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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杜效陵也知这酒性很烈,一个字一盅,他虽如此说出,但毕竟有点胆怯,何况张怡云是个娇弱的女孩子,真正地喝醉了,岂不有伤身体,正好就赵这句话下台:“好,就两个字一盅。”
这张怡云也毫不客气,“好,小女子就先起句:云间贵公子!”
“好,出语不凡,”商正叔立即赞道:“正恰合杜大人的身份。”张怡云接着就连饮了三盅。杜效陵也立即应声:'玉骨秀横秋。'
“唔,好个‘玉骨秀横秋’,正道出了怡云的美,请你们续下句。”杜效陵也喝了三盅,正在苦思之际,张怡云却接着往下吟道:
多承廖以加誉,
惭愧入青楼!
我欲随波远去,
只恐情丝牵系,
何处觅归舟?
噙泪凭谁诉,
此恨几时休?”
这一下吟了三十七个字,这词又恰如她的身份与心事,不由众人齐声高赞:“吟得好!正是情真意切#而张怡云则一口气连喝了一十八杯,整整三十六两,两斤多了。仍然神态自若,她从容镇定地说:“下半阙就请杜大人赐教吧#
“好,本官我就续貂了”:
乘良夜,对皓月,问青天。
多少恩怨,一腔心事泪盈眸,
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
这下半阙共30个字,他也接着呷了十五杯,众人也无不赞誉:“真有点东坡神韵,怡云,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
张怡云听后,心头一股暖流漫及全身,她感动得涓涓流下泪来。她因父母的命运,牵及自己陷入风尘,这风尘之地,凡来问津者,多数巨商豪绅、纨绔子弟、轻薄官员,凡来者都是调情逗趣的,哪里有什么真情,谈及知己,更是渺茫了。
她朝朝暮暮梦想在人海茫茫之中,能觅得知音,委身相托,眼前这位侍郎大人,无论从才貌,社会地位,都十分理想。自古斯文同骨肉,他已慷慨表白,“从今得知己,君愿自能酬!”,她怎能不心潮翻涌,又吟了一首七绝;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不向人间紧锁眉。
举案梁鸿君记取,
长门怕听断肠诗。
吟完又喝了十四杯。
这杜侍郎也不由动了真情:“怡云,你只管放心,我崇尚汉文化,既取名效陵,不单是要效少陵先生之诗,更要学其人品,‘当天子分忧之地,效汉官良史之目’,我正希望到了老年能与你享受‘老妻画纸作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的那种乐趣生涯呢#
这席话把张怡云说动了心,张四妈也不由涕泪纵横,指着席上的金盘玉盏说:“这些都是我先朝宫内用物,虽不敢说价值连城,但也非同一般凡品,我就以此权当嫁妆,便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这鸨母也是个乖巧之人,见来人非一般身份,乃朝廷命官,且其父乃元朝开国功臣,连皇上都敬他三分,便趁机说:“这事是千百年的大好事,不过杜大人是朝廷命官,这教坊司的赎身银两三千惯例,老身……'
“不就是三千两银子么!好说,我要赎人,何吝金钱?你们教坊司的主管乃是先父的下属。你对他说,就说我杜效陵要赎张怡云,叫他速办脱籍手续,三干两我即派人送来,另送你和吴主管五百纹银,你们马上给我办理#
“是!是!是!老身马上就去踉吴主管说,您放心,一句话,保您办好,银子您府上多的是,这区区小数……”
“少啰嗦,快办好了,赏银明日一并兑现。”
“是!是!是!老身马上就去催吴主管办好!”
鸨母说着对在座的三位画家—一招手:“各位把酒喝好,老身有事去,恕不奉陪!”说着走了。
这样众人都皆大欢喜,开怀畅饮,张怡云与杜侍郎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都是海量,以词催酒,以酒遣兴,喝得浑身血液翻腾,心情宽敞。一共25斤酒全被报销,单单张怡云一个就喝了十二斤之多,杜对她是倾心怜爱,相逢恨晚,他心中暗喜:“到底被我找到了知音!”
酒毕,张怡云还乘兴表演了一段剑舞,真是梨花旋舞,万道银光,赢得了众人的赞许。
第二天,杜效陵果然如约,亲到教坊司来为她母女赎身手续,到教坊司时,果然吴主管私垫三千两银子为张怡云母女把手续办妥了。杜效陵当面致谢,送了主管三百两银,鸨母二百两,主管和鸨母欢喜不已。
杜又按汉族礼俗,备下花轿鼓乐,迎接张怡云过府成亲,其正妻不料他当真纳汉人之女为妾,花轿进门时,她心里醋意直冒,但有言在先,不便发作,心里说不出滋味。但怡云过门之后,通过一段接触,她见怡云贤淑,又知书识礼,并能帮助丈大处理公务,渐渐地也就由莫可奈何,一家人和睦相处了。
张怡云以酒为媒,与社效陵白头偕老,夫唱妇和也就传为一段佳话。
《中国历代名女》——名妓卷……张红桥痴情成幽怨
张红桥痴情成幽怨
福州城外十余公里的闽侯县境内,有一座美丽的洪山桥。桥虽不大却颇有特色,全桥由色泽鲜艳的红砖砌成,掩映在丛丛随风飘拂的绿柳中,颇富诗情画意,是当地历代文人雅士钟爱和聚会的地方。此桥因远观似一团红焰,故过去人们多称它是红桥,明初才女张红桥的痴情故事便发生在这里。
张红桥本名秀芬,因家居红桥西侧,芳名又与红桥之名同扬远近,所以人们都称她张红桥,反而把她的本名淡忘了。张红桥并非福建本地人,她出生于中原的大户人家,因避元末的战乱,父母带着年幼的她流落到南方,不幸的是半途父母双双病逝,小秀芬便被托付到她姨母手中。姨母本是一高官人家的宠妾,姿容秀丽,见多识广,而且知书达礼。战乱中夫家败落,她带着年幼的外甥女,相依为命,流落到福建闽县,最后定居在当时间县的红桥旁边。
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无以为生,姨母只好凭着自己的姿色和才识,招来一些流亡贵族和当地的文人雅士,聚会清谈,茶酒款待,以一种似妓非妓的方式维持着两人的生活。
时光流逝,姨母一天天人老珠黄,但在姨母的悉心培育下,小秀芬却一天天鲜灵光艳,而且能诗善文,成了远近知名的小美人和小才女,张红桥的名字也慢慢冠到她的头上。别人到她们家作客,不再是为了受姨母的招待,而多是慕张红桥的名,但姨母对红桥十分珍视,并不轻易让她待客,而一心想替外甥女谋下一门中意的婚事。
张红桥自己也非常清高,根本不把纨绔子弟、风流公子之辈放在眼里,只是扬言自己要以诗才取夫婿,要寻得诗仙李白之类的人才肯委身相随。这样一来,更加激发了周围自命才高的文士们的兴趣,纷纷投诗词往张红桥处,希冀以诗词为媒,获得佳人的青睐。无奈诗笺成叠成打地堆放在张红桥案头,她细心品评,排定次序,却没有一份特别中意的,因而也就不屑作答回应。
当时闽地文才较出色的青年,被人们归成“闽中十才子”的分别是:林鸿、王偁、王恭、陈亮、高秉、唐泰、王褒、周光、黄兀、郑定,都是一批自命不凡的文人才士,他们之中自然也有人向张红桥发起了攻势。
最早投诗到张红桥案头的“闽中十才子”是闽县的王恭,他的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重帘穴见日昏黄,络纬啼来也断肠;
几度寄书君不答,雁飞应不到衡阳。
虽然情绪强烈,诗意逼人,但张红桥嫌它浅薄,依然是不为之动心,始终不置一辞。
这时永泰才子王偁游学归来,途经闽县小作停留,在拜访文友王恭时听他说起张红桥的艳名和以诗取婿的事,顿时来了兴趣。王偁又被称作是“闽北风流才子”,他潇洒英俊,才思敏捷,曾游学湖湘,一路留诗,也一路留情。既然张红桥如此不易动心,他便采取了逐步进攻的计策,先在张家邻近租了房子住下,以期俟机博取佳人的好感,进而赢得芳心,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之计。
王偁住在张红桥家左邻的楼上,由楼窗往下看,可窥见张宅的大部分,而张红桥的闺阁正与他居室的窗户相对,张红桥在屋内的一举一动,都能通过窗纱,朦朦胧胧地映进王偁的眼帘,使得王偁饱览秀色、美不自胜。
一日午后,王偁坐在自己窗前遥望对面张红桥的动静,这时红桥午睡正浓。时值盛夏,她穿一件薄如蝉翼的短纱衫横卧碧纱帐中,丰满白莹的胴体隐约可见,勾起王偁阵阵遐思,只觉玉体的暖香萦绕在自己四周。红日西斜,红桥悠悠醒来,神情慵懒娇憨,无力地牵着绵巾试汗,姿态愈加撩人情兴。果坐窗口看了整整一下午的王偁这时才清醒过来,诗兴大发,记下了自己的感触:
象牙筠簟碧纱笼,绰约佳人睡正浓;
半抹晓烟笼芍药,一泓秋水浸芙蓉。
神游蓬岛三千界,梦绕巫山十二峰;
谁把碁声忽惊觉,起来香汗湿酥胸。
写罢,他自觉词句美妙,香艳情浓,既赞扬了张红桥的妙韵,又表达了自己的心愿,因而十分满意,托了张家的丫鬟送到红桥的梳妆台上。张红桥站过一看,诗中的“烟笼芍药”、“水浸芙蓉”、“神游蓬岛”等句用辞和意境都十分雅致清新,但是“梦绕巫山”、“汗湿酥胸”等语却嫌轻佻。原本红桥也曾注意邻家住进了一位俊雅小生,知道他每天在注视着自己,心中暗喜,也暗自期盼他能是个文才卓著,才如其表的人。今天见他送来的诗,也承认他的诗意不俗,颇有些才气,然而却又嫌他欠于庄重,终究不是可托终身的理想人选,因此还是依惯例不予回复。
正在王偁左等右盼不见回音的时侯,他的朋友林鸿前来造访。林鸿是福清县的世家子弟,聪颖好学,才华横溢,因而被列为“闽中十才子”之首。洪武初年,林鸿被地方郡守以才人名义推荐到南京。明太祖朱元璋亲自主持殿试,林鸿出口成诗,博得太祖的欢心,授官为礼部精膳员外郎。在京城,林鸿娶了豪门闺秀朱氏为妻,朱氏也是个才女,能文善诗,夫妻俩诗词酬唱,甚是恩爱甜美。可惜红颜薄命,婚后不到三年,朱氏因病而逝,令林鸿伤心欲绝;这时恰好又因林鸿性情孤高而与上司产生了矛盾。两件事加在一起,使林鸿心灰意冷,索性辞掉官职,回到故里。
在故乡闲居无事,便四处走访旧朋故友,在闽县见到王偁,自是亲热欣喜,两人坐在王偁屋中秉烛彻夜长谈。正是月圆之夜,无意间眼光移向窗外,瞥见邻家庭院中,有一风姿绰约的美人,正在月下焚香向天默褥,神情专注恬静,在皓月的清辉中,恰似一尊玉琢的菩萨,下凡的仙女,触景生情,随口吟道:
桂殿焚香酒半醒,露花如水声点银屏;
含情欲诉心中事,羞见牵牛织女星。
接着,林鸿又向王偁打听那女子的情况,王偁便把他所了解的有关张红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好友。林鸿明白了这女子不可轻薄以待,于是慎重其事地把诗用碧玉笺誊正,装入一锦囊中,殷勤地拜托王偁的房东老妇转交给红桥。红桥一见此诗,脸上不由地绽出了微笑,此诗娓娓道来,绘景写情皆生动而清雅,有倾慕试探之意,却表达得庄重而不轻佻。她不知不觉动了心,援笔答诗一首,仍托邻家老妇转交给林鸿,她写道:
梨花寂寂斗婵娟,银汉斜临绣户前;
自爱焚香消永夜,从来无事诉青天。
她借诗吐出自己芳心寂寞的消息,又故作矜持,俨然一副怀春少女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房东老妇拿着诗笺回到王偁房中,向林鸿道贺说:“张家小姐自长成以来,投诗词为媒的不下百人,从未见她答复,公子你这可得破天荒的第一回呀#林鸿自然是喜出望外,厚赏了老妇,急忙展开诗笺读,聪慧达情的他,对红桥的心意自然领会殆尽,马上又写下一首诗,清房东老妇再次传送:
云娥酷似董娇娆,每到春来恨未消;
谁知蓬山天样远,画栏咫尺是红桥。
王偁在张家紧邻住了数月,却总是飓尺天涯,无以传情。林鸿虽然在诗中感叹与红桥相隔“天样远”,但因有了房东老妇的殷勤传书,他与红桥的心日日接近,两人一天里都有好几次诗书来往,柔情弥漫在院墙两边。
见此状况,王偁心中象喝了一坛子醋似地酸溜溜的,既羡慕又嫉妒,可感情难强求,他只好无奈地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办法,托言家中有事,暂时回永泰去了。
这里留下林鸿独居,更是日夜做诗,与隔墙的红桥传情达爱,两人的感情发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