溃兵太多了;过不去了……”马玩焦虑万分。骑兵作战首重速度;一旦停滞下来;就等于被捆上了双脚;还如何能够作战?

    马腾心下亦是焦急;抬目远望;只见两翼退下来的溃兵身后;有大队凉州兵在驱赶。那支凉州军旗号也怪;两杆大旗;这边一杆旗帜上七扭八歪绣着一只四足走兽;看形象有三分像虎;却更有七分像猫;没名没姓;不像寻常大旗那样绣着主将名号……那边更靠近杨秋所部的叛贼;大旗上倒是绣着一个英字;可是凉州叛军中从不曾听说有姓英的大将。

    两杆大旗看得马腾莫名其妙;不过眼下也不是深究的时候;一见凉州军举动;马腾心中了然:“两翼的溃兵都是叛贼有意驱赶过来的;对面的贼将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敏锐;我们这边才一有举动;他便有应对之策;如此老辣用兵;也不知是哪一部大首领来了?”

    溃兵越来越多;冲动阵脚;马腾所部的队伍也开始散乱起来;紧随其后的凉州兵步步紧逼;就仿若猛虎在山;只等着马腾露出破绽;就要猛扑上来;展露它锋利的爪牙。

    马腾对凉州军的用心了然于胸;心知此刻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当下暗咬牙关;大喝道:“听我号令;乱军临阵脱逃;依军法当斩;众将士;给我杀”

    马玩与一众部下闻言愕然;纷纷注视着马腾;目光中都有询问之意。

    杀?杀谁啊?眼前的可都是友军呐

    马腾不再多话;举起环首刀;朝着马前一刀斩下。刀口下;一身熟悉的衣甲;还有一张依稀熟悉的面孔;充满了惊恐的神sè。

    “杀”马腾艰难地扯开喉咙;喊出了满是血腥的一个字——喉咙间似乎涌起一股滞涩的血腥味。

    我知道;我知道;还差一更要补;不会忘记的……我尽力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烈火(五)
    赶出来了;第一次在明天上班的情况下熬夜;不过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举起的屠刀向往昔的战友砍下;每砍一刀;马腾就觉得心口上一阵抽痛。溃散的官军完全料想不到;他们还没有逃出叛军的追杀;就要面对着自己人所施与的残酷杀戮。

    逃跑的脚步被生生遏止了;许多溃兵在两面夹击之下濒临绝望;徘徊两端;游走于绝境;不论是路的哪一头;都意味着死亡。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战场两头;哭声震天。

    溃兵被阻挡了脚步;连带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凉州军也被挡住了。相隔数百步远;小老虎举目遥望;发现另一头的官军已经稳住了阵脚。

    “嗯;有点本事……”小老虎低声自语;语气平静得近乎于冷淡;经过榆中城下的一场屠杀;眼前的这点杀戮于他而言;只是等闲罢了。小老虎更有兴趣的;还是此刻领兵拦在对面的官军将领。

    “没机会了;先撤;今天这一仗也够耿鄙受得了。”小老虎随口吩咐身边的掌旗官。虎字营大旗摇动;旗帜上猫腾虎跃;远处英字大旗舞动相和;两营各自收住人马;徐徐后退;不一时就退过发起伏击的丘陵地带;消失在远处。

    眼见得叛军去远;马腾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命部下收拢溃兵;掩护大军退入营寨。所幸耿鄙此前走得急;大营寨栅都来不及拆除;略作收拾;还可以将就着安营扎寨。只是损失了不少军资器械;许多将士都只能露天宿营;一时之间;呼痛喊疼的;说饿道冷的;还有唉声叹气的;种种哀声此起彼伏。

    马腾正忙着安顿败军;突然耿鄙派人来召;马腾将事情交代一二;便即往见。

    耿鄙经过一场大败;中军大帐的帐篷等物事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立不起中军帐;只用几块长长的麻布围在四周;充作中军;四周围几十名卫士;有的丢盔;有的卸甲;就没有一个衣甲完整之人;大多数人手中也没有兵刃。

    马腾进到中军;却见马玩也在。上首处耿鄙满面肃容;目光死盯着马腾看;似乎努力要装出一副严厉肃然模样;偏偏目光中又有些闪缩。马腾不觉有异;依足了军礼参见;还未开口;就听见耿鄙出言喝道:“马腾;你可知罪?”

    马腾闻言愕然;抬头看看面无表情的耿鄙;又看到耿鄙身边yīn恻恻恍如毒蛇般的程球;心里就是一咯噔;直觉事情不对。再看先一步进来的马玩;却见他满脸惶急;不知所措。

    上首耿鄙又喝一声道:“马腾;本府问你话;你顾盼左右而不答;是藐视本府吗?”

    马腾压下心头的惊愕;躬身答道:“属下岂敢;使君出言问罪;属下心中着实不解;一时失神;故而犹疑——并非有意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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