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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
她欠他的?!
说道这一点,甘愿真想大吼一声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她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飞来横祸就夺取了她的母亲,好不容易有父亲认进了家门,就遇到了这个腹黑侄子。
腆着一张纯真无邪的笑脸对她说,“那我来教你如何做小姑妈吧……”
做小姑妈要亲侄子!那是对侄子的爱!爱啊!爱要嘴对嘴么!她真是白痴啊,就在那么傻了吧唧的年纪献出了初吻,还是给自己的侄子!
这都可以算她活该不谈了!偏偏这个侄子还有乳白蛋白过敏症,她嘴里含着一颗奶糖,吧唧那么一口嘴对嘴,这小子就窒息休克了。
看他躺在床上那么可怜的样子,甘愿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小子才刚刚醒来,脸色还惨白着,竟然不忘趁机敲诈,“那你怎么赔我?”
“我不知道……呜呜呜……”白目的小姑妈只会呜呜呜。
“那这样吧,小姑妈,你得一辈子照顾我,好么?”腹黑的小侄子露出狡黠的一笑。
小姑妈抹了抹眼泪,有点不解,“要一辈子么?”听起来好像很长的样子呢。
“你都差点把我害死了……”小侄子立刻大口喘气,“哎哟,又喘不上气了……”
“好好……”小姑妈想,欠债还钱,欠命还一辈子,天经地义,于是点了点头,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PART 17
甘愿挣开他捏住自己的手低吼道,“就算是我欠你的,你看你现在精神好的很,根本就不需要我照顾!”
“我怎么不需要了?”他勾起嘴角坏笑着压过来,“我一直都需要。”
“你怎么会需要呢!”她使劲把他一推,顾双城毫无防备,竟被她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小姑妈喘着粗气瞪着他,像一只狂躁的猫咪,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无礼行为,又或许是在郁闷自己总是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两年前她就意识到了,在没有顾双城的时候,她就好像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可是他毕竟是她的侄子,她不应该,也不可能一辈子依靠他,她想逃,逃离这样一个家,逃离这样一个人,可是她哪样都没逃掉。
如果现在还是这样的情况,她真的会觉得离开他就无法生活!
“你顾双城会需要别人吗?你想要的东西有你得不到的吗?你让我回来是怕我那股份股份被瓜分,现在它已经是你的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我不知道顾氏会不会早晚也是你的,即使不是,你和唐亦天的生意也足以可以让你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没有人会轻视你这个二少爷!我和你不一样,我没那些能力,我也不想要那些高不可攀:无:错:小说 m。QuledU。CoM得不到的东西!你懂不懂!”
“我、不、懂!”他看着她涨红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又懂我什么呢?没错,我可以一点点去获得我想要的东西,不让自己被人轻视,我想要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得到,我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可是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应该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得到,唯独得不到的,就是你——甘、愿!
我这么喜欢你,这么想把你留在身边,这么想让你陪我一辈子,可是却不行,你的存在就是告诉我,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我拼尽了全力也得不到,因为你是我的姑妈!可我从来都没把你当过姑妈,姑妈?简直太可笑了!”
他说着说着便暴怒了,白皙的俊脸红得吓人,钳住她肩头的手几乎要掐破她的衣服陷进肉里一样,可是眉眼间的怒火里却透出让人心疼的无奈,他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头。
“我自认为我没有任何地方输给林方思,无论是外在条件,还是爱你的那颗心,所以我、不、甘、心!”
甘愿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震慑,呆在那里,红润的唇微微张着,顾双城盯着看着,眼里渐渐发了红,一抹狠厉之色闪过,毫不犹豫的压下去吻住她。
那么凶狠的一个吻,像是要吃了她,收紧的双臂也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的力道,他想留住她,试过那么多种方法都不行,那揉碎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可以吗?!
他多想与她永世不分离。
沿着唇的轮廓细细密密地咬,每一口都像咬在甘愿心尖上一样,背德的欢愉,令她浑身颤抖,终于狠下心反抗地咬住他下唇,可是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彼此纠缠唇舌间,他却恍如不觉,没有一丝一毫放松。
结实坚硬的胸膛压住她的手动弹不得,一手按住后脑让她更贴近自己,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游走,她的肩背,她的腰肢,每一处他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仿佛今天这个拥吻是在重温他多年来的一场梦,陌生与熟悉交织,那些不可能,不甘心,都给予了他莫大的力量拥紧她吻得越来越深,又一路滑到了下巴,后颈,他燥热不安,一边迷乱地吻着她,一边喃喃道,“小愿……小愿……”
他也想这样叫她啊,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这样叫她,到永远……
可是,不能。
“啪!”
脸颊处的刺痛感让顾双城意识到,自己被人扇了一记耳光,声音足够响亮,力道也不轻,他猝不及防,牙齿磕破了嘴角,加上之前被她咬破的下唇,小股的鲜血涌出来,染红了下唇,映衬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妖冶感。
甘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眼下满脸的泪痕,掌心麻麻的感觉提醒她这不是幻觉,这么多年,顾双城不是没有做过欺负她的事,她或是愤怒,或是可怜,或是无奈,可都没有像如今这样——感到绝望。
他们这样的关系,每一次拥抱,每一个亲吻,都让她撕心裂肺般的绝望。
“够了,你不要再这样耍我了……”
“你觉得我在耍你?”他冷冷一笑,用舌尖扫去鲜血,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无法面对他这样的眼神,别过脸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么?因为这样的事……”
因为这样的事是那么荒谬绝伦,但却让她慌乱,迷茫,想要逃避,这些都不应该是正常的反应。
如果她真的心如止水,或许应该当做一个笑话,就像林蓁说出这两个字那样轻松随意,而不会是如今这样狼狈不堪。
她越是狼狈,就越发显出她的动摇。
她甚至想不出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就好像那么一点点,被他牵着走,渐渐依赖他,不自觉的在意他,为一点关怀满心欢喜,为一点分歧懊恼生气,更会为他的拥抱和亲吻而心跳!
她、一、定、是、疯、了!
“耍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他说着一把握住她白细的手腕,眼眸如子夜一般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你有什么值得我用十几年的时间如此费尽心机却只是为了耍你?!就为了你那点股份吗?那我这笔买卖做的可真是血本无归!你要是这么觉得,那你就拿去吧,是拿股份也好,拿走那些瓷器也好,都随你!”
他慢慢松开原本钳得死死的手,在她手腕上留下清晰的淤痕,就好像他们这些年那样纠缠不清的关系,他抓得再紧,也终于要放开,他爱得再深,痕迹也会一点点散去,他说,“你以为你不去伤害别人,就不会有人因为你受伤吗?你实在是没心没肺……”
****
林蓁看到一屋子各种价值连城的瓷器时,差点就要去医院治下巴脱臼了,“快、快告诉我,怎样吵架可以得到这么些东西……这也太划算了!”
甘愿蜷着腿蹲在沙发中间,抱着一只抱枕不闷不吭声。
和顾双城彻底捅破了窗户纸,她就只能搬回了顾家别院,宅子还是以前的宅子,摆设还是以前的摆设,就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分毫未变,然而物是人非,反倒格外凄凉。
她原本是不想搬回来的,害怕触景伤情,可是林家是住不了了,倒不是因为顾双城而躲避林方思,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人静静。
虽然她承认,叫林蓁来作陪,安静基本属于空谈,可她却又着实觉得寂寞得很。有一个朋友在身边嚷嚷着,即便不够安静,却也足以安心。
顾双城这个变态,把这些瓷器都丢在别院她的房间里,难怪她一直找不到。更变态的是,她竟然看见了那两只被他砸碎的元青花和哥窑圆盘!
仔细鉴定过屋里的是真品后,她就发现自己之前是被他的赝品给忽悠了!这家伙步步为营,一切都运筹帷幄,连抓她回来必须下狠招都计算在内,不仅如此还知道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她真心给跪了。
是啊,他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他蛰伏多年,从顾家不光彩的私生子,到如今呼风唤雨的二少爷,表面的心如止水,掩饰着勃勃野心,视顾氏为囊中之物。他这样的人,这些年与她斗嘴耍贱,大费周章地纠缠她,就只是为了耍她吗?
怎么可能……
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如果不是耍,难道是爱吗?
其实爱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只觉得自己不是那样追求刺激的人,她想要的爱,是平平淡淡,是她和他可以牵着手一路散步。她和他在一起,朋友家人都知道,都同意,都看好,她无聊的时候,她爸会说,“叫那小子带你出去玩。”她受委屈的时候,他妈妈会说,“我替你揍那小混蛋。”这样的爱情,那么宁静美好,可是离她遥远的可怕。
尤其是她和顾双城——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有希望,有了希望,不论过程多么艰难,多么困苦,都会有那样一点曙光在远处,只是远远看着,冬夜里也有暖心的力量。
而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绝望,没有一丁点可能,无论眼下多么开心快乐,只消那么随意一想,都让人凉彻心扉,失去了全部勇气。
而他们,就是这样让人绝望。
他不甘心,她又何尝甘心过,可是再多的心有不甘,最终也只能甘之如饴。
PART 18
月初是顾怀山的两周年忌日,顾家行事并不高调,两周年祭也很低调,清早上山扫墓的基本都是亲属,没有什么外人。
铺了满地的鲜花,好像萧索的深秋也可以变为艳丽的春日,遮盖住那一抔黄土,几茎衰草。
小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比其他同学的父亲要年长那么多,她窝在顾怀山的怀里,细嫩的小手摸着他有些斑白的胡渣,有些失落地说,“爸爸,为什么你看起来和一一的爷爷一样呢,她爷爷也是呢,头发这边和这边白白的……”
方叔在一旁急急打断她的话,“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
顾怀山却毫无在意,浅笑着用胡渣去蹭她的掌心,蹭得她咯咯笑,他努嘴示意旁边乖乖坐着看书的顾双城对她说,“对啊,因为我不光是愿愿的爸爸,还是双城的爷爷,我要是年轻的话,那就只能是你的爸爸,双城就没有爷爷了呢,那愿愿是要爸爸,还是要双城也有爷爷呢?”
她歪着头看着顾双城想了想,“那还是给双城做爷爷吧……”过了一会,她又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那不对,双城有爸爸也有爷爷,可是我只有爸爸,我的爷爷呢?”
“你要爷爷干嘛呢?”顾怀山摸着她的脑袋问道。
 ; ;;无;错;小说 m。quledU。 ; ;“一一的爷爷会给她梳小辫!”她骨碌一下从他怀里翻坐了起来,扯着自己那两条单调马尾辫说,“上面是好看的麻花,然后编到下面分成两条,最后又扎到了一起,夹了个蝴蝶结,她的辫子是班里最好看的!”
顾怀山抓着她小脑袋上的两把小刷子,似乎在思考一个比今天早会上风投更难的问题,想了半天,才对方叔说,“拿个梳子,我来试试……